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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战意味着敌我双方间距更短,更容易发生交火,远不如野外作战中,双方军阵相隔数百上千米的场景,可以从容不迫的对着敌人开火。
在市区中的战斗,士兵们甚至不敢保证自己的身后是绝对安全的,因为鳞次栉比的房屋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混乱的战斗场景也使得士兵们无法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检查下去,有太多的敌人在等待士兵去清除。
22日双方停火后,林皓达忙着扩军和调整新的编制,将战后损失极大的部队重新整编,将新招募的生力军合理分派到一个个需要人手的阵地,一万多军队的安排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即便林皓达有着专业的手下分担,也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林皓达忙着备战,革命政府也不会就这么看着,作为战败方的革命政府所需要做的事情更多,工作也更加沉重!
22日白天,林皓达和革命政府都在努力调整梳理着自家的军队和武装人员,力图在下一次发生战斗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就是这么一个双方军队调动频繁的日子里,革命政府的外交代表穆尼埃再次领着几个随从打着白旗进入了巴士底狱。
林皓达自始至终都没有关闭对外交流的大门,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力量对于整个法兰西而言就是螳臂当车,他之所以能取得这番成就,不过是趁着法兰西王国发生颠覆国王专制的革命空隙,浑水摸鱼罢了,随着法兰西王国的政治版图重新拼凑,法国作为欧陆五大列强之一的国家战争潜力也将逐渐爆发出来。
即便此时的法兰西失去了大部分海外殖民地,被英国佬踹下了殖民帝国的宝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林皓达还是懂得,更何况,法兰西本土的力量一点都不‘瘦’!
巴黎和凡尔赛宫的国王佣兵虽然没了,但分布在整个法国境内的军队,还有的是能扛枪作战的正规军,这些正规军之所以无力支援巴黎革命,只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处在迷茫的十字路口。
监察官制度的崩溃,外省城市不断爆发的市政革命,让这些法国正规军的将官不得不选择靠谱的政治站位,法兰西的民族思想早已在民间发散,那些法兰西将官还是十分抗拒打内战的,近代的欧陆强国比当时的东方封建国家凝聚力强出太多,即便不如后世的民族主义国家那么明显,但想要将他们切分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法兰西这种国内‘少数民族’不占据主流的国家!
可以说,现在的法国看似明面上的军队还有不少,但大多数都失去了为之效忠的对象,甚至有的军队干脆摇身一变,成为了市政革命的参与者或是贵族阶级的帮凶!
在此时法兰西王国外省地区,留给人们的印象基本上能用这么一句话概括——国王没有了,高等法院没有了,军队、警察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各种各样的市政厅!
这些情况林皓达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但大致的状况还是知道的,这也是他用武力为自己争取权利的底气所在!
林皓达相信,比起一个小小的忠于国王的雇佣军武装来说,接收如今全国革命‘财产’的利益,才是革命政府最需要的!
林皓达只需要让革命政府的拉法耶特侯爵清楚,消灭他会崩掉俩颗大门牙就足够了。
实力不强的敌人谁都愿意来一次‘举手之劳’,但要是这个敌人拥有让己方伤筋动骨的实力,下手之人就要好好思索下利益得失了。
所以说,林皓达比革命政府更加渴望和平的交流,在实力不足的时候,战争只是将对手拉到谈判桌上的辅助手段而已,他急需自己身份的公开定位,‘名不正言不顺’的林皓达怎么看都是一只叛军武装,即便他高举力挺国王的大旗,也是一厢情愿的做法罢了。
只有国王或是革命政府公开承认他的身份,才能为其正名!
如果林皓达无法正名,只要法兰西王国的革命平息,他就是第一个被清算的目标,到时候,实力不足的林皓达难不成还能带着部队当四处打游击的土匪么?
土匪或许轻松自在,但土匪的日子可不是影视剧里演的那种逍遥山大王,光是士兵们的吃喝拉撒补给,就能将林皓达生生拖垮!
在国家军队的围剿下,没有民众基础的武装军队就是一盘菜……
革命政府一直坚信时间站在他们一方,这个道理林皓达自然知晓,他必须趁着自己还没有失势时,争取到正名的机会!
只要革命政府或是国王路易十六公开发表声明,林皓达就算是坐实了国王一脉的宝座,到时候,即便真的开启内战,支持国王的贵族们也不会对林皓达所部动手,就算革命政府杀了路易十六,将法国变成共和制度,林皓达也可以高举保王大旗,与支持国王一脉的庞大法国本土势力共同将内战进行下去!
林皓达很清楚他在法国最大的缺陷——约等于无的根基!
这也是大多数佣兵头子在战争后,只能拿着丰厚的佣金回家享福的原因,因为佣兵头子无论在上流社会还是在民间,都是毫无根基的平民身份,单靠一帮打仗的士兵兄弟,是不可能在被贵族和资本家垄断的欧陆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事业,除非这个佣兵头子得到了大贵族乃至国王的册封!
林皓达走的路子说白了也是变相的佣兵头子老路子,通过对国王的支持获得其册封,然后名正言顺的在法国政治风暴中开辟出一块属于自己的避风港湾。
与有兵就是草头王的东方国家不同,在欧洲,正统论深入人心,论资排辈更是欧陆上流社会的潜规则,在没有推平整个欧陆的实力前,林皓达也不得不暂时性的入乡随俗。
115章 共同的敌人()
“穆尼埃阁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第二次见面了,我很好奇,拉法耶特侯爵为何会再次派你过来呢?”林皓达眼含嘲弄的开口道。
对方的来意林皓达也能猜出个大概,在他暴兵后,巴黎市区内的双方军力已经发生了逆转,林皓达虽然没有把握将革命政府的国民自卫队驱逐出巴黎市区,但压制他们还是没啥问题的,自然而然的,在此时的谈判中,林皓达要占据应有的主动权!
穆尼埃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对于林皓达这个粗鲁且不在乎任何外交礼仪的家伙,穆尼埃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不过他在想到自己到来的使命后,只能在心底里叹息一声,将所有的颜面暂时抛开,主动将身段放低对今非昔比的林皓达说道:“林皓达阁下,你所掌握的实力让所有人都开了眼界,我愿意收回之前说出的诋毁之词,并向你做出诚挚的歉意。”
林皓达看着放下脸面主动鞠躬道歉的穆尼埃,不光没有喜悦之情,反倒是眉头紧皱起来,对方的姿态做的如此之低,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林皓达又不是自大狂,自然清楚此时的自己只是占据了一时优势的佣兵头子,在国家层面上根本不算什么,整体的优势始终在革命政府手中,光是国王路易十六的小命,就能让林皓达束手束脚!
拉法耶特侯爵等人害怕彻底释放下层贱民的力量,林皓达又何尝不畏惧?
那可是2000多万被压迫的法国穷人啊!
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林皓达!
正因如此,在林皓达掌握几十万军队,拥有基本的自保之力前,他万万不敢将法兰西推向全民参与的共和革命模式,路易十六的小命对现在的林皓达来说还是十分有用的!
从这一点来看,他和拉法耶特侯爵的政治目的不谋而合。
看到穆尼埃姿态放低的致歉,林皓达也失去了戏弄对方的心思,再次发扬他直来直去的脾性道:“以往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活在过去,要屹立当下展望未来才对嘛,先说说你的来意吧,我想拉法耶特,或者说是革命政府不会派你来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穆尼埃重新坐回座椅上,微笑道:“林皓达阁下倒是看得很开,现在和未来才是我们需要关注和努力的,过去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但我们可以弥补过去所犯下的‘错误’。
这场战斗已经让巴黎人民承受太多的痛苦,林皓达阁下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革命政府已经确立了君主立宪体制,你所效忠的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座还会继续保留,既然如此,我们本质上其实没有多大的矛盾,不是么?“
林皓达听后,内心不禁腹诽:这帮政客真够不要脸的,发现打不过了就来说没矛盾,之前的话就这么简单的当‘屁’放掉了?
恩,确实是放掉了……
不过,林皓达不是愤青更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不会拿以前那些没有利益的字眼说事,眼前和未来的利益才是林皓达迫切需要的!
他非常需要正名以及发展的时间!
他的根基实在是太薄弱了……
无根浮萍看似潇洒,但对于当事人来说也是种无奈。
“穆尼埃阁下也知道我的为人,拐弯抹角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想要停战可以,首先,你们将国王路易十六送到我的军队保护之下……”林皓达狮子大开口的条件还没说完,就被穆尼埃笑容满面的打断。
“林皓达阁下,我是带着歉意和诚意代表革命政府来与你真正和解的,请不要提出不可能达成的要求,你只要有那么一丝政治智慧,就应该清楚,国王路易十六是不可能被你‘保护’起来的,哪怕你一路打到凡尔赛宫也不可能,当然,要是你能镇压整个法国正在爆发的市政革命,我们愿意拱手将国王路易十六交给你,你甚至可以恢复以前的国王专制制度,呵呵……”
林皓达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要是真有镇压整个法国的军事实力,还用得着坐在这里听你个老头子掰活?!
穆尼埃并不老,只是法国人喜欢留胡子的爱好,让他看上去显老,哦对了,有的法国人认为那是成熟睿智的外在表现……
“那么,允许我派人主动前往凡尔赛宫向国王‘问安’总可以吧。”林皓达试探性的问道,要是连这一条对方都不同意,那只能说明对方压根没想与自己真正谈判!
“当然可以,我们甚至可以将巴黎市区外围的防线留出一道缺口,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带着你的人马离开巴黎市区这个囚笼,之前解散你麾下军队的命令,革命政府也愿意收回。”
林皓达听后目光一闪,说了一句让穆尼埃微微错愕的事情。
“你还记得上次离开前,我对你最后说过的话吧,拉法耶特和我都属于支持国王的人,区别只在于权利掌握多少而已,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脚底下那群被唤醒了革命思想的贱民,我想,拉法耶特将你这个心腹作为代表派来,一定在革命政府里下了不少功夫吧,此时的拉法耶特可不是21日之前的拉法耶特了,我希望,我们能达成真正的共同利益,而不是革命政府中自以为是的那一套虚与委蛇的谈判。”
穆尼埃回过神来后,先是扫视了一圈双方所在的办公室,目光在林皓达身后兼职保镖秘书的昭云身上停留了一秒钟,神色肃穆的盯向林皓达:“我没想到,你这种人竟然还会有如此细腻的观察力,或许你更适合进入议会而不是在军队里当一个屠夫。”
“呵呵,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喜欢在军队里当你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