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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之后,残阳欺酒回京了。
残阳欺酒回来的时候正值傍晚,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元夏,将自己包裹内所有藏宝图都塞进了元夏的怀里,侧着脸看了元夏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的隐藏任务还要做多久?”
元夏默默看他一眼:“我说我的前置任务没完没了你信吗?”
离第一次见到姜老头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元夏还是在做一些杂事,姜老头除了让他做这些那些之外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想知道隐藏任务的内容也比较艰难啊。
残阳欺酒沉默一瞬,几秒内就下了决定:“一周也差不多了,当时我也就用了一周,按照你的npc好感度与京师声望不该比我晚,明天你就去主动和姜老头提这件事。”
元夏点了头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好像想让我快点做完这个任务,你很急?”
残阳欺酒面无表情:“我是很急。”
没想到残阳欺酒会直接承认的元夏:“……急什么?”
残阳欺酒指了指他怀里的绢纸:“孜罗国内能打听到的,疑似有藏宝图消息的我都找过了,这里是能拿到的全部藏宝图碎片。”
元夏闻言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手里也有了从颜扬泽手里抢来的一些物品,这几天你尽快将这些地图整理一下,等你的隐藏任务一完成,我们就要离开京师寻宝去。”
元夏抓着手里的藏宝图,努力消化着残阳欺酒话里的意思。
孜罗国境内栖邪一族的藏宝图……集齐了?
元夏突然就回忆起了去年残阳欺酒要求他协助他找到宝藏时签下的一纸协议,又想起残阳欺酒寻找藏宝图失踪渺无音讯的那些时间,最后是自己将藏宝图藏着不让君府里的人发现、对比着地图简直要眼瞎的那段日子,原本元夏对栖邪的宝藏并没有多少实感,只是将之当成了一种游戏的宣传和与自己基本无关的故事,就算与残阳欺酒签了1股份的协议,也还是觉得残阳欺酒并不一定能真的找到宝藏——甚至会比对地图,也是因为当时签了那份以随意的态度同意了的协议,既然签了名就得做分内的事而已。
可就算觉得没什么可能,宝藏这个词代表的意义还是挺让人动心的。
突然听到残阳欺酒说,藏宝图一整理完就能出发寻宝后……元夏只觉得手中颇有些年头的绢纸十分有存在感,柔软的质感摩挲着手心,他心中那对宝藏一直以来都看似平淡的,深藏在心中几乎要被游戏生活磨的差不多的兴趣突然就缓慢地恢复了过来,甚至越来越滚烫,带来了些许兴奋。
元夏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激动。
但面前的男人平淡的语气和面无表情的脸会使得元夏的激动显得奇怪,于是他在波动出现在脸上之前成功稳住了自己的表情,强压着立即将藏宝图摊开的冲动,镇定地,摆出了一张“真麻烦啊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脸,哦了一声,默默将地图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会尽早画出藏宝图的位置,顺便快点完成隐藏任务的,是不是这些事办完了我们就出发?”
残阳欺酒淡淡看他一眼:“你的老板就要回栖邪了,当然是越快越好。”
“……好。”
得到满意回复的残阳欺酒与心情略激动的元夏分开,两人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元夏次日清晨就去了姜老头那儿,直接就开口问什么时候可以接到隐藏任务。
听到这个问题的姜老头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太好,他盯着元夏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还没办成多大事就毛毛躁躁想要更多,之前还算有耐性,怎的突然变了。谁教你的?是不是带你来的那人?”
哎呀,被说中了怎么办。
直接将锅丢给残阳欺酒背的元夏一脸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姜老头看上去挺想将手中的木雕直接扔到元夏脸上,想了想还是没有下手,只冷着一张脸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这么盯着元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原因?”
元夏:“……啊?”
“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性急的人,突然主动提出要任务,想必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罢?”姜老头瞪他一眼,“老实说了,不然便滚吧。”
其实被npc看穿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不用自己去找什么理由了——元夏摸了摸鼻子,表情看起来略有些尴尬:“其实我们因为一些事,就快要离开京师了。”
姜老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离开?去哪里?”
元夏一脸遗憾:“暂时不确定,甚至有可能会出孜罗国,有点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京师了。”
姜老头听完这话后,脸上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直直看了元夏好一会儿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扫了扫身上的木屑,将那双枯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缓缓叹了口气后他眯着眼看向远处,用他苍老低沉的语气道:“老朽学这门手艺,也有足足六十年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对于姜老头一言不发就突然开始讲故事的行为,元夏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隐藏任务终于要开始了!
于是他挺直了背,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npc,试图在对方话里找出与任务相关的只字片语。
姜老头今年六十八岁,在系统的设定中,姜老头并不是京城人士,他出生在更北方的某个小村子内,在家里兄弟中排行第三,下边还有两个弟弟,因家中并不宽裕,在他六岁时父母分别将姜老头和两个弟弟送去了两个家境富裕膝下无子的远亲那儿抚养,两年后姜老头的养母怀了孕,生下了一个胖娃娃后,原本颇受疼爱的姜老头在家里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
姜老头还不是开窍的年纪,但姓姜的养父就已经开始担心他未来会与自己的亲子争夺家产,于是想了个法子,花了点钱将他送去了另外一个镇子里的匠人那边学手艺,虽然名义上还是他们的养子,但所有人都清楚,就算他回了姜家,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姜老头当学徒的地方是一家小小的家具铺子,他的师父是镇子里数一数二的木匠,木雕的手艺虽然算不上出神入化,但雕出来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活灵活现,不能称之为精致,却带着几分灵气。当时姜老头被带到铺子内,看到未来的师父递给自己的木头小猴子后,年纪尚小的他不可避免地崇拜起了那个男人,并对木雕产生了兴趣。
师父独居,年近四十却并未成家,就将姜老头当做亲生子一样看待,平日去哪儿都带上他不说,还将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教给了他。
姜老头住到师父家后没几年,姜家看他已经是个小学徒能做工了,就不再付给他师父每年姜老头在他家的吃住费用,师父当然知道姜家的心思,什么都没说收了姜老头为义子,之后姜老头几乎与姜家断了关系。
直到姜老头十五时师父感染恶疾病逝了,出面办了葬礼的姜老头无处可去,原本他准备回姜家,却在敲响姜家大门见了养父养母防备的目光,甚至连他原本的房间都当了杂物房,姜老头不禁冷了心,强撑着笑称自己要离开这儿于是来道个别。
姜家到底养了自己几年,姜老头没资格怨恨什么,拜别了姜父姜母后他在镇子上买了干粮,背着包裹选了个方向沿着官道走了出去。
三年里姜老头去过不少地方,沿途就做短工挣钱做路费,生生用脚从北边走到了南方的水乡,寻了个找长工的大家族,就此在榭城安定了下来。
二十岁的时候,由东家做媒姜老头娶了他们家的一个大丫鬟,两人搬出了东家的宅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租了个院子,平日与媳妇一起到东家做工,闲时捡起了木雕的手艺给媳妇雕点小玩意儿,权当是爱好。
东家比姜家要富裕的多,因为是个大家族,时常也会置办一些奢侈的物品,偶尔得了什么美玉也会特地请城里的师傅来雕出需要的图案,姜老头见了几次颇为感兴趣,就求了那玉雕师傅让自己旁观,心想就算让他看看也不可能就这么学了去的玉雕师傅同意了两次,却发现姜老头非常有天分,只那么看了几眼学会了不少下刀的手法,查觉了这点的师傅略有些惊讶,没多久就与东家商量让姜老头跟着自己学手艺。
这玉雕师傅是榭城里最好的玉雕师,姜老头娶了他家的家养丫头还签了卖身契,东家自然是同意的,姜老头就这么拜了第二个师父,开始学玉雕。
东家开的工钱不低不说,家里又有贴心人,甚至还能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几年可以说是姜老头这辈子最安稳舒心的日子,二十三岁时姜老头的媳妇儿终于怀了孕,东家还赏了他些银子让他置办家用,但次年,姜老头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是东家的庶长子不安分挪用了家里的钱另开了铺子,不是几两几十两,而是十多万,被发现后卷款逃了,东家元气大伤遣散了十多个短工,连日常用度与姜老头等长工与家仆的月薪都削减了不少,不过多久玉雕师父大病了一场,命是保住了,手却再也拿不起刻刀了,玉雕铺子交由师父的长子经营,长子却并没有他爹那手艺,不出几个月就撑不下去了。
玉雕师父也想过让姜老头去他铺子里做事,至少雕工要比他儿子好出不少,可姜老头东家那边的合同还有四年才到期不愿放人,最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玉雕铺子一点点没落下来。
姜老头有心无力,只得平常有空了去帮个忙,东家那边状况不太好,他媳妇到底是个家养丫头,对东家感情深厚,时常忧心那边的事,被他安慰了两下倒也没多想,只是谁也没成想,到临盆之时,他媳妇难产了。
房里近乎凄惨的闷哼尖叫与稳婆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一整晚都没停过,听得在院子里的姜老头焦心不已,连口水都喝不下去,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中午,屋里逐渐没了声响后,稳婆白着一张脸满手血迹从里边走了出来,躲开他期盼的视线低声让他去准备后事。
……大的小的,全没保住。
姜老头当场就昏了过去。
东家派人来帮姜老头出殡,只见到一夜苍老了十岁的,抱着妻儿不撒手满身血迹的男人,见到他的人无不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劝着拦着帮忙下了葬。
之后的四年里除了上工外的时间,姜老头抱着妻儿的牌位连木雕都不碰了,只顾着喝酒,东家给他相的姑娘也不愿意看一眼,劝过也于事无补,等契约一到期,也没再续签,就让他离开了。
心如死灰的姜老头索性就连榭城都不呆了,将零碎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将牌位往包里一塞在东家门口和玉雕师父门前磕了头就走了。
之后的十年他一直在流浪,渴了讨碗水喝饿了就吃些旁人施舍的,夜里睡废弃的土地庙或是直接往地上那么一躺,仅有的那么点银子全拿去买了酒,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直到他到了京师。
虽说京内有专门管理乞丐不让他们闹事的人,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欢迎他们的出现,姜老头在城边找了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地儿才窝了两天,就被守城的人赶了出去,他已经有个好几天没吃东西,才沿着护城河走了没多久,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