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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明了要“猥琐发育”,回避决战。
郭侃不敢决一死战,反而引经据典,给自己的懦弱畏战,找了一大堆理由和论据。
郭侃称,己方本想规规矩矩地修建防御工事,西凉军却趁“防未既济、阵列未成”发动攻击,是“不仁之举、不义之行”。
称鱼俱罗应学习先贤宋襄公在“宋楚泓水之战”的做法,应耐心等待自己修好防御工事、一切准备妥当,双方排好阵列,才好一板一眼地对阵开战。
郭侃指责鱼俱罗,称西凉军阻止自己挖沟掘坑,不仁不义。
“匹夫无耻!”常雕气得苦笑,“彼竟将不战之责推于我方。”
郭侃为了证明自己有道理,竟然还引用了周武王的典故和《诗经》中的诗歌,说周武王行军,每行进十来步,就要停下来整顿队型,自己是效仿先贤。
郭侃称,自己的做法,才是行军打仗的正道。鱼俱罗和西凉军的做法,是“无赖斗殴,不通兵法”!
郭侃埋怨鱼俱罗,说鱼俱罗不讲打仗的道义。阻止汉军挖沟掘坎,是“凌余阵兮躐余行”,侵犯了我军阵地、践踏我军阵型,西凉军纵然打赢,也是胜之不武。
郭侃还说,如果西凉军懂得打仗的规矩,允许己方准备充分,到决战之时,即使自己输了,也是“首身离兮心不惩”,落得首身分离都不算什么,甘心认输,不会有半句怨言。
总之,郭侃的回复,充满了道德仁义,满篇兵法典故,给鱼俱罗和西凉众将,上一堂生动的仁义战争之课。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鱼俱罗和西凉军,郭侃把自己描绘得仁至义尽,且满腹委屈……
王双不识字,听常雕说完,气得大骂。“怂蛋!姓郭的就是怂蛋!他咋不说,让咱排好队,伸长脖子,等着他一个个砍呢?!”
常雕指着战书上,郭侃回批的“莫做无谓挣扎,引颈受戮”一句,苦笑着道:“他还真有此意。”
“哇呀呀!”王双气得直跺脚,牙齿咬得嘎嘣嘣响,大骂不止:“姓郭的怂蛋!婆娘儿不如的怂蛋!待老子抓了你,定要溺你一脸……”
“够了!军营之中,肃杀之地,不得污言秽语。”鱼俱罗是大将,城府更深,阴沉着脸,制止住王双。
常雕凑近一些,道:“大帅,郭侃尽显无赖之能,除了怯懦畏战,只怕还有深意。”
郭侃回避决战,鱼俱罗早有预料。“是啊,彼有意拖延,时日越久,越于我不利。”
郭侃尽显无耻无赖之能,甘当猥琐鼠辈。问题在于,西凉军以重装铁骑为主,并不是擅长捕捉老鼠的灵猫。
刘芒善于识人用人,选拔大将,自然不会用胆小如鼠之人。郭侃怯战是假,其真实用意,是拖垮累垮西凉军啊。
“大帅,铁骑值守,防敌捣乱,只是权宜之策,却非长久之计。”常雕进言道,“前移大营,逼迫敌人,使之退无可退,逼敌决战,方为上策。”
“嗯……”鱼俱罗点点头。
他也早有此意。
只是,以他现有兵力,前移大营,与后方脱节,风险太大。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禀报主公杨广,调遣西凉全部主力增援,寻求与敌决战。
“这便上书,禀明吾王……”
……
接得鱼俱罗的信报,李儒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
但是,杨广直接拍板。
“准!”
杨广并非一时冲动,拍板出兵,是有理由和原因的。
理由之一,久拖不利。论兵马实力,西凉军丝毫不输洛阳军。但论后勤给养,西凉军和洛阳军相差太大,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理由之二,杨广信任鱼俱罗,也相信他的判断。老将鱼俱罗,有勇有谋,忠心无贰,杨广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理由之三,决战时机已然成熟。汉凉双方,在左冯翊、蓝田、冢领山等周边战场,较量已有一段时间。所有情报都表明,汉军没占到一点便宜。尤其是最让杨广放心不下的左冯翊,战况出乎杨广意外,李傕已经对汉军徐世绩部发起了反击!
理由之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杨广早就等不及了!
优柔寡断,不是杨广的性格。这一次,周边战场,西凉军各部将士没丢脸,没让杨广失望,可谓万事俱备,只欠对刘芒和洛阳军发起摧毁姓的一击。
这决定性的一击,必须亲自完成才过瘾。婆娘样地拖拖拉拉,丧失了战机,杨广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出兵!干了!”
西凉军主力,终于全部出动了!
除了驻防郿坞、长安的少许队伍,西凉军主力各部,全部增援东部前线。
史思明统领的西域各部游骑,也从长安北面的安陵、长陵、阳陵一带,东移至郑县一带。
杨广李儒,亲统近卫铁骑及余下的重装铁骑,支援东部前线。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铁骑之声,震彻关中大地。霸陵至郑县的大道小路上,遍地是行进的队伍,漫天是暴起的扬尘。
自高祖创基以来,关中大地,从未出现如此大的阵仗;关中百姓,几百年未见如此规模的大军。
西凉铁骑,旌旗招展,铠甲鲜亮,矛利槊长,极其引人注目。
连那些被战火殃及、无家可归的百姓,也暂时忘记了恐惧,忍不住停下流浪的脚步,瞠目结舌地偷偷看上几眼。
西凉铁骑威猛异常,途径之地,弥漫着强大的无形威压。
胆小的百姓,被威慑得腿脚发软,大气都不敢出。
胆大些的、有头脑的百姓,则在心中咒骂不已。那些鲜亮的铠甲、锋利的矛槊,每一件都是取自百姓的血汗、口粮、田地、房产……
第1260章 决战时机渐成熟()
霸陵,是长安东面的门户。
霸陵北面,是渭水与其最大支流泾水交汇之处。
泾渭二水,一清一浊,清水浊水同流一河,却互不相融,甚是奇特。“泾渭分明”,此所谓也。
泾渭二水的分界线,清晰漫长。一条小船,就在泾渭二水的分界线上,顺流而下。
小船较寻常船只更加狭长,水面上波光鳞动,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小船的存在。
二水流速不同,交界处多波浪旋涡,寻常船只,都要留心躲避,以免不测。
而这支小船,故意沿着二水分界线行驶,且速度极快,始终骑行在二水分界线上,竟没有丝毫偏差。
如此行船,不仅要有高超的技巧,还需要过人的胆量。
小船行得轻巧飘逸,像是钢索上的舞者。可是,驾船之人的形象,却实在不能恭维,黝黑瘦小,豆眼鼠须,猥猥琐琐。
此非别人,正是大汉水军前哨校尉蒋平。
蒋平江湖人称“翻江鼠”,以水为家,在水中比在陆地上,更加自如随意。这种狭长小船,最是难控,可在蒋平的操纵下,小船化身灵动的水蛇,沿着水线,追逐着水流。时而冲入迎面而来的大浪,时而蹿出水面,狭陡的船底,似刀锋一般,切割着水面,如飞疾行。
激流弄浪,翻江鼠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叽叽喳喳,却苦了同船的小校史阿。
史阿也属大汉水军,在舟船之上,训练也很刻苦。但是,这种狭长小船不比大型战船,颠簸晃动厉害得多,纵是经过训练的史阿,也被晃得七荤八素,苦不堪言。
还能呆在船上,已算有些本事了。换成没经过训练的,早就被掀下船了。
史阿趴在船头,准确地说,是如烂泥一般,瘫在船头。
史阿越是狼狈,蒋平越是开心,明知故问道:“史兄弟,咋了吗?咋不说话了?”
强忍着没吐已算难得,史阿哪还能张嘴说话。一手紧抠着船帮,一手挣扎着向后摆了摆。
“哦哦,史兄弟是嫌船儿太慢,耽误了向主公禀报是吧?好咧,哥哥我再加把劲!”
蒋平说着,手腕稍稍加劲,小船便突然加速,“嗖”地一下,飞出水面!
“呕……”史阿再也忍不住了,嘴一张,五颜六色,狂喷而出。
“唧唧唧……”蒋平笑得前仰后合,愈发显得猥琐……
……
潼关西通关中大地,北守渭水。
战事开启,陆路、水路,全部戒严管制。潼关附近的渭水河面上,大汉水军营寨外,各式战船战舰,紧张地操训着,为即将开启的决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突然!
“咻”地一声,一支哨箭,自水寨敌楼上冲天而起!与此同时,敌楼上舞动起一面水军特有号旗,斜指西面上游方向。
负责警戒的战船,听得哨箭预警,以号旗指向为令,立刻张帆加桨,向上游冲去。
蒋平史阿的小船,疾驶如飞。
一路折腾,史阿感觉身子已经要散架了,但他始终没让蒋平减速。奉命前出侦察敌情,情报早一刻传回,决战便多一分胜算。
小船身份不明,水军警戒船只四面围拢过来,欲拦截盘查。
史阿见状,强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五颜六色的彩旗,套上竹竿,插在船头。
“七彩飞鲤旗!”警戒船上的水军校尉急忙挥舞令旗,命警戒船只,速速让开水路,不得阻拦,并命令有关船只,伴行护送。还打出旗语,一路传递,通知水陆各部,准备接送信使。
水军作战,以旗语为令。各色各式战旗,代表着不同的军令。
史阿升起的飞鲤旗,是水军前哨传递军情专用之旗。而七彩飞鲤旗,是等级最高的飞鲤旗,所代表的意义,类似于陆地上,八百里加急传书。
见到此旗,任何部队不得拦阻,且有沿途护送之责。
蒋平史阿的小船,片刻不停,直驶至潼关城外。
小船靠岸,蒋平“嗖”地一下蹿上水岸,史阿却连腿都抬不起来了,彻底成了一滩烂泥。
陆上守备部队,早接得水军方面传来的消息。一个壮硕的兵卒,上船扛起史阿上岸,扔上马背。跟着蒋平,快马加鞭,飞奔去见主公刘芒。
……
史阿走一路,吐一道,满脸蜡黄,面无血色。
史阿虽然疲惫不堪,一见主公刘芒,仍要挣扎着行礼,被刘芒一把搀住。
“病了?!”刘芒关切地问道。
史阿刚要回答,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好在肚里早已吐空,才没喷刘芒一身。
“晕船了,这一路吐得哦,唧唧唧……”蒋平一脸坏笑,替史阿答道。
刘芒何等敏锐,不问也知是蒋平使坏。“你干的好事,快拿糖水来!”
刘芒端着糖水,送到史阿嘴边。“慢点喝,先不要喝太多,以免犯呕。”
主公刘芒细心叮嘱,还亲自喂水,史阿哪里受用得了。挣扎着要行礼告罪,却被刘芒按住。“别动,慢慢喝。”
都说主公刘芒待属下有如兄弟,但史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小校,汉军上万小校之一的小人物,竟能受到如此待遇!
史阿满眼是泪,哽咽着,缓缓喝下糖水……
……
“主公,敌人主力全部出动了!”喝了糖水的史阿,精神稍一振作,便迫不及待地向刘芒汇报敌情。
“是呢,铁骑、西域兵,都出动了呢!啧啧,阵势好大呢!”蒋平补充道。
刘芒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身旁的杜如晦招了招手,宿卫急忙捧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