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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听得微微呲牙,但却极好的压住了心中怒火,也沉声道:“是萧某想差了,且恕罪则个!若宋辽和亲,结秦晋之好,与彼此实乃有百利而无一害。若大宋一意孤行与金勾连,纵然我大辽或有亡国之虞,也请大宋诸位莫要忘了唇亡齿寒之理。金人偏生东隅,天生善渔樵狩猎,不喜农耕之事,若我大辽遭其荼毒,其时彼之骄兵悍将,挟灭国之威,岂有不图谋中原江南花花世界,却就此刀枪入库,放马南山之理?则彼时,只怕大宋亦无幸免之可能,万望诸位三思!”
萧凤此言,句句说来都是极有道理,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首肯,便是黄杰也大点其头。当然黄杰赞同萧凤的观点,是建立在他看过了奇梦,得知了这原本历史大致的脉络走向,知道宋金联盟根本就是铸成大错的起因,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至少就现阶段而言,根据黄杰的观察,巴望着辽人与金人死磕,然后趁机讨点野火的思维在大宋朝廷中还算主流。
至于说,大宋独力攻击辽国收回燕云之地,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金国或许真能把辽国给灭了,但至少也得打上个二三十才可能吧?
所以,听着萧凤的说辞,说金国灭了辽国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大宋这话,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就大宋的群臣想来,这事至少也得是二三十年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再说了,大宋不是还有几百万的军队,便是东京城内外的禁军也有八十万之多,这金国统共才有多少点人嘛?
但说萧凤之言,便也引来殿中一阵沉默,莫约过了个十数息的时间后,才听一声咳嗽,一直坐在御座下首角落边上的老蔡京终于发声打破了沉默,但听他冷声笑道:“辽使急切了,与辽和亲,册立储妃之事,事关国体,岂有草率决断之理,不如许我等三日,好好商议一番,如何?”
萧凤当然知道这等大事,也不是赵官家可以当场拍板决断的,便也允了这个要求,当下也不提要斩杀殿外金狗的事情,更也不提什么通商和罢兵之事,便也果断干脆的告退。
等辽国一行六人退下之后,文德殿里立马也如开了锅一般吵嚷起来,但大臣们争论的问题却不是这萧凤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讨论这辽国居然要主动送嫁公主和亲,这可是有宋一朝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甚至已经有人去抓着礼部侍郎询问,那辽国的大长公主是不是如辽使说的那般贤良淑德,才貌具佳。而赵官家也是陷入了沉思,哪怕文德殿里已经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嘈杂,他也丝毫不以为意,梁师成自然懂得观风望色,也就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敲什么铜钟,喊什么肃静。
黄杰站班的位置就在高俅身后,可高俅这厮此时却忙着与身侧几位老大臣交头接耳,丝毫没有与他勾兑的意思,正纳闷的时候,但觉得衣袍后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周邦彦。
方才入殿的时候,黄杰倒也记得周邦彦的站班位置与自己也在一列,但却隔了三排,也不知这老厮是怎么挪动上来的,但见他抱着笏板做了个“多谢”的手势,便也凑近来低声说道:“此事或可行,驸马以为如何?”
黄杰听来,先扭头左右看看,发现如今到处都是交头接耳也没人管,应该是开启了自由讨论模式,便也大胆的转身与周邦彦道:“周待制说得不错,倒也是个好买卖,不过这才听了辽人的报价,还不知金人的价钱如何!”
周邦彦听来,脸色迅速露出了兴奋和恍然的神色,便也凑近来小声问道:“驸马以为,金人出价还会更高?”
黄杰听来一笑,便也小声道:“这便要看,金人有没有办法知道方才辽人的出价了!”
周邦彦顿时眼前一亮,左右看看之后又与黄杰拱手做了个“多谢”的手势,然后便也踩着小碎步子一步步后退着缩回了人群里。
黄杰看来一笑,便也正色望向了前方,方才周邦彦主动越位上来搭话,还做出多谢的手势,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当初李师师为了弄他回来,黄杰可是出了力的。还记得那时,好像是李师师听说周邦彦病倒,正好她得见了黄杰与封宜奴的画像,便来求黄杰与她也画上一副,好寄给周邦彦帮他治疗心病,结果却被赵官家给抓了包。
好像后来赵官家还是比较大度的将画像给周邦彦寄了去,也答应了李师师会召他回来,所以如今这周邦彦主动凑上来与黄杰亲近,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不过,今早开内部会议的时候,周邦彦这老厮当时似乎一言未发,黄杰还道他是个闷葫芦呢!
大约过了盏茶的时间,黄杰又感觉后摆被人扯了扯,扭头一看自然还是周邦彦,便也见他满脸欣喜的与黄杰点头,小声道:“成了,已经使人带话给了呼延副使。”
呼延副使也即是呼延庆,乃是这次护送宋史去辽国的副使武官,自然也随金使回来,如今便和金使一同在殿外候等传召,把话带给了他便也等同于把话带给了金使。
黄杰听来便也点头,想了想干脆就去扯了高俅的衣袖,与他耳语几句便把事情说清楚了。而高俅听来也是脸色一亮,便也迅速上前两步,与梁师成招了招手,站在玉阶上随时准备敲钟的梁师成见状忙也打着小跑下来,二人耳语之后,自然就把话传到了赵官家耳里。
但见赵官家与梁师成附耳之后,便也点了点头,梁师成便忙敲响了铜钟,而后喝道:“宣金使李善庆等陛前觐见!”(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六百章 【买一赠二】()
金国使者陛前觐见之事,自然也有一番规制。
比起上一次只在升平楼里设宴的档次,如今能在文德殿里觐见,也就说明大宋的确是足够重视了与金国的关系,因此金国主使李善庆便也依足了礼部官员教授的规矩对赵官家行了君臣大礼。
不过,比起他来,他手下一个副使的举动似乎更抢眼,但见那厮莫约四十来岁年纪,觐见行礼时激动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一旁的黄杰看在眼里,深怕这厮太过激动会当场爆血管。
随后在礼部官员的介绍下才知道,这次金国来使的正使依旧还是李善庆,两个副使一个是女真人完颜宗亮,一个汉人董汉臣。同时也叫众人得知了,这完颜宗亮乃是如今金国的国论忽鲁勃极烈(相当于国相)完颜撒改的次子,也是完颜粘罕(宗翰)的亲弟弟,而谍报称之为金主完颜阿骨打长子的完颜粘罕(宗翰)实际上乃是完颜撒改长子,如今正是金国西路军的统帅。
而这完颜粘罕的官方汉名,应该叫做完颜宗翰才对。
至于董汉臣,这厮原先是辽国的一个小吏,后来被金人俘虏后居然毛遂自荐受到了重用,且因为懂得汉文,所以这次特派为副使,而且这厮的名字“汉臣”也是这次出使之前特别改的,结果居然引来了宋廷君臣的一致好感。
待陛见礼毕,李善庆也就开门见山,直言道:“今次我等急来宋国,所为之事已在国书之中,方才听闻辽人欲与宋国和亲,不知可有此事?”
赵官家咳嗽一声,也不答话,一旁的王黼便来捉刀:“不敢相瞒金使,方才辽使殿前提出,辽国欲以辽大长公主与宋和亲,我朝陛下并未应允。”
李善庆听闻,忙也以手抚额,表现出一幅庆幸模样来,忙也道:“陛下,善庆来时,得我主允诺,愿以长公主完颜兀鲁和亲大宋,此外听闻陛下皇子甚多,愿以次长公主完颜璞玉、三公主完颜乌里玛一同和亲。”
这话一说,顿时举殿哗然,这辽人主动提出送个长公主上门和亲就已经够叫人意外的了,这金人居然来个买一赠二大清仓?
不过也在这时,就见那跟着一道上殿的呼延庆上前两步拜道:“臣有事启奏!”
赵官家自然准了,呼延庆忙也看向李善庆道:“臣在黄龙府盘桓时,听闻金国长公主完颜兀鲁早已嫁与徒单定哥,定哥去岁战死辽国上京城下,为耶律章奴所杀,如今长公主当是新丧之身,如何能与大宋和亲?且,听闻长公主如今虽然膝下无子,却已是二十有三之期!”
呼延庆请这般爆料,顿时又引来一片哗然,按照中原王朝不成文的规矩,和亲这种事选择的公主基本都是要尚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哪有用寡妇来改嫁的?而且这金国的长公主如今都二十三岁了,完全能算是老妇女了!
哪知李善庆也不赖账,居然点头道:“呼延将军所言不差,我国长公主的确早先婚配过,也的确是新丧之身,不过按照我国习俗,新丧之妇只需为亡夫守孝一个满月即可改嫁。听闻宋国女子丧夫之后,守孝三年亦可改嫁,如今我长公主自然早已守孝期满,此番与宋和亲,不知有何不妥?此外,我国次长公主和三公主却都是完璧之身,至今尚未出阁。”
李善庆能被选作赴宋正使,肚里自然还是有货的,只是简单几句便也堵着了众人之口,这大宋别说普通女子可以在丧夫后改嫁了,便是公主改嫁的也比比皆是,自然你就不能说金国拿个改嫁的长公主和亲有什么错啊!
而且,人家除了一个长公主为正之外,还附赠了两个黄花女娘小公主做添头,也算够意思了吧?
一旁的王黼得了赵官家打来的眼色,忙也问道:“不知贵国的次长公主与三公主,各自年芳几多?”
李善庆便也答道:“次长公主今年十又四岁,三公主十又二岁。”
一听这俩赠品都没满十五岁,大宋的君臣不由齐齐松了口气,这样的年纪,说是完璧之身还是可信的……等等,研究这个有什么意义?
赵官家想了想,便也来望殿中众臣,且还是一个一个挨着来望,很想从他们的脸上找答案,可惜众臣们也不是白混的,谁敢胡乱表态?于是赵官家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老神在在的老蔡京,于是老蔡京便也继续咳嗽一声,再次出面说了一番套话,依旧还是此事事关国体,许三日时间研究商讨再做答复。
李善庆也不纠缠,反正他这次来主要的任务事项都已经写在了秘密上呈的国书里,而里面的事情除了和亲这事,其他的似乎都不宜拿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讨论,便也允诺告退了。
待金使等人退下后,副使武官呼延庆和副使王瑰二人却被留下,由赵官家亲自来问二人在金国所见。这次宋廷派出的使节团共有正副使五人,其中赵有开为正使,马政、王瑰、呼延庆为副使,如今赵有开和马政二人被滞留在金国首都会宁府,只有王瑰、呼延庆两人回来。
当下,王瑰主政,呼延庆主军,分别将此行在金国所见所闻粗略讲述了一番,王瑰先来,便也言道:“……此去黄龙府,沿途所过村市,皆十室九空,纵有熟地阡陌,也皆弃做荒芜,臣问金人何故,称曰不善耕作,臣亦问何不迁辽民耕之,曰辽狗皆该杀绝,迁来难防……赴抵黄龙府城下,臣观其城桓残破,问何故不做修缮,金人答曰不善土工之事,且修来何用,恐妨碍军兵出战……黄龙府内,辽民十不存一,所留者多为工匠或女子,不见妇孺老幼……金人残暴,视辽民为猪狗,若有忤逆必当街斩杀而不罪……”
王瑰此人,乃是如今登州知府王师中之子,虽然没有正式考得功名,但听他叙话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