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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东部鲜卑大人,素利、成律归、弥加、阙机和骨进!
弥加现为东平舒侯,阙机为常道侯,骨进乃是韩城侯。尤其是骨进,根本就是出身乌桓的鲜卑人。他都能封,匈奴种鲜卑亦有何不可。
素利、成律归,更是举族搬入西林,彻底融入临乡。成为临乡侯麾下宿将,生活与汉人无异。
见到故人,众胡人统领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话说。在大单于王帐时,各自泾渭分明,互相戒备,略带敌意。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时过境迁,奢延古城再相见,竟一时亲密无间。
遵循草原道义。杀死老王便是新王。刘备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钦定的继任者。
此事虽从未公开。但鲜卑各部皆有风闻。加上东部鲜卑集体南下,将曾经草场拱手相让给高车十二部。且所获封邑又皆在临乡附近,更显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如今再见各位东部大人,西部各头领,自当深信不疑。
彼此说的皆是胡语。
且多是西部大人发问,东部大人作答。一问一答,气氛越发热烈。
原来。早在刘备兵车西进时,就六百里加急,令素利、成律归等人,沿北方道入上郡道,赶来与戏志才等人相会。上郡道,沟通的便是关中与代郡、九原地区。出咸阳经高陵北上至上郡,再到云中,可衔接北方道。路况尚好。
何须戏志才多费口舌。
不多久,西部大人便言道:“戏掾史,我等愿归顺汉庭。”
“……”戏志才有瞬间的恍惚。旋即又展颜一笑:“如此,甚好。”
看着西部大人和东部大人,各自抱成一团。戏志才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依他料想。
此来鲜卑营地,无疑深入虎穴。帐前必置一行军铁锅。锅底烈火熊熊,锅内沸油滚滚。帐内诸将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皆抽刀在手。帐后还伏有刀斧手,手持利器,只等掷杯为号。一拥而上剁成肉泥。
却见他戏掾史,衣袖飘飘,信步而来。面无惧色,口若悬河。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熄烈火,灭油锅。吓退诸将,呵走伏兵。胡人心悦诚服,跪地请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上报知遇之恩,下得双食之俸。戏志才足慰平生矣!
奈何。这些个茹毛饮血,赫赫凶名,边郡百姓避恐不及,乃至赤地千里……的西部鲜卑大人。竟毫无廉耻的降了?
内心竟连挣扎都未挣扎一下啊。
既如此,又何须我戏志才亲自走这一遭。预想和现实,果然有差。
“戏掾史?”西部鲜卑小部落联盟首领,又试着唤了声。
“哦,何事?”戏志才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敢问掾史,君侯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戏志才暗叹了口气。这便振奋道:“主公有二法。其一,迁往临乡。其二,就地安置。”
“此地水草丰茂,又近塞外故土。我等想先留在此处,修生养息,以待他日。”意思是说,此地背靠荒漠,一遇风紧,便可扯呼。
“若如此,戏某便回禀主公。或可在奢延水沿岸,效仿前汉,将尔等部族安置于此,称鲜卑属国如何?”
“如此甚好!”联盟首领大喜,转而又道:“鲜卑已灭,我等想重拾北匈奴之名。”
“有何不可?料想,主公自有定夺。”戏志才转而又道:“奈何尔等部族与羌人毗邻。且此地本就被东羌占据。若想长久,羌人必走。”
见同伴纷纷点头,首领这便问道:“如何才能长久?”
戏志才高深一笑:“且附耳过来。”
河西走廊,前汉营地。
暮时,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一路驰骋,又遇春雨。人困马乏,便早早入睡。营地上下寂静无声,连守卫皆已酣睡。黑夜中,却有数黑衣人手持连弩,悄悄向那辆透着神秘的马车靠近。
1。113 对面而弈()
这辆神秘的马车,被数辆马车围在中间,圈成个座小营地。从外表看,与其他行商的营地别无不同。然这群黑衣人却义无反顾。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一看便是偷鸡摸狗的行家里手。
甚至还有数人,竟背负一整块营地随处可见的草甸,乌龟般匍匐而进。为了保持草甸的完整密集,不至散落。甚至草根下还留有一层厚厚的泥。连根带土,可想而知有多沉。然身背‘地衣’的潜行者,却轻盈的仿佛一团团无根浮萍。悄无声息的穿越重重车底,抵达营地中央。钻出车底时,先微微直起身,让背后草甸自行滑落地面。这便从绑腿处取下匕首。伸手去摸车门。
车门未锁。
心中一喜。不及多想,轻轻拉开条缝。身如泥鳅,哧溜一下,蹿入车厢内。脚掌往后轻轻一勾,便想将厢门关闭。
从伸手开门,匍匐蹿入,再到勾脚关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堪称鬼斧神工。然当眼角余光瞥见车厢前部时,顿时一僵。
只见。临乡侯刘备正端坐独酌,旁边还有一金发胡女红袖添杯。
身体猛一激灵。袖中暗箭破衣而出。
叮!
胡女皓腕一抬,手中长箸将暗箭稳稳夹住,放到一旁。
第二次了哇!
刘备轻轻放下耳杯,冲黑衣人笑道:“好久不见,马置长。”
下意识的眨了眨露在黑巾外的砂目。黑衣人缓缓扯落面巾。果然是乌林驿的假置长。去年底。刘备的上计车队,入住乌林驿。若不是见到他砂去的一目而心生警惕,险被他烧死在客舍。
车厢外,劲响不断。利箭破体和临死前的闷哼,连成一串。须臾,万籁寂静。隐隐有血腥气钻入鼻孔。
同伴皆已惨死。假置长暗叹了口气,轻问:“君侯因何得知?”
“本不知也。”刘备轻答。
“那为何设下此局,诓我入瓮。”假置长不甘心的追问。
“我只知秃发鲜卑在商队中有内鬼。却不知内鬼竟是马置长。”刘备再答。
貌似合情合理。可黑衣人总觉得不止如此:“世人皆以为君侯困守长安大营,却不料已暗度陈仓。又行声东击西,在下佩服。”
“见马置长当面,本侯也想到了很多事。”刘备微微一笑:“众人皆以为河西走廊乃受秃发鲜卑荼毒。却不料,劫掠往来商队的,其实另有其人。现在想想,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君侯又想到了何事?”将怀中利刃一件件的掏出,搁在一旁。假置长正襟危坐,面色坦然。似已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钱。”刘备一字一句的说道:“羌人、鲜卑,举事。”
每出一词,假置长的面色便难看一分。
刘备轻轻开口:“教主以天下为棋(盘),万民做(棋)子。纵横捭阖,指点江山。这盘棋局,今已到决胜之时了吧。”
假置长轻轻颔首:“君侯少时虽称麒麟。却困守临乡一地。本以为足不出户,大可相安无事。不料初入朝堂,便掀起如此大的风浪。直叫人始料不及。”
“教主可好?”刘备亦问。
“教尊常在石窟内,设合榻,摆一局残棋。众人皆不知为何一人下棋,却设合榻。我曾暗自揣度,以为在教主心中,已无敌手。现在想来,教主或正如我这般,与君侯隔空对弈。”说此话时,假置长的表情亦随之舒缓。
“教主如此人物,天下还有何人能与匹敌?”刘备断然摇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教主对面而弈。”
假置长微微一顿,再开口已口鼻溢血:“料想,教主无人匹敌的寂寞,不会太久了……”
知他服毒自尽,刘备这便问道:“相识已久,却不知阁下大名。甚是遗憾。”
“在下马忠,字元义。”说完便垂头断气。
看着一缕殷红的血线,从鼻腔直连坐垫。须臾已染红大片。刘备一声长叹。
教主麾下死忠者,何其多。如此人物,如何能不让人又敬又畏。
“主公,已找到线索。”史涣在车外通报。
“甚好。”刘备这便收拾心情:“抬出去,厚葬。”
“喏。”史涣这便打开车门,试了试气息脉搏,遂将服毒坐亡的马元义搬出车厢。
霜儿姐柔声相问:“此中关窍,夫君已尽知?”
“已理清大半。”刘备先是点头,跟着又摇头:“却仍心有疑问。”
日出十分。史涣已领绣衣吏搭好柴堆。刘备点火,将马元义一干人等,付之一炬。
马元义等人,皆暗披内甲,刀剑难伤。却皆死在追魂弩下。能穿三层重甲的追魂弩,初次使用,便展现出恐怖杀伤。马元义手下精锐黄巾死士,皆被一箭穿心。
此弩对多由豪侠组建的绣衣吏来说,实在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登堂衣秀的史涣。好比一诺千金的季布。麾下皆豪侠,重诺轻死,快意恩仇。正与刘备对路,当忠心不二。
目视着熊熊烈火,刘备不禁喃喃自语。
马元义既死,张教主又是否会,提前举兵呢?
奢延古城。
天将露白,戏志才便准时醒来。
昨日还遍地帐篷的城郭,今已收拾大半。帐篷变篷车,西部鲜卑小部落联盟,正遵循戏志才昨日之谋,依令行事。
“北人谓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以号为姓。”北人称呼那些父为匈奴、母是鲜卑的混血者,为“铁弗”。此乃后话。如今,这些北匈奴后裔,讨论一夜,准备取各部落名中的一个字,为姓。
鹿结姓鹿、吐赖姓赖、莫候姓莫、叠掘(折掘)姓折、勃寒姓寒、匹兰姓兰、密贵姓密、提伦姓提、越质姓越……
挺好。
见半路同行的诸东部鲜卑大人,亦早起,赶来相见。
戏志才不禁问道:“为何降服的如此容易?”
素利答曰:“大汉与匈奴,世代和亲。大汉便是母族也!”
一语惊醒梦中人。
胡人贵少贱老。怒则杀父害兄,却不害母亲。
为何?
“以母有族类,父兄以己为种,无复报者故也。”
正因大汉与匈奴世代和亲。故而在匈奴人的血统论中。大汉是母族。于是,拥有了这个强大的血统支撑,让匈奴人归附汉庭,成为一种正当的选择。
大难临头,生死一线。举家避入母族,有何不可(请注意)!
理所应当!
又何须戏掾史舌灿莲花!
只需说大舅哥愿意庇护。众西部鲜卑匈奴种,立刻就坡下驴,打蛇随棍上。举家来投。吃喝拉撒睡,皆仰仗大舅哥了。
更何况刘备出了名的富甲一方。
那句话怎么说,富在深山有远亲!
转而一想。和亲是谁的计策?
陈丞相。
1。114 太平劫案()
陈丞相便是六出奇计,助高祖统一天下的陈平。
平城之围时,陈平献策,重贿冒顿单于阏氏,高祖才得以解围。又是他献策和亲,结好匈奴。前后两策,几乎策划了汉朝与匈奴四百年之走向。
无论是前期被迫还是后期荣宠,和亲无疑让匈奴和汉朝的联系越发紧密。更为南匈奴南下,北匈奴远遁,埋下了分裂的种子。
大汉朝一直有两种治国之术并行,王道和霸道。
擅动灭国者众,而内迁依附者亦多。
越人北上,匈奴南迁。持续汉化。
有汉一朝,我们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