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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到了今日早上,寻来入伙的好汉更是达到了三十余个。
听着黄大龙绘声绘色的将这几日在东京城前与金军赌斗的事情,黄杰也手脚不停的将奇梦中所念的那阙词抄录了出来,细细研读之后,倒也觉得这阙词填得不错,又想到仙人只是吟诵并未定名,干脆就与这却词提了个《念奴娇·吃茶去》的名儿。
“汴水如墨,烟云色,良人随风而逝。残垣之处,却还有,故国筝琴萧瑟。狂澜惊现,烽烟四起,蹄声震霄汉。残阳似血,斜照烈士头颅。
无奈百载蹉跎,北望燕云兮,金瓯独缺。冲冠一怒,执长槊,搅动血海翻腾。回首凭栏,长啸如哀歌,岁月蹉跎。泡影几许,且随我吃茶去。”
看着眼前的这阙词,黄杰不由默默陷入了沉思,喃喃道:“泡影几许,岁月蹉跎……当真不如吃茶去也!”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八十九章 【缒城】()
三月十四,东京城的南薰门上,一片喧嚣熙攘。
自打前几日由刚刚新鲜出炉的骠骑大将军在城下开启了斗将模式之后,这城下的热闹几日来可是真没断过。
先是十二那天,城下来了几十个穿着布衣劲装的好汉在城下主动邀金人放对厮杀,瞧得大伙一脸儿懵逼,到了十三这日,便也见着原先好些个在东京城中有些名声的汴梁子和江湖好汉也去了城外入伙。
像是什么马行街瓦舍里扑跤的赵甲、赵乙师兄弟,甜水巷一街里开会馆的八臂罗汉江德芳,还有东京御拳馆出身的好几个武师,也不知道这伙子人夜里从什么地方缒城而下,便去入了城前那伙人的队伍,跟金军放对厮杀,还屡屡得胜,可谓是大涨了宋人的威风。
城头上驻守的守军们可是一个个瞧着眼红眼热,这金人当初来势倒也汹汹。
一早,在得知金军过了黄河之后,李纲便也发动了军民,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各项物资搬上城头。可这金军的主力正月二十二抵达汴梁城下,二十三日一早便向东京各门派出侵扰部队同时发起了进攻。由于各门出了本身的防御设施全部启动到位之外,还派驻了御车军以战车结阵增强城门防御,所以金军的这次强攻并未能去得什么效果。
不过,到了当晚,金军也不知道得了谁人的点拨,居然弄了数十艘火船顺汴河而下,进攻西水门。李纲得知状况之后,急忙亲自临阵,以二千名敢死之士布列西水门城下,用长钩钩击敌船,有使投石毁船。
更在河上放置杈木,用来挡住敌船前进,后来为了防止金军火船伤及西水门船闸,李纲干脆设法就近拆毁了蔡京家别院中的花园假山石,直接运来堵住西水门门道。
经过一昼夜苦战,守军这才杀死金兵一百多人,杀伤数百人,自损接近千人的代价,击退了进攻的进攻。
到了正月二十四这日,金军的主帅完颜宗望抵达后,又兵佯攻防卫力量看似薄弱的酸枣门、封邱门,不过都未能接近到城墙一箭之地,就被驻守城下的战车用平射的床弩打得抱头鼠窜。
这之后,金军就特么跟乌龟一样,便缩在了南薰门外的大营里,再也有没跑来攻城,让守军们过过手瘾,赚上几个人头军功花差。
而且,皇宫里的赵官家又下了严令,在朝廷派出使者与金人和谈的时候,各军将士不可向城下的金人挑衅,所以这个多月来大伙差不多都快闷出个鸟来。
而结果,自打前几日骠骑将军黄驸马就在城下,就在两军阵前,就在城上城下数万人的睽睽众目之下,先是来了个漂亮的五连杀,后来又派出手下连着三阵得胜,便也如开启了狂欢模式一般。
不过,也就在城上的守卒们一阵接一阵的,为城下出战的好汉发出海啸一般欢呼的同时,矗立在南薰门上的四壁守御使李纲却是瞧在眼力,苦在心中。
说实话,他至今也是没弄明白,怎么就跑出来一帮子无谓之人,就敢来到东京城墙与金人邀斗,而金人也不知道这为什么就接受了这般无谓之人的邀斗,然后就在城下打生打死,简直是无礼之极,莫名其妙。
可莫名其妙归是莫名其妙,但见着城下大宋的百姓,单对单光明正大放对当面击杀了金人,倒也是一件叫人感觉赏心悦目之事,所以李纲倒也知道顺从民意,并未阻止此事。
还好,今日里双方辰时准时开打,差不多接近午时前后的样子,城下的一伙子无谓之人不知为何却是主动撤走,李纲瞧着城下迅速归营的金军倒也松了一口大气。大致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务交代与副手之后,便也领了几个亲卫骑马就往皇宫去了。
不多久,李纲便也入了禁宫,迅速进了赵桓所居的崇政殿偏殿,见礼道:“陛下!臣来迟了!”
李纲一进门,便也瞧见偏殿中立了好些个人,除了李棁、郑望之、何栗还有李若水这几个雷打不动的四大金刚之外,李纲还意外的瞧见了郓王赵楷、肃王赵枢、景王赵杞和康王赵构几位王爷,以及王黼。
将了礼之后,李纲便也忙将今日南薰门外民间好汉与金人邀斗的战果报了一下,不过瞧得出赵桓对此毫无兴趣,随口敷衍了李纲几句之后,便也与郑望之道:“那金使如何说的,你再好生说道说道与李卿家知晓。”
李纲听来一奇,忙也来瞧郑望之,但也见得郑望之满脸得色的与李纲道:“好叫伯纪兄得知,昨夜望子自陈州门缒城而下,去往金营走了一遭。”
李纲听来满脸惊讶,忍不住问道:“郑兄并非武人,何以竟冒缒城之险……”
所谓缒城,也就是用个筐把人装好以后从城墙上放到墙脚下,郑望之如今的官职身份乃是工部侍郎假尚书(代理尚书)并军前计议使,本是有资格走正门出城的,可他却跑去缒城,自然叫李纲惊讶。
郑望之却是恬不知耻的对着赵桓媚笑道:“郑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区区缒城之险,何足道哉?”
李纲没想到自己好奇一问,反倒成了为郑望之抬轿的捧哏,当即心中有些气闷,便也自问道:“不知郑兄此去,从金营之中探得什么消息?”
郑望之也不继续恶心人,便也道:“某入了金营之后,并未得见金人主帅宗望,仅与金使吴某谈了一个时辰。那金使吴孝民身为辽国弃臣,叫某看来倒也有些心向故国之意,与某言道这宗望所谋和谈之事,明面上是求两国以黄河为界,另由宋出金帛给金作犒军之费,实际上诚心所求不过是金银钱财牛马等物,以及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而已,并以亲王、宰相为质,便肯退兵。”
“荒唐!”李纲听来,便是拂袖一声呵斥道:“如何叫三镇而已?还要亲王、宰相为质,简直欺人太甚。”
“李伯纪言之有理,金人若诚心求和,与些财帛牛马也可,割让三镇与遣亲王、宰相为质之事,万万不可!”一旁的李若水自然出声为李纲帮腔,
何栗更是喝道:“郑侍郎,汝甘冒奇险缒城而去,讨来的便是这等丧权辱国之约么?”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九十章 【议和】()
随着何栗的厉喝之声,偏殿之内的气氛立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自打那日黄杰前来叫城,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五连杀,且金军公然将那山寨的赵福金送还之后,郑望之和李棁二人可谓是吓破了胆子,这几日当真是度日如年。
最终,这郑望之也不知是如何鼓起的勇气,竟然就敢缒城而下,去与金人谈判。
当然了,这与金人和谈,本也是赵桓早就首肯的事情,否则也不会给了郑望之一个什么“军前计议使”的官职。
就说这郑望之缒城而下,去了金营之后,宗望自然不会与他相见,便派了金使吴孝民与他谈判。那原本就是辽国归顺的吴孝民,原先在辽国担任的职务也是鸿翼府(类似大宋鸿胪寺)少卿,对如何跟宋人打交道也是驾轻就熟,先叫人送来酒食与郑望之压惊,一番推杯送盏之后,便也装作与郑望之交心的样子,将金国的和谈条件全盘托出。
宗望的意思,原先提出的要求只是割让三镇并赔款,如今这都打到了东京城下,干脆就以黄河为界来算,不过这明面上的和谈他自己也知道显然是狮子大开口,所以给吴孝民交代的底限便是至少也得割让三镇。
那吴孝民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当真对郑望之推心置腹虽然不得而知,但至少瞧着眼下的架势,显然这等条件已经足以让赵桓有些意动,不然他把诸位亲王叫来做什么?
但也说何栗这般开骂之后,郑望之顿时便不乐意了,两人当即掰扯起来,随后李棁和李若水也加入了战团,四人转着圈互喷口水,何栗攻讦郑望之丧权辱国,郑望之回击何栗空谈误国云云,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倒是李纲在旁冷眼瞧着,并且主意到虽然虽然吵得十分热闹,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但实际上四人的骂战攻讦都是极有分寸,差不多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拿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劲头来。
李纲怎么说也算是宦海沉浮有些年头了,旋即也就反应过来,这特么就是在演戏,若非当年李纲也因为干过监察御史在朝堂上混过,不然还差点就信了。
一时间醒悟过来的李纲,也就自然明白今日赵桓将几位勤王叫来,肯定不是让他们来看戏的,想必议和的决定已然在心中敲定了。只是,李纲在愤怒之余,却又有些不解,因为如今这偏殿中,本应该在配角之一当朝宰相张邦昌却不在(还被扣在金营),而那不应该在的配角之一,前任宰相王黼却在,这就让李纲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也说,也就在郑望之、李纲四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咣当一声,赵桓御案上的铜香炉突兀的被人投在了地上,但见赵桓面红耳赤的指着叫嚷的最凶的何栗狂吼起来道:“够了!你等莫不是想要让朕死在东京么?”
而后便也见赵桓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却是扑下了御案,一把扯住李纲的衣袖道:“爱卿当初拦着朕的车驾,发誓要保得朕的万全,如今金人每日擂鼓鸣号,扰得朕日夜心神不宁,叫着朕如何得活?如何得活呀?”
瞧着赵桓哭得声嘶力竭的模样,李纲既在心底感叹这大宋果真欠了他父子一座小金人,又在心中愤懑这老天何其不公:这父皇帝是个孬种,儿皇帝更是孬种生的孬种!
一时间,李纲也怒容满面,却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赵桓话里所说之事,乃是当初金军还未渡过黄河之前,这父皇帝赵佶刚刚跑路,赵桓身边的辅佐大臣李邦彦、白时中等便也劝他向襄阳一带逃跑。李纲得知之后,急忙拉上老宗泽请求上殿面议。
得见赵桓后,李纲便说:“道君皇帝把宗社授给陛下,陛下却打算弃而去之,这合适吗?”
当时赵桓默然不能答,白时中和李邦彦便说金军来势太急,都城只怕坚守不住,再说太上皇都去毫州烧香了,赵桓去襄阳泡一泡温泉又有什么问题?
当时李纲便反驳说:“天下的城池哪个能有都城坚固?而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都在这里,怎能丢掉呢!今日之计,应当整顿军马,团结军民,坚守都城,等待勤王之师!”
赵桓当时却是哭诉道:“百官文武皆随父皇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