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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着头，眼睛微微斜着，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讨人厌的陌生人。
许洛初慌了一下，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哥……”
这一声让四个人都怔住了。
徐渊晖错愕地看着他，“你……”
许洛初触电一样收回了手，茫然无措地退到了一边。
徐渊晖静静地看了他一瞬，嘴角弯起了细小的幅度。
他就保持着背对许刁闵的状态，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在刀尖上跳舞，爸说的我都明白。念念的确和你们是一路人，救国会的一路人。”
“我没有去Y国留学。”
徐恩嘴巴微张，“你说什么？”
徐渊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去Y国留学。”
“三年前，我去了林城，林城被R国占领后，又转去了乾明，乾明的情况你们清楚，我原本只是想回阳东看看……你们，无意中知道你们要到汇城来，便回去跟着你们一起来。”
“我到汇城，是要拿一份名单，念念是……谍。”
一个又一个‘炸弹’似的消息炸得徐恩晕头转向，许刁闵却很快从中提取出了重要信息。
“你是乾明派到汇城的人？”
“苏念薄就是萤火？你怎么确定的？”
徐渊晖眸中情绪翻滚，缓缓地转过了头，“……蛇公？”
许刁闵一屁股坐会椅子上，“你果然是乾明来的人。”
徐恩一愣，“你怎么知道……”
“能一口说出721‘谍’的代号的，只有会帮助我拿到名单的百国堂的谍，蛇公。”
“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蛇公。”
许刁闵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乾明派来的人是你，”他双手交握手肘落在了桌上，“为什么没有去Y国？”
徐恩也看着他。
“不想去，就没去。”
“去Y国留学，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许刁闵不吃他这一套，“你现在又说不想去？”
“我说去Y国留学是因为什么，您，不清楚吗？”
许刁闵看着他，“清楚。”
非常清楚。
“咳，”徐恩生怕话题一下拐到三年前那事，连忙出来‘插科打诨’，“你怎么会去林城？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徐渊晖没有回话。
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只是没有死成。
林城被R国占领后，他辗转到了乾明参了军，如今又被派到了汇城来。
“林城被R国占领时……”许刁闵开了口。
“我在那里。”
在那里看过饱受战火侵蚀的住民，路过被炮弹炸得血肉横飞的尸首，抱起过在战火中哭泣的孩童，遇见过子死女散崩溃的老人。
还看见了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杀掉侵略者的军人。
那场狼烟中，连风带起的旗帜都似在哭泣。
风烟寂寂，满目疮痍。
那时候他便决定了，参军。
第248章 ？宿主，不能和苏念薄作对了！（）
“你们……在说什么？”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许洛初茫然开口问到，“什么萤火蛇公？……还有你，没有去Y国？”
徐恩睁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不少，“你没和洛初说？”
“说什么？能说的不都说了吗？”许刁闵摇头笑了笑，“老东西啊，‘谍’的身份从来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到此，许刁闵看着徐渊晖带了点不满意，“你也没有分寸，念念和我的身份就那样倒了出来。”
徐渊晖回过了头，声音冷淡了不少。
“你既然是蛇公，那我到汇城来是为什么你也清楚，那份名单被锁在宫本书柜的某一个夹层里，念念一直没有机会拿到钥匙。”
“我打算和念念假订婚，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留在许公馆，很多事我们谈起来也方便，我和她商量过，她同意了。”
“宫本有意拉拢许公馆，爸可以借此进入721帮助念念。苟以安和念念不对付，有爸帮衬念念总归会方便一点。”
“还有，学堂的刘先生也是救国会的人，她不信任你们，救国会成员之间有特殊的相认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渊晖将这些事一股脑说完，看向一旁依旧带着点茫然的许洛初，冷淡的神情回暖少许，连声音也带上了点暖意。
“你要想完完全全知晓这些，问你爸。”
他说完就走。
许洛初却忽的抬起了头，“你在林城……乾明受过伤吗？”
徐渊晖顿了一下，拉开门，大步离开，“刀枪无眼，你认为呢？”
许洛初蓦地难过起来。
他有记忆时便和徐渊晖在一块玩了，徐渊晖比他年长两岁，他便一直叫着他哥，他们一起长大，从小受过最大的苦就是成绩不佳，被许刁闵被徐恩来回数落。
他们都是在战火中没受过苦楚长大的孩子。
他想不出徐渊晖是怎样上了战场，又是怎样在医资匮乏的前线咬牙撑过一次又一次受伤。
他的身上有多少枪眼留下的疤痕？有多少砍刀划过的痕迹？
许刁闵眼睛发涩，险些落下泪来。
“爸……”
徐恩也好不到哪去，显然是和许洛初想到了一块。
“他来汇城是为什么，他的身份，念念的身份，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徐恩满嘴苦涩，“一点都不能说吗？”
“他刚才不已经说了一些吗。”
徐恩茫然想了想，才恍然想起，徐渊晖说了为名单而来。
名单？
什么名单？
“危险吗？”
到头来不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许刁闵显然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道。
可许刁闵说，“这世道还有不危险的事吗？”
一点奢望都不肯给他。
徐恩神色黯然下去。
许刁闵无声一叹，又转向许洛初，“洛初，我知道你和……渊晖有矛盾，但在这事上，我们都要配合他，你明白吗？”
许刁闵是个能人，骂人的时候能将人骂得一句话反驳不出，有心同人商量的时候又能温和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许洛初原本要冲出口的刺话就此夭折，他默然得点了点头，又问道，“爸，我要怎样做，才能知道……他和念念在做什么？”
许刁闵就此笑了笑，“你还是很关心你哥的嘛。”
许洛初神色冷下，木然看着他，“他不是我哥。”
他转身就走，这点利落的劲头像极了徐渊晖，许刁闵看着徐恩，苦笑一声。
“刚才听见他叫渊晖一声哥，还以为这小子不别扭了。”
徐恩嗤了一声，“他就算不别扭，也是不和渊晖别扭，你，冷板凳的待遇不会变，洛初还叫你一声爸，纯粹是看着你年龄大了。”
许刁闵：“……”
“老东西，你至于这么挖苦我吗？”
徐恩眼睛一斜，“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许刁闵：“……”
“算了，渊晖和洛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恩眼皮一掀，“谁知道。”
弗莱馆是汇城为数不多的西餐店，老板是留洋归来的人，一回来便闹着开了这家餐馆。
当时就餐馆名字据说还和家里闹了一通，老父亲坚持要用Z国的取名取吉祥的传统，什么‘福来’‘富贵’起了一串，老板自然不依，哪家西餐馆用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又实在拗不过老父亲，两厢一折合，取了‘福来’的谐音‘弗莱’，勉强搭上了洋名。
弗莱馆的大厨是从Y国重金请来的，味道很是正宗，这也导致了弗莱馆生意极好，寻常身份的人一般预定不到位置。
宫本昨日约到了许刁闵，便过来打了招呼，最好的包间给他预留了下来。
正是午饭时候，弗莱馆已经坐满了穿洋裙打领带的新式青年们，轻声细语交谈着，大厅一角传来优雅的钢琴曲，这个地方，无处不透露着岁月静好的意味。
徐渊晖一进来便皱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这里。
许洛初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宫本与许刁闵。
“宫本先生，我们一家吃不惯这些洋玩意，不如换个地方？”
他惯常任性，提起无理的要求得心应手。
许刁闵立刻黑了脸，“胡闹！”
“唉没事，”宫本贴心‘拉架’，“是我考虑不周全，但这会再换地方也不好，这样，以安，你去问问能不能做中餐。”
许洛初：“……”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用麻烦，”许刁闵又拿出了他的暴君做派，“你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苟以安已经去柜台问了。
在汇城被R国占领的情况下，宫本的这点无理要求，弗莱馆的主事人一点都没犹豫就应承下来。
“你跟来干什么？”
苟以安早料到弗莱馆不会拒绝，但侍者的唯唯诺诺依旧取悦了他，谁料想一回身就和盯着他看的骆十一正面对上。
他被侍者取悦的好心情一下进了臭水沟。
骆十一双手环胸，“来看你办不办得好事。”
这厢苟以安被骆十一三言两语挑起了火气，那厢233也试探着和苟以安身上的系统交流。
“统友？统友？听得见吗？”
小霸轻轻咦了一声，“遇上同事了？”
233默默接受了同事的设定，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我是管理局系统233，统友是……”
他话没说完，小霸飞快的切断了和他建立的感知联系。
“宿主，苏念薄有系统，我刚不过，不能和她作对了！”
第249章 吃白食被嫌弃要找工作啊（）
“你说什么？”
苟以安刚被骆十一挑起了火气，没想到这股火气还没喷吐出去，自家系统倒来了个先怂为敬。
“等等，苏念薄也有系统？什么时候的事？”
骆十一眼睁睁看着苟以安从一个即将撒泼的野狗变成了木桩子，猜着大概是他的系统和他说了点什么，忙给233递了个心念过去。
“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
他不就说了句自我介绍吗？
他不就问了下对面的身份吗？
礼尚往来不是很正常吗？
咋就被切断了联系？？
骆十一：“……”
“我不知道，”小霸急得要死，“宿主，不能再和苏念薄作对了，以后要绕着她走！”
太可怕了。
管理局的系统。
他居然碰上了管理局的系统！
“你在胡说什么？”苟以安怒道，“什么叫绕着她走？她就算有系统，我也不怵她。”
小霸险些被自个突然骨气爆棚的宿主气哭，“宿主，刚不过的，苏念薄的系统太厉害了！”
“有多厉害？”他自己就绑定了系统，这系统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以一窥全，他不信苏念薄绑定的系统能厉害到哪去，不由冷笑一声，“她绑定了什么系统？”
“什么系统……”小霸呆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厉害，宿主，和苏念薄作对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可是管理局的系统啊！
被三申五令碰见就要撒腿逃命绝对不能硬刚的管理局的系统啊！
“你连她绑定了什么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