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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龙道:“横天王你就不要乱说话了,还是听听总掌盘子的高见。”
高峻山又站起身道:“我补充说两句。就我所知官军的动态,洪承畴已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我包抄。由南面而来的是唐晖;由西面而来的是洪承畴的主力陕西兵;北面有河南的玄默拦路;唯有东面兵力最少。我建议,我们可以从东面突围,打破洪承畴的围剿。”
老回回道:“我们人多怕他个屌!依我看,索性北上去山西,看谁敢拦老子的路。”
张献忠对老回回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还北上山西呢,我看你是想逃跑,害怕了洪承畴。”
老回回发怒道:“怕你个球!张献忠,你敢不敢与老子真枪真刀拉开架势干一仗!”
高迎祥一拍案几道:“这是军事会议,不是你们争强斗胜的地方!”
众头目上前安慰加劝解,总算把两人的火气给降了下来。
闹哄哄的场面平息之后,李自成站起身道:“秦王所说不无道理,我军向东突破大有希望,咱们不妨来一个分兵定向、四路攻战之策,让官兵疲于奔命。”
高迎祥沉思良久道:“四路攻战,确实可以分散敌人。”
众头领也很想知道这个分兵定向是什么,张献忠最先开口:“敢问李兄弟,你让咱们分兵,要如何分法?”
李自成道:“我们分出四路人马,向东、向西、向南和向北。四路人马自由搭配,就是东面这一路最为重要,刚才峻山兄弟说了,东路是明军最薄弱的方向,是我们的主攻方向,所以这一路必须是最能打的去。”
张献忠笑道:“这一路当算我老张一个。”
高迎祥点头同意。又问:“西路是洪承畴的主力,这一路最强,谁敢往西而走?”
众头领没有一人做声,都在你望我我望你。顷刻,高峻山主动请缨:“父王,还是等孩儿走西路吧。”
“我愿与秦王同往!”横天王掷地有声地说道。
顺天王也站了出来,愿意与高峻山同往西面。
“好!”高迎祥开始点兵了,“革里眼、左金王听令!”
革里眼站出来:“贺一龙听候闯王调遣!”
左金王也站出来:“贺锦听候闯王调遣!”
“我令你两家南下,对付唐晖。”高迎祥给他俩下达任务。
高迎祥又令罗汝才、过天星扼守黄河,阻挡开封、归德的明军,老回回、九条龙往来策应,他自己和张献忠向东攻略,破城下邑,所得金帛子女由各家各营惟均。
为了防止西路军不敌洪承畴,高迎祥又令射塌天、改世王为秦王后援。
高迎祥安排完所有的部署以后下令杀牛马祭天誓师,准备出征。
任务已定,众人便四散回营。
高峻山回到营地,派人去请射塌天、改世王、横天王、顺天王四人前来商议用兵之事。
此时,高峻山的老营总管家张从来请示,留不留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吃饭。
“李定国什么时候来的?”高峻山问。
张从答:“有一个时辰了。”
“他愿意留下就留下。”
张从笑道:“他当然愿意留下。”
高峻山道:“那就让他留下吧,你去一下八大王那边转告一声。”
“哎!”张从回答道,转身要去张献忠的军营。
高峻山叫住了他:“你先让李定国来见我再说。”
“遵令!”张从答应道,又转身回了营地。
高峻山回到大帐,立即召集文武将领开会。
大帐内,文武将领围坐在一圈,高峻山把荥阳大会的内容向大家作了通报,田文居作了补充,这时候李定国来了,高峻山让大家制定一份行动计划,便出了大帐见李定国。
“高叔!”李定国见到高峻山就喊。
高峻山微笑道:“来找马文玩?”
“是?”
“你义父知道你来吗?”
“知道。”
高峻山点点头,道:“你想吃过饭再回去?”
“我想多和马文玩一会儿,我听说我们很快又要分开。”零解释道。
“分开是暂时的。”高峻山知道这个李定国今后是个人物,他希望张献忠死了之后能把他收在帐下,他现在要对李定国投入一些感情,所以他摸着李定国的头说道,“你想留下来吃饭就留下来吧,多吃点,高叔这里全是香喷喷的大米饭,我听说你们平时吃的是高粱玉米,吃过饭后,你带些大米回去。”
“多谢秦王!”
“小子,还跟我客气!”高峻山疼爱地敲打了一下李定国的脑门。
高峻山回到大帐,这里的讨论还在热烈地进行着,主要是将领们对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出现了分歧。
一方主张东进,因为这个方向明军最弱,并可以与高迎祥、张献忠一路人马协同作战,其主要代表是田文居;另一方主张按照分兵定向、四路攻战之策,出西门阻击洪承畴,为其他各路义军争取行动的时间,其代表是百里沙。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峻山,希望他做最后的决断。高峻山却不急于做决断,道:“等李万庆、许可变他们来了再议。”
李万庆就是射塌天,许可变就是改世王,而横天王的真名叫杨立言,顺天王叫柳新之。
这四人接到高峻山的邀请,立马就赶到了高峻山的大帐,说来也巧,正当高峻山说等他们来了再议的时候,他们就到了。
他们坐定之后,高峻山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要询问他们下一步行动的意见。
高峻山道:“今日荥阳大会上,李自成的主张不知四位有何看法?”
射塌天李万庆道:“会上你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我们跟着你去打洪承畴。”
改世王许可变也道:“我全听秦王的,秦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剩下杨立言和柳新之俩人,他俩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突然撒腿就往外跑,白文选和孙可望就站在门口,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第五十六章 分兵()
高峻山不解地问这两位:“你们跑什么呀?”
横天王杨立言道:“不跑我们还有命吗?”
高峻山更加不明白了,问:“此话怎讲?难道我要害你们?”
顺天王柳新之道:“怎、怎么曹文诏和贺人龙也在这里?”
高峻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二位是被曹文诏和贺人龙打怕了,他安慰道:“曹文诏和贺人龙都是我的部将,你何怕之有?”
“啊!?”杨立言不是很相信,他看看曹文诏,又看看贺人龙,最后把目光投向高峻山,“秦王,他俩果真是你的部将?”
“二位无须顾虑,先请坐下。”高峻山一指板凳,等这二人坐定之后,他继续说道,“今日请四位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这个仗怎么打。”
杨立言道:“秦王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高峻山谦虚道:“我不能搞一言堂。我想听听你们对这一仗有什么看法?”
李万庆道:“我们没啥看法。这不会议上都已经定好了吗?我和改世王做你们的后援。”
许可变连忙附和:“是咧,是咧。我和射塌天一定会给你们援助的。”
柳新之不紧不慢道:“要说没看法,也不完全是。我只希望咱们几家人马不要各自为战,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相互之间要有协同,不要战一开打,各跑各路。”
高峻山建议:“不如我们现在就立下盟誓,共同御敌。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这四人都同意立盟誓,于是高峻山令人准备活鸡烧酒,五人共同分喝一碗血酒,并向天发誓,共同御敌绝不退缩。
一番仪式过了之后,四人便告辞回营。
他们刚离开不久,顺天王柳新之又跑了回来,他见了高峻山倒头便拜,高峻山连忙将其扶起:“顺天王,这是何意?”
柳新之道:“秦王,从今往后,我就不叫顺天王了,我柳新之以你秦王唯首是詹,我愿把我的二个营的人马交给秦王。”
高峻山心中大喜,连忙嘱咐亲兵给其准备座椅。在坐的将领都与柳新之寒暄之后,算是接纳了这位新成员。高峻山让诸将先回去休息,柳新之也回去准备带他的人马过来。
大帐内只留下了蔡芝山和三位军师,那是高峻山点名要他们留下来的,这几位可是高峻山的核心层将领,留下他们是要制定出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的。
正月初八,马进忠、柳新之奉高峻山的将令,打着混十万、顺天王的旗号,率领七千人马悄悄地离开了营地。
这一路人马是高峻山的东进分队,总兵官是白文选,军师是刘鸿儒,下设两营人马,由副总兵马进忠和柳新之率领。为了掩人耳目,这支东进分队先是南下汝宁,然后再折向东进。
高峻山培养白文选多年,把他放在总兵官的位置高峻山是放心的,加上又有刘鸿儒辅佐。
白文选虽然是高峻山的侍卫官,但很多具体的事务都是交给庄有福去做的,庄有福阵亡之后,高峻山把孙可望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孙可望在历史上有个绰号叫“一堵墙”,他多次救过张献忠的命。所以孙可望完全可以取代庄有福的位置。高峻山之所以没有让白文选去从事具体的杂务,就是要培养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将领的。
这次分兵东进,本可启用曹文诏或贺人龙来独当一面,考虑到他们才从明廷的阵营过来,用起他们来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把白文选放到了东面去锻炼。
因为东面的敌人较弱,而且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的人马在,这支东进分队不会有太大的仗可打,这正可以锻炼白文选的指挥才能。
东进分队有两个任务,一是抢夺战略资源,二是宣传。
东进就意味着要进入安徽,此时的安徽还没有被义军染指过,谁先踏入这块土地,谁就能最先获得最大利益。这块肥肉谁都想吃,高峻山当然要来分一杯羹。
高峻山还把他的二百多名崇文弟子全部安插在东进分队里面,他们担任的就是第二个任务,进行宣传。宣传的内容包括几个方面,保护私有财产,保护合法商人的人身安全,保护公平的市场交易,打击罪大恶极的地方豪绅,开官府粮仓赈济灾民。这些弟子还有招收各地落魄才子的任务,毕竟文化人与文化人好打交道。
一千孩儿兵也跟着东进分队走了,一支壮观的孩儿兵队伍,一定会吸引很多的孩子围观,有愿意加入的就更加不在少数,这就是高峻山要派他们去的理由。
高峻山的大队人马于初十这天,大张旗鼓地开往汜水,大有与洪承畴决一死战的声势。实际上高峻山没那么傻,真与洪承畴刀兵相见,凭他那点本钱,是打不过眼前的这些官军的,就算打得过,他也不会拿自己的队伍去当炮灰来成就李自成、张献忠的大业。
保存实力是必须的。他只想做做姿态,在西面敲锣打鼓地走一圈,给各家义军看看,就回师东进。
他已经得到刘理顺传来的情报,其一,陈奇瑜被罢官下狱,现在掌握军权的依旧是洪承畴;其二,明廷调西北边兵及南兵七万余往河南会战。
蔡芝山的第一营依旧是担任护卫老营的任务,红军友的轻骑兵在前,曹文诏的重骑兵在后。高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