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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点头:“咸蛋黄。”
姬冥修尝了一口,皮儿柔软细腻,莲蓉清甜,蛋黄微咸,糅合在一起,很是不错。
“怎么样?”乔薇问。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姬冥修喂了她一口。
所有人集体望月,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乔薇红着脸,咬了一小口。
姬冥修把她吃剩的小半块月饼毫不犹豫地干掉了。
罗永志与阿贵喝高了,勾肩搭背地说着醉话,罗大娘拉着小儿子的手,问他在京城的这几月都过得怎么样,三个孩子与小白珠儿蹲在地上打弹珠。
没人注意这边,姬冥修在乔薇脸上飞速地亲了一口!
刚亲完,望舒就抱着战利品哒哒哒哒地过来了:“我赢了我赢了!”
乔薇脸色有些泛红,眼底秋波盈盈,月光落进去,如碎了一湖的珍珠,清辉潋滟。
姬冥修镇定得不得了,揉揉她小脑袋:“真厉害。”
望舒在亲爹的手心蹭了蹭,餍足地眯上眼,又哒哒哒哒地去玩了。
姬冥修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来,想到了什么,问道:“咱爹怎么样?”
乔薇神色一肃:“是我爹。”
姬冥修眉梢微跳:“你爹怎么样了?”
乔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脉象有好转,但就是不见醒来,是不是两生果不对症啊?”
姬冥修道:“不对症,他的脉象就不会有好转了。”
乔薇若有所思:“说的也是,可为什么还是不醒呢?他的脉象已经完全正常了啊……”
说着,乔薇望了望身后的别墅,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我爹。”
“我去吧,那边在叫你。”姬冥修指了指作坊。
那里,七娘正着急地朝乔薇张望。
乔薇站起身:“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我。”
姬冥修似笑非笑:“不让见岳父大人?”
“不让。”乔薇斩钉截铁地说。
“哦。”姬冥修挑眉。
乔薇迈着步子去了,七娘心虚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贵,着急地拉着乔薇去了角落。
姬冥修的眸光四下溜达了一番,落在那只白色的小雪貂上,小白恰巧也朝他看了过来,他冲小白招了招手。
小白跐溜跐溜地跑过来。
姬冥修二话不说地抓住它,将他拎进了乔峥的屋。
小白的后颈被揪住了,四只爪子一阵狗刨似的扑腾!
姬冥修从怀中抽出了匕首:“爪子伸出来。”
NO!
小白抱紧了小爪子。
“伸出来一刀,不伸出来两刀。”
哼!
小白更大力地抱紧了爪子。
“我数三声,别逼本相动粗。”
小白更更更大力地抱紧了爪子,宁死不屈!
姬冥修玩儿地说道:“让你蹭胸。”
小白翻了个白眼,你的胸有毛好蹭的?有本事让蹭鸟啊!
“嗷——”
小白惨叫。
姬冥修收了匕首,掐住乔峥的下巴,迫使乔峥张开嘴,貂血一滴滴滴进了乔峥的嘴里。
一刻钟后,乔薇回了前院,姬冥修坐在椅子上,小白乖(被)乖(迫)地趴在他腿上,被他一下一下撸着毛。
“回来了?”姬冥修笑得人畜无害,“是你的管事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她簪子掉了,让我帮她找了找,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明天再找吧,你没去烦我爹吧?”乔薇警惕地看着他。
姬冥修微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绝对没有,我一直和小白坐在这里赏月,是不是,小白?”
小白:呜呜,宝宝痛痛。
乔薇觉得一人一兽怪怪的,但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她道:“那我去看我爹。”
“去吧。”姬冥修笑道。
乔薇进了屋,一眼看见乔峥,却不是躺着的,而是坐在床头,温柔又宠溺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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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沉冤得雪,讨回公道()
尽管无数次幻想过乔峥醒来的画面,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乔薇又有些难以置信,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连该说什么话都忘了。
乔峥的笑容慈祥而温暖,似一束明媚的春阳照进人心最阴霾的角落,乔薇有点喜欢。
“小薇。”乔峥微笑着开口。
乔薇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律的节奏,定了定神,她走向乔峥,唇瓣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父……父……”
叫不出口。
乔峥轻轻地拍了拍床沿。
乔薇坐下。
不知为何,心中局促,像个做了错事等待责罚的小学生。
乔峥缓缓抬起手来,轻轻地落在她头上,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声音也如同他的掌心一般温暖:“我听罗大娘叫你小薇。”
乔薇嗯了一声,被他摸着脑袋,虽有些不习惯,却并不反感。
乔峥轻声说道:“我以后也这么叫你。”
“嗯。”乔薇点头,一身的冷刺,好似忽然之间收了起来,整个人乖巧得不像话。
乔峥温柔地看着她:“我昏迷的这段日子,让你受累了。”
“你是为我才受的伤……”乔薇说着,忽然见他在笑,从前没仔细看,尚不觉得,而今细细一瞧,才发现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啊,不是冥修那种妖孽得勾魂摄魄的模子,而是一张清隽如月光的面庞,乔薇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发现自己在看他,心头涌上一层尴尬,垂下眸子,捡了顺嘴的说道:“那天的事,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二房闹得很僵,不该带你去那边凑热闹的。”
乔峥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在示意她说下去。
乔薇捏了捏手指,说道:“乔家发生了很多事,我稍后慢慢与你说,你先把手给我一下,我看看你的脉。”
乔峥十分配合地伸出手来。
乔薇三指搭上他脉搏,脉象平稳有力,只是跳得略快,看来这个苏醒的父亲大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镇定。
乔薇收回手:“好了。”
“我痊愈了?”乔峥含笑地问。
乔薇点点头,又摇摇头:“人的痊愈分许多方面的,有生理上的,有心理上的,有身体上的,有精神上的,你身子是没多大毛病了,至于你别的方面……”
乔峥抬手,理了理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我都想起来了,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乔薇低下头,避开他厚重的眼神:“你上次说要去找……找我娘,你还去不去了?”
乔峥缓缓说道:“暂时不去了,我离开这么久,亏欠的何止是她?也有你,我不知道这辈子还不能活着找到她,但我知道我能活着陪陪你,把她亏欠你的那一份,一并补偿给你。”
乔薇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乔峥说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也会赞同我这么做,没人比你娘更在意你,她可以吃苦,可以忍受寂寞,但她不能忍受你过得不好,要是让她知道你这几年……”
后面的话,乔峥没有说下去,想起乔薇这几年的经历,他的喉头就像是堵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无尽的胀痛。
他将乔薇的手合在掌心,明明昨天她还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爹爹,不好好走路,三步摔一跤,半夜不肯自己睡,总装做了噩梦把他们骗上床……
一眨眼,她已经生儿育女了。
他都错过了什么……
乔峥眼圈泛红,泪水蓄满了眼眶,他极力忍住。
看着他难过,不知怎的,乔薇的心里也一阵难受。
乔薇想到什么,揉了揉眼睛,把眼底的水光揉去,随后看向他道:“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乔峥道:“乔家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乔薇沉吟片刻,摇头:“不是乔家的,是祖母的。”
“你祖母她怎么了?”乔峥的眸子里迅速浮现起了一丝担忧。
乔薇从他掌心抽回手,拿起放在他床头的小匣子,放到他面前道:“祖母故去了,这是她留下的东西,我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我想,可能你打开比较合适。”
乔峥颤抖着双手接过盒子:“她怎么去的?”
乔薇想起那个简陋而冰冷的禅房,想起她六年来孤苦无依,常伴青灯的日子,心里一阵酸涩:“在睡梦中去的,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乔峥拧掉了匣子的锁头,打开匣子,里头满满的,全是他在外时写给母亲的信,从十岁到三十,每一封都完好无损地保存着,只是页面泛黄得厉害,看得出时常被拿出来,不少字迹被水渍晕开了,那是他母亲的泪……
他无法想象在得到他去世的消息后,他娘是怎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样在无数个撕心裂肺的夜晚,对着他的遗物泫然大哭。
“娘……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乔峥再也抑制不住心口的悲愤,抱住信,像个被遗弃了的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
乔峥醒来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伙儿都很替乔薇高兴,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亲爹尚在人世,这就是最大的幸事。
乔峥昨晚抱着老夫人的东西哭了许久,乔薇不忍打扰他,轻轻合上了他的门,天亮时分,打他门口经过,想叫叫他,最终忍下了,她不知道乔峥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换成了她,她大概不想让自己孩子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一面。
乔薇去了厨房做早饭,中秋,私塾放假三日,小包子在床上呼呼大睡,乔薇不赶时间,慢慢地做。
中途望舒起来尿了尿,又趴回床上睡了。
乔薇做了白面馒头、鸡汤手擀面、薏米粥,回屋时,两个小包子居然已经起了,抱着个袋子坐在拔步床的地板上,吭哧吭哧地啃着。
望舒笑眯眯地道:“糖炒栗子!”
冥修昨晚带了七八斤,分了众人一些,还剩不少。
“一大早吃这个,不怕……”
乔薇话未说完,就听见吥的一声,小包子放屁了。
乔薇眯眼:“谁?”
景云红了脸。
乔薇把早饭摆到了桌上,犹豫了一会儿,去叫乔峥吃饭。
刚走到门口,准备抬起手去扣他的门,门开了。
乔峥站在门内,眼睛是肿的,精神却爽利了许多,看来是熬过来了。
“小薇。”乔峥微笑。
乔薇笑了笑:“早饭好了。”
乔峥看着她:“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爹吗?”
“爹。”
声音很小。
但乔峥听见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也没了,眼底的亮色几乎能穿透墙壁。
“诶!”他大声地应。
乔薇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不就是叫了声爹?有必要高兴成这样?
“外公外公!你醒啦!”
两个小包子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这段日子尽管乔峥一直昏迷,但乔薇每日都让他们到乔峥床前,陪乔峥说话,他们对乔峥也有着不可替代的感情。
乔峥蹲下身,将两个小外孙搂进怀里:“外公醒了,以后都不会再睡那么久了。”
“真的吗?”二人异口同声地问,不愧是龙凤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