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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鸣?”仔细回忆了一番,赵弘润想起了这位曾在誓师时见过的砀山军大将。
“咦?”白方鸣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于赵弘润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在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油后,笑着说道:“正是末将。”说罢,他将手中的烤羊腿递给赵弘润,问道:“殿下要来点么?”
因为离地颇近,赵弘润隐约瞧见那只烤羊腿上有好几处牙印,顿时敬谢不敏。
“那真是可惜了,明明味道绝佳的。”
白方鸣摇了摇头,似乎为赵弘润拒绝他手中的美食而可惜。
旋即,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肃王殿下将如何处置我家大将军?”
赵弘润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本王何来权利处置司马大将军?能做出处置的,唯有父皇。”
“别啊。”似乎是注意到了赵弘润脸上的不悦,白方鸣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末将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末将只是想知道,殿下内心,是否肯让大将军继续担任军职,还是希望将他闲置。”说罢,他又仿佛求情般小声说道:“大将军乃是领兵征战的俊才,如今正值壮年,若将他闲置,诚为我大魏一大憾事。”
『原来是求情啊……』
赵弘润闻言心中释然,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不过,对于白方鸣提出的问题,他却思考了好一阵。
期间,他时不时地望向手中的虎符。
平心而论,司马安对魏国、对魏天子的忠诚,赵弘润毫不怀疑,唯一的问题,就是司马安针对外族的嗜杀的态度。
这样的领兵大将,说实话并不符合某个宏伟构想中的将军人选。
但是……
“放心吧,司马安大将军,日后仍会是砀山军的大将军。”赵弘润在深思一番后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白方鸣松气之余,亦感觉有些不解:“殿下……仍然希望大将军继续担任旧职?须知大将军的主张,可是与殿下的主张背道而驰哦。殿下不会是在哄末将吧?”
“呵。”赵弘润淡淡一笑。
说实话,他并没有哄骗白方鸣,他的确是倾向于司马安继续担任砀山军的大将军。
道理很简单,这就跟赵弘润记忆中某个和平年代,却有某些国家仍然致力于研究核弹一个道理。事实上并没有哪个国家敢真的投放核弹,那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且每年还会消耗各国巨额的维护费用。
但即便如此,赵弘润记忆中的那些大国们仍然紧紧捏着这个战略打击武器,其原因就在于威慑别国。
说白了,核弹的战略意义,已超过了它作为一种打击武器的价值。
而司马安亦是如此。
毕竟这天底下,总有些用道理说不通的人,比如那个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
这个时候,司马安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他那残酷的屠杀,绝对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在另外一个角度为魏国的逐渐强大出力。
“本王言出必行!”赵弘润一脸严肃地说道。
白方鸣深深望了几眼赵弘润,点了点头,旋即,他大刺刺地坐在地上,啃咬着手中的羊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话说肃王殿下,您知道大将军是何方人士么?”
赵弘润略微一愣,便意识到白方鸣多半要对他透露些什么,于是也坐了下来,摇头说道:“这个本王还真不清楚。”
“天门,大将军乃上党郡天门关军户人家出身。其祖乃天门关守将,而其父以及众叔伯,皆是在天门关当值的将军……”
『嚯!』
赵弘润暗自惊呼一声,他还真没想到,大将军司马安竟然是边关将门之后。
『等会……天门关?』
愣了愣,赵弘润皱眉问道,“天门关?是那个被韩国夺去的天门关么?”
“唔。”白方鸣点了点头,继续讲述道:“据末将所知,当时韩国几次企图攻略上党,但皆被挡在『天门』与『孟门』两处关隘之外。当时天门关外,亦有如同殿下所说,居住着像成皋关外那些羱族人与羝族人一样,亲善我大魏的外族人,切确地说,是胡、羝两族。……当时大将军的祖父、父亲、与伯叔辈,对待那些人的态度,亦与殿下以及朱亥大将军相似,认为那些人可以信任,可以帮助我大魏抵御韩人。……然而,有一支号曰『端氏』的羝人与唤作『高狼部落』的胡人,他们背叛了天门军卒对他们的信任,以亲善天门关军卒为借口,用载满货物的车子堵死了关隘内的通道,夺下关隘大门,放韩国骑兵入关,导致天门关失守……”
『天门关原来是这么丢的?』
赵弘润不禁有些惊愕,毕竟他只知道天门关与孟门关曾经是他们魏国抵御韩国而修筑的关隘,只是后来失守而被韩国所夺,但是具体如何失守的,他却不得而知,如今听白方鸣这么一说,他这才恍然。
“……天门关失守,大将军家中的男人们皆战死关上,唯独其父侥幸杀出重围,单骑赶往孟门关报讯,只可惜,他晚了一步,韩国的骑兵在攻下天门关后,绕后偷袭孟门关,杀了孟门关守军一个措不及手,导致数日之内,天门关与孟门关这两座关隘,这两座我大魏的北方屏障,易主交于韩人手中。得知此事后,大将军的父亲羞惭自刎……”说着,白方鸣冷哼两声,淡淡说道:“大将军恨的是,羝人之『端氏』,以及胡人之『高狼』,当初据说还多番受到天门关军卒的照顾。……是故,大将军多番告诫末将等人,这世上有些人,是养不熟的狼,无论你对他多好,当有利益可得时,彼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反噬其主。”
“……”赵弘润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并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毕竟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再者,白方鸣也不像是会信口开河的人。
“如今肃王殿下应该明白,大将军为何对外族人毫无信任可言了吧?”
长吐了一口气,白方鸣转头望向赵弘润。
“若是肃王殿下欲一下子便扭转大将军贯彻三十余年来的主张,末将只能说,殿下您太心急,而摸错了门户。”
『……』
赵弘润微微一愣,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
仿佛已有所领悟。
第380章:说服()
因为夜里赶路过于危险,司马安决定等次日天明后再启程。
于是到了第二天,他命人去召唤闻续与白方鸣两名大将,结果才发现,昨夜与他一同去见肃王赵弘润的白方鸣却一夜未归。
『那家伙……不会是多嘴透露了什么吧?』
司马安皱皱眉想道。
他并不喜欢别人嘴杂谈论他的事,不过对于白方鸣留在赵弘润那一行人身边,倒是没有什么抵触。
“……换而言之,某将返回大梁,而你与白方鸣,则将代替本将军,在肃王殿下的麾下听用。”
司马安将昨晚做出的决定告诉了大将闻续。
“听命于肃王殿下?”闻续皱皱眉,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
旋即,他小声说道:“其实,大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末将就不信,那位殿下真敢率商水军征讨我砀山军。”
“……”司马安闻言望了一眼闻续,平静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赌那位肃王殿下『不敢』么?可若是他真的『敢』呢?砀山军上下一万二千余人,结局会如何?究竟是默认叛乱、迎击商水军,还是乖乖就范、引颈就戳?”
“这个……不会吧?”闻续一脸『我不相信他真会这么做』的表情。
见此,司马安摇了摇头,脑海中不由地浮现起昨日赵弘润在说『不服从上令的军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句话时,其脸上那平静的神色。
『以那种姿态,一言决定万余人的命运……真不像是一位皇子所能具备的魄力……不可思议。』
感慨般地摇了摇头,司马安叮嘱闻续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对了,闻续,某离开军营之后,砀山军便交予你了。白方性情轻佻、放荡不羁,某实在不放心托付于他。”
“大将军难道就一定得离开?”
“……”司马安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某与肃王殿下主张不合。……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肃王殿下的性格你也瞧见了,看似温和,但性格颇为刚硬强势。”顿了顿,他带着几分惆怅说道:“他乃皇子殿下,且是陛下如今最器重的皇子,某深受皇恩,岂可当真对他不利?唯有我主动退让。……不过你放心,只要某主动退让,肃王殿下便会收回那所谓的十日期间。”
“那种事无所谓。”闻续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事实上大将军大可不必如此低声下气,那位殿下不耻我砀山军,我砀山军随大将军退回成皋关内便是,让他商水军……”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马安突然间变得冰冷恐怖的眼神给打断了。
心中一惊,闻续连忙低头告罪:“是末将失言了。”
“……”司马安冷冷地盯着闻续半响,沉声说道:“协助肃王殿下征讨羯族人,这是本将军的命令,明白了么?”
“是!末将明白。”闻续暗自咽着唾沫应道。
就在这时,帐幕被撩起,砀山军另外一位大将白方鸣走了进来,口无遮拦地说道:“哟,大将军还没出发啊?”
“……”司马安翻了翻白眼,懒得理睬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拿起床铺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裹便要离开军营,却不想白方鸣抓住了那只包裹。
『你做什么?』
司马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个讯息。
只见白方鸣咧嘴笑了笑,说道:“大将军先别忙走嘛,有一人想见大将军。”
『有一人?』
司马安下意识地望向帐口,这才发现,肃王赵弘润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帐内。
可能是跟在白方鸣身后进来的。
“肃王殿下?”
司马安抱了抱拳,旋即狐疑地望了一眼白方鸣,眯着眼睛低沉说道:“你没多嘴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可能是感觉到了司马安话中的威胁口吻,白方鸣“哇”地大叫了一声,拽着司马安的包袱就逃出了帅帐。
临走时,他还将有些一头雾水的闻续也给拽走了,使得帅帐内就剩下赵弘润与司马安二人。
在片刻的沉寂中,司马安一言不发地看着赵弘润。
半响后,他咂咂嘴,有些不爽地说道:“看来,白方鸣那混账东西,已经向肃王殿下透露过,某为何不信任外族之人的缘由了。”
赵弘润闻言笑了笑,说道:“白方鸣将军,是一位对大将军颇为信赖与忠诚的将军哟,何必称其为『混账东西』呢。”
一听此言,司马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在徐徐吐了口气后,询问赵弘润的来意。
“只是想跟大将军聊聊而已。”
赵弘润在帐内踱了几步,四下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帅帐。
昨日因为心有旁骛,不曾仔细打量砀山军的军营帅帐,如今仔细一瞧,赵弘润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帅帐还真是够简陋的,帐内就只有一把充当门面的椅子,一张案几,以及一张干草铺就的床铺。
弯腰用手指抹了抹案几,待感觉到有些污垢时,赵弘润皱了皱眉,搓了搓手指。同时,他口中说道:“大将军知道父皇此番任命本王为主帅的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