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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听说陛下果然让上皇一家团聚在南宫了,心中颇为欣慰。不过徐有贞在信的后半段,却是让他尽快回京,有桩怪病要请他去看。(未完待续。)
414、杨公()
徐小乐一听怪病,心里就痒痒。他一直把行医治病看成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虽然不敢说指望别人生病,但这就跟人家开棺材铺一样,见了买卖上门,脸上再哀痛,心里还是高兴的。
既然孙老师这边一时半会不肯教他,徐小乐也就不缠着老人家了,跟老师说了回京师给人治病的事,就骑着墨精走了。
孙老秀才嘴里说着徐小乐是个烦人精,等这小子真的走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村中小路,难免暗叹:若是跟小乐不那么亲近,最后那点东西教了就教了。偏偏如今关系近了,有些自家人的感觉,那点东西反倒不好教了。
徐小乐浑然不知老师的纠结,只想快点看到病人。
五棵松在京师西郊,都要进山了,这一路赶回去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徐小乐还不知道自己在太医院的名声已经好转了,仍旧不敢去院里,甚至连太医院附近的翰林院都不敢去,只是回家等徐有贞下班。
高若楠一见徐小乐回来,高兴道:“小乐哥哥,你回来啦。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徐小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朝后一躲:“旬日不见,你这么开朗活泼热情大方,叫我有些不适应啊。”
高若楠被徐小乐说得脸上一红,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咱们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难道还一直记挂在心上,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徐小乐大大松了口气,道:“我是一直都没挂在心上,你也早该如此啦。”
高若楠气得牙痒,臼齿情不自禁就重重磨了磨,发出喀拉声响。
徐小乐看着高若楠的脸,道:“你是不是有时候还会小腿抽筋?多晒晒太阳,喝点骨头汤就好了。”
高若楠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笑靥如花,道:“正要给小乐哥哥介绍家里新人呢。”
徐小乐已经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从厨房里出来,头上还梳着总角。这女童见了徐小乐,仍旧有些怯生,三五步路硬是挨过来的。高若楠就过去拉起她的手,道:“这是家里新添的人口,我给她取名叫葫芦。”
“葫芦?”徐小乐乐道:“起这么个名字,是要用来除烦止渴么?”
高若楠没反映过来,微微有些愣神。
葫芦倒是明白过来了,道:“哥哥说的是药材么?”
徐小乐道:“呦,不错呀,小妹妹挺有灵性。”
葫芦朝高若楠身后躲了躲:“我看哥哥书房里多是医书。”
徐小乐哈哈一笑:“我还是个御医呢。”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书房里还有不少写观赏钱塘江大浪的“游记”,这个叫小妹妹看到就不妥了。他就道:“你还识字啊?”
葫芦道:“识得不多。”
徐小乐这才放心些,道:“书之为物,就跟老婆一样,不能叫别人碰。你以后可不能随便看我的‘老婆’。”
葫芦面露羞色,彻底躲到高若楠身后去了。
高若楠道:“谁耐烦看你那些书。葫芦自从来了家里,整日忙得停不下来,无非就是给你书房擦灰的时候看了几个封皮罢了。”
徐小乐打了个哈哈,问道:“我大伯还没回来?高叔也没回来?”
提到自己父亲,高若楠更显得高兴了,道:“吏部已经有了消息,大约会往上再走一步。他这几天在吏部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呢。”
徐小乐对知府往上升迁毫无概念,为了避免露怯,就道:“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假意感叹一声后,他道:“你看到我大伯回来了,跟他说一声我在书房。”他说罢便往书房去了。
徐有贞没想到徐小乐这么快就回来,本以为这小子还要躲一阵子呢。他跟高若楠打了招呼,去书房找小乐。
小乐已经整理好了药箱,正在翻看医书,见徐有贞进来,就道:“大伯,你说的怪病是什么?”
徐有贞心道:你还真是开门见山啊!好样的,我徐家最烦的就是磨磨唧唧了。他满意赞道:“你有这份仁心,实在是好得很。”他又道:“不过去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有多少把握。”
徐小乐挺直了背:“什么病情?”
徐有贞道:“是右都御史杨公的孙子。杨公你知道吧?迎回圣驾的大功臣。”
徐小乐撇嘴道:“大伯,你好歹也是庶吉士,这是答非所问好么?”
徐有贞差点忍不住上去给这个族侄吃两个“毛栗子”,道:“病情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人家是干嘛的。若是能治则治,不能治权当没这回事。”
徐小乐不耐烦道:“好吧好吧,我现在知道杨公是大功臣啦。快说他孙子的病吧。”听说是迎回上皇的功臣,徐小乐对这位杨公也多了几分钦佩。到底这件事就算在戏文里也很难办到。
上一个劝皇帝迎回上皇的人,名叫岳飞,死得挺惨。
徐有贞道:“他孙子今年二十四五的年纪,每天发热,体质十分虚弱。这回更是受了风,一病不起,找了许多大夫来看都没有起色。”
徐小乐听了这病情基本跟没说一样,只是问道:“没找御医么?我记得院里还是有几个大方脉御医的。”
徐有贞道:“哪有动辄就找御医的?御医也有个看与不看的道理。”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道:我这可怜的侄儿看来是真不能当官。杨善既然是迎回上皇的首功,如今有多少人愿意跟他往来?何况御医呢。
徐小乐的确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不满自己被小瞧,道:“那不是找到我头上了?”
徐有贞暗道:你算什么御医,明明就是个医生!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道:“我与杨公也算有旧,你作为我的子侄辈,随我去他家拜访,顺便看病。你可明白了?”
徐小乐只好点头:“我明白了,能治就治,不能治反正也就是探访故旧。”
徐有贞连连点头,夸徐小乐悟性高超。
徐小乐心中暗道:这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跟悟性有什么关系?
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未完待续。)
415、杨家()
徐有贞说的这位杨公,单名一个“善”字,在官场上是有名的不倒翁。尤其叫人惊叹的是,他只是个秀才,却走到了正二品大员的位置。
更有意思的是,他儿子杨容伪造内官书信,从工部尚书吴中手里骗了一笔钱,东窗事发之后被发往威远卫戍边。即便是这么严重的案子,都没影响杨善的仕途——他在不久之后擢升为礼部左侍郎,兼管鸿胪寺。
生活真比戏文还夸张。
杨善在前往瓦剌大营的时候,朝廷其实还没决定要迎回上皇。一方面是景泰皇帝的纠结,另一方面也有人担心瓦剌人狮子大开口。明朝可一直把两宋当反面案例,割地赔款岁币和亲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杨善见了瓦剌使者和也先本人,通过“胡编乱造”和“花言巧语”,竟然真的一分钱都没花就把上皇朱祁镇迎回来了。时人称他迎回上皇第一功,绝非吹捧。
在大家都觉得徐小乐跟皇帝朱祁钰说的那些话纯属作死的时候,杨善杨老头甚至还建言上皇出来接受群臣拜谒呢,比徐小乐还作死百倍不止。
当然,徐小乐没死,杨善也没死,可见有时候作死真不会死,关键还是看能力。
这样一个有能力,又不迂腐的朝廷大员,自然是徐有贞眼中的大树。相比状元郎陈循,秀才公杨善的道德灵活性明显更高,所以更容易接纳徐有贞——改名对皇帝或许有效,对同僚、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同僚却没多大影响。
徐小乐跟着徐有贞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出了城。
杨善虽然家在京师,但是府第治在城外。主要也是京师寸土寸金,没有偌大的庄园给他种果树。他家的果树能结很好吃的果子,每到成熟季节,杨善就会派送这些果子,朝中宫中都很得人情。
这些都是徐有贞告诉徐小乐的,至于原因嘛,徐小乐懒得知道,权当故事听。这让徐有贞颇有些给瞎子抛媚眼的感觉,只能反复哀叹自己最看好的族侄没有当官的那根脑筋。
杨善这人的确比徐小乐见过的其他官员都要和气。六十多岁的老头,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就像是邻家老伯。同样都是秀才,这个正二品的秀才可比五棵松的孙秀才和蔼多了。
杨善还长得十分高大魁梧,徐有贞站在他身旁,只能到他肩膀。两人一高一矮,一魁梧一精悍,对比强烈,让跟在后面的徐小乐十分想笑。
杨善虽然只看了徐小乐两眼,却对徐小乐深信不疑。他请两人在花厅坐了,奉茶奉果奉糕点,然后方才道:“舍孙这病,就要有劳小徐先生了。”
徐小乐见杨善说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开门见山十分爽快,心中更是对杨善高看一眼,道:“晚辈尽力而为。”说罢就要去看病人。
徐有贞却心中暗道:杨思敬以辩才闻名,殊不知他更是因人设言,只一个照面就把小乐看透彻了。
徐小乐在杨家家人的带领下,走过廊桥小院,到了杨善孙儿的卧室。
杨善的这个孙子是次子杨宗的儿子,名叫伟增。
杨伟增见到徐小乐的时候很是失望,黯然道:“已经到了乱投医的地步么?”
徐小乐上前道:“这位兄台,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要死人的。”
——你还敢威胁我!
杨伟增诧异地又看了徐小乐一眼,被徐小乐坚定地顶了回去。他嘴唇蠕动,终究是没有说出心里话。
徐小乐见他认了怂,也不多说,就拉出他的手臂,轻轻落下三指,按在脉上。刚一上脉,徐小乐就嘴角抽动,忍不住显露出嘲讽、鄙视、同情、怜悯……隐约又夹杂羡慕的笑容。
杨伟增忍不住道:“你笑什么!”
徐小乐仍旧是那副惹人嫌弃的笑容,道:“我当然是笑你。”杨伟增正要发怒,徐小乐就说道:“你小心说话喔!我若是被你气走了,你非得叫一班庸医治死。”
杨伟增忍了忍,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不是庸医?”
徐小乐笃悠悠地给杨伟增摸脉,边说道:“医无三世,莫服其药。我年纪虽轻,却已经位列御医。寒家自宋朝从医至今没有断过,你说我会不会是庸医。”
徐小乐说地九真一假,还颇有些误导的意思。他家虽然七八代人都是医生,但并不能得出他就是明医的结论呀。
杨伟增既没有读过《墨经》,也没学过《因明》,却是被徐小乐唬住了,看徐小乐的目光之中也带了些许敬畏。
徐小乐摸了脉,道:“你这病很简单啊,怎么会治成这样?”他摇着头:“先说清楚,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你得先戒掉一段日子。若是你不能管住自己的小弟弟,就算治好了,恐怕以后它也派不上用场了。”
杨伟增脸色胀红。
旁边侍立的小厮连忙为杨伟增辩诬:“我家少爷并非沉溺女色之人!”
徐小乐看了他一眼,道:“男色也不行。”
小厮跳脚道:“你怎能如此污人清白!”
徐小乐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