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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安:“你怎么好像老母鸡一样?”
沈冷撇嘴,扭头看向门外。
“卑职能不能思考一夜,因为这件事对大将军影响太大。”
铁流黎笑起来:“你还在替我担心?小家伙,你要是成为我的义子,以后战场上送命的可能就更大。。。。。。我年少时扬刀纵马从不肯落后于人,你以后若为我义子,当然也不能落后于人,冲在最前面那个是你,况且你以为这是一件好事?你有一份功劳我只能给你半份,你有两份我只能给你一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我的义子。”
孟长安摇头:“那不干。”
铁流黎愣在那:“嗯?”
“大将军问心无愧,所以一份就是一份,两份就是两份。”
铁流黎哈哈大笑:“你就那么着急爬起来?”
孟长安下意识的看了沈冷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铁流黎:“大将军想收我为义子,是因为朝廷里有人说我是水匪的儿子,朝廷里的人听到大将军收我为义子的消息后多半都会乖乖闭嘴,大将军的分量太重,重到他们不敢再胡乱说话。。。。。。”
“所以呢?”
铁流黎问。
“所以,我想尽快让自己的分量重一些,重到让人不再提这件事。”
“狂!”
铁流黎瞪了他一眼:“滚吧,我只给你一夜时间思考,难道做我铁流黎的义子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倒是没错,既然我公私分明问心无愧,所以一份就是一份两份就是两份。”
孟长安点头:“那就不需要思考一夜。”
铁流黎哈哈大笑:“滚去喝酒吧!”
“是!”
沈冷和孟长安同时行了个军礼。
孟长安跟沈冷肩并肩往外走:“今天我们俩可以多喝一点,不要像在长安城那样,我受了一点伤居然不让我喝个痛快。”
“不是我们俩,是我和我的人,或许应该更多。”
“十个,更多?”
孟长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是啊,应该更多。”
不久之后,沈冷带来的十人队和孟长安手下的五十几个斥候跟在他俩身后出了安城军营,不管是身穿深蓝色军服的水师战兵还是身穿黑色军服的边军战兵,此刻都是兄弟,能随着沈冷万里之遥从江南到北疆拼命,斥候们都很清楚,这些水师的家伙可以做兄弟。
所以队伍就变得浩荡起来,在大街上走的时候频频引来那些行人瞩目。
这地方是封砚台被废弃之后新建的边城,论规模比封砚台大了一倍有余,除了边军驻扎之外还有不少百姓也住在这,繁华时候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
铁流黎说的没错,这条名字寓意不错的永宁街上着实有几家酒楼规模不小,除了接待休息时候的战兵之外,还有很多人从内地来这边城看看塞外风光,几乎每家酒楼的白墙上写满了文人墨客的诗词。
沈冷他们最终选择了一家看起来规模最大的酒楼,走到外面的时候孟长安忽然站住,有些扭捏起来:“我。。。。。。”
沈冷把钱袋子翻出来塞进他手里:“拿去。”
孟长安叹了口气:“怕是要被你瞧不起。”
沈冷:“你以为我原来就瞧得起?”
孟长安哼了一声,迈步走进酒楼。
呼啦一下子进来这么多当兵的店小二都吓了一跳,此时天还没有黑下来这么多边军进酒楼是极为罕见的事,大宁边军军律极严,这些当兵的怕是糊涂了吧。
掌柜的看到之后摆手让店小二下去他亲自来接待,温和的笑着对孟长安说道:“军爷,咱们是不是换个时辰再来?天黑些,最不济也等这酒楼里客人少一些,不然的话对咱们边军影响不好,我不是不想做诸位军爷的生意,而是替诸位军爷想到军律严苛。”
孟长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不行,就现在要喝酒。”
掌柜的都愣了:“为什么?”
孟长安道:“因为我们是奉军令喝酒。”
掌柜的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可是对北边红毛子打赢了一阵?”
孟长安笑着点头。
掌柜的回头高喊一声:“拍开两封老酒请诸位军爷,我请!”
正在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们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谁都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来自天南地北的游人,本地的边民,做生意的商贩同时举起酒碗碰在一起。
“敬边军!”
孟长安抬起手在胸口啪啪啪的拍了拍:“敬大宁!”
“敬大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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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辟谷()
这一场酒喝的天昏地暗,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许有一大半人是在人家桌子上趴了一夜,另外一小半是在地上睡了一夜。
这酒楼的掌柜好心,找来许多棉被给他们盖上唯恐着了凉,北疆的夜里冷的撒尿都不敢不抖万一冻上了可怎么办,热水泼洒出去就是一阵雾气。
等到孟长安睡醒的时候沈冷已经走了,甚至连一声告别的话都没说。
自从十二岁那年在鱼鳞镇分开之后至今已经近六年过去,两个人相逢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可这并不影响什么。
孟长安揉了揉脑袋依然疼的好像脑浆在里边摇晃一样,这北疆的烈酒一杯封喉名不虚传,也就是这群年轻人血气方刚喝大了吐一场睡一觉,便又是生龙活虎,过了三十岁也没有这般的精力体力。
孟长安很不好意思的跟掌柜的道了歉,吐了人家一屋子,还打翻了许多碟盘碗筷,人家掌柜的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结账的时候死活只收了一半的钱。
“我在这地方也不光是为了做生意。”
看起来已经应有六十岁的掌柜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特别和蔼,或许是因为太过操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不少,两鬓雪白,额头上都是皱纹,看着孟长安的时候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我儿原来也是咱们北疆边军,那时候也做到了校尉,他也有和你身上的战服一模一样的衣服,他穿着也很威武漂亮。”
他拍了拍孟长安的肩膀:“好好活着,他没能撑下来。。。。。。十几年前封砚台那一战他一个人砍死了九个黑武人,没亏。。。。。。”
孟长安心里猛的一紧,肃立,然后给掌柜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宁军礼。
“我喜欢看你们到我这喝点酒。”
掌柜的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依然笑着:“有空就来,我给你们做的饭菜都足量加量,正是能吃的年纪,我儿那时候一顿饭好像能吃下去一头牛。。。。。。”
他转身往柜台里面走:“回去吧回去吧,再晚了会被将军骂,从军当让将军笑,为将应使鬼狼哭。”
孟长安离开酒楼之后心情很久都没有平复下来,这就是大宁的百姓,军人的父亲。
掌柜的来安城开这家酒楼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多看看这一身一身的黑色大宁边军战服,看看那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他们笑他们闹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回到安城军营里的时候孟长安离着很远就看到大将军铁流黎在那打拳,简简单单的大宁军武拳,动作刚猛霸道,每一击似乎都能在空气里击出一个气爆似的,哪里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
“咦?”
看到孟长安之后铁流黎忍不住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多陪你兄弟几天?塞北风光还是值得多看看的,江南有江南的秀气,北疆有北疆的壮阔。”
“冷子回去了。”
孟长安道:“他不能多耽搁,着急的甚至没有等我睡醒。”
“聪明人。”
铁流黎笑起来:“他比你聪明。”
孟长安非但没有不服气,反而也笑起来:“好事。”
铁流黎:“活动活动?”
孟长安活动了一下双臂:“来。”
一老一少在校场上你来我来,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时间,孟长安中了六七拳却一拳都没能打到铁流黎。
“大将军好武艺。”
孟长安忍不住赞叹一句,明明身上疼的厉害可军姿依然笔直,别人夸大将军好武艺多半有几分奉承,孟长安说大将军好武艺没有丝毫拍马屁的意思,他说厉害,是真的厉害。
所以铁流黎很开心。
“拳怕少壮,再打下去我会输。。。。。。不过若以命相搏,我能杀你。”
铁流黎接过来亲兵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汗:“不过我年轻的时候未必打得过你,人老尖马老滑动手就会变得取巧,你出力太刚后劲却没有虚,再历练一年整个大宁军中怕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有件事提前跟你说,再过一年就是大宁诸军大比,三十岁以下且从五品将军以下的年轻人可以参加,评估新的军中十大新秀,上一届诸军大比的时候第一名的成绩都赶不上前一届第三名的成绩,所以那一届无人入评十大新秀。”
“四十岁以下且从五品将军以上的人也会择优参加,不过参加的比试分量更重,诸军十大战将的名号可是有用的很,如不出意外你去的时候参加的不是十大新秀的挑战,而是十大战将。”
孟长安哦了一声:“那他得快些才行。”
“谁?”
“冷子。”
孟长安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总不能故意犯些错误被罚到将军以下级别去十大新秀的挑战和他打。”
铁流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年轻人之间的义气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而此时沈冷已经带着自己的十人队离开了安城顺着官道打马狂奔,他可不想让孟长安这么早发现自己顺走了斥候三四十匹好马,如果不是铁流黎说这件事沈冷参与其中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沈冷下手还有些犹豫,既然大家都不敢说,那还不顺等着什么。
加上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两匹马,回去的时候简直一个个的暴发户心态,骑着马都比平时颠的高一些。
美滋滋。
万里迢迢赶来,杀一阵,见一面,醉一场,酣畅淋漓。
沈冷骑着马回望安城,心想着若是以后自己还有机会来这北疆之地,一定要多看看塞北的雪,听说黑武那边的雪厚实的终年不化,还听说躲进雪洞里反而可以不让人轻易冻死,这地方真是辽阔高远。
“校尉,你干嘛买这么多酒?”
陈冉看了一眼那好几匹空马上都驮了酒坛,沈冷至少买了二十坛这北疆的一杯封喉,那酒实在是太烈了,喝一口下去往下咽都觉得艰难,好像咽下去的是一股火。
“先生和陈大伯都喜欢喝两口,庄雍将军也送一些,路过长安的时候给那位书院的老院长也送去两坛。”
“为什么还要送给他?”
“可能。。。。。。茶爷这些天会把他折磨的比较难受。”
沈冷想到自己来之前的交代,忍不住有些想笑。
既然这事是老院长通知岑征将军让他来北疆,那么老院长当然不能置身事外,自己在半路上非但扒了一个七品县令的官服,还烧了一位世子殿下的庄园,这些可都得老院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