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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徽忽然觉得十分感动,杨琏不仅救他,还帮他施恩于福州军民,而这个恶人,却是杨琏在做了。他图的什么?不管杨琏内心有怎样的心思,至少他对自己,只有恩。查文徽忙拱拱手,道:“杨节度大恩,查某领了。”
杨琏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指着城外,却叹息了一声,道:“查留侯,这场大火,可是把福州城烧的七七八八,若要重建,那可就难了。”
查文徽是个文人,治政也有经验,但带兵打仗却是不足。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子城外,目光所至,皆是大火,他十分清楚,本身福州就战乱多年,百姓多有逃离,如今这场大火,对子城外的福州城损害极大,重建福州城,需要人手,需要把夹城、罗城的房屋修建起来,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同时,资金也是大问题。
天子那边就不用想了,这几年府库入不敷出,天子急得跺脚,怎么可能拿出钱财来重建福州?哪怕福州的地理位置特殊,就大唐和吴越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查文徽有些皱眉不展,杨琏却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没有急着说话,等了片刻,这才道:“查留侯,还记得前几****与你说的事情吗?”
“你是说那件事?”查文徽想了想,问道。
“平定了福州之后,我至少要带走百人,当然,如果福州有这么多人的话。如果届时缺乏人手,我建议你向留从效要人。”杨琏说道。
留从效掌管南州和泉州,尤其是泉州,是优良的港口,这里船匠很多。查文徽要守住福州,不仅需要强大的陆军,也需要强大的水师,吴越国的水师不亚于大唐。吴越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北上与大唐的润州、广陵、乃至于金陵的水师火拼,但要南下攻打福州,还是有很大可能。一旦福州被吴越国水师截断,就会成为一座孤城,要守就难了。
查文徽点点头,杨琏建议让他守卫福州,从他内心而言,这是一个机会——不用回金陵被政敌弹劾,面临被囚禁的危险,而且,这也是他为自己正名的一个机会,可是,福州城要怎么守?
吴越人得知福州失利,恐怕就会南下,想了想,忍不住向杨琏请策:“杨节度,你走之后,我要如何才能守住福州?”
杨琏略做沉吟,想了想,道:“你放心,吴越国得到消息,至少半年内不会南下。如今春耕将至,吴越国的俘虏可以用来春耕,能极大节约人力,修补城墙,重建福州城,可以用他们。”
“半年之后,或许就要把他们放了。”杨琏又补充。
“放了他们?”查文徽吃了一惊。
“福州已经落入大唐之手,只要防备森严,对于吴越国来说,攻打福州并不划算,若是长期征战,对吴越国的经济、生产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我相信,吴越人不是笨蛋,不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在福州。”杨琏笑道。
查文徽点头,打仗考验国力,没有充足的粮食、金钱、人力,根本无法支撑长期的战争。(。)
第五十章 收拾残局()
半空中,黑色的灰飘飘荡荡,宛如后世雾霾,只不过是黑色的,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特别诡异,就连天空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我已经想好了更为稳妥的办法,此事等击退吴越人之后,再与查留侯商议。”杨琏说道,福州必须要守住,不然这段时日做出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得不偿失的事情,杨琏不会去做。
查文徽点头应着,这时,陈铁派来通报消息的士兵禀告,说胡庆已经被擒。由于大火越来越大,陈铁只是派人看守着他,等到大火熄灭,再押送到子城。胡庆被擒,意味着这场战事告一段落。
稍后,吴越败兵逃回军营,留守答应的指挥使得到消息,率兵出击,陈铁先是把胡庆押到城头,令吴越军士兵惊慌失措,随后,陈铁点燃了放在城外的柴薪,大火连绵不绝,吴越军在城外等待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无奈撤退,回到大营之后,几名指挥使召开了会议,群龙无首之下,有人说要撤退,有人说要救出胡节度。可是怎么救出胡节度始终没有一个章程,这场争论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依旧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的吴越军有的人选择了撤退,有人害怕军法从事依旧选择了留守,实际上,主将被擒,无论这些士兵如何选择,都会受到责罚,区别在于罪责的轻重罢了。
福州子城外的大火逐渐熄灭,陈铁趁着间隙,把胡庆押送到了杨琏跟前。
胡庆这时已经吓破了胆,他不想死,一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希望杨琏能饶他一命。杨琏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此人居然这般没有骨气,印象中,胡进思是个铁血武将,想不到他的幼子居然这般懦弱。
杨琏站在女墙边上,虽然大火逐渐熄灭,但阵阵扑来的热气仍然让人感觉到燥热,目光所及,残砖断瓦,满地狼藉。杨琏迟迟没有动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胡庆跪在地上,移动了几步,膝盖已经磨破了皮,疼痛万分,但他根本顾不上了,声音带着嘶哑,道:“杨节度,饶命,饶命呀。”
查文徽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但他知道杨琏一向有主意,恐怕自己的建议还没有他的好,当即闭嘴不言。
胡庆见杨琏不说话,用力在地上磕头,额头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为了活命,他已经拼了。
良久,杨琏似乎从狼藉的城外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胡庆,道:“好了,你起来吧,本节度不杀你。”
胡庆闻言,当即大喜,能不死就已经胜利了,但他不敢站起来,而是道:“杨节度大恩,胡庆没齿难忘。小人就这样跪着。”
“既然你喜欢跪,那就先跪着吧。”杨琏淡淡一笑,走了,查文徽跟在他的身后,留下胡庆张大了嘴巴,忍不住想要打自己一巴掌,真是犯贱啊。
杨琏离去,先去看了唐军俘虏,陈铁用绳子把他们串了起来,俘虏们都灰头土脸,一个个垂头丧气。原本是一场大胜,想不到转瞬变成了阶下囚,这个转变太快,让很多人一时无法接受。
所有的俘虏都关押在子城的军营里,杨琏巡视着的时候,朱琦上前,禀告道:“杨节度,经过清点,被俘虏的吴越兵有两千余人。”
“严加看管,明日让他们打扫城中的垃圾。”杨琏吩咐,在没有得到吴越军确切的消息之前,夹城和罗城的垃圾就原样堆放,可以阻挡敌人的进攻。
朱琦应着,继续跟在杨琏身后。
杨琏巡视了一圈,吩咐朱琦煮了米粥,给俘虏享用。一人只给一碗粥,饿不死吃不饱。俘虏们只是天蒙蒙亮之际吃了饭,差不多饿了一天,人人端着米粥吃的西里呼噜的,吃完了,眼睁睁地看着唐军士兵,希望再多给一些米粥。
朱琦早就得到命令,根本不理他们,吵得烦了,把几个闹腾的最欢的俘虏拉出来打了一顿,俘虏们这才老实了。
节度使府上,胡庆洗过了澡,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杨琏对他还算优待,看来他不会杀自己。门口守着几名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胡庆也知道唐人对自己肯定没有好脸色,只是乖乖地呆在屋子里。
胡庆在屋子里踱步,他不想死,想继续活下去。可是他猜不透杨琏究竟要做什么。如今兵败已经是事实,恐怕父亲那边会很担心吧。就在胡庆心乱如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杨琏出现在他的眼前,身后还跟着壮汉陈铁,胡庆先是一愣,忙站起身来,走到杨琏跟前,弯腰施礼:“胡庆见过杨节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的小命被杨琏捏着呢。
杨琏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看起来倒是很精神,不错,不错。”
胡庆陪着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琏坐下,几名士兵端了茶水和饭菜进来,放在案几上摆好,又退了下去。
杨琏倒了一杯茶,自顾着喝了,胡庆脸上阴晴不定,杨节度这是要做什么?看着杨琏喝茶,他不敢动,连坐都不敢。
“怎么,不敢坐?”杨琏淡淡的笑了。
胡庆毕竟是个年轻人,被杨琏这么一激,便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才发现有些后怕,本来坐着的屁股轻轻移动,只余下半边。
“这些饭菜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要庆幸,你若是一般的士兵,只有一碗稀粥。”杨琏不紧不慢地说道。
“多谢杨节度。”胡庆拱拱手,却没有动筷子,他有些担心、害怕。
杨琏瞟了他一眼,拿过筷子,每个菜肴都吃了一点,以示无毒,这才放下了筷子,看着胡庆。胡庆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时候,他想明白了,杨琏找他必然有事。
胡庆有着心事,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束手坐着。
杨琏挥挥手,一名亲兵都端了笔墨纸砚上来,放在书桌上,并摊开了竹节纸,开始磨墨。杨琏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道:“我让你写两封信。”
“一封信,是要城外的吴越军缴械投降,你放心,所有俘虏我一个不杀,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放他们回吴越。”杨琏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胡庆犹豫着,但他知道不能不写,慢慢走到案几边上,迅速写了一封书信,字迹未干,杨琏拿在手中,读了一遍,笑道:“不错,有文采。”
胡庆不知道杨琏是不是讥讽他,但脸色已经红了,垂下头,败兵之将,他没有脸见任何人,包括敌人。
杨琏又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我要你再写一封书信,是给你的父亲,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我要看到他的诚意,如果他的诚意足够,我自然会放了你。”杨琏知道,胡庆是胡进思幼子,对他宠爱有加,自然不希望他死。而胡进思掌握着杭州大权,知道儿子有活命的希望,很大程度上会答应杨琏的要求。
如此一来,杨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胡庆思考了半响,这时,朱琦匆匆走了进来,朝着杨琏拱拱手,道:“杨节度,刚才得到剑州方面的飞鸽传书,援军后日早晨就能赶到。”
杨琏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剑州兵马赶来的速度当真和蜗牛差不多,事实证明,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完全是靠不住的,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会不惧怕任何人。
杨琏点头示意表示知道,朱琦退了下去。
胡庆听见援军就要赶来,心中最后的一点的盼望被一锤子轰然击碎,他叹息一声,提起笔来,写了一封家书。杨琏取了看完,修改了几处,装入信封,派人送去杭州。
胡庆看见杨琏离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他知道,父亲这一次必定会受到政敌的猛烈抨击,胡氏一门,危险了。
杨琏离开之后,去见了查文徽,查文徽还没有吃饭,杨琏便吩咐人送上饭菜,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经过这一战,查文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可惜陈铁、朱琦等人是杨琏心腹,不然他真想把他们留下来,帮助自己打理福州。
两人刚吃完饭,有士兵来禀告,在一片废墟中,发现鲍修让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若非身上的铠甲证明了他的身份,恐怕他亲爹来了也不认识。潘森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