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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我说:“梦醒了,你就快走吧!”
他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他似乎也听到了风铃声。
又传来风铃声,很刺耳,怨声极大,阴气十足,离我更近了。
我虽不是好人,却也是善良之人,只在小时候捣碎蚂蚁窝,就这点孽障要我的命?太冤枉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传言道,厉鬼会索命。难道他想害我?
第三章 再见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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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间,我是回来了。
那个女人头的塑身,我还是先放一放吧!南城莲花桥,不知会遇到怎样的鬼怪。
水面上的阁楼,歌舞升平,姑娘都是这里的风尘女子,男人是这里的熟客。
快速跑向鬼门,亮光一闪,再一睁眼,我已经到了人间。
前有狼,后有虎,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
“我帮你解决,不过你从人间回来后,一定答应帮我重塑人身,我在鬼门周围等你回来!”
我停下脚步,“那该怎么办?”
我向鬼门走去,女人头跟在我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那鬼商跟着你!”
我警惕地收回了奇书,淡淡地说道:“不是好地方,得来的空书一本。”
这鬼商看着奇怪,关他无事,他为什么要问的那么清楚?
鬼商转动眼珠,指着书问:“这本书,姑娘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何出此言?”
边上的鬼商惊叹:“好书,妙书!”
她还以为我在耍她,又恨不得劈了我。
女人头没见过这种东西,她大字不识一个,不过用阴风吹开书本,空白一片,“这是什么?一个字都没有!”
“不如你帮我看一件东西!”拿出奇书,边上的鬼商眼睛都亮了,盯着书不挪开。
她这又是何必,不过真要是干架,她是厉鬼一枚,我只有被撕的份。
“怎么可能!哼,既然你不帮我,不必找这种借口,我走就是了!”女人头生气了,整张人皮裂开,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咽了咽口水,差点没吐上来,我认真地看着女人头说道:“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不会画皮,更别说帮你重塑人身,你还是找其他画皮鬼吧!”
我瞄了地上的物品,竟是一颗人头,边上的心脏是赠品。
女人头不喜欢我说的话,瞪着我说:“清秋姑娘,帮不帮我就一句话!今日鬼市拥挤,物品繁多,肯定有好的人身卖,不趁今日,更待何时!”
“奈何桥?”我看着女人头,心里直犯怵,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的夫君是要喝孟婆汤的,他见不见你都迟早会忘,你何必那么辛苦,到处寻找画皮鬼。”
“清秋姑娘,请帮我重塑新身!我的夫君现在在奈何桥等我,我只有一个头,身子早没了,我不能这幅样子去见他,我怕,我怕他见了,会怕我”
“叫我清秋就好。”
女人头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心想,当然!面由心生,我这可是纯天然的面相,没画过人皮。话说,人皮如何画?
那女人头一喜,“我见过十多个画皮鬼,不是流里流气,就是心里无数算盘,画着祸国殃民的人皮,将我们这些凶鬼欺负,你看上去不错!”
孟婆说我是,我便说:“我是。”
她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了句:“你!你可是画皮鬼?”
一个头忽然飘在我眼前,是个女人,青丝肆意飞舞,长得普通,没有下身。
一只断头无首鬼撞了我一下,又有一只白骨饿死鬼碰了我一下,那森白的骨头挂着腐肉,恶臭刺鼻。
鬼市很安静,只把货物摆在前面,把价格木牌放在旁边,然后坐在一旁瞪着。一眼望去,全都是披着黑纱的鬼商,黑压压的一片。
因为鬼市的原因,我要通过长长的走道才能去往人间南城莲花桥。那位偶遇的夜叉在鬼市一下子不见了,也罢,我一个人,不,鬼还不能逛街了?
奇书我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好心的鬼,希望能给我解答。
易川这小子,我没和他说我去了哪里,也不值得我说!孟婆给的奇书,他至今还没有告诉我如何查看。
我微微一笑,跟在夜叉身后,一同出了大地狱。
一夜叉走过,笑道:“真是绝世美人,比那九尾妖狐还要媚!”
我踱步在黑绳大地狱入口处,这里的黑水有我的倒影,我终于有了人形。
不知怎的,见了他,总觉得对不起他,大概是他质问我再嫁的原因。
这样一来,加子莫身为鬼差,也会很忙吧!
这七日我都没有见过易川,鬼门一开,猛鬼放出,为了人间阴间的秩序,他作为宋帝王也是应该忙的。
人间七月半,鬼门大开,鬼市也大开。
七日终于过了。每天仿佛都在这里受刑,那些噪音吵的我心颤。
这里,百万罗刹鬼,魅鬼,夜叉每日每夜哀嚎不断,又恰逢人间七月半,叫声更加凄惨。
易川带我到了大海之底,东南方沃土焦石下的黑绳大地狱。此地狱宽广八千里,还有十六小地狱。咸卤小地狱;麻环枷纽小地狱;穿肋小地狱
“多急的事也要过了头七,现在你这样未成人形,一般厉鬼会直接将你吸入腹中,到时候,我要到哪里找你?所以跟我去三殿待个七日再说吧!”
“那个我有急事要做,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书里的内容?日后有空我就来看你!”
“这下你能来看我了吧?三殿在哪,我先带你认认路!”易川牵着我的手,直接拉着我走。
“这这是书?字呢?”
果然,翻完了整本书,他说的没错,我看不懂,书里没有一个字,空白一片。
我从他手里抢回那本泛黄的书,嘀咕着:“我好歹熟读四书五经,不可能不认字!”
像这样,他总能找到我的弱点,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装作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
所以他想了一个好主意,从我手中抢走孟婆给的奇书,翻了几页,得意地说道:“花儿,如果你不能来看我,那我保证,书里的内容你一点也看不懂。”
他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新厌旧,我只是不喜欢念旧,在人间时就不愿意走亲访友。
没想到易川混得不错,我放心了,不过,好马不吃回头草,经常看看他我可能做不到。
“那日死后,上天念我护国有功,又有情有义,本想让我上天封神,可我想你总会来到阴间,所以上天赐我阴间三殿,号宋帝王。花儿,你属天煞,投不得胎了,现在又是孟婆手下的画皮鬼,日后能经常来看看我吗?”
“猜不到,你说,我听你说。”
“嗯。我听到她说,你做个画皮鬼,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的差使?”他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是孟婆带我来的。”
他说:“我看你面色全无,还没有形成人形,看来是还没有过头七,可你怎么会来奈何桥?这里的规定,未过头七者不得进去奈何桥!”
他怎么知道?
他见了我,却吓了一跳,“花儿,是刚来的吗?”
回头见他,他面目如初,一身黑色盔甲,就像生前还上战场的战士。
第四章 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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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场独处,他的想法还真是独特!扯了扯嘴角,我想,有他相伴也好,一个人挖土要做到第二天鸡叫。
“为了夫人,那些都是小事,再说,这也是难得我们的独处时间!”
“你不是要监督人间走动的鬼魂吗?怎么有空跟我去?”
“我怕你遇到厉鬼,猛鬼,我和你一起前去吧!”
“说归说,别动口!”推开他跃跃欲试的嘴,我说:“人皮这种东西不好弄,只有去坟场了!”
加子莫长长指骨很是好看,他抓着我的肩膀,趁着四周无鬼,地上一个娇弱书生,他感慨颇多:“夫人,这几年即使在你身边我都不能现身看看你,你可知道我的心苦”
“好,夜晚你便来找我吧!”桥姬一头扎进湖里,阴气不见了。
“桥姬,若是帮你和这书生见面,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去奈何桥?”我问。
原来,只要闭上眼睛,书里的内容自然就会知道,用心去读,如何画皮其实很简单。
“难道给你书的人没告诉你要用心去读?”
“书本上没有一个字,你是怎么看的?”
野仙,用特殊手段保持不死肉身,违背天机成仙之人。孟婆给我的书竟然是这个!难怪鬼商会问来历,更要惦记。
奇书拿给他看,他道:“这是好书啊!记录了野仙如何画皮,制作肢体的过程。”
我瞥了加子莫一眼,“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只有这一本书。”
“属天煞的魂,做什么都可以。”
桥姬疑惑了,“画皮鬼是死后聚不成人形,只能靠穿着人皮才能保持人的样子的鬼,可是她明显不是!”
加子莫这家伙,一下子把我卖了,害得桥姬盯着我,感觉后背冷嗖嗖的!
加子莫道:“有何所谓?我夫人好歹也是个画皮鬼,夫人,展示一下功夫吧!”
桥姬道:“可是人皮不是我的样子,他就认不出来我了”
加子莫在一旁无聊,耍花枪玩,和我淡淡地说道:“她是散魂,不能像你我一样变出人身,要想让人看见她,只能是给她找一个人皮套上!”
果然桥姬在乎的是这个书生,她的痴念都是因为他吧!
“怎么见?如何见?”桥姬连忙问。
桥姬要沉入湖水了,我大喊:“你的书生,难道你不想见吗?”
桥姬冷笑,“我弥留人间就说明我不愿意忘掉,你要是纠缠不休,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像你说的那样,忘掉人间所有的东西,然后转世投胎。”
“奈何桥,桥头一碗孟婆汤,忘却人间所有感情和记忆,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找她?”
“和我去奈何桥,孟婆那里!”
“你找我?”桥姬十分警惕,“为了什么?”
“不认识,我是来找你的。”
“你和他认识吗?”桥姬指着书生,鲜红的指甲不知道割破了多少人的喉咙。
“我叫清秋,和你是同类。”
桥姬一下子把眼神放在我身上,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是何人?”
“退到一边去!”我把语气硬了几分,他就不情不愿地站到一边去了。
“为什么?”
“子莫,你退到一边去吧!”
我看到桥姬关切的眼神,看来晕过去的书生就是她的心上人,而她看子莫憎恨的眼神,这是要打架啊!
加子莫身为鬼差,有责任把这一带恢复秩序,桥姬怎么处置,我竟有些不安。
她生有遗憾,就会浑身怨气,如今害死了上百个无辜之人!
桥姬生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喜欢了一个穷书生,可怜只有不幸的结果,不能和心爱人在一起,落得个跳河自尽。
瞄了怒气冲天的桥姬一眼,我半天挤不出话。
“这个胆子,夫人,你喜欢吗?”加子莫是把书生当情敌了,还抖了抖花枪。
吓倒的是书生,他结结实实地吓晕了。
“哎呀!”
加子莫手上拿着一把花枪,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面色铁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