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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虞珑可怕,那是因为她的家事,以及太后对她的宠爱,故此她能在洛阳横着走,这是她的优点,可同时也是她的缺点,因为她太在乎太后了,以至于只要太后身边出现个什么人,她都会心生嫉妒,想尽办法的排除对方,只要运用这一点,袁起自信能将虞珑玩弄于股掌之间!
别看袁起的官位没有虞珑大,权力更是不如,但他既然能为太后办事,却一直不被虞珑排除,便足以可见,此人掌握的度有多精准,绝不会雷池一步。
待虞珑走后,袁起所在的厢房外行来一人,他门也不敲的推门而入,对坐在里面品茶的袁起笑道:“袁兄好心机啊!”
“呵呵,何兄你也好心机啊!”袁起笑看来人回了一句。
来人正是何朝修,今天袁起和虞珑的会面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哪有什么心机啊,就算我不说,想必袁兄早晚也会和虞侍郎谈及此事!”何朝修很明白,虞珑无法忍受别人跟她争宠,这袁起何尝不是如此!
袁起没有否认,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何兄你倒是知道不少,不过,我却不急,之所以今日帮何兄,不过是最近手头有点紧罢了!”
言及此,何朝修何尝不知,是自己答谢的时刻了,他毫不犹豫,将一个锦盒奉上。
银月如钩,幽静的学子庙后院中,刚喂完小虎的方淑蔚回到房中,顿见董策坐在一块黑板前沉思,而黑板上乱七八糟的写了许多东西,还用线将它们一一串连,不由好奇的上前问道:“董大哥,你写这些作甚?莫非是新画?”
“不。”董策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盯着方淑蔚,笑了笑道:“你好歹也是捕快,来来,今天我叫你一种全新的办案手法,你若学会了,他日对案情的推演必定会更进一步。”
“啊!”方淑蔚愣了片刻,有些疑惑的道:“在过两日,蔚儿便要……等蔚儿过门,你还舍得让蔚儿抛头露面啊?”
董策苦笑一声,拉着方淑蔚的小手让她坐到身边,宽慰道:“结婚不是约束,更非限制对方自由,婚后,我会继续忙着我的生意,将有很多时候无法顾及你,那必然会让你感觉受到冷落,这是无法避免的,可同样,你也有你的自由,你可以继续做捕快,如此,等你为了查案忙得焦头烂额时,而我恰好有时间,那必会冷落了我,等于还以颜色……”
没等董策说完,方淑蔚便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策的手背,没好气道:“蔚儿才不会学董大哥呢,董大哥若在外奔波,蔚儿就在屋里等着,保准你什么时候回来,蔚儿都能照顾到你!”
“呵,等你独守空房久了,可就知道苦了,也罢,随你吧。”董策对这些事情看得很开,就算方淑蔚耐不住寂寞,勾了汉子,他也没有怨言,顶多就是一纸休书,让她跟着野汉子远走他乡,过着他们的幸福生活去,而自己则继续忙忙碌碌,直至腻了,乏了,或许就如他曾经所言,丢弃一切,做那苦行衍者。
只是这些想法董策不能和方淑蔚说明,因为方淑蔚是个受尽道德约束的女人,虽也有过叛逆,不过,谁年少之时不叛逆?等过了那个时期,自然回归所谓的正道,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
说了,只会徒增口舌罢了。
翌日,董策刚洗漱完,就收到曹洛蓉考试的消息,对此他没有理会,因为科考成绩还要过两天才发放,等那时候一看便知,现在询问她考得如何,那不是傻子吗,不用想董策就知道,曹洛蓉必定是信心满满的自夸一翻,然后数落出题者如何幼稚等等……
今日,董策要赶去马场一趟,对于马场的建设他很实用心,没办法,他在这上面投资太大,如果失败了,他可以说什么都没了,至于艺苑那点钱,其实对于如此的董策,真的算不得什么。
黄中钦和董策同样上心,甚至比董策更重视马场的建设,毕竟他在这上面投资更大,而且是不顾家族反对,义无反顾的把钱全部调动过来,砸在这里面了,若失败了,他也可以直接跳进黄河不用回去了。
两人一见面,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规划。
直至午后,董策才用完午餐回洛阳城,而黄中钦则继续但在马场,督促建设。
又是一日,南市学子庙突然忙活起来,许多熟面孔在里面出现,不过,这些并不是学子庙的学生,而是聘请来的洛阳名厨。
因为董策和方淑蔚的婚事即将到来,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这对于董策来说都是麻烦,而方淑蔚虽乐在其中,却因为是新娘,而早早去了娘家人那边,故此一切的安排都有董策父亲那边的人来做。
柳三重是满脸喜悦,招呼完佣人忙活,便寻到了董策,笑眯眯道:“少公子,想不到老头子我还能看到这一日!”
“什么话呢。”董策白了柳三重一眼,既而道:“这些事情我都不懂,只能劳烦您老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大贵和六子他们也能做些事情。”
“唉,唉,都交给老头子吧。”柳三重很是乐意做这些,或许,人越老,可能也越喜欢喜庆和热闹吧。
若按照董策的安排,什么接亲的都免了,直接包个酒楼完事,何必要在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呢?
衍教教主大婚,这事说大不大,毕竟衍教的名声还不大,可若说小,那绝对也不小了,至少和董策交好的人都纷纷开始准备厚礼,特别是南市江南巷一路,里面的掌柜子就没有不认识董策的,当然,他们对衍教很陌生,但对商会会长可绝不陌生啊!
与董策有关的商品如今太多,而且特别使用,销量已经高到令人发指,看得别的州府商人眼红无比,都恨不得一口吞了董策,可有些精明的商人却早早的与董策联系上了,都希望从他这里进货,拿回他们州府去贩卖。
这便是精明的商人与愚蠢的家伙区别所在,嫉妒,恼怒,这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真正的聪明人无论在什么处境中,都会寻到一条明路,想尽办法的从中赚钱!
在董策这边忙得热火朝天时,另一处,位于北市的某家酒楼内,何朝修正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
“好,很好,想不到虞珑此女果真毒辣,居然选择在那一天,你立即吩咐下去,只要董策被带走,你们立即寻机行事,务必要把事情给我做得完美无缺!”
第三百九十六章 劫亲()
何朝修吩咐完手下,正要休息,忽然闻听房门被人敲响,他没有丝毫不耐的说道:“进来。”
很快,房门被一个老者推开,待老者入屋,不等何朝修开口,老者算先担忧道:“三公子,此番行事过于凶险,如若不成,恐……”
老者虽然欲言又止,但何朝修何等聪明,岂会猜不到后面的废话,他也不瞅老者一眼,自得一笑,道:“你无须担心,我岂会愚蠢到用自己人,不过是随便安排一个地痞,待他通风报信后直接除掉,自然不会把祸事牵扯到我们头上。”
“可光是普通地痞,山河社的人他信吗?”老者对这事实在没有把握。
何朝修有些不悦的看着这位把他带大的老仆,想要喝斥他废话太多,但转念一想,如此让他畏首畏尾,不如安了他的心,以后办起事来也少了顾忌,于是便道:“的确,山河社不蠢,但他们更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杀董策的机会,只要消息传到,他们即便不信,也会安排人去盯梢,一旦发现事无虚假,呵呵,任他董策有大变活人之能,也逃不出山河社的掌心。”
“可老奴还是担心啊,听闻,董策近来与黄中钦在邙山大兴土木,也不知要建什么,为此他时常过去视察,如果让山河社知道,那邙山一路僻静无比,不是更好下手的地方吗?”
何朝修忽而一叹,看着老者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同情,摇了摇头道:“以九伯的身手,只要稍有头脑,恐怕你早已是圣母之下第一人了!但……咳,我便告诉你吧,想要董策的命其实很简单,但你可有想过,为什么他至今没死?因为,他毫无价值,的确,他这两年赚了很多钱,可这并非他之能,而是他背后衍教的力量,他不过是被一群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推到风尖浪口搅风搅雨的纨绔,他死了,自然会有第二个董策跳出来,所以,所有想杀他的人,都想让他死得价值连城,太平道如此,山河社亦是如此,一切,都是因为衍教太过神秘,不将董策背后的人挖出来,谁舍得啊?”
老者越听越糊涂了,正如何朝修所言,他只是一个匹夫,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他一点也看不透,可是凭借直觉,他总是认为,既然董策好杀,为何要拖延?就算有第二个,第三个董策跳出来,只要全杀了,衍教又能如何?
可他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那便是利益!
如今,所有想杀董策的人,考虑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杀,而是杀了后他们能得到什么?
山河社不相信,杀了董策后他们就能瓜分衍教在江南的一切,反而,上次与董策联手对付太平道后,所得的利益更为巨大,既如此,何不留着利用?待没了价值再下手不迟。
虽然,董策设计抓了山河社少主,可山河社少主又不止一个,反而少了一个争权夺势的,让不少人暗地偷乐。
可有偷乐的,自然也有记恨的,那便是忠于魏铮的一派。
此番他们来京,便是冲着董策来的。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已经被卷入洛阳这个无底深渊中,沦为棋子!
……
“少公子,这件喜袍好像有点大了。”
“唉,少公子最近似乎瘦了!”
“少公子啊,明日接亲时,别忘了……”
“还有,老爷他……事务繁忙,怕是明日才有少许时间过来,希望你不要怪他……”
柳三重一边帮董策试穿大红喜袍,一边喃喃念着,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念不完的词……
在柳三重心里,董策与他的孙子没什么两样,甚至要远远胜过自己的亲孙子。
对于董元昌和董策这对父子的矛盾,柳三重是从头看到尾,他知道父子二人的亲情不可能挽回,当日董策能击鼓救老爷出来,已经让他震撼了,他可不敢奢望太多,因为由始至终,错不在董策!
看着换好喜袍的董策,柳三重的老眼中渐渐绽放了光彩,感叹道:“少公子可要比那传说中的潘安更好看啊!”
在柳三重眼里,少公子从小就好看,唇红齿白,穿金戴银,如同金玉娃娃般惹人爱惜,年少时,虽然风流轻狂,放荡不羁,但却也不失风采。
可再怎样,柳三重都觉得没有此刻的少公子令人感到惊叹,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股神韵,更奇怪的是,这种神韵不是朝气勃勃,更非意气风发,而是繁华落尽!
这样的神韵,真是像极了去世的老爷,为此柳三重感到了欣慰。
但他毕竟年迈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神韵出现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怎么看,都应该令人感到不自然。
……
马府。
方淑蔚身着一袭大红袍,站在巨大的铜镜前愣愣出神。
两名丫鬟忙着整理红袍上的褶皱,而另一边,方淑蔚的表嫂笑面如花,欣慰道:“蔚儿换上这身喜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