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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王伯当左手持弓,右手一撑,双腿飞旋,从潜伏之处跃出。
“杀!”并州将士,如潜伏的猎人,直扑下山的财狼!
“杀!”王忠嗣身先士卒,率先冲入贼群,手起枪出!
“噗!”
另一贼酋,长枪贯胸,锋利的枪尖,透背而出!
长枪急速抽出,腥热鲜血,喷射而出!
“第一个!”王忠嗣脚不停步,疾奔下一个目标!
黑山贼果然凶悍,两个带队贼酋毙命,贼众却没溃散,反倒挥刀舞枪,直扑而来。
“来得好!”王伯当抽出两支利箭,扬臂张弓。
“噗!噗!”两名恶贼毙命。
“三个了!”王伯当侧头望向王忠嗣,喊了一声,手上不停,伸手取箭。
“第四个!”王忠嗣杀入贼群,如虎入羊群。无需张弓蓄力,动作更快。
“好快!”王伯当赞了一声,不敢稍有迟滞,扬臂、搭箭、张弓、离弦。
招式之快,眼花缭乱。身姿潇洒,足以入画!
同姓二王,杀贼竞赛,已近白热!
主将奋勇,属下哪敢不争先。唯恐落于人后。
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色可将月夜染红!
恶贼残暴,当以凶残惩之!砍烂剁碎。也难解心头之恨!
黑山贼虽凶悍,却遇到更勇猛,更无畏,已被怒火点燃的并州勇士!
贼心终于崩溃,残贼肝胆已吓破。掉头奔逃。
“杀啊!别让恶贼跑了!”
埋伏的兵众冲杀而出,截住贼寇去路。
“第十个!”王忠嗣再毙一敌,虎目四看,身边只有死尸,无有活命之敌。
残余之敌,正在拼死逃命,王忠嗣大吼一声,张臂擎枪,急甩而出!
“呜……”
长枪脱手而出,发出夺命呜咽。破空疾飞,长枪上的血污,弥散夜空!
“噗!”
长枪从贼后心而出,前胸穿出,钉在地上!贼寇尸身,沿着枪杆,慢慢滑落……
“厉害!看我的!”
前面,两恶贼正仓皇而逃,王伯当岂能放过!
右手持箭两支,疾奔如飞。张弓发箭。
“喂!回头!”
王伯当突喊一声,一贼下意识回头。
“噗!”
长箭正中咽喉。
另一贼已吓得魂飞魄散,情知逃脱无路,纵身跳入一个浅坑。拼命抱住脑袋脖颈,顾头不顾腚,屁股撅在外面,瑟瑟发抖。
王伯当看不清此贼头颈,疾奔当中,突然纵身而起。在那中箭毙命之贼堪堪倒下的肩头一蹬,身子蹿得更高。
“抬头!饶命!”
那龟缩之贼听得饶命二字,急忙转身抬头。却见王伯当如鹰击长空,弓已张满,箭已上弦。
“哎呀!”恶贼知道死劫难逃,大叫一声,急忙躲闪。
“噗!”
恶贼躲闪太快,羽箭未中咽喉,却从其口中贯入,没至箭羽!
“呃……呃……呃……”恶贼口吞利箭,摆着古怪的姿势,手脚拼命挣扎着,口中呜咽,嘴里不停地泛出血沫……
王伯当叫声“可惜”,再追残敌……
……
得到贼寇深夜来扰的消息,刘芒带人过浊漳水,于黎明时分,抵达山脚下的战场。
战场,已打扫完毕,王伯当和王忠嗣各率本部,正在清点战果。
恶贼无一走脱,尸体堆放一处,却有两拨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
一拨恶贼,各个前胸中枪,留下一个个通透的血窟窿。
另一拨,各个咽喉中箭,箭杆仍在,十分显眼,十分恐怖。可是,在并州将士眼中,这是恶贼应得的惩罚,咽喉上的长箭,是恶贼应得的报应!
王伯当很满意很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战果。最后一个家伙,咽喉没有中间,嘴里却吞着箭羽,浑身不见血,滑稽中透着诡异。
“可惜!”王伯当伸出脚尖,指指那个恶贼,“这家伙躲得够快,没射中喉咙,不算,把他扔大堆里去。”
部下过来拉尸体,王伯当冲王忠嗣叫道:“小王将军,我这里毙敌一十有九,你过来查验一下。”
王忠嗣正在查点自己的战果,听了王伯当的报数,王忠嗣略感沮丧地摇摇头。“你赢了,某这里只有一十八具尸体。”
“哈哈哈……”王伯当爽朗笑道,“承让,承让!”
之所以提出竞赛,皆因王忠嗣以祁县王氏为傲,王伯当当然不会放过揶揄他的机会:“小王将军虽然输了,但咱一笔写不出两个王,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对不对?”
王忠嗣少年老成,并不出言反击。
王伯当赢了,心情大爽,唤来负责记录军功的小校。“兄弟们的战功都查点清楚了?”
“全登记在册。”
“好。都过来,到三郎哥这儿领赏!”
“哈!领赏喽!”跟随王伯当多年的兄弟最是踊跃,凡杀敌者,都排好次序,等着领赏。
王忠嗣的部下羡慕地看着。
王伯当故意拖延了一会,享受了对面兄弟羡慕的目光,才大声喊道:“今儿三郎哥高兴,对面的兄弟,也都过来领赏吧!”
“哇!”
王忠嗣的部下发出惊喜之声,却不敢过来。军纪森严,主将没有发令,他们可不敢贸然去其他将军处领赏。
王忠嗣冲王伯当点点头,淡淡一笑。“去吧。”
“呦呵!”
众兵士欢呼雀跃,排起长长的队伍。没能杀贼立功者,无不羡慕,几欲流出口水。
军功小校大声喊着名字和杀贼数量。
“冷天路,毙敌三人!”
“哇!”众军士一阵惊呼。
冷天路却一脸沮丧,没能杀够五人,这次当不上伍长了。
“别灰心,仗还没打完。”王伯当鼓励道。
“啊?”冷天路惊喜道:“后面杀的,可以累积?”
“恩。先给你三枚铜钱。”王伯当潇洒地将三枚铜钱抛起,冷天路劈手抢过,如捧珍宝。
“啊?才这点钱,早知道不领了。”等着领赏的兄弟中,很多人不熟悉王伯当的规矩,见杀贼一人,才获一枚五铢钱,不免觉得受了愚弄。
冷天路不屑地白了无知的兄弟们一眼。“懂啥?三郎哥的铜钱,攒够十枚就能换金饼!”
“金饼?!”许多兄弟,见都没见过金饼,惊得合不拢嘴巴。
“冷兄弟一仗就得了三枚,啧啧啧……”
羡慕之声不绝于耳,冷天路很骄傲地甩甩头。“我不换金饼,等着换官!”(未完待续。)
第0589章 深山藏贼难觅踪()
黑山贼的暴行,惹恼了并州将士。
这一夜,下山的贼寇虽只有百余人,但全歼贼寇的战果,激励了并州将士的士气,也让遭难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百姓们纷纷聚到刘芒周围,感谢毋极侯刘芒为他们报仇伸冤。
“毋极侯啊,不能饶了他们啊!”
“一个都不能放过,把他们全杀光!”
淳朴的百姓,若非被逼到绝路,绝不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卫将军,贼寇尸首,如何处置?”
刘芒眼中,泛起寒意。“全部枭首,首级高悬山边,尸体焚烧!”
“诺!”将士们就等着这一命令。
“把被伯当和忠嗣毙杀贼寇,摆在山脚下,示众三日!告诉山上贼寇,与民为敌,这就是下场!”
“诺!”
军士们领命而去,王忠嗣道:“卫将军,属下留了一个活口。”
王伯当闻听,疑惑道:“小王将军,你还藏了一个?”
王忠嗣微微一笑:“这家伙像是个小头目,留他活命,了解山上贼情。”
王伯当表情古怪地撇撇嘴。“小王,你够狡猾。某杀得兴起,竟忘记了。好吧,这次比试,算你赢了!三郎我佩服你了!”
王伯当豪侠直率,明事理,并不斤斤计较,反倒更令王忠嗣尊重。
“若非王将军以斩贼竞赛相激,此役必不能如此干净利落。”王忠嗣说完,又补充一句。“而且还很过瘾!”
“哈哈哈……”王伯当爽朗大笑。
……
贼寇小头目招供的情况,与史进、裴元绍探查的消息基本一致。
黑山贼盘踞在几十里外的老虎峰,寨名老虎寨。
黑山军,原属黄巾军张牛角部。钜鹿一战,张牛角中流失跌落悬崖,所部归褚飞燕统帅,褚飞燕遂改名张燕。
黄巾失败,张燕率部逃入太行山南部。黄巾大势已去。各路渠帅纷纷寻找出路。
黑山军两大渠帅,张燕和于毒,因投奔谁的问题反目,于毒率部脱离张燕。流窜浊漳水一带的大号山。
而张燕率部,盘踞在清漳水一带的太行山中。
于毒一部,对外号称数万众,只为制造声势,实际上。手下只有五六千喽啰。而近来,越来越多的山贼偷偷逃跑。
论兵力和士气,黑山贼绝无和并州军对抗的可能。
但是,大山茫茫,是贼寇的本钱。
杜如晦对进攻老虎寨进行了详尽的分析。
重点和难点,在于后勤补给。
山路行军,不同于平原。此处距老虎峰虽只有几十里山路,即便有向导带路,大军穿行,开辟山路。也需要近十天时间。
从贼寇小头目招供的情报看,攻取老虎寨,难免一场恶战。
按进攻需要五天计算,加上行军时间,至少需要十五天时间。
而山中作战,无法运输辎重给养,所需粮食及安营器械,均需步卒携带。
步卒最多可携带八天口粮,在山地行军,还需背负其它军需。每名步卒背负六日口粮已是极限。
听完杜如晦的分析,刘芒和众将均感沮丧。
“如此,便无法进攻老虎寨了?”
“山贼下山抢掠,和我们进攻山上。有何区别?”
裴元绍做过山贼,最熟悉情况:“吃山里饭的,轻装下山,无需负重。且在山路沿途,暗藏窝点,存有粮食。下山嘛。抢了粮食,沿路藏于窝点,背上山的,反倒没有多少。”
杜如晦道:“正如裴将军所言。且贼寇多是小股下山,所需粮食不多,沿途供给便可。而我大军出击,消耗惊人。只有先在途中设立补给据点,方可继续向深山推进。”
刘芒紧皱眉头道:“如此步步为营,需要多长时间?”
“以三日路程设立一座营寨,需步步推进,在沿途设立三座大营。诸事顺利,一个半月内,三座大营方可建成。加上进攻贼寨,则需两个月时间。如此,还不算返程所耗时日。”
刘芒摇摇头。“不行。两个多月,已入冬,破敌更为困难。且朝廷东归在即,必须另想办法。”
杜如晦道:“还有一策,只是未必可行。”
“先说说看。”
“在三日行程处,设一营寨。而后设法夺取老虎寨外窝点,以为我军根据。如此,诸事顺利,一个月左右,可破贼寇。只是,攻贼窝点难免损失,且要防止贼多路夹击。”
刘芒清楚,杜如晦怕影响士气,才将风险说得很含蓄。
而实际上,寨外窝点虽小,但其所处位置,较大寨更险峻,攻取可能造成的损失,绝非伤亡一些兵卒那么简单。
山险路狭,只能小股队伍突袭,如遇风险,带兵将领都可能丧命。
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