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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门类似,也是入城的一道关卡,只有出了瓮城,才算真正进入到城内。
这日凌晨,还未到历阳城水门的开门时间,水门外的铁栅前就来了几艘大船,当先一艘船的船头站着一名油光粉面、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正焦急地向城头喊话。
“请将军通融通融吧,先放我们入城。我送了这趟货,今日还要转运一批货物出来,若进城晚了,时间就不够了!”
此时,城头的值守头领是一名屯长,他刚被属下给叫醒,用一双尚带着睡意的眼睛打量着下面的船只和商人。
每天的开城门时间是固定的,按理说还未到开门时间,是绝对不能开门的。但既然由人操作,就会有例外。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往往这样的都是急着赶时间的商船。城门值守稍稍通融一番,放他们进城,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前段时间有个城门值守放了一个商队提前入城,竟然得到了两金的报酬。因为这事,这名屯长可是羡慕了好久,没想到今天他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好事,他的心底腾地火热起来。如果他也能得到两金的私利,再加上他以前的积蓄,就可以在城内买座像样的小院了。
于是这名屯长心里有了计较,缓缓道:“你可知道,提前开城门,若被上面知道,我可要受到处罚的。”
“我理解,我会给将军补偿,绝对不让将军吃亏!”那名商人一脸谄媚道。
看来这些奸诈的商人都是识相之人,屯长心想。他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道:“不是给我个人补偿,而是违规赔偿金,另外我也需要一点好处来让上面通融。”
“我明白,就每条船缴纳一金如何?”商人取过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几个金块,摇晃着给屯长看。
屯长大喜,没想到这商人这么大方,每条船一金,这里一共有四条船,那就是四金。他得了这四金,完全不用再花费积蓄就能买到一座宅院。
屯长不再犹豫,挥手吩咐道:“先开启外水栅!”
随着“咔咔”的声响,最外面的铁栅缓缓开启,屯长立刻转身从城头的通道下到了收税点。
这时站着中年商人的船只已经进了水门洞,正向收税点缓缓而来。
屯长静静地站着,但他心里一点也不平静,他只希望这条船快点过来,好让他早点收到钱,这样一切都圆满了。
在屯长的期待中,船终于靠了过来,那商人笑眯眯地将一个布袋递了过来。屯长微颤着手接过布袋,急忙打开,在里面一摸,就心中有数了。不过他还是掏出了一块黄金仔细看了看,然后呵呵一笑,接着对着身后的通道呼喊了一声:“放行!”
他却没注意到商人的脸上露出的一抹诡异的笑容。
“咔咔”的声响再起,水门洞内的一道铁水栅也缓缓拉了起来。
“住手,快放下栅门!”
突然,城头传来一声大喝。这声大喝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屯长心底一惊,他听出来了,这竟然是县尉戚寄的声音。
“完了,我这四金保不住了。”这是屯长的第一念头,他不由大叹倒霉。
然而他却不知道还有更倒霉的事在等着他。
在城头大喝声传来的时候,中年商人背后就冲出来一个大汉。那大汉一闪身就来到了屯长身侧,下一刻,一柄短剑噗!地刺入了屯长的心窝。
事发太快,屯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心口一疼,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的惨叫声还是起了点作用,城头的士兵不再犹豫,一边抢着关闭栅门,一边敲响了城头的警钟。
水门洞内,中年商人脸色大变,没想到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他来不及计较是哪里出了问题,立刻指着屯长下来的甬道,吩咐一旁的大汉道:“你带人从这里杀上城头去,我想办法打开后面的栅门!还有,给外面发信号!”
大汉点头,抽出一柄大刀就冲进了狭窄的甬道,后面有不少士兵也跟着进去了。
约两里左右的漕运河道上,密密麻麻的停靠着上百艘船只,上面几乎站满了披坚执锐的兵卒。
为首的一艘大船上,周昂听到城头传来的警钟声就意识到不妙,接着又看到了诈城门的船上发出的火光信号,他知道计谋被识破了。
周昂大骂一声:“废物!”
然后大声喝道:“全给我冲杀过去,强攻水门!”
一时间,鼓声大作,所有船只全部,顺着河道直冲向水门。
历阳城水门城头之上,戚寄看着漕运河道上密集的船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惭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一名军士。这正是刘邈亲信的锦衣卫,若不是这名锦衣卫给戚寄示警,历阳城可就失守了。
这时城门甬道出口处已经激战起来,戚寄很清楚城头的攻防重点,他早在第一时间就派兵守住了甬道出口。
“栅门还未关闭么?”戚寄喝问。
“内栅门已经关闭,可是外栅门被敌船卡住了,关不上。”有士兵回答。
戚寄想了一下,果断命令道:“速度将敌兵赶出甬道,然后将甬道封死。”
此时狭窄的甬道出口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惨叫声此起彼伏。开始时,历阳兵卒还能向里面射箭,现在却只能短兵相接了。
杀死受贿屯长的那名大汉异常勇猛,他手执大刀突前劈砍,已经有好几名历阳兵卒死在了他的刀下。虽然他后面的兵卒也死伤惨重,但依然源源不断地想要杀出出口。在那名大汉的掩护下,还真有两名敌兵冲了出来。
戚寄见势不对,亲自挺枪,将两名敌兵挑翻在地,然后上去缠住大汉,让历阳兵卒有机会再次堵住出口。
那名大汉见好不容易砍开的口子又被堵上了,勃然大怒,挥刀就向戚寄劈去。
“咻!”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穿透了大汉的咽喉。大汉当即向甬道内栽倒下去,将其身后的兵卒都带倒了,甬道出口处顿时为之一空。
戚寄向后一看,正见到收起手弩的那名锦衣卫。
戚寄向他点头表示感谢,转而大喝道:“快封死甬道!”
早已准备好的兵卒都将手中的檑石狠狠扔进了甬道。
“啊!”
甬道内当即传出一阵阵惨叫声,所有进攻的敌兵全都逃了出去。
甬道终于被檑石完全封死。
戚寄长出了一口气,他来到那名锦衣卫身旁,问:“城中兵力不足,我担心守不了太长时间。兄弟能否传信向刘府君求援?”
锦衣卫看了看戚寄,淡淡道:“主公那里,你不必操心。你尽力守好城池即可!”
“好!”戚寄没有计较锦衣卫的态度,说道:“我已经命人知会秦县长,在城内募民协助守城,在府君援兵到来之前,我会拼死守城。”
第103章 选择()
在戚寄封死进入水门洞的甬道同时,下面靠近瓮城的水栅处也在发生着激战。
那名假扮中年商人的敌将让士卒用盾牌挡住从瓮城内。射来的箭矢,又派士兵不断用巨斧劈砍铁栅栏。只要这道铁栅栏被砍开,他们就可以进入到瓮城,以他们后续源源不断的兵力,攻入城内就有了很大把握。
戚寄见城头上暂时没有威胁了,就来到了瓮城处指挥。
负责守卫此处的屯长来到戚寄面前报告道:“现在形势不太乐观,铁栅栏马上就要被砍开了。”
戚寄皱眉看了看,这边的士卒射出的箭矢全被对方的盾牌挡住了,完全无法造成杀伤,劈砍栅栏的敌兵丝毫不用顾忌这边的攻击。
“用火箭射后面的敌船。”戚寄很快想出了办法。
随着他的命令,士卒们立刻找来了火箭,点燃后,纷纷从敌兵盾牌上方射入水门洞中,落在了敌船之上。敌船多出起火,但又很快被船上的士兵扑灭了。
虽然没有成功,但戚寄还是看到了希望。
“快去拿火油来!”
戚寄让士兵冒死将几桶火油倒在了铁栅栏处的水面上,水面顿时漂浮了一层黑黝黝的火油,并向着水门洞内蔓延开去。然后历阳兵卒又以火箭点燃了火油,顿时水面成了一片火海。
来不及躲闪的敌兵全都被吞没了,很快火海蔓延到了船上,船只也都燃烧起来。空间不大的门洞内顿时火光熊熊,浓烟滚滚,敌兵纷纷跳入水中,向水门外逃命。
水门彻底被火光封锁了,哪怕此时周昂率领大部队赶到,也无济于事。他还生怕火光蔓延到他的船队之中,只能无奈地下令撤退。
随着偷袭船队的覆灭,水门外的铁栅栏也得以关闭起来。
周昂带着前锋部队撤回到了渡口处,不久就等到了携主力前来的周昕和周喁。
周氏三兄弟一商量,觉得想单靠攻击水门难以成功,决定双管齐下,大部分兵力去攻打南门,留下一小部分依旧在水门牵制。
历阳城也有护城河,但对拥有船只的丹阳郡兵来说,护城河并没有太大的防护作用。
在周氏兄弟商议的时候,历阳城中,县长秦翊也在与县尉戚寄商谈。
秦翊问:“可探得敌方是哪里的部队?为何要攻打我历阳,有多少兵力?”
戚寄早从锦衣卫那里得到了消息,“是丹阳过江而来的兵马,估计兵力在两万左右。现在的丹阳太守为周昕,听说是袁本初的部将,奉袁本初的命令夺了丹阳。我曾听到消息,袁本初还派了周昂来任九江太守,不过没有成功。周昂就也去了丹阳,我猜测他们就是为了报复而来。”
“如此之多的兵力,我们恐怕挡不住啊!也不知刘太守会不会派兵前来救援。”秦翊忧心忡忡地道。
“应该会吧,历阳是淮南的门户,太守断断不会无故放弃历阳。我就是担心援兵来得太晚,我们坚持不到那时候。”戚寄也是面带忧色。
“是啊,历阳城只有两千县兵,战斗力也可能比不上对方,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论怎样,我们尽力就行。我决不能让历阳城中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老戚,你说刘太守这人如何?”秦翊忽然转移话题道。
戚寄不知秦翊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以往他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基本上对太守刘邈还是抱有好感的,认为他是个难得的好官。
戚寄有些拿不定秦翊的心思,试探着道:“秦县你不会是想要”
戚寄没有将话全部说出来,而是防备地四下看了看。
秦翊明白戚寄想要说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的。周昕只是袁本初的部将,又不是袁本初。我只是在想,我们该花多大的气力来守这历阳。”
戚寄明白了,在没把握守住城池,又不清楚援兵何时能来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做些准备,是与城共存亡还是选择性放弃,这区别很大。如果真看好刘邈这个太守,愿意跟着刘邈在即将风起云涌的时代干一番事业,那这次就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论你怎么选择,我决定死守历阳,只为历阳城的父老乡亲。”戚寄不假思索地说道。
秦翊这才想起戚寄就是历阳人,和他说这些不是多此一举吗?秦翊无奈地笑了笑,“行了,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他们二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