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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呵即出,秦宇至再度纵马提速,身后千余飞骑将士带着誓死的信念朝曳落河冲来。
与此同时,何叔桓、辛訾、彭基三人总算以先锋列、步槊营强行压制下整个右翼战场,而耶罗坨的蛮兵在兰马扎德带领下西撤,躲开了巴基斯的主儿乞蛮兵,一时间,步槊队、先锋列与主儿乞蛮兵撞在一起,虽然何叔桓等将领誓死抵挡,可是兵力匮乏的劣势不是单凭勇气就能弥补的,随着巴基斯的强压,何叔桓只感觉阵列压力骤增,比之方才的耶罗坨蛮兵还要大上数分。
中位战场,高崇涣、夫如贞二人将奴族阵列冲散绞杀,让奴族蛮兵回撤的混乱阻碍哈尔巴拉的主儿乞蛮兵进攻步伐,旋即高崇涣分兵转向左翼,想要支援飞骑营,结果又是一声号角袭来,与曳落河的沉闷不同,这番号角急促而高亢,让人熟悉。
第一百六十三章死志()
高崇涣举目急切,不过瞬息,他便看到铁骑营的那面骧旗。
在风雪的遮掩下,铁骑将士马踏寒息、冷如坚锥从茫茫的河谷道中奔来,正在结阵回冲的曳落河瞧见这生死对头后,即刻躁动起来,就连阿里斯也压声燥语:“霍长山那废物,他不是自语铁骑营已经被击溃?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该死的夏人贱种,永远都不可信!”
主儿乞本阵,黄金家族雄狮大旗下,立窝木克汗看到铁骑营的身影,原本就是怒火满腔的胸膛几乎要炸裂:“该死的夏人杂种,霍长山竟然敢欺骗我…传令哈尔巴拉,让他连霍长山这个夏人杂碎一同冲杀掉…”
战场中,与哈尔巴拉一同冲杀中位的霍长山看到铁骑营旗,也是面色大惊,他勒马急声:“不可能,铁骑营已被武原在兰河谷击溃,就连李缪的长子李啸都失踪在雪谷林,怎么可能再度出现?”
但事实面前,所有的惊呼都显得那么乏力,且霍长山本就是辽源叛将,此时此刻,他的话根本没有一丝说服力,不过瞬息的功夫,主儿乞号角急音骤变,奔向中位战场的主儿乞勇士阵列快速转变,那哈尔巴拉大喝一声,奴仆角手当即拨马冲身后的各部列千户首领喝令,旋即便有两个千户首领率部朝霍长山冲来。
见此,霍长山咒骂不断,也不再带领麾下前冲斩杀辽源将士以表诚意,而是自顾收拢麾下保命脱战。
一里外的位置,高崇涣、夫如贞也发现主儿乞阵列的异况,且奴族蛮兵四散奔逃,或被践踏成肉泥,或被杀来的主儿乞勇士砍死,借着混乱态势,高崇涣、夫如贞不顾一切的统率麾下,强行压着奴族退兵,尽可能的将霍长山这杂碎连同蛮兵一块冲死在乱军中。
在中军营和主儿乞蛮兵交加下,霍长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进,回撤的奴族勇士和辽源军阵就像两堵高墙,让他无法翻跃,退,哈尔巴拉已经分兵两支千户首领率部杀来,瞧那情况,势必要把他们这两千余辽源叛徒给宰了。
生死交错中,霍长山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若不是为了缥缈触之不得的利益,他又怎么会为中都那殿下效力呢?进而背弃秦懿老帅?
“铁骑兵锋,誓死不退!”
铁骑营列前,随着李缪高呼,如滔滔江水的呼喝随即袭来,即便李缪身有伤痛,即便身后只有寥寥五百余骑,可那份气势却从始而终,毫无逊色之态,可战况僵持到现在,夏蛮双方进退不定,铁骑营又接连遇事,李缪到底低估了主儿乞的曳落河。
当铁骑队彻底奔出河谷道后,远处,已经回冲列队的阿里斯嘲弄的笑起来,因为他已经看清铁骑的状况,不过寥寥数百骑,全然就是一支溃败的残兵,竟然还想战杀他们曳落河?
“乌恩其,十年前,铁骑营是辽源军突杀我主儿乞族人最多的夏人杂种,今日,我曳落河定要把这个仇给报了!”
“部护大人,您留在这里收拾飞骑营那些混账,这区区几百溃兵夏种,就由奴下来收拾!”
乌恩其大声一喝,当即带着三百曳落河离开阿里斯的骑队,直奔李缪,这在李缪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该死的草原畜生,如此欺我铁骑威严!”
李天瞧见此景,顿时火炸胸膛,他拍马冲上,亮银枪携风舞动,身后铁骑队列骁勇紧跟,是要把这些蛮子给灭了。
但结果却不如李天所想的,在兰河谷一战,武原带着鹰字营轻骑与数千蛮骑,共计万人兵力将李缪的大部铁骑给阴谋暗算,眼下这五百余骑不过是李啸失踪前的本部骑队,即便再怎么骁勇,从北安所到北草原再穿越辽丘至此,早已疲惫,眼下,李天忽视这些因素,妄想战败曳落河,不过痴人说梦。
‘轰’的骑队撞击,铁骑营与曳落河冲杀在一起,李天枪转力发,将数名曳落河挑落下马,可同样的,乌恩其也将更多的铁骑将士劈斩亡命,且让李天没想到的是李缪竟然与乌恩其一个照面,便被砍落马下,如此打击让李天一时惊然,更让让数百铁骑将士震撼心魂。
“爹…”一语惊嚎,李天血目激荡,在无穷的憎恨之下,李天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喷薄而出,可是战场搏杀由不得一丝一毫的松懈,就这瞬息的变化,已经让铁骑队踏入死亡的深渊。
五百余铁骑,三百余曳落河,看似优势的搏战却在冲杀交错荡然无存,百十步外,秦宇至已经集结飞骑残队驰援冲上,却被阿里斯的曳落河骑队轻易拦下,且秦宇至也在焦急中受伤,那锋利的战斧直接劈烂他的臂甲,若非秦宇至马技娴熟,骁勇善战,抢杀出一条生路,怕是已经亡命在曳落河的马蹄下。
骑队各冲尽头,回整再杀,李天血目回望,百十步外的雪地中,李缪的身躯已经寻找不见,随着一声戏虐大吼,李天瞧见乌恩其的马后拖着一夏将,随着乌恩其折身持斧,夏将被乌恩其挺斧挑起,从盔甲可以认出,那夏将正是李缪的尸首。
“夏人骨头…卑贱软弱…连蝼蚁都不如…哈哈哈…”
在乌恩其的大喝嘲弄中,曳落河们纷纷嬉笑语虐起来,似乎此刻不是在搏杀,而是在角猎,中位战场,秦懿看着此景,整个人呆然在奔马之上,当铁骑旗帜出现那一刻,他以为老天再度开恩,给了大夏希望,可是眨眼之后,他才发现这是老天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和大夏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这样?铁骑营怎么只有这么点人?李缪死了?被曳落河斩杀于马下…”
夫如贞望着远处的战况,心沉无息,他不敢相信骁勇的铁骑统将李缪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曳落河击败。
‘不对,其中肯定有假…铁骑不会这么弱…’
夫如贞急声乱语,呼喝麾下,继续冲杀,如此一来,中军营的攻势节奏顿时混乱。
第一百六十四章轻骑出()
高崇涣见状,大喝制止,却被哈尔巴拉瞧见破绽,另有两支主儿乞蛮兵千户首领率队列在奴族溃兵中杀出两条血道,直直撞在自家军阵前列,一时间的冲击让高崇涣压力骤增,不得不收缩攻势。
右翼战场,何叔桓、辛訾、彭基三将原以为铁骑营驰援来,战况必定好转,结果还没有兴奋缓息一刻,就看到李缪落马,铁骑大旗倒地,如此让他们好不容易掌控下来的右翼战场优势在一瞬间溃散,虽然耶罗坨蛮兵在先锋列的压迫下被迫回撤,又遭到主儿乞的攻杀,可它们都在兰马扎德的统率下西撤向北,绕着战场边缘撤退,饶是更强大的主儿乞蛮兵在巴基斯指挥下全面压上,险些将先锋列前的彭基给冲杀掉。
“哈哈哈…。大夏末途…天不救生…天不救生啊…秦帅,连铁骑营都羸弱到如此地步,你还有什么后手来挽救大夏这颗朽木啊…”
中位战场内,已经被冲杀的几乎丧命的霍长山看到此景,疯癫大笑,距其约二百步外的中军亲卫千骑队前,秦懿闻之怒火满腔,可事实如此,他已无力回天,随着哈尔巴拉与数千主儿乞蛮兵从中位压上了,先前回撤逃离的奴族蛮兵又集结不少,携势攻来。
见此,高崇涣与夫如贞大喝呼啸,麾下将士更是舍命压阵,抵挡蛮兵的杀势,残余的铁骑队列前,李天仍旧惶惶不可相信,但是李缪熟悉的甲胄他无法不认,乌恩其以长斧挺尸,将李缪的身子从雪地上挑起,而阻断下秦宇至飞骑营的阿里斯纵马奔来,看着这个已经花白须发的夏将,他重重唾了一口:“老畜生,终于死了!”
“部护大人,铁骑营竟然弱到这般地步,实在出乎意料!”乌恩其哈哈大笑。
阿里斯双目远眺,望着战场的形势,他傲然妄言:“大夏的可汗老迈却不让位,麾下子孙夺位争利,此番辽源军一灭,我等北回草原修养生息一两年,就可再度南下,那时,我们的旗帜将会插在大夏的皇城之上!”
话落,阿里斯刀问天,吼声一震,曳落河再度结阵奔来,见此,李天忍下所有,挺枪迎上,百步外,秦宇至也带着剩下的数百飞骑迎杀上去。
在左翼战场边缘位置,史宝河、李默然二人已经带着东州兵撤了下来,自始至终,二人都无法跟伤辽源军的攻杀防御节奏,随着铁骑营的驰援失败,让主儿乞蛮兵士气大振,他们二人只能率部退下,结果还未结阵安稳,齐王景俞天竟然带着亲卫营压了上来。
“不准撤!”齐王怒喝,那双突兀双目简直能把二人吃掉,可是战况转变过快,且辽源军从秦帅至麾下的每一兵卒都爆出死志,这在史宝河、李默然二人看来,只能自愧不如。
“殿下,此时战况已非我们能改变,末将斗胆请殿下撤退!”李默然顾不得礼节,沉声请言,不待景俞天怒然,史宝河也随之附声,跟着就连近侍王俊都惊恐面色,强行压着齐王随军后撤,待东州兵彻底脱离左翼战场后,万余人已经不足两千,撤退中,景俞天望着中位战场那面秦字大营,心中怒然世子风流的激荡,甚至油生出对中都哪位天子父亲的憎恨…
中位战场,秦懿看到东州兵不敌亚里木焰部勇骑和主儿乞哈尔巴拉分支蛮子的冲击,撤离战场,他便知道末路以至,但究其根本,秦懿有太多的不甘,若非有鹰字营这个叛逆,若非有诸皇子的世子风流激荡,他和辽源军如何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望着哈尔巴拉蛮兵洪流后的主儿乞黄金大旗,秦懿忽然抛弃所有的一切军略,随着旗手吹角‘呜呜’鸣叫,高崇涣、夫如贞、何叔桓、彭基、辛訾,乃至搏杀最后一刻的李天、秦宇至都目流泪水,他们从哪鸣叫中听到了死意,那是辽源军最后的冲杀。
放眼望去,亲卫千骑队已经中位冲出,秦懿更是亲自斩将夺帅,拨马直指立窝木克汗,即便在他们心底诞生出许多不甘,可是泰山压于顶,腰不得不弯,世风波涛冲于身,人不得不臣服。
“辽源将士…随老夫…杀…”
风雪冲心更冲魂,血肉搏命更搏人,放眼望去,寒冬大雪更加厚重,那秦字大旗犹如血色洪流中的一叶孤舟,在近万蛮兵中向着主儿乞本阵可汗杀去。
“秀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听听那搏杀声…连辽源军都处在弱势位置…咱们…咱们这几千个弟兄能顶什么用…。若是陷进那漩涡中,恐怕连尸骨都留不下…”
望着近在咫尺的河道谷出口,纵马狂奔中,林秀面色愈发阴沉,可是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