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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锋依然站在原地未动,唯有手中拷链染上了些许血锈。
沉默,直至沉默了二息时间,众人才方惊起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干瘦如柴的男子带着拷链便将一位剑士轻易击杀。
“他竟然杀死了龙歧!”
“这不可能!”
“恐怕他的实力就是与原空和山都相比……”
人群中原空的面色尤为难看:“呵,没想到我竟然看走眼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却小瞧了那副瘦骨如柴的身躯。于牢中一齐关了四月有余,竟然没有察觉此人亦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另外原空自然不会知道,五月前秦锋的身躯可比他还要壮硕一些。
只闲事闹得不够大的山都连连击掌喝彩:“原来是个有趣的家伙啊。不错,真是精彩的把戏。下一个,下一个又是谁?”
“好!好一个杀人的术,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徐元信更是颔首大赞,说话间从狱头手中接过钥匙,不顾护卫的阻拦走到秦锋身前,亲自解开拷链。
秦锋作出镇定的神色:“见笑了。”心中却是暗自发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如果不是自己的刀法在这群真正江湖侠客的充斥着套路章法的剑术相比,实在没有任何观赏性。又何必这般高调的引人耳目呢。
一时间,秦锋甚至能感到旁侧囚徒们掷来不善、嫉妒的神色。尤其是看着秦锋被当先解开了拷链眼红不已。想必是不少人都在后悔没有趁这个时候出尽风头,也好引得徐元信的器重。
最无需在意的就是他人的眼光。只是客套数语,秦锋便如愿以偿的向囚军的队伍中走去。不过这淡漠的态度,却更有了一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人皆是恶寒。
徐元信转头对着随从吩咐数语,霎时一位郎中打扮的人小心地端着一个黑瓮过来。待将其打开,霎时间一股比尸臭还要难闻的气味散出,
秦锋探身望去,只见瓮中不知是放了多少时日的秽水,水面铺满了似虫卵的白点。而水垢之内,隐隐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分明是指长的怪虫。
“巫蛊。”却是有人不禁失声道。一时间这群刀斧加身也眉头不皱的侠士们皆是惊惧之色,即使是原空也是眉头紧皱,唯有山都面色不改。
秦锋只是好奇打量着这传说难得一见的蛮蛊。却是胸有成竹,百骸有灵气守护,区区凡虫还又能如何?
此时,但见两位颇有姿色的婢女颤抖着手端着托盘行来。托盘之上则是数十个酒杯。
待郎中小心翼翼的将每个酒杯盛满。
徐元信挥手下令,“诸位,请吧。”但其灼目光下,当先两个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满是虫卵的垢水饮下。
终于,数轮过后。当侍女行到身前。秦锋顿时屏住鼻息,满脸厌恶地伸手向酒樽。
“等等。”只听徐元信出言,脚下踉跄宛若礼贤下士般急促行来。深深地向秦锋作揖,再夺过了酒樽,迎视着秦锋一脸惭愧道:“秦锋侠士乃是真英雄,虽然老朽这么说实在是让人笑话。正所谓字如其人,武若其德。你的武术实在是让老朽觉得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老朽不才,自诩会一二相人之术。武术能有如此造诣的人,即使说不上宗师,那也是能够堪称君子。”
秦锋一愣,却是没想到这先前还一度傲气凛然的家伙会反过来拍自己的马屁。霎时回过神,故作动容道:“徐公守厚爱了,秦某实在是惶恐。”心中却是不禁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东西自己可以不喝了。
然事不如意常八九,“哪里,老朽才真的希望侠士能谅解了。”徐元信话锋一转,竟是再将酒樽递来,又是愁眉道:“老朽是真的信任阁下。只是老朽即受皇命,实在不敢厚此薄彼,只能委屈了秦锋侠士……”
“我明白了。”秦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待说完接过酒樽,仰头便一口闷下。喝罢,长喝一声,紧锁喉咙强忍住作呕的冲动。
同时催动着体内游走的那丝灵力向胃囊涌去作漩涡盘旋再将灵息向喉道涌去。数息之后,顿觉腹中疼痛难耐,仿佛有火在燃烧。秦锋不动作声色,除了额间隐隐有汗珠泛起。数十息后。
“呵。”秦锋低头又长呵一声,一口炽热的浊气喷出。
旁侧一人关心道:“怎么了?”
秦锋转头勉强作笑颜道:“没,怎么……”然说话的声音却是异常沙哑刺耳,却是从喉道吐出的灵力不单将胃囊灼净,更以防有残留虫卵滞于喉中,索性也运转着灵力在喉道停转了三个循环。
旁人恍然:“这样啊。”倒是没有起疑,只以为是对这垢水过敏而已。
秦锋颔首报笑,转头又向后望去。却见徐元信,此刻正在与原空笑谈。“这老狐狸。”心中不禁是暗骂,刚才的做作,果然只是表演而已。
正当秦锋暗自不爽之时。“给你。”却听轻柔的声音传来,却是那肤色有异的灵媒女子递来了一张绣花的手绢。
秦锋双手接过:“感谢。”但见这嘴角隐现纯洁的笑容,却是十分动容。
“我叫袁丽华。”灵媒似乎有些害羞,报下姓名之后,甚至手绢也没有取回直径逃到了人群之后。
将手绢小心收好,秦锋心中唤起了好奇与忌惮:“有趣,莫不是她当真是灵媒?”要不然,这里这么多人,这女子唯独对自己有好感?难道是冥冥从自己身上感知到了修行者的灵息?
第20章 出航()
半月的时日一晃而过。
值得安慰的是,秦锋一众被挑选出来的人终于没有再回到那不见天日的囚牢之中。大概是因为服下了霸道的蛮蛊,徐元信也不怕诸人逃走。不单是为所有人备上了单独的居室、精致的三餐、甚至还有一貌美女婢。
这最后一样却是让秦锋有些为难,由此众侠士毗邻居住的营帐间,每逢入夜**之音不绝于耳。以至于秦锋道心初筑,不得不落日而出,晨曦而归。在荒野之外参悟《炼气术》。
不是秦锋自命清高。只是女欲,对于而立之年早过了精虫上脑年龄的秦锋来说,岂是来的有仙缘诱惑?而且现在正是急需提升实力,孰轻孰重,心中自有分晓。
又如常日一般,日出之时秦锋再回到寝居,却刚躺在床上未有一个时辰。门外却响起了轻扣之声。
“是谁!”秦锋睁眼不悦道,
却是自己那婢女在门娇声轻语:“主人,是徐公让我来通知你,船队三日后便要出发。让您做好准备。”
霎时间,秦锋的眼神锐利起来:“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罢,再度躺下。然却是睡意全无,不禁分外期待这次的仙岛之行,“希望能真的找到这所谓的仙岛。”
“对了,在此之前。得先去把我的那宝物取回来了。”秦锋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
入夜,已是凌晨之时。
呜,呜……
窗户不知何时被开启,寒风徐徐吹响,拍打着充作窗帘的褴褛布匹窸窣作响。
狱头盖着单薄的被子,不禁探出手紧了紧,梦语呢喃:“可恶,囚犯都比我过的滋润。还有女人暖床……”良久,也不知是被寒意惊醒,还是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挣扎着终于是眯开了本就狭小的双眼,却看见床一个黑色的阴影挡住残月站立。
脊骨顿时发寒,朦胧的睡意全无,狱头顿时瞪大了双目,张嘴便欲惊叫:“鬼……”然堪堪发音,一个硬物却探入了嘴中,那月色下闪耀的寒光骇然是一把长剑。微微的,还有点甜。极惧之下却是唇舌被撑裂了还犹然不知。
含着凶器却依然还不安分咿呀叱哼。
轻轻地搅动手中长剑,秦锋低声轻言道:“睡得跟一头猪一样。我若要杀你,这会功夫我能杀你一百次。”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舌头会如此灵活,边转动着舌头躲避锋芒的异物,两行泪痕下落,忙不迭地点头:“呜,呜……”脑袋随着秦锋手中长剑晃动而晃动,涎液混着鲜血流下,哪里还有平日里耀武扬威地模样。
手臂握剑不动,秦锋探过身:“还认识我吗?”
唯恐来人稍不注意将剑往前抽送一寸,狱头急忙点头,“呜!”却是动作过大,凶器割中了牙床。再不敢大幅动作,如小狗讨主人欢心一般望向秦锋,蒙泪的双目甚是可怜。
“知道就好。”秦锋这才将剑抽出。
“呃……”狱头顿时作呕不已。
丝丝污血溅到了衣袍之色,秦锋愠怒挥动剑背向狱头的脸颊劈去:“我允许你吐了吗?”
啪。
狱头霎时被翻打下床,“是,是。”双目尽是呆滞惶恐,颤身跪地甚至不敢抬头望来。
叱哼一声,秦锋俯头望下。本以还要费些手段,原来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泼皮。扯开床边的被套,再沉声道:“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吧。”
嘚,嘚……
狱头打着牙颤,怯弱结巴道:“饶,饶命啊。侠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
“闭嘴!”秦锋怒喝一声:“趁我晕厥将我抓来也好,还是打了我一鞭也罢。大爷我可都没工夫与你计较,赶紧把顺走的东西还来。”
有如小鸡叨米点头:“是,是。”狱头慌忙作狗爬到壁柜处急忙拉开。
也不知这狱头是从哪里收刮而来,却是一堆看上去能典当些许钱物的物什。而自己的锦服与斑斑创痕的重刀赫然在其中摆放。
直径走去取过,秦锋转头有望向跑到床脚从衣服中取出香囊与一把文钱谄笑递来的狱头。
夺过香囊,看也不看一脚将其手捧的碎银踢飞。森然道:“还有一件东西。”说话间,秦锋重刀抡起堪堪架在狱头的颈上:“别告诉我已经不在你身上。不然今夜我可要陪你好好玩玩了。”
“在,在这。”苍白的脸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狱头又是转身走去将手指扣入床沿,几番摸索。
只听机括声响,竟抠出了一巴掌大的木盒。盛满了碎银,还有数颗珠玉。而自己的宝物,骇然在其中。
在狱头一脸紧张与肉疼之下,秦锋探手只取过了自己的宝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蔑斥一声,便夺门而出。
教训?
秦锋甚至不愿浪费的一分时间。这种欺弱怕硬的泼皮,就像地上的蟑螂一般杀不胜杀。何况就这视财如命、懦弱的性子,秦锋还真不信其能够安稳过上一生。
方跨过门槛,秦锋停下转头威胁道:“对了,今晚的事你最好闭嘴。如果你觉得郡守会为了你这个连出海都没有资格的小喽啰出头的话尽管可以试试。”本来还想着干脆杀人灭口,但想了想这样的话反倒是画蛇添足了,指不定宝物还因此暴露。
“是,是。”狱头忙不迭地的应声,待抬起惊惧庆幸的肿脸时,哪里还有秦锋的身影。
……
欺软怕硬,市侩势力,但却是最识实务,这几乎是所有市井中混的不错的泼皮共有的特点。
未有出秦锋所料,这狱头总算还有些脑子,没有敢报复,更没有敢告状。不过或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秦锋并没有取走那些黄白之物,将其逼得狗急跳墙。
所以足足三日,狱头都闭门不出,直至今晨得了郡守了允许才慌忙的带着一众狱卒逃走。
此刻,五百铁衣甲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