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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心中生疑,腹痛搅得他心神难定,急忙下令,暂停行进,不舒服的,赶紧解决问题。
兵卒们如临大赦,纷纷跑到路边,顾不得其它,脱了裤子便拉。一时间,恶臭四溢,到处都是押运兵卒痛苦的哎呦声。
倾盆似地泄了一通,腹痛稍轻,华云龙猛然意识到:昨晚吃的东西有问题!
还未及细想,突见斥候奔来。
“报!后方发现流贼!”
“骑兵小队,驱离!”华云龙衣服还未整理好,不耐烦地挥挥手。
“流贼过百,且有几匹战马。骑兵小队,恐难应付。”
“好大狗胆!传令骑兵队,出击歼敌!”
“诺!”
斥候领命而去,华云龙越想越气。
昨日所吃食物,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定是不断袭扰的流贼捣鬼!
华云龙所料不错。
昨日,颍川贼所卖的蔬菜,都是精心挑选的,多是相克或不宜同食之物,比如那甲鱼与苋菜混食,便容易中毒。
颍川贼还在蔬菜中,搀混了不少草药。虽非剧毒之物,食用后,也极易引起不适。
颍川贼欲劫持朝廷贡品,忌惮押运的徐州军,便想出这条计策,以削弱徐州军战斗力。
为了计谋得逞,颍川贼暗中勾结当地官吏,禁止周围百姓贩卖肉类,还欺行霸市,威胁恐吓百姓,不得向官军兜售,以确保徐州军采买他们准备的东西。
徐州军果然中计,除了单独开灶的骑兵队受影响较小,其余过半的押运官兵,肚子出了问题。
上吐下泻,一个个无精打采,浑身乏力,叫苦不迭。
继续行进,恐病情加重。
原地休息,又不安全。
华云龙犹豫之时,只听东面传来喊声!负责警戒的兵卒,发现小股流贼!
华云龙大怒,吩咐手下,看好车架,自己翻身上马,招呼一声,带领十余手下,直冲过去。
东面,呼喝声阵阵,官军负责警戒的兵卒,正与二三十名贼寇激斗。
华云龙怒吼一声,战马飞纵,左劈右砍,顷刻之间,便斩杀数敌。
华云龙生猛,余贼哪敢硬敌,呼哨几声,撒腿就跑。
华云龙有心追杀,但纵马疾驰,颠簸之下,腹痛又起,华云龙只得放弃追赶。
哪还顾得上面子和形象,跳下马来,蹲下就地解决问题!
问题尚未完全解决,警报声又起!西面又有流贼来袭!
顾不得叫苦,起身再去救急。
虽斩杀三两贼众,再次驱散流贼,华云龙却惨得无法形容。虽然是苦出身,虽然不是衣冠楚楚的文雅利索人,但今日之狼狈,华云龙自己都觉得恶心!
狼狈的不禁是华云龙自己,手下兵卒,也没好到哪去。
恶臭飘散,呻吟不断。
没法打仗,也没法继续赶路,虽不情愿,华云龙也不得不下令,收拢车队,就地扎营,先解决肚子问题,恢复战斗力。
收缩警戒范围,贼寇骚扰,亦不再理会。等骑兵队回来,再做打算
官军想要休整,颍川贼岂能答应。
几次袭扰侦察,确认官军的战斗力大大下降,颍川贼发起了真正的攻击!
尖锐的竹哨声四起,一群群流贼,从四面八方扑来!
车队尚未聚拢,根本无法组织防御。华云龙只能再次翻身上马,率领尚有力气一战的将士,前冲迎敌。
迎面而来的,正是颍川贼渠帅何仪!
“狗贼纳命来!”
华云龙怒吼一声,挥刀直扑何仪!
何仪见华云龙来势汹汹,哪敢力敌,转身就跑。
擒贼先擒王!
华云龙欲先擒贼酋泄愤,怎肯放过,纵马急追。
何仪虽撒开腿狂奔,但人的双脚怎快得过马之四蹄。华云龙几个提纵,便已冲至何仪身后!
“狗贼,看你还往哪里跑!”
华云龙使足了力气,挥刀就劈!
何仪惊恐万状,一个野驴打滚,勉强躲过致命一击。
华云龙肚子更加难受,一击未中,自己累得直冒虚汗。强忍腹痛,待要蓄力再杀。却见斜刺里,又一群流贼冲来,领头的,正是贼酋龚都!
何仪一见大喜,狂呼道:“龚兄弟快来帮我!”
龚都不知深浅,挥刀直劈华云龙,华云龙急忙架刀相迎。
“当”地一声,龚都没料到对手如此勇悍,手中大刀,险些被震得脱手而飞,吓出一身冷汗。
若非此时,华云龙一刀挡住之后,定会趁势反劈。
两人实力,完全不在同一层次,龚都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可是,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腹痛不断,腹泻泻得华云龙浑身无力,虚汗不止。
华云龙哪有力气反攻。不想被敌人察觉,用手肘顶着肚子,拧眉瞪眼,故作凶恶状,只为掩饰痛苦之状。
表情能掩饰,虚汗却掩饰不住。
豆大的汗珠,噼噼啪啪往下砸。身体极度虚弱,还要硬撑,华云龙握刀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龚都来援,何仪心下稍安。
见华云龙并未反击,何仪瞧出其异样,狞笑起来。“哈哈哈,王八汤有效果!”
“狗……贼!”华云龙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冲上去一刀劈了他,无奈手脚已不听使唤,狂抖不停。
龚都也瞧出端倪。“嘿嘿,老何,并肩子上,趁他病,要他命!”
“等等……”何仪心里还是打怵。“这厮忒狠,哥们儿小心这点。”
两贼嘴角挂着狞笑,脸上透着紧张,一左一右,谨慎地向华云龙逼进。
华云龙暗自叫苦。
远处,大批颍川贼,已开始冲击车队。华云龙心里着急,却是有心无力。
车队,不保。
这条命,也难保。
华云龙唯一能做的,就是狠下心,等着两个恶贼靠近,用最后的力气,发出致命一击!
死,也要拉着敌人垫背!
第1171章 华云龙命悬一线()
若在平素,莫说何仪与龚都二人,便是再来两个三个,华云龙又有何惧?!
可是今日,华云龙几近虚脱,有心杀贼,力不从心。
“嘿嘿,老子的王八汤,得拿命来买!”何仪狞笑着。
龚都悄悄绕向华云龙身后,准备偷袭。
华云龙满头满脸,全是虚汗。一言不发,只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紧盯着何仪。
“爷爷来取你命了!”何仪突然大叫一声,纵身挥刀劈向华云龙!
“吼!”
华云龙突发怒吼,大刀猛地抡起!
何仪本就没胆主动进攻,虚张声势,只为吸引华云龙的注意。华云龙大刀抡起,何仪哪敢力敌,急忙跳向一旁,远远避开。
与此同时,龚都已绕至华云龙背后,挺刀向华云龙后腰戳去!
华云龙手中大刀,突然变向!
华云龙身体虚弱,但临敌直觉仍在。
知道两个贼酋意欲夹击,华云龙这一刀,虚劈何仪,却是实攻龚都!
大刀抡到半途,突然变直劈为反撩!
反手一刀,直奔龚都颈间抹去!
龚都万万没想到,重病之下,华云龙还如此勇猛。
惊呼一声,扭头避让,下意识用刀去挡。
身体若无不适,华云龙这一刀,必可取敌性命。
怎奈,腹痛乏力手抖,力道、角度均受影响,威力大减,竟被龚都的刀杆抵住,逃过一劫!
龚都惊出一身冷汗,正暗叫侥幸,华云龙手中刀顺着龚都的刀杆猛地一划!
“啊……”
龚都撒手弃刀,跌落马下,不停地打着滚,惨叫不止。右手鲜血淋漓,半个手掌,已被切掉!
“华某纵死,也要拉人垫背!”
华云龙一击得手,却是拼尽全力。有心补上一刀,取其性命,手已不停使唤,狂抖不止。
何仪就在旁边,此时若冲上去,轻易便可得手。只是,他已吓破了胆,哪敢上前。
敌已胆寒,华云龙再攒一丝力气,努力控制着手中长刀,向龚都戳去……
“咻……”
锐响破空,一支雕翎箭,呼啸而来!
距离虽甚遥远,箭势却迅疾如电!
华云龙重病之下,躲闪不及,肩头中箭,“噗通”一声,跌落马下!
“啊……”
何仪惊呼一声,扭头看,突发狂笑!
“哈哈哈,俺们的人来了!”
来人正是小养由基庞万春。
……
贼匪欲劫朝廷贡品,破费一番心思。
除在蔬菜中暗做手脚,还做了其它精心部署。
频繁骚扰,是为疲敌之计。
待天亮,官军启程。贼匪的探子跟踪侦察,确认官军集体闹了肚子,贼匪仍不着急。而是先由刘辟庞万春率领一部,从后面发起袭扰,诱使官军骑兵出击。
骑兵队,是押运队伍中,战斗力最强的一部。将官军骑兵诱离大队,贼匪才展开全面进攻。
何仪龚都,负责引开华云龙,邓元觉则带领一队贼匪,杀向车队。
华云龙和骑兵队都被诱离,留下保护车队的,多是闹了肚子的疲惫之兵。
邓元觉虽是佛教信徒,却丝毫没有慈悲怜悯之心。舞开铮光混铁禅杖,大开杀戒!
邓元觉武艺高强,羸弱的官兵,哪是对手。片刻功夫,已有数十兵卒,丧命于恶僧手下。
官兵死伤惨重,车队被冲得七零八落。
贼匪们眼见得手,兴奋得嗷嗷怪叫,蜂拥上去,抢夺车上财物。
十余驾木笼囚车里,关着被俘的寿春伪汉朝廷官员。
贼匪才不管什么犯人,只奔着蒙着雨布的车子而去。
车架上,多是粗麻布等物。颍川贼匪蜂拥抢夺,邓元觉却看都不看一眼。
狂舞禅杖,见人杀人,见车砸车,只为找到最为重要的传国玉玺!
一架车子,与众不同。
扯去上面的雨布,里面是一个硕大木箱。
“哈哈,发财了,值钱的一定在这儿!嗷嗷嗷……”几个贼匪兴奋地怪叫着,冲了过来。
“滚开!”邓元觉双眼暴瞪,抡起禅杖!
“嘭!嘭!”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喽啰,惨遭爆头,血雾一片!
众喽啰当即吓傻,这僧人不是同伙吗?咋对自己人下手!
邓元觉凶相毕露,大吼一声:“谁抢谁死!”
众喽啰哪还敢招惹这恶僧,好在车架很多,众喽啰也没空理会同伴惨死之事,怪叫着去别的车子抢夺。
“定在这里!”
邓元觉懒得拆箱,抡起禅杖就砸。
木箱碎裂,成捆的竹简文书散落一地。露出一个两尺长、一尺高宽的小箱子,签章封条,赫然其上。
所求之物,必在其中!
“哈哈哈……”邓元觉双眼放光,狂声大笑。伸手抓起箱子,扯了块儿雨布裹上,夹于臂下。
贼匪合伙,却是貌合神离。
那邓元觉,一门心思要劫传国玉玺。安排这人骚扰,哪人诱敌,自己攻击车队,只为抢先得到玉玺。
既已得手,便要喊上庞万春,趁乱溜之大吉。
正奔跑间,突见庞万春就在前面,邓元觉一声指啸,通知庞万春赶紧跑路。
……
按照贼匪们分工,庞万春和刘辟率部从后方骚扰,引出官军骑兵队。
官军骑兵追得急迫,庞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