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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曲子本是入门曲,指法难度不高,缓急皆可。徐小乐对此曲颇有所感,所以即便学了新曲,还是喜欢弹它。等他一曲弹罢,闭目凝思,仍旧能够听到琴声在脑中缭绕,许久方才散去。
徐小乐睁开眼睛的时候,总算是摆脱了内心的纷乱,再坐回书桌闻到了药香,也没之前那种抓心挠肺的刺痒了。
——看来弹琴果然可以修养身心,我刚才背到哪里了?
徐小乐心中一动,脑中却自然浮现出刚才读过的那两段话。不同于以往他从脑中抽取背诵的内容,这回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乃是一张“纸”,纸上文字印得清清楚楚。
徐小乐合起眼帘,非但“看”清了纸上的文字,还看到了纸上的墨点、宣纸的纹路……他睁开眼睛再看时,惊恐地发现纸上的纹路果然与脑中的一模一样。
徐小乐深吸了口,将《史记》放得远些,并不去读上面文字,只是将眼睛想象成了窗户,纸面上的文字就是窗外的风景,在脑中不加思索地“印”了下来。
他仰起头,自然“想”起这纸上的文字。
喜悦、惊恐同时涌上徐小乐心头。
喜悦自然不必说。那乌木盒里的药丸果然起了作用,自己现在恐怕真的是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了。非但可以冒充神童,说不定还能冒充神仙呢!
惊恐的却是自己一口气吃了三粒下去,算上之前的那粒,药效会不会太强?照师父说的,这药吃了之后恐怕会对男女之事格外热衷,而一旦破身,又有脱阳而死的危险……
徐小乐最大的长处,就是不叫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之中太久。即便中午开铡问斩,早饭也得吃个舒坦。
他一甩头,就开始“印”《史记》。随着手下越翻越快,他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开朗:有了这样的神技,些许危险算什么?再说了,万一不幸出了问题,就算师父帮不上忙,不还有师叔祖么?
照师父说的,肾气丹即便对人产生了负面影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什么?
徐小乐心性豁达,想通之后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他飞快地“印”完了一册《史记》,起身边往楼下走边在脑中回忆,果然是历历在目。
徐小乐生怕脑中记忆的文字睡一觉就忘了,当然要第一时间找嫂嫂和胡姐姐炫耀一下。哪怕明天真的忘了,总也是当过神童了。
他一抚掌,心中想着:是了,就算明天又打回了原形,却也没人知道,但凡要我演示的,我就要收他银子,肯定就没人舍得看了。
佟晚晴和胡媚娘正在后厨摘菜,准备做饭。
四个大丫鬟连点火都不会,更别提做饭了。胡媚娘在给徐翰林做妾室之前,曾是太湖画舫上的船家女,还算能做些活。佟晚晴生病的时候,就是她负责家中饮食。
两人一边摘菜,一边聊天,也算是结下了深厚的闺谊。
58、本事()
今日的厨房却有些尴尬。
接连发生的事让佟晚晴对胡媚娘充满了疑忌。
大明可不是一个君子之国。
唐宋遗风虽然还在,但是距离胡风北逝不过百年,士子讲程朱讲天理,老百姓可还是只管眼前的吃喝拉撒。市井中时不时就有些不堪入耳、不堪入目的事滋生出来。
老牛吃嫩草,据说在大户人家还很流行呢!
胡媚娘却不知道闺蜜对自己起了疑心,只是奇怪今天晚晴妹妹为何如此沉默,跟她说话也有些爱理不理,难道又病了?还是上回没有好透?
胡媚娘就试探地聊起了天气,说道:“晚晴妹妹呀,这几日真是闷热,晚上睡都睡不着。”
五月端午在民间也叫“五毒日”,又有大五毒、小五毒之分,说的就是天气燥热,毒虫四出,乃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时节。如今进了六月,眼看着就是长夏,闷热潮湿,江南尤其难熬。
佟晚晴却误会了胡媚娘的意思,心中暗道:好你个娼妇,这是要为勾引我家小乐开脱么!竟然有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就道:“真要耐不住热,就在冷水里面浸一浸,总不能热昏了头。”
胡媚娘一个激灵:这是话里有话呀!我哪里招惹她了?是了,孙神医说她肝气不舒,容易脾气暴躁,想来气候不好正是她发病的诱因。
相通了这点,胡媚娘便也不撩拨佟晚晴说话了,怕她再度发病。
佟晚晴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火,又存了探问实情的心思,就缓了口吻说:“胡姐姐,徐老爷离家多少年了?”
胡媚娘立刻想起了昨晚的噩梦,脑子里只有徐珵那张七窍流血的脸,没再想到其他,木木答道:“我家老爷是宣德八年中的进士,从那以后就没回来过。已经七年了,唉!”
佟晚晴听出了胡媚娘言语中的哀怨,顿时心下一软,暗道:她这七年恐怕也不好受……不对,她要真是苦熬七年,怎么可能去勾引小乐?
胡媚娘回过神,心中纳闷:晚晴问我这个干吗?莫非是一个人时间久了,有些守不住了?是了,她青春年盛的,如今小乐又有了师父有了师叔祖,也算是有人照顾教养了,恐怕是想找个人托付终身又不好意思直说。
她就说:“红颜易老,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八年?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她知道佟晚晴守了八年寡,把小乐带大,十分不易,表示支持。
佟晚晴听起来就更不是滋味了:这不是明白说偷人有理么!她就说:“总难免心中有愧吧……”
胡媚娘就说:“守了这么久,还欠人什么?”她以为佟晚晴是舍不得徐小乐,又说:“再说,这事又不是非得一刀两断?情归情,义归义,凭本心做事,更不用在乎长舌鬼在背后嚼舌根。”
佟晚晴不知道胡媚娘是在劝她改嫁,只以为这个“狐媚子”说的是偷人的事,听得面孔都红了:胡姐姐今日真是太丧心病狂了,竟然一点遮羞布都不留!
胡媚娘见佟晚晴霞飞双颊,小脸通红,就跟抹足了胭脂似的,忍不住娇笑起来:“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天地间早就有的,害羞个什么劲?你我年纪相近,又都是苦守空房、饱受煎熬的人,更加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佟晚晴急忙道:“圣人制定伦常,终究还是有用的。我们又不是野人,岂能乱来?”
胡媚娘不以为然道:“自然是不能乱来的,要找也得找个有本事的。”
佟晚晴以为胡媚娘说的是床上的本事,惊得扔下手里的菜,双手捂了脸,只觉得烫得像是发烧。她就道:“总不能图那点本事就、就、就荤素不忌呀!”
胡媚娘一时没明白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是了,好妹妹你说的对,男人的本事得看两个:一个是白天能喂饱老婆孩子;二个是夜里能喂饱老婆。这才是真有本事的。”
佟晚晴正要说话,却见小乐的身影在厨房门口一闪,下一眼就已经冲到她面前了。
……
徐小乐虽然不喜欢后厨,但是为了炫耀自己新得的本事,也顾不得了。他闯进厨房,咧嘴就笑:“哈哈哈,嫂子和姐姐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佟晚晴眉毛一挑:“警告你别来捣乱,我现在忙得很,没空教训你!”
徐小乐嘿嘿一笑,就说:“你要是见了我的本事,恐怕再也不舍得打我了。”
佟晚晴跟胡媚娘说了半天“本事”,“本事”这个词早就无辜遭殃,歪到天边去了。此刻徐小乐又凑趣似的来炫耀“本事”,叫胡媚娘笑得前仰后合。
徐小乐满脸茫然,摸不着头脑,暗道:奇了怪了,我还没显露本事呢,胡姐姐就笑成这样?
他见胡媚娘笑得这么诡谲,猛然想起自己尿床的事,以为胡媚娘正跟嫂嫂在背后取笑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姐姐出卖我!”
佟晚晴刚埋怨地看了一眼胡媚娘,听徐小乐这么一说,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随手抄起一根烧火棍,劈头盖脸打了过去:“你做的好事!真不如早早打死你干净!”
徐小乐心中大骇:无非就是尿个床而已,骂我两句也就够了,至于下狠手么!
胡媚娘彻底傻眼了:我出卖他什么了?是说梦遗的事么?天地良心,我真没跟第二个人说过啊!再者说了,这种事不就跟女子来月事一样么?至于这么打么?晚晴怕是疯了吧!
徐小乐本能地躲过一记“力劈华山”,抱头鼠窜,口中高声叫道:“嫂子我错了!以后睡觉一定留一只眼睛盯着小兄弟,万万不叫他乱来……哎呦哎呦,这事拍我两巴掌也就够了,你用棍子打实在是不讲道理!”
佟晚晴也不嫌烧火棍不顺手,追了上去:“这回你倒是招得爽快,看我不打死你个偷嘴的猫!”
胡媚娘就要去劝,刚伸出手,倒吸一口冷气:偷嘴?小乐偷了谁?难道小乐他偷了……嘶……难怪她魂不守舍想改嫁呢!什么时候的事?
59、亲事()
徐小乐足下生风,跑出了厨房,跑过了主楼,跑过了天井,在堂屋与围墙之间的夹道尽头,腾身而起,右脚蹬墙,身形又拔高了足足两尺。眼看就要撞到堂屋的外墙,右脚凌厉蹬出,在外墙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灰印,又是拔高两尺有余。
两次借力下来,徐小乐的双手已经攀到了围墙顶端,蜷缩回来的双脚在碰触围墙的刹那,再次发力,干净利索地爬上了围墙。
佟晚晴差了一步追上徐小乐,气得拿烧火棍敲墙:“你给我下来!”
徐小乐在围墙上站起身,拍了拍双手,大笑道:“嫂子息怒,我出去转一圈就回来。那时候你气也消了,咱们这事就可以一笔揭过了。”
佟晚晴气得脸上发白。
胡媚娘也追了出来,正好听到徐小乐的话,心中暗道:这么看来,晚晴并不答应,大约是小乐偷了巧。是了,晚晴生病的时候,小乐好像在她屋里睡了一夜……不过以晚晴的性子,怎么可能现在才爆发呢?
佟晚晴就叫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被打死都不冤!还想就此揭过,我告诉你,这辈子都揭不过去!”
她气小乐偷了胡媚娘,那可是族里长辈的妾室啊!更气小乐完全没有认错之心,还妄想就此揭过,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胡媚娘听了佟晚晴的话,却暗暗心道:小乐铸下大错看来是铁打的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又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作息,总觉得小乐未必有时间有机会。
徐小乐偏偏又道:“嫂子别气出病来,我保证没有下回就行了。好啦,我这些天读书也累了,出去转转,嫂子给我把晚饭留在锅里就是了。”他看了一眼唐家的院子,大黄被铁链拴着,正围着桩子打转。
逃生之路通畅!
徐小乐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如同展翅的大鹏鸟,咚地跳落在唐家的小苗圃里。为了徐小乐方便逃生,唐家妈妈原本在这里种的青菜都拔掉了——若是不拔掉,也都被徐小乐踩烂了。
佟晚晴只好隔着墙叫骂两声,无非就是“有种一辈子别回来”。
徐小乐充耳不闻,抬头就见唐笑笑站在屋檐下笑。
唐笑笑就说:“你又惹了什么祸,再气坏了晚晴姐看你怎么办。”
徐小乐哈哈一声,就说:“其实也没什么,嫂子肝气郁结,滴点大的小事就要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