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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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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悠悠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着急,林三酒干脆起身,揪着衣领将他拎了过来。

    千正关挺爱惜绿肉瓜给的这件上衣,忙“哎哎”了两声,手忙脚乱地在桩子上站稳了脚跟,这才摸着衣领答道:“嗯……快是挺快的,一个念头就行了。要求嘛,除了金庸的事以外,对方得跟我差不多大小,也不能太重了……”

    也许是错觉,不过林三酒近来总觉得自己好像长高了,跟一米七三的千正关比了比,似乎差不多高。

    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长高?就算是进化了,也没有身高进化这一项内容啊……她在心里嗤了自己一声,问道:“我这个身高,可以吧?”

    小脸蛋的青年看着她想了想,立刻点点头:“可以,现在女孩流行高个儿,你看好多二奶都——”

    “我说的是【乾坤大挪移】!想什么呢你?”

    “哦哦,可以的!”

    在对上这样思维发散的慢性子时,林三酒老觉得自己好像暴躁了不少——她揉揉太阳穴,将一只手放在了千正关的背后,轻轻嘱咐了一声:“我数一二三,就会把你往那条树根上推,你准备好了吗?”

    “怎么可能准备好啊!”千正关小脸都白了,急得两手乱挥:“林姐,你到底要干嘛?”

    林三酒压低了声音说:“……听好了,我会站在桩子上,在你被完全吞进树根里的前一秒,跟我交换位置。”

    自己钻进树根里去这个想法,听起来太冒险了,白小可两人恐怕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干,所以她压根连提也没想过要跟他们提——千正关就不同了,二人相识不久,他又是个慢吞吞的软糯性子,八成会按照她的意思来的。

    “原来你是想要进去……”

    “对,你也知道,这些树根不知怎么,根本不肯卷我进去。所以你一定不能交换早了,要在白色硬皮闭拢的前一个瞬间跟我交换……”林三酒有点儿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决得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二人的交谈声很低,传进绿肉瓜二人的耳朵里时,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了。二人还被蒙在鼓里,正等着林三酒跟他们说点儿什么呢的时候,只见她忽然重重一推胳膊,将千正关大力拍向了不远处的树根——

    二人的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从口中发出来,无数细须子已经飞快地裹住了千正关和他的一声惨叫,吸一样地将人卷进了树根里,整个过程快得还来不及眨眼。

    “就是现在!”林三酒猛然吼了一声,惨叫声在硬皮即将合拢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景物一花,呼呼喘着粗气的千正关已经代替她,扶着自己膝盖站在了桩子上。

    绿肉瓜二人愣愣地一扭头,正好看见林三酒的影子消失在了闭拢的白色硬皮后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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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文化苦旅() 
此刻外头的绿肉瓜、白小可,想必一定焦虑上火得很吧……

    占据树根内部的,是持续不断的、“咕咚咚”的水流声——张开眼望去,树根里头倒并不是林三酒所想象的那样昏暗不见五指,反而是白雾茫茫的一片,时不时有一大片数量繁多的须子迅速游过去。

    虽然感觉上好像如果自己这么做了,有点对不起同伴们的这份担忧,但是林三酒还是没忍住腹中的饥饿,从自己的卡片库里找出了上次吃剩的半碗速热面。

    所有被卡片化的物品,都会一直维持着变成卡片前那一刻的状态;因此面碗刚一端在手上,蒸腾的热汽混着什锦海鲜的香味顿时扑了她满脸——在走之前,她已经将装满食品的背包挂在了机器娃娃腰间,足够吃上半个多月,倒是不用担心外头的那三个人饿肚子。

    从身体的感觉上来判断,自打她进了树根,已经又过去了一天。

    刚开始被卷进树根里的时候,林三酒终于尝到了白小可等人曾经吃的苦头:粘稠得几乎切不断似的黏液,裹着无数细细的须子,像一张厚厚的湿纸一样,一下子就糊住了她的头脸——耳朵眼、鼻腔里,也迅速传来了轻微的痒痒触感,说明已经有须子在试图往里钻了。

    空气其实早已被隔绝了出去,想要保持呼吸,必须使劲地吸取在黏液空隙中的那一点点氧气;这无疑等于是为细须子提供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很快,肺里就开始火烧火燎地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东西钻进去了。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这些东西立刻对她失去了热情。

    当窒息、灼热、湿重和奇痒从林三酒身上渐渐地消退了的时候,她挪了一下眼珠,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长长的白须子从自己的鼻子下方伸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好像被人搔到了骨头似的痒意,那根须子从她鼻腔里游了出来,掉头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黏液里。

    亲眼见到自己身上出现过那样的场面以后,还能够镇定地往嘴里吸热汤面,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似乎又一次变强了。

    ——此刻她之所以能够这么悠哉地吃面。还多亏了在新春格斗赛里收起来的一只胶囊。

    当时为了从赛场中脱身,她把自己的胶囊卡片化了;随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收进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她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

    要不是当时呼吸困难、头脑迷迷糊糊地想到“要是有个盒子把我装进去就好了”。恐怕林三酒此刻还在辛苦挣扎呢。

    最叫她喜出望外的是,黏液中轻微的腐蚀性对于胶囊来说似乎不算什么,漂流了这么长时间,囊壁看起来仍然是好好的,只是有一点儿花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这个东西并不能为自己提供养分——在前行的过程中。有那么两三次,林三酒察觉到胶囊似乎正在被一波一波的黏液向外推。

    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她当然不会这么让树根将自己“吐”出去。一旦发觉胶囊开始左右摇摆时,她就将其收起来、再叫出长刀,紧紧插进白色硬皮里固定自己的位置——这么干了几回以后,或许树根也知道疼了,终于默认了这个玩意儿的存在,一视同仁地将胶囊裹进黏液里,朝未知的方向流动。

    放下吃空了的面碗,林三酒透过胶囊壁看了看她系在外头的一截绳子。

    这个主意还是她不久前才想到的。通过绳子摆动的方向,可以判断自己在朝哪儿走——此时,绳子正被迎面而来的一波波黏液冲刷得左右摇晃,林三酒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它是在隐隐向上飘动。

    ……这说明,自己果然在朝下方前行?

    她有点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片一片的黏液在她的视野里,如同白雾一样缓缓流动。

    即使流速不快,林三酒也在树根内部呆了足有一天多的时间;按照半个小时一公里来算的话,她现在已经在地下五六十公里深的地方了?

    ……然而。眼前白茫茫的树根内部没有丝毫变化,仍然在一直朝下走,仿佛要这样一直走进地心里去似的。

    在这样的深度上,林三酒除了老老实实地坐在胶囊里等待以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此时这条容纳她的树根也成了她的救命绳索:若是这条树根突然没有了,或是一个不小心被它推到了外面去,林三酒就会陷于深深、漆黑的土层里,在窒息以前就被会身上大地的重量压得粉身碎骨。

    一旦想到这一点,吃面时的那一点悠然,就全都不见了。林三酒盯着胶囊地面的目光甚至逐渐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生怕自己放过了一丝摆动,就会被不知何时想起了她的树根给推出去。

    液体流动时,打在胶囊上的“沙沙”声,单调地重复了很久,让人觉得好像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一方景象。

    胶囊随着波流而轻轻地、有规律地晃荡着,如果不是周遭太诡异,也算得上是时光静好。

    连续多日来的疲劳,在沙沙声里被麻木、被碰触了,渐渐地从血液骨子里浮了上来。

    眼皮开始越来越沉,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猛吸了一口气,心里却迷迷糊糊地想——就算睡过去了,只要胶囊一摇摆,自己也会有感觉吧?

    ……念头一起,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明明好像前一秒还在告诫自己不要睡,然而当胶囊一震,林三酒骤然惊醒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不知多久了。胶囊随即稳定了下来,看来刚才只是一股乱流。她拿起面碗看了看,发现刚才剩下的一层汤已经干涸成了一层硬块;因为姿势不好,自己的腿也麻了。

    “这样看起来,足有六七个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变化?”

    她嘀咕了一句,一转头,猝不及防地正对上了一张惨白微笑的人脸。

    即使已经身经百战,林三酒浑身的汗毛仍然唰地立了起来——她压下了喉间几乎失声喊出的惊叫,连退两步,这才发现原来这张人脸正身处于胶囊之外。

    盯着它足足缓了十来秒钟。林三酒才感觉自己的心跳平稳了下来;她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心里顿时被揪成了一团。

    这是一个刚刚顺着黏液飘过来的陌生男人,浑身上下几乎没剩哪一块皮肤是好的了。因为是重点保护对象,此时只有一张头脸还能瞧出本来的样子。他的腹腔和胸腔都被打开了。裂口的边缘是密密麻麻的小小半圆形,很显然是在无数个小孔连成一片后,人皮终于撑不住裂了开来,一些像是筋膜的东西在液体里沉沉浮浮。

    原本是内脏的地方空空如也,林三酒可以一眼看见他的脊梁骨——空空的腹腔里。只有一片惨白色。

    这个人死的时候面目扭曲,透过被轻微地腐蚀花了的囊壁望去,第一眼看起来简直像是在笑。

    如果兔子他们一直在黏液里硬抗的话,恐怕此时也跟这个男人差不了多少了。

    刚才的一激灵,已经彻底驱走了困意,林三酒忧心忡忡地坐下来,看着脚面发呆,努力回想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力、或者特殊物品,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咦?

    她的念头顿了顿,转过头。

    外面那个惨白的男人尸体。仍然载沉载浮地飘在胶囊外头。

    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三酒歪着头,努力地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树根里飘过来一个死人,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毕竟这些树根吸收了大量的生物;然而叫她不得不注意到的是——

    之前这个死人可不在这儿。

    如果是同一条树根吸收的东西,林三酒肯定早就瞧见了——比方说一直漂在她头上的一只肥胖的“走地鸡”,就是个陪伴了她一路的旅伴。

    因为树根中各处的黏液流速都是一样的,也不可能有前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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