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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恍如前辈提携后辈的场景,一剑却没有任何不悦,心中大喜:“自当努力!抵挡不了九州灵雾,岂不是浪费了天大的机缘?”顿时觉得无形间和龙继的距离更加亲近了些,问道:“师弟说‘天如严父’,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我只听过‘天道无情’,‘天如严父’从何谈起?”
龙继对一剑颇有耐心:“‘天道无情’是不假,仅是对你们而言,在我们看来,天就是生我养我的父亲。虽然严厉,也是为了鞭挞我们的成长!”
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不是什么种族都敢说这种话的,起码对于火利兄弟而言,天道依旧是无情的。好奇心推着一剑试图通过这点细节推断出他的本体,奈何自己见识实在过于浅薄,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急的直挠头。
似是感受到一剑心中的急切,龙继笑道:“师兄不必好奇我的本体来历,你若能变得更加强大,真正成长到可以替我遮挡灾害,成为我真正的搭档,日后自然知晓!”一剑笑笑,把这个问题从脑子里丢掉。虽然什么都没猜到,但能将天视为自己父亲的,以后必然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顿时心里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自己能陪他走到哪一步。或许当龙继在九州传名的时候,已经忘了当初临时起意找的搭档了吧。
摸了一下鼻子,一剑道:“师弟可以与我同去聚宴,聚宴在‘迎城’的大酒楼,外界修者极多,不仅热闹非常,还能听到许多九州奇闻!”龙继笑道:“那可太好了!”
“迎城”中心的“仙客来”酒楼,人声鼎沸,遁光飞流。楼前百丈宽的路面车水马龙,数十层的酒楼里坐满了人。
四合院式的酒楼当中间,留出一个长宽数百丈的空地,数道楼梯从一层大堂蜿蜒升起,直达酒楼每一层。这种楼梯别出心裁,九州称之为“万蟒盘柱”。端着酒菜的凡在其间来往,为各层送上吃食。“万蟒盘柱”叠峦错杂,凡在其中行走,甚至身子都被重叠的楼梯挡住了。
顺着这些错综复杂的楼梯跑到第三层,每一层的酒桌不少于千张,有的被单独隔成雅间,没有隔成雅间的,桌与桌也少说间隔数丈。百村出身的弟子,自然不会摆谱包下几个雅间,随意在第三层大厅里坐下,一剑龙继晃晃悠悠到达的时候,凡已经端着盘子开始上菜了。小叶小宝给两人留了位置,见两人来了,兴奋的招手呼喊他们过去。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法术功法,同桌的除了小叶小宝这对搭档外,还有同村另外两位搭档,虽不是同班,几人一起长大,关系向来极好。
龙继一边吃喝,一边留心观察酒楼内的动静。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酒楼要建的这么大了,就坐下来的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拨外界修者驾驭灵禽飞上来,鸣叫声中卷起狂风阵阵。好在酒楼本身有护卫的阵法,狂风带着羽毛夹着灵禽的叫声,统统被无形的阵法挡下来。下方传来阵阵重物落地的轰隆声,一个庞然大物踏着阶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来,粗狂的脸上横肉纠结。这个高有两丈的外界修者简直不像人类……
奇异的物种有很多,一剑他们见怪不怪,龙继却看得目不暇接。他自小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长大,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正常模样的生灵。这些稀奇古怪的生灵,他好奇的很。
一剑好像和龙继有些心灵相通的默契,不用问,单看神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都说灵禽天生灵感敏锐,常人不及,难道师弟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让我当他伙伴的?一剑这么想着,嘴上自然解释道:“好多修者不是纯粹的人灵,有的是猿灵和别的化形生灵杂交的,有的是人灵和别的生灵杂交的,相貌就古怪了些……”
一个全身绿色的人类,咀嚼着手上一根木头路过,厌恶的避开一只喷火的大鸟,友好的冲龙继点头,龙继颔首回应“……人类只是总称,下属有人灵、猿灵、鲛灵等等分支。我们这些修者就属于人灵,人灵是人类中天赋最强的……”
昂着头,一剑骄傲的扫了眼不远处两丈高的修者:“那就是猿灵,他旁边几个模样更加奇怪的,就是人类里面其他的分支种族,也懒得想师弟一一介绍了。不过长得像人类的,不一定就是人类……”下巴一挑,指了指刚刚经过的绿皮人类“……那个是山精水怪一流的,他们总觉得人类的样子才好看,全身皱的像老树皮一样,化成这个样子,简直……”低声骂了一句,颇有些为“人”的骄傲。然后又细细给龙继介绍他感兴趣的,长的奇形怪状的生灵。
龙继也发现自己和一剑有种天生的默契,能隐约感觉对方想要什么。一剑说的这些九州常识,他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在酒桌上聊这些,很能消磨时间。稀奇古怪的事物对少年人充满了吸引力,不一会儿,龙继这桌的话题就完全转开了。
周围的桌子坐满了剑宗弟子,除了木勇水骁那样难以在同村找搭档的高手,其他人首选同村一起长大的伙伴做搭档。虽然百村很大,每一个村的不一定相互都认识,但彼此间依旧很亲切,气氛很热闹。
两桌外一个年轻女子,长得一般,但笑起来很爽朗的样子。见了这个笑容,人的心情也不由的轻松起来。一剑时不时偷偷瞧一眼,暗暗一笑,龙继莫名开心了,举手灌了一坛酒。
第十六章 神秘青年()
数丈外,是三楼通四楼的内部衔接楼梯,宽宽的楼梯另一边,一个青年模样的外界修者大大咧咧的占着整张桌子,上面满满摆了一桌“仙客来”最昂贵的酒桌。青年服饰极其奢华,衣服是“白玉蛹”的丝织成,“白玉蛹”是九州灵雾孕育的奇特生物,仙乐州特产,通体润白如玉,只有常人食指大小,只生存在九州灵雾深处,极其难以寻找。因此“白玉蛹”丝稀少且珍贵,它的质地坚韧,是制作法宝的好材料,却被这个青年视作普通的丝织成衣服。
他手上带的,腰间挂的,无一不是九州极稀有的,制作法宝的上好材料。青年桌前围了一圈形状各异的修者,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他一边喝酒,一边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神情投入,眼神迷离,已经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顺着龙继的目光看过去,酒意迷离的一剑哂笑:“龙继师弟,干这种活计的修者很多,只要是九州大一点的酒楼就能看到,他们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喜欢给没出过小界的修者讲些外界的事情,借此混口饭吃,没什么奇特的!”
龙继点点头,听青年言语之间流露的信息,能推断出他亲身游历了很多地方,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但他的气息并不强烈,难道是哪个强大修者的后裔?讲故事是他的个人爱好?
龙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边看形态各异的修者,边听青年讲故事,正说到他曾在某处见过一只未成年的神兽,旁边传来女子清脆的嬉闹声。在一剑偷看的那名女弟子身后,坐了另一桌剑宗女弟子,聊到兴起处,抑制不住笑意,嬉闹着笑起来。好听的声音吸引了附近很多人看过来,尤其是靠外的那名女弟子,肤白纯美,见之心生好感,最为吸引眼球。
青年也被笑声吸引,转头看过来,整个人有如被闪电劈中,瞬间楞在了那里。眼睛瞪的老大,似悲又喜,嘴唇不自觉哆哆嗦嗦的张合几下,瞳孔浮现无数沧桑,浮光掠影的过去很多画面,有山有水,还有一道靓丽的倩影。迅速回过神来,青年红光满面,招呼一圈听众们先享用酒菜,他去去就回。
逐一整理好衣服挂饰,细细端详十指上十几颗宝贝戒指,从袖口里抽出把六尺长剑,寒光四溢的宝剑背在背上,就多了两分飒爽的气质。雍容华贵的笑容挂在脸上,四平八稳的向那一桌走过去。
路过两人这桌,客客气气的借路,一剑他们喝得高兴,正扭头盯着那桌女弟子,猛的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兴致,面色不悦,却没有张口喝骂。毕竟“迎界”的外来修者很多,惹到强人就不好了。
到了近前,一剑才看清青年服饰堪称奢侈,自己出去一趟,几个月时间挣的宗门供奉也才抵得上人家手上的一枚戒指。好几件饰品,只在宗门“经阁”里见过图样。富贵之气逼人,一剑等人话也不会说了,连气的过分,一剑嘴上讷讷,心里却道:难道丈宽的通道还不够他走的?
注目着青年往里面走去,一剑向小宝他们笑道:“有钱人家的教育就是不一样,看这一片都是剑宗弟子,就特意和坐在最外面的我们打个招呼。哈哈,刚刚居然没看出来他身份不一般!”小叶他们哈哈一笑,羡慕的看着青年身上的服饰。
只有龙继知道,“借路”是冲自己说的,这是九州修者对他人实力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青年特意看了自己一眼,饶有兴致的眼神,带了些微忌惮和防备。分明看出了什么,哪像一剑自嘲的借口那么好听。
青年成功的吸引了这片所有剑宗弟子的注意力,青年长相中上,气质上佳,和刚才高谈阔论的简直判若两人。最让人注目的,是他身上价值极高的服饰,足以让一般人心生自卑。
嬉笑的那桌女弟子察觉气氛有异,止住了笑声,看见衣着华贵的青年迎面走来,有些不自然,更有些疑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周围弟子把注意力放到这一桌,吃喝渐缓。
脚步急促凌乱,青年走到靠外面的女弟子旁边,眉角抽搐,声音颤抖着柔声道:“雯雨!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的转世了。不枉我跑来这里,跟我回去吧!”右脚微微抬起,又缓缓放下,显然是在强力克制上前的冲动。
女弟子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见他神态真切不像开玩笑,局促的行了一个晚辈礼,恭敬道:“前辈怕是认错人了,晚辈剑宗弟子李玥,修道不过数十年,从未见过前辈。”
青年呼出一口气,又仔细看了看:“我绝不会认错,你就是雯雨!前世种种你已经忘却,等日后修为高了,你便会记得我了!我可是你的道侣啊!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些眼熟?”
李玥往后靠了靠,脸上流露出害怕的表情:“晚辈真的不认识前辈,还望前辈自重!”
轻声叹了一口气,怯怯的李玥使青年不敢上前,而是隔着两步远,深情的道:“你我初见,是在一座小山上,你曾说你想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修者来的地方建一座小屋,那里红霞满天,我们生生世世住在哪里。这话你还记得吗?修者不会去的地方我找到了,只是没有红霞满天,我就移来了满天红霞。等我建好小屋,你却消散了。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
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骤然拉近了和李玥的距离。李玥不知所措,连忙站了起来。同桌的女弟子也纷纷起立站到她身边,怒视着青年。“哄”的凳子声响,附近几桌剑宗弟子也都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看着青年,但慑于他富贵之气逼人,一时没有人说话。
一剑终于把注意力从那个女弟子身上移开,看到李玥被人“**”,顿时大怒,三两步走到李玥前面,挡住青年炙热的目光:“李家小妹出自剑宗百村,怎可能有外来修者到此转世?道友也不打听打听百村守护阵法的威名?”
见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