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克斯看着梅登腰间精美的佩剑护手和身上显得有些陈旧的外衣,“的确,陈的身体条件很棒,这才两个月,很快我就要教不了他了。也许到时你可以试试。”
“哼哼哼,”梅登露出一丝笑意,“我正有此意,如果你觉得可以,从明天开始,由我来训练他。”
威克斯没想到这个德国人居然真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也无所谓。
“只要陈同意,随便你。”说完便继续往船头走去。
“那就谢谢了,水手长。”得到满意答复的梅登向下甲板走去。“这次航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在蓝色女妖号上,尾楼最好的舱室属于船长。水手们则拥挤在全船最颠簸的前半部,两人或三个人分享一只吊床或一个铺位,实际上那里也没有什么铺位可言,大家都是插空随便躺。而军官和小股东们则在尾舱都有属于自己的船舱,虽然也是集体船舱,却比水手的条件好上太多。
梅登走向自己的船舱,其他人都在睡觉,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人就着昏暗的光线在写着些什么。
“Herr威斯特海姆,你还在整理那些战斗记录?”
“是的,恩斯特。这些记录都是宝贵的经验,无数的牺牲和鲜血才换来的财富。”
梅登拿起柜子里的白兰地瓶,喝了一口,轻轻地说到,“这是为了什么,你就是全部记下来后又能给谁看。”
被称作威斯特海姆的人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这是为了我们自己,历史终不能被忘却。”
梅登撇了撇嘴,解下佩剑扔在床上,“该死,我们只剩下一瓶白兰地了,喝完难道要我们去喝船上那马尿一般的啤酒吗。”
威斯特海姆用讽刺的眼神看向他,“你可以抢条西班牙船,也许那里有整船的白兰地。”
“听着,威斯特海姆,我知道你对这趟生意很不满意,可我们需要钱。无论我们打算做什么,钱都是必不可少的。”梅登似乎生气了,“跳帮的时候你不用去,就呆在船舱就好了。我一个人把全船的西班克杀光。”
“都少说两句吧。”他俩说话这一大声,舱里其他人都醒了过来,便有人出声劝解道。
“恩斯特,中午你说要去收那个中国人做徒弟,现在怎么样了。”上铺一个躺着的人问道。
“水手长已经同意了,沃尔特。”梅登坐到铺面上,“等会我就去直接找他。”
甲板下的对话陈守序自然听不见,他还在和弗雷泽练习水手刀,刀术方面两人都是新手。弗雷泽善于在甲板上腾挪跳跃,而陈守序胜在身高臂长。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其他水手见两人的练习虽然精彩不足,激烈却有余,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逐渐围观了起来。
弗雷泽有些焦躁,所有人都知道陈守序是个新人,他还迟迟拿不下来,回去少不了被周围人嘲笑。心情急躁之下,手上越发混乱起来。陈守序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中也是一动,眼神越来越清澈。他放弃了之前谨慎的打法,开始大踏步前进,将弗雷泽逼得步步倒退。
“弗雷泽,你太笨了,这样还当什么海盗,赶快滚回诺福克的床上吧。”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下注赌起输赢。
弗雷泽又急又气,陈守序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趁着他们的赌注还没下大,丁字步交错向前,却看似不小心将支撑腿踩在了后桅中桁升降索上,趔趄着滑了下去。弗雷泽的木刀顺势砍了下来,陈守序用刀架住,沮丧着说到,“倒霉踩到绳子了,我认输。”
“哈,哈,哈,哥赢了。”弗雷泽喘着大气,“别忘了你的赌注。”
陈守序丢下刀,“是的是的,加上爬桅杆奖励的那杯,我今天一共有四杯啤酒,一杯我自己喝了,一杯要还给威克斯老爹,剩下都归你了。”
“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弗雷泽也丢下刀,把陈守序扶起来。
“我靠,这算什么。这就打完了,我的赌注还没下呢。”
“不行不行,重新打过,我还没看过瘾。”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弗雷泽斜眯着眼睛转了一圈,“你是不是在找死,谁再呱噪小心哥把你们挂在顶桅上吃风。”
这个逼似乎没有装成功,起哄声越来越大了。
“当当当”,水手长一直在看着沙漏,眼看时间到了,敲响了船上的钟。
所有人脸上一凛,马上排队站好,德国人也上来了。过了一会,船长走上甲板,手里拿着圣歌集。在船长的带领下,全船的人用各自的母语开始了每日的祈祷。陈守序也不例外,他干脆就随大流跟着船长念了。
祈祷很快结束,到了开饭时间。晚饭是一些饼干和腌牛肉,加起来差不多每人能分到一磅,还有一些醋。当然,啤酒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些腌牛肉非常咸,很难吃。不过听船上的老水手说这已经比那些远洋商船好多了。因为蓝色女妖号不会做跨洋航行,经常可以停靠补给淡水和食物,所以不像那些远洋商船上水手要吃着腌渍五六年的牛肉,喝着发绿的臭水。
三两口吃完分到的食物,又到了一天最惬意的时间。船上空间狭小,船舱下面又存放着火药火绳这些易燃爆炸物,所以甲板下是严禁吸烟的。但甲板上却是不限,在船尾靠近尾楼的地方放着个小箱子,当中有一个小针,旁边有根四五英浔火绳,供大家点烟之用。
烟草此时在欧洲还是很精贵的东西,只有富人才能消费的奢侈品。但是在新大陆,尤其蓝色女妖号起航的詹姆斯顿,在那里几乎人人都种烟草,号称烟草海岸。所以水手们都有充足的烟草储备。陈守序也从弗雷泽那里弄了一些,男人吗,无论什么种族,互相发发烟一起抽两口很容易拉近距离。
1.此时当然没有现代德国,德国是一个文化概念。
2.西班克是欧洲除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外国家对他们的称呼。
第3章 佛罗里达海峡3()
陈守序靠在舷墙上正在回忆今天学到的东西,旁边的水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都在聊天。
看到被水手们认为是德国贵族的冯德梅登走了过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梅登可能的贵族身份,现在早已不是中世纪,平民逆袭贵族的例子比比皆是。
就在水手们都很熟悉的詹姆斯顿,头三艘殖民船运来的295人中,有92人是带着仆人的英格兰绅士,穿戴着从欧洲带来的丝质吊袜,镶金边的帽子,绣纹章的腰带整天闲逛。除此以外,他们什么都不会,不会捕鱼打猎,不会种地,也不会打仗。
过了5年不到,这些英格兰绅士的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在詹姆斯顿至今还流传着诺森布兰伯爵儿子小乔治。珀西的故事,因为饥饿,这位小爵爷把源自伊丽莎白女王时代造型优雅,华丽繁复的硬质衣领上的淀粉也用来煮粥。
礼崩乐坏的新大陆自然不会对貌似破落户的异国贵族有什么敬畏之情。
是因为别的事,大家都在传说这帮德国人是船长的老板介绍来的,听说很能打。
德国人走到陈守序面前,左手扶胸,右手摘下帽子,身体稍微前倾,点头道,“你好,我是恩斯特。冯。德。梅登,来自西里西亚。”
“看到你今天下午的武器练习,我认为你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学习剑术,我们明天就开始。”梅登很自信的说道。
船上的空间很小,大家又都是刀口上混饭吃,其实某个人能不能打水手们基本心里有数。周围的水手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的眼神,在此时的欧洲,剑术也分流派,被各大家族、组织垄断,带有浓重的中世纪残留风格。各派为了保密,甚至把剑谱和口诀次序打乱,如果不是言传身教,得到剑谱也没用。像水手这样的普通人一般一辈子也接触不到高端的实战剑术。在新大陆这种要命的地方,个人的武力值比在欧洲还要重要。
守序拒绝了,“梅登先生,感谢您的厚爱,您是一名优异的剑士。可在船上我已经有一位老师了,在我的国家,随便更换老师并不是一种绅士的行为。”陈守序斟酌着用词,“所以,请您原谅,我不能跟随您学习剑术。”
周围那些抽烟的水手目瞪口呆,“陈,你刚才说的是你的母语吗?”“那是你们的贵族礼吗。”就像发现新航路一般,纷纷好奇地问道。
被这么一起哄,倒是缓解了陈守序拒绝梅登造成的尴尬。梅登从开始的诧异中很快回过神来,“很值得赞叹的礼仪,东方的少年。我尊重你的坚持,那么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水手长其实就在旁边不远处,他绕开人群,走到陈守序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走,我那里还有一瓶朗姆酒。这些天你尽喝那些淡出鸟的水,我带你去喝点真正的男人该喝的东西。”说完就拉着陈守序往船舱里走。
天色已黑,北极星高挂在天幕中,为航海的水手指引着方向。蓝色女妖号是一艘双桅纵帆船,其实并不需要现在船上那么多水手,因为人手有富余,蓝色女妖号的水手分为三班而不像普通商船那样分为两班,即便是这样,船上的工作量也是沉重的。
喝了一杯水手长的朗姆酒,陈守序找到自己的铺位躺了下去。大多的水手都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其中也有一些隐藏着秘密,如果不是船长的命令,谁也不会去乱翻别人的东西。如果那样,很可能会引起争斗,而在船上未经允许的决斗下场会非常非常惨烈。
陈守序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船舱里污浊的空气,侧身对着船板,掏出了自己的手表,现在是公历1638年11月7日,晚20点4分。表带在一次碰撞中已经损坏,如今和地图一起放在他的密码包里。仔细将手表擦拭了一遍,小心地放入包中,陈守序转身躺平,很快沉沉睡去。
“船,船。起来,快起来集合。”朦朦胧胧中,听到甲板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陈守序立刻清醒了,翻身冲上了上甲板,弗雷泽就跟在他后面。
天色刚刚蒙蒙亮,昨晚下夜班的带班指挥官是大副威尔金森,只见他站立在船头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方的海面。陈守序站立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威尔金森就转头看到了他们,也许是考虑到甲板上的夜班水手已经比较疲劳了,他大声命令到,“弗雷泽,上主桅盘,数清楚西班克到底有多少船。”不等弗雷泽答应,他又喊过一个小孩,“帕克,再去催催船长。”
“其他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威尔金森发布着一连串的命令,不过他并没有就帆船的航向作出什么指示。
船长带着其他军官都站到了船头,大家都举起望远镜。很快,桅盘上传来弗雷泽的吼声,“天啊,西班克的大帆船队。”
随着船只的相向而行,没过多久,不需要爬桅杆也不需要望远镜,陈守序也能看到那如林般高耸的桅杆。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季节遇到西班牙归国宝船队。”水手中传来窃窃私语。一般情况下,新大陆横渡大西洋的两只西班牙宝船队会在哈瓦那集结,分别在夏末初秋启航,沿着墨西哥湾暖流逆东北信风北上,到北大西洋后,再沿北大西洋暖流乘西风回到西班牙加的斯港。通常他们大约在10月会通过佛罗里达海峡。
军官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