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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数较少的灵州军也不是一定不能打赢。
问题是灵州军的士气因为之前的和议而大幅下降,现在又遇上了议和不成反被坑。士气低落成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
而在军中带兵多年的李永奇、武松、杨可世都知道,士气低落不仅是个心态问题,而且还是个管理问题,更是一个团结问题。
一支军队在士气高昂的情况下,人人都积极向上,事事都尽心尽力,上下团结一致,自然是什么都好,战斗力也能得到充分的发扬。
反之,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就容易出现人人混日子的情形。训练、装备、日常生活,种种方面都会出问题。比如军官们不管训练,士兵们敷衍了事,该休息的时候不是好生休息,而是喝酒耍钱玩女人,武器装备马匹的保养那就更加敷衍了。
不过以上那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之前的赔款求和还造成了高俅军中各个团体间的斗争,以及整个团体对于前途的失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派系!
高俅的灵州军中也一样存在派系。主要是三个派别,一个是李永奇为首的兵学司派;一个是杨可世为首的禁军派;一个是武松为首的壮士派(房奴派)。
三派在灵州的时候就没少斗争,因为高俅不愿意做大,所以灵州军的利益不多,内部斗争反而更加激烈。之前因为有大功可以立,三派还算团结一致。可是高俅的“卖国求荣”一下子让灵州军从有功变成了无功,甚至是有过了!
所以三派之间已经为甩锅的事儿,明争暗斗了好一阵子。而且军中跟随高俅多年的军官,都对高太尉的软弱颇有怨言。
卖国求荣是“上意”,可高俅可以阳奉阴违啊!为什么要担下卖国求荣的罪名?武好古可以甩锅,纪忆可以甩锅,你高俅就不能甩锅了?
大宋朝是千错万错,官家不错的!所以卖国的罪名只能是高俅的!高俅背完了黑锅,回头海州走一遭是逃不了的。
你高太尉一下台,下面的人怎么办?让兵部和枢密院来办吗?那还能有好日子过?
现在更好,五百万都给了,和平居然没有到手,反而要出兵将功补过。可是功能补过吗?
一个“卖国失败,赔款误国”的罪名,高俅得在海州呆一辈子了。
下面的人还有啥指望?只怕连灵州那点局面都保不住了……
所以人心一下子就散了!
这样的部队上了战场,训练、体力、装备都跟不上,人心又散,士气又低落,能不出问题吗?
“出兵!马上点齐人马出阵!灵州军各部都要出击!如有违抗迁延者,皆斩不饶!”
高俅却怒吼着下令。
他如何不知道李永奇、武松、杨可世等人的算计?可是他和武好古一样,都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赵佶遇到危险?因为和局没有成功的事儿,高俅都已经内疚死了,再要放耶律延禧去扒黄河大坝,他干脆找根绳把自己吊死算了。
“来人!”高俅把三个大将打发出去点齐人马后,又吼了一嗓子,“把本帅的盔甲取来,本帅要亲临战阵!”
“大哥!”
在高俅帅帐里面的高廉闻言大吃一惊,忙劝道:“您是河北总帅,可不能弄险啊!”
高俅横了他一眼,“不弄险怎么办?下面的人已经有了畏战之心,若是由着他们,那里会去主动寻战?”
“可是军心不稳,万一……”
“有什么?”高俅一挥手,“你去库中取十万两银子,一人先发个几两,士气自然起来了!”
高俅也豁出去了,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白银!幸好他遇上了一个史上最败家的河北路都转运使,要不然连豁出去的本钱都没有。
……
“大宋万胜!大宋万胜……”
大宋大观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欢呼的声音终于在淇河西岸的大营中响了起来,一万多人(包括辅兵)的呼喊,声震天地,压过了风雪之声,也盖住了淇河西岸战场上的厮杀声。
也把战了大半天,有点筋疲力尽的辽军吓了一跳——他们现在已经夺下了大半个淇河东岸营地。但是宗泽修建的这个营地也够坚固的,不止一圈围墙!而是一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环环有墙啊!
耶律延禧的士兵冒着雨雪猛攻,废了九牛三虎之力,才打到了“三环”,还有“一环”、“二环”没有拿下呢!
现在听到河对岸的宋军嗷嗷叫起来能不害怕吗?于是连忙停止进攻,暂时退到“三环”防守,让有点焦头烂额的韩肖胄和宗泽得了个喘息之机。
高俅此时则披上了一身坚固的瘊子甲,骑在一匹高大的波斯马上,看着已经整队完毕的6500名战兵和近5000辅兵,感慨万千。他本来想说上一通鼓舞士气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讲什么了。
因为他也知道这一战之后,无论胜败,他的河北宣抚使也差不多到头了,太尉的官衔多半也保不住,能有个偏远地方的知州可做,就是官家在力保了。
虽然他自己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跟随他多年的灵州军兄弟却是保不住的。
灵州军过去是半独立,高俅在军中权力很大,和一般的受气包带兵官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因为灵州兵几乎清一色是授田兵,对于军费的需求不是很大。还有不少战士是没有什么重文轻武思想的原西夏土地上的汉人,所以西北转运使司很难插手军务。
可的随着高俅的下台,灵州军半独立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被朝廷清洗也是不可避免的……
“出发!”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语,高俅只得猛一举手,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而此时的天色,也和高俅的心情仿佛,温度骤降,雨夹雪已经变成了雪花飞扬。
对于长期生活在西北苦寒之地的灵州军将士而言,风雪天气不算什么。他们也都有御寒的皮袍皮帽皮靴,也习惯在雪中行军训练。所以照样高唱着《岂曰无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淇河大营了。
至少从表面看,他们的士气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大雪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困扰,就是能见度太差了。天空中大约还压了一层乌云,所以天色昏暗,入眼的除了昏黄就是雪花,根本看不太远。
为了避免在一片风雪中和敌人突然遭遇,实际指挥作战的李永奇就命令隶属于西北步军第一将的二百余轻骑在大队之前两三百步处,张开了一张搜索网。
就在宋军的万余兵马在一片风雪的掩护下南行的同时,萧特末指挥的三万几千人的大军(正兵、辅兵各半),也已经完成了涉渡淇河的行动,在淇河以南重新整理了一番,然后分成两路纵队(御帐亲军和宫分军一队,部落军一队),平行向北开进。和宋军的布置一样,萧特末也调集了一千多远拦子马在两路大军前展开。
敌我双方将近五万大军,就这样在一片风雪中,慢慢接近了!
天色越来越暗,风雪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漫天的风雪掩盖了一切的声息,直到双方的轻骑兵几乎面对面撞上了,才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敌袭,辽狗!敌袭,辽狗……”
随着飞奔向高俅所在的行军队伍的几个轻骑兵一路发喊,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向中军所在的方向望去。
“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音很快传来,这是中军在用号声下达展开战阵的命令。听到号角声的各营各队的带兵官,也纷纷下达了披甲、备战的命令。
又过了一会儿,中军的传骑飞奔而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呐喊:“四方大阵!四方大阵!摆四方大阵!”
所谓的“四方大阵”其实就是一个大空心方阵,用八个营摆出四个连接起来的横阵,将中军、辅兵、骑兵和一个营的预备队全部包裹在内。是武好古、慕容忘忧等人所创立的新军学体系中一种非常实用的军阵。最适合在步兵遭遇大股骑兵时使用。
第1069章 高俅,危险 三()
高俅是沿着淇河南下,但也不是完全贴着河岸开进的。行军毕竟是走官道比较方便,而修建官道的时候,也没考虑到掩护大军行进的问题。所以高俅手下的万余人必须先摆出个四方大阵,再向淇河方向移动。用淇河护住自己的东侧,然后再挖掘壕沟,用沙袋垒砌工事……
呃,这是教科书上的战术。不过在实际作战中,要完成这一系列战术动作是比较困难的。
毕竟敌人也不是傻子!
宋军的四方大阵刚刚完成,他们摆在前沿的游骑兵已经败退下来了。他们毕竟是以二百余骑对上一千多远拦子马,除非是生女真敢达,要不然只能且战且走。
跟随着这二百余游骑出现在战场上的是辽人的远拦子马,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已经组成大方阵,正在缓慢移动的宋军。然后有几骑发疯一样的跑去报信,剩下的则在宋军方阵周遭游走。也不敢靠太近,因为这个宋军大阵严整的让人感到了恐惧!
这可不是钟傅的弱兵和河北的团练可比的!久经战阵的契丹老兵用鼻子都可以闻到危险!
但是很快,契丹人的大队兵马就出现在宋军方阵以南的开阔平原上了。借着黄昏的最后一点光亮,宋军总算能大概看清来袭辽军的规模。
辽人出动的兵马,仅仅是眼前,就不下万骑了!更不用说后续兵马还源源不断而来。看来总有三万左右!
宋军的弩手,在辽骑靠近之前,就托着天津弩从长枪阵中冲了出来,然后半蹲在了雪地之中。而在组成阵列的长枪阵后方,灵州军的刀盾手们则取出了长弓,准备射箭——和武好古麾下的那些新军不同,灵州新军步兵们的武艺要高超多了。他们毕竟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陕西人或是西夏人,人人都能玩好弓箭。
所以在灵州新军中,所有的刀盾手都是身备二仗,既能射箭,又能肉搏的。
而他们这一次遇到的辽人骑兵也好生凶悍,冲在前面的是清一色的具装甲骑,总2000余人,夹着长枪,呼啸着就冲了上来!
带领弩手的宋军队正、押队将手一扬,口中的哨子吹响。就听见空气中一阵嘣嘣嘣带着金属颤音的响动,无数的箭镞暴射而出,直扑向涌来的辽军骑兵。
一箭射完,他们也不再张弩搭箭,而是转身跑进了长枪组成的阵列。长枪兵背后的弓箭手随即也开始抛射羽箭,射出去的都是破甲的重箭,也不远射,就是三十步开外落下来。倒不是他们不能远射,而是弓弦因为雨雪天气吸饱了水分,有点疲软,没有能力将重箭弹射到太远的距离上。
弓箭和弩箭虽然不曾远射,但是杀伤力却是非常惊人的!就看见冲在最前面的辽人骑兵,几乎同时扑倒了一片!
在三十步内,就算是具装甲骑,也很难抵挡住天津弩的攒射!因为这些弩箭射击的目标不是防护较好的甲士,而是他们胯下的战马。虽然也有具装保护,可是受制于契丹马的体格,负重能力较弱,已经驮着一个甲士的情况下,也就不可能再披上厚重的具装了。
所以扑倒在雪地上的辽人甲士,大多只是受了轻伤,挣扎着爬起来向己方阵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