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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婉眸光一颤:“乔薇!”
这是与姬婉相识这么久,头一回被姬婉连名带姓地叫,好像原本亲密的二人,一瞬间就生分了。
乔薇叹息着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我不想现在就说,但你一直这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姬婉觉得乔薇严肃地有些奇怪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荀氏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姬婉蹙了蹙眉:“你指她什么事?”
乔薇将她拉到树后:“你早先与我说过,在嫁给父亲之前,她便与人有过一段婚约,周家的公子周棣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姬婉不记得自己与乔薇提过!
乔薇低声道:“我不止知道周公子的名字,我还知道与荀氏有过婚约的不止一个公子。”
姬婉不明所以地看着乔薇。
乔薇淡淡一笑:“看来你果真不知道。”
姬婉想说什么,却噎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乔薇不咸不淡道:“荀氏十三岁那年,被荀家人接回了姑苏。”
“这个我知道。”姬婉抚了抚肩膀,站在树下,总感觉会有虫子掉下来。
乔薇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荀氏回姑苏是干嘛去了?姬家如此疼爱她,怎舍得放她回姑苏,到那群没良心的亲戚手里?”
姬婉回忆了一下,道:“据说是她娘想她了。”
乔薇摇头:“你错了,是她自幼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找上门来,要娶她为妻了。”
姬婉抚肩膀的手一顿:“这不可能,她与人指腹为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乔薇摘了落在她发髻上的一片枯叶:“大小姐,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荀氏回到姑苏后,在姑苏住了两年,那两年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只知在大婚前不久,那位与她指腹为婚的孙公子得天花病逝了。之后,姬家将她接了回来。”
姬婉蹙眉,荀兰十三到十五岁的这两年,确实是在姑苏度过的,老太太只说她是回家陪她亲娘了,人家母女要团聚,谁好去说什么?却原来是为了一门亲事吗?
乔薇接着道:“姬家将荀氏接回京城后不久,又给荀氏定了另一门亲事,对象是前中书令袁大人家的公子?”
“什么?”姬婉惊得睁大了眸子,“哪个公子?在礼部任职的那个,还是死了一任妻子的那个,还是与青楼的花魁私奔的那个?”
乔薇道:“与青楼花魁私奔的那个。”
姬婉按住了心口。
这件事她知道,确切地说,整个京城都知道,那袁公子本与一个世家小姐订了亲,却在成亲前不久与青楼的花魁私奔了,这在当时很是轰动了一阵子,她曾好奇地打听过谁才是那个倒霉的世家小姐,奈何袁家将消息封锁得极紧,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竟然是荀氏吗?
“谁告诉你这些的?”姬婉问。
乔薇道:“祖母。”
姬婉微微困惑:“祖母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她老人家连我都没有告诉!”
又不是多么光彩的事,老夫人自然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护着荀氏,老夫人也不会与她开这个口。
乔薇淡淡地说道:“周妈妈诬陷我放蛇咬了父亲,祖母她老人家恐我将账算到了荀氏的头上,便与我说了荀氏的情况,道她也是可怜人一个,希望我也能对她好。”
倒是像祖母会做的事,姬婉的睫羽颤了颤:“所以在那个暴毙的周公子之前,荀氏就已经定过两次亲了,但那又怎样?又不是她的错。孙公子得天花,袁公子与人私奔,周公子暴毙,最终的受害者都是她。”
“受害者?”乔薇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随即嘲讽道:“那我现在看到的姬家主母是鬼变的吗?所有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
姬婉不悦地蹙眉:“她与我父亲的事和那几个人没关系!”
乔薇淡淡一笑:“你这么替她说话,看来很喜欢她啊,我以为你很讨厌她的。”
姬婉正色道:“我的确讨厌她,我讨厌她取代了我母亲的位置,我讨厌她抢走了我的父亲,但我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把她没造过的孽算在她的头上!”
乔薇的神色淡了下来。
姬婉看着她逐渐变得疏离的神色,眸光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道:“京城的女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们,所以有时候我讨厌一个人,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个恶人。”
乔薇扶额:“我不指望你一下子相信那么多事,但今天,她对你不怀好意,这是千真万确的。”
姬婉仍是不信:“你真的想多了,摆在桌上的东西,她自己也吃了,如果东西真的有毒,她为何会没事?”
姬婉的回答并不让人意外,毕竟她与荀兰认识十几年,与自己不过认识几个月,自己一张嘴,就推翻她十几年的信任,哪怕是面子上,她都会有些挂不住。
乔薇凝了凝眸,说道:“桌上有一盘酥饼,是用杏仁做的,杏仁与蟹肉一样,都是孕妇忌食的,她明知你怀了身孕,还拿杏仁饼招待你,你不觉得居心叵测吗?”
姬婉说道:“她并不知道我怀孕了。”
乔薇真想撬开这个姐姐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怎么长的,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么一到了小后妈的问题上,就跟打结了似的:“你在马车上又呕又吐的,鬼才看不出来了。好,就当她之前不知道,现在,再让她知道一次!”
桐院的水仙开得正艳,秋萍拎着水壶,耐心地给花浇水,从前这些事都是周妈妈做的,周妈妈不在桐院后,便成春之与秋萍的差事了,今日轮到的是秋萍。
秋萍比春之的容颜逊色一些,也不如春之八面玲珑,但这种小事,她做得很是不错。
浇完水,秋萍把水壶收好,拿去了工具房。
乔薇拉着碧儿走到了工具房外的走廊,碧儿道:“夫人,我瞧姑奶奶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啊?”
“当然不是,她好着呢。”乔薇说道。
“可她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样子啊。”碧儿的语气十分疑惑。
乔薇四下看了看,稍稍压低了音量道:“她有喜了。”
“什么?姑奶奶有喜了?”碧儿惊叫。
乔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点儿,姑奶奶刚怀上,还不想张扬,打算过了头三月再宣布喜讯的,你可别把消息捅出去了知道吗?”
碧儿点头如捣蒜,拿开乔薇的手:“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乔薇望了一眼虚掩着门的工具房,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了。
乔薇带着碧儿离开,秋萍打开虚掩的房门,轻轻地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快步朝荀兰的屋子走去。
转角处,乔薇与姬婉走了出来。
望着秋萍快速离去的背影,乔薇道:“她现在就会把你怀孕的消息告诉荀氏,就算荀氏在马车上没看出你怀孕了,这会子也该知道了。”
乔薇挽着姬婉的胳膊回了前院。
阳光正好,三个孩子蹲在地上打弹珠,荀兰已从房中出来,坐在了廊下的藤椅上。
乔薇与姬婉也坐过去。
景云与望舒玩得满头大汗,跑过来喝水。
乔薇拿出帕子,给二人擦了汗。
鎏哥儿见小伙伴找娘亲擦汗,犹豫了一下,也跑过来,将满是汗水的脑袋伸到荀兰的跟前。
荀兰顿了顿,也拿出帕子给他擦了。
鎏哥儿开心极了,一蹦一跳地回到了空地上。
三个孩子呼呼哈哈地玩了起来。
膳房的管事妈妈送来点心,先笑盈盈地给几人行了一礼:“夫人万安,少夫人万安,姑奶奶万安!”随即从食盒中取出一盘盘精致可口的点心与坚果,“还得会子才开饭,夫人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荀兰赏了她一个银裸子,她高高兴兴地退下了。
乔薇看着桌上的点心:“红豆酥、桂花糕、五仁饼……沾了夫人的光,才吃上这么多好东西啊!”
荀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你的院子没有?回头我吩咐膳房,每日加送一顿茶点。”
乔薇莞尔:“多谢夫人。”有吃的,不要白不要,“时候不早了,我院子还有事,先回去了。”
荀兰柔声道:“吃了午饭再走吧。”
乔薇笑了笑,说道:“冥修中午可能要回。”
荀兰喝了一口茶,唇角笑意清浅:“那我就不留你了。”
乔薇带着孩子们回了青莲居。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姬婉过来了,恰巧赶上了午饭,姬婉净了手,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饭桌上,两个孩子乖乖地去洗手,碧儿忙着上菜,乔薇挨着她坐下,低声道:“如何了?提醒你别吃杏仁酥了没?”
姬婉道:“没。”
乔薇给她盛了一碗饭:“现在你相信我了?”
姬婉拿起筷子:“也许秋萍压根儿没告诉她我怀孕的事。”
乔薇又给景云和望舒盛了两碗饭:“我用脑袋担保,秋萍告诉她了!”秋萍一看就是老实的,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荀兰,说不过去。
“就算她知道,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也不知道怀孕了不能吃杏仁,碧儿你知道吗?”姬婉问向正在传菜的碧儿。
碧儿一愣,摇头。
姬婉淡笑:“碧儿还是你这小神医的丫鬟呢。”
碧儿把蒸好的大海蟹放到桌上。
姬婉看了看乔薇道:“你不也拿螃蟹招待我?你也对我居心叵测?”
乔薇瞪了她一眼:“谁知道你会过来吃饭?这是望舒的!”
……
一条计策失败了,乔薇并不气馁。
姬婉对荀兰的感情,说复杂够复杂,说简单,却也简单。
姬婉讨厌荀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荀兰嫁给姬尚青,取代了公主的位置,成为姬家的主母,姬尚青也不再是姐弟俩的父亲,而是另一女人的丈夫、另一个孩子的亲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姬婉深恶痛绝,但是荀兰与姬婉一起长大,荀兰从未做过一件恶事,就连嫁入姬家,都是姬尚青的坚持,荀兰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所以在姬婉心中,荀兰尽管是个讨厌的女人,却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
荀兰对她简直好到了骨子里。
理智告诉姬婉,她应该去接纳荀兰,可她做不到,于是她心生了愧疚,在荀兰犯错的时候,她其实会比别人更容易原谅荀兰的过错。
这听起来十分的荒唐,可放在姬婉这种看似不近人情,实际比谁都心软的千金小姐身上,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
吃过饭,孩子去午睡了,乔薇将姬婉叫到了上房:“我为你真是豁出去了。”
姬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了?”
“这些事,我连冥修都没告诉过,不是你肚子里这块肉,我真懒得理你!”
姬婉懒洋洋地拿起了一颗红枣。
乔薇道:“上月,姬府的两个丫鬟出了事,一个是花房的翠屏,一个是东府的石榴。她们两个在出事前,都曾经来青莲居找我看病,都在看病之后,遇到了桐院的人,然后很快都出了意外。”
姬婉轻轻地咬了一口红枣:“你说桐院的人是指谁?”
乔薇如实道:“翠屏碰到的是周妈妈与荀氏,石榴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