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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威成这类人,在世间乃天之骄子,为人心高气傲在所难免。
名节信用对于他而言,很多时候比性命还要重要。只要他首肯放过蓝冉一家,必定不会自食其言,那么李开心最后的心愿也就完结了。
“放过?”
曹威成身上的阴厉之气向四周散发,把整个楼道变成了阴曹鬼府。
就算这样,李开心依然立在那里,就算是百万大军也休想过去。他身上散发的气势让曹威成动容,那样的景象已有数百年未见了。
曹威成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为何,曹威成今日不断回忆起往事,“小子,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公元1703年,康熙四十二年。
京城校场,数万人把这个数百丈的空旷之地围得是水泄不通,今日乃武举人复试之日。
举人选拔,文武略有不同。
文举人是在考院之中,奋笔疾书,写下古今万里山河。
而武举人则是在北营校场进行选拔。考核项目,共要进行马射、步射、挽马、舞刀、掇石及笔试策论的考试,分三场考完。
黔州,在当时是尚未开化的不毛之地,来自黔州的曹威成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个长得高大魁梧的乡巴佬。
众人尚在为武试摩拳擦掌之时,胸有成竹的曹威成却拿出了本孙子兵法在那神情自若的看了起来。
曹威成没有门第举荐,家中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一路走来唯一依靠的便是自己过硬的真才实学。
康熙在位后期,官场行贿之风盛行,很多时候连在公门上鸣个鼓都要孝敬官老爷,武举人的考试中更加不例外,特别是在这皇城之下。
曹威成家中虽在当地还算过得去,但在这天子脚下之地,绝对谈不上富裕。所以武举人京试中,三十两纹银的上场费,曹威成没有选择去缴纳。
说实话,三十两纹银不算小数,但曹威成家中咬一咬牙也还是拿得出的。但自持武艺高强本领过硬的他,不愿去交这笔孝敬费。
武试之时,曹威成策马狂奔,骑射连中四矢而获头场骑射之冠。第二场先为步射,靶距约三十余仗,发三矢,中二矢者为合格,曹威成不负众望,连续三箭射中靶心。
本以为必能能进入下一场殿试的曹威成接到通知,考场官员告之其射中的箭靶为所邻之人的箭靶,成绩全不作数,已被淘汰,命其返乡。
如此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举,让曹威成大为愤慨。他知道势孤力单的自己绝不是那下贪官污吏的对手,气愤之余也只得收拾行囊准备回森城老家。
面对官场行贿之举,面对那三十两纹银,让曹威成从头再选择一次,铮铮铁骨的他,依旧不会对此屈膝认命。
就在曹威成正准备离开所住的那间客栈,一行兵卒前来把他给截住了,让其参加三日后的殿试。并且问其今日是否有空,年大人想见他一见。
原来当日武举人复试之时,年羹尧乃考场副考。曹威成出场后技压全场,年羹尧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呼,此人骁勇无双,有关张再生之勇武。
后来年羹尧派人了解此人底细,却发现此人没有进入日后的殿试。细细盘查下来得知,原来此人没有缴纳那不成文规定的上场费,被人从中作梗,除名了去。
得知此事,年羹尧据理力争,甚至不惜惊动了四阿哥,愿用自己的人头担保,曹威成是复试的沧海遗珠。若有不实,年羹尧愿意削去自己的顶戴花翎。
在四阿哥胤禛亲自给主考官通融,让曹威成有了参加殿试的机会。武举人的科考班子见此人连四阿哥都搬得动,之后便无人敢去招惹曹威成,给其穿小鞋了。
殿试之日,除了文武百官,四阿哥胤禛也亲自临场观看。
曹威成不负众望,鹤立鸡群的他大放异彩。特别是舞刀考核的时候,一把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威,在场的不少沙场宿将皆为其喝彩。
连一向不轻易赞人的四阿哥胤禛都情不自禁的称赞,“此乃武圣再世之风!”
第四章 曲终人未散(大结局)()
多年后,在一次把酒言欢之际,曹威成才得知,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全拜年羹尧所赐。
年羹尧助人而不在人前表露之举,更是让曹威成钦佩非常。至此之后,两人成了莫逆之交。
雍正二年,功勋累累的年大将军入京,得到雍正帝特殊宠遇。
翌年十二月,风云骤变,他被雍正帝削官夺爵,列大罪九十二条,于公元雍正四年赐自尽
“早在此之前,犬子便知皇上有意要,除掉功高震主的年大将军”
曹威成说到犬子二字时,言语之间不免有几分心酸惆怅。其子曹时,武艺超群,后也随其父考取武进士,博取功名。
曹威成当日殿试时,还仅是四阿哥的雍正帝对他的武艺大为惊叹,所以曹时考取功名后,便被雍正帝留在了身边,成了一名御前侍卫。
在雍正二年,雍正帝招年羹尧回京之时,便有了出掉他的念头。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久伴帝前的曹时是其中一个。
曹时知道年大将军,是父亲的莫逆之交,对父亲有知遇之恩,便在一个探亲的时候把此事告知了父亲。
曹威成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很快曹威成便把此事告之了年羹尧,让其小心谨慎。
年羹尧深知雍正帝为人,若是小心谨慎杀身之祸无法避免,决定反其道而行,同时举了兰陵王高长恭纳美人的故事。
随后,年羹尧弃车保帅,但求不死,为迷惑雍正故意做出飞扬跋扈之姿。以求被罢免成为一介草民。
但雍正对年羹尧杀心已定,所以年羹尧还是未逃过此一劫。
抄家之前,年羹尧把自己的一个私生子,托付给了曹威成,被曹威成养在森城老家的曹府。而年羹尧的灵位则被曹威成私下供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后雍正得知了此消息,雷霆大怒。
雍正一生走来,如履薄冰,经过九龙夺嫡等种种艰险,知道稍有不慎注定万劫不复。他是一个不容许自己犯错误的人,他知道错误等于死亡。
当即,雍正派了正黄旗、正白旗共计一千名精锐官兵,去黔州森城,捉拿曹威成父子,以及年羹尧幼子。
天空中下着暴雨,坠落的雨滴无情的击打着曹府门前两尊硕大的石狮。雨滴在石狮上撞得飞灰湮灭,散成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曹府中,曹威成把刻有“大将军神位”的灵牌埋在了院角的一块大石头下,为衣冠冢,为年羹尧尽完最后的节。
而后曹氏父子拿着兵器立在院中,在大雨中如同两尊石像。
雨水顺着曹威成手中,相伴他一生数十年偃月刀的刀身静静流淌,曹威成回忆起了经年往事中的,种种祸兮旦福,
门外禁军一个时辰约期结束,曹家人打开了府邸的大门,任凭门外的禁军涌入。
地上的雨水变得鲜红,涓涓流向府邸外铺着青石板的街道。
恶斗,持续了很久。
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这场看似没有尽头的搏杀才最终画上了句号。
次一役,正黄、正白两旗的官兵各伤亡近百人。
曹家遭到血洗,年羹尧幼子当场毙命。
当雍正得知曹氏父子死亡的消息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也仅仅是微微皱了一下。
曹威成用自己的一生演绎着一个成语——士为知己者死
曹威成说完,李开心陷入了沉默。
隔了好一会李开心才开口问道,“不过这一切和那一家人又有何关系?”
曹威成的故事,有李开心钦佩的地方。但是听到此处,他根本没有找到,此事和蓝冉一家有什么能联系的地方。
莫非蓝冉一家,还能和雍正扯上干系不成,李开心有些疑惑?
李开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保蓝冉一家平安。
“那一日后”
曹威成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我一直守护着大将军的衣冠冢数百年!”
“百年中寸步不离!”
曹威成阴沉的声音夹杂着愤恨,“后来这里修楼了,大将军的神位牌也被人挖了出来。”
听到此处李开心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听曹威成继续说。
“一个建筑工人挖到了大将军的灵位牌,我托梦于他,让他好生安葬灵位牌,并告知他,我当年有一盒黄金藏在何处。”
“哪想到此人是个泼皮无赖,拿了黄金后,又从庙里找来香灰把我困住。其赌输之后,再次向我索要钱财,我不允,便把大将军的神位,埋在了那户人家的马桶之下!”
“你找那建筑工人报仇不是更好?”李开心问道。
“年大将军当年是何等英雄,岂是他人屎尿粪便所污的?”
曹威成说到这里,已是愤怒至极,“所有对大将军不敬者,我都不会就此放过!”
数百年的守候,他的怨念早已变得偏执不堪。
“曹状元,只要我在,你是伤不得那一家人的。”李开心说得斩金截铁。
曹威成见状,颈后的辫子朝李开心袭去
李开心在没有装备的帮助下,敌不过曹威成,只能凭自己与曹威成周旋。此过程中,李开心多次保护蓝冉一家人,以及“小蜗牛”案件,而被调入区局的女警余青青一行。
但曹威成想彻底干掉李开心,也绝非易事。
之后几日,二者在这栋楼里斗智斗勇。
此过程中,李开心渐渐不支,他给蓝冉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好让其找到大将军神位,然后化解曹威成的怨灵。李开心还留下了自己的署名,不过蓝冉终究看不见
凌晨三点,蓝冉从新路口的外婆家,乘出租车回到了自己家住的状元楼小区。李开心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
回到家中的蓝冉鼓起勇气,拿着锤子不断敲打副卫坐便器下方的浴砖,弄了好一会,她终于把黑色的盒子取了出来。
打开一看,蓝冉才发觉是一个奇怪的神位牌,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大将军神位!
蓝冉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我知道我家副卫生间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个灵位,上面写了五个字‘大将军神位’!”蓝冉刚说到这里,手机信号突然断了,连同家中的灯和电器也一同停止了运转。
卫生间对面,蓝冉卧室华灯初现。
森城的夜晚十分凉爽,就算是夏季也不例外。由于温差,卧室的窗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蓝冉刚走到卧室门口,只见有只无形的手,开始在玻璃上写字。
字……逐一显现!
李开心在玻璃窗上慢慢的写着,手指每一次划动,仿佛经历了万世轮回。
李开心又看见了那个漫天大雪的山谷,山谷中的小屋被齐膝的大雪盖住,浅浅的篱笆只露出了一个个尖尖的头
“为谁愁,海空流,只叹荒冢望孤楼!”
“油纸伞下江南秀,红妆能留几度秋?”
“清泪如酒。”
蓝冉看得见玻璃窗上的字痕,忍不住的泪水不断从脸庞滑落。一股莫名的哀痛,在心头久久不能抹去。
蓝冉泪眼朦胧,透过朦胧的泪眼,她隐约看见了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旁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