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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震荡,形成了一圈圈略带透明的波纹,似乎将这两人一兽的距离拉得近了,整个灵江的江面,方圆万里之内,皆于此刻沸腾。
……
“哐哐哐!”
“门没锁,进来罢,”正在整理衣领的手一顿,李萧的神识扫向门外,之后李萧微微一笑,她开口道:
“正吉,那几大家族的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吗?”
一名面色柔和的中年书生,应声推门而入,书生穿着正黄色的长袍,迈着步子走进来。
全素白的李萧,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的容貌,一边收拢着秀发,一边出声询问起来。
“回老祖的话,所有的请帖,都已经在一个时辰之前,全部给发出去了。”
李正吉一脸恭顺的回答道,垂手立在李萧身后。说话间,李正吉还忍不住目露奇异的,看向不远处的圆桌。
这木桌上面正站着几只小兽,此时望着他在窃窃私语。
“卟叽(这家伙的脸上……)!”
“咔咔(小声点,不要让他听到了)!”
“呱(真好笑)!”
众萌兽你一言我一语,李正吉自然是听不懂的。
不过落在李萧耳中,却让她忍不住测了一下身子,面前的镜子里,照出了对方的面容。
只见中年人略带阴柔的瓜子脸上,左边脸颊不知道被哪个淘气之人,用墨笔画了一只小乌龟,小乌龟伸头缩脑,四肢还在扭动,虽然只是几笔线条,但看着就活灵活现。
“这……,”强行压住胸膛中浮起的笑意,想通前因后果,李萧轻咳一声。
“咳!”
那边桌上的众小兽一听,顿时不再出言。
“小幺鸡,”这时,李萧才开口说话。
“主人!”小雏鸡一挺胸脯,嫩嫩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的这个后辈吧,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你要多多帮衬。”李萧开口说道。
“老祖,这怎么使得?”李正吉却是知道,这只看似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鸡雏的厉害,别的不说,刚才它还挠了金三胖子一爪呢!
而那只之前在李家商队里,霸气绝伦的大蟾蜍,却是动也不动做,李正吉以此就可以判断出,这小雏鸡绝不一般。
“是我照顾不周啊,”李萧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过头来,鼻子里就忍不住发出一段轻哼,却原来正在压抑着的笑意有些忍不住。
“噗呲!”
伊人掩嘴轻笑,晃得李正吉面色羞红,连忙低下头去。
不过虽然只是哼哼,但引得桌上的小兽们再也憋不住,都跟着大笑起来。
“好啦!”李萧一抬手,让萌兽们安静下来,然后手一翻将掌心朝上,小幺鸡也顺势的当空一越,跳出极大的一段距离,稳稳的落在李萧的掌间。
“正吉,你就收着罢,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这班孩子是得管教管教,你先下去休息吧,去洗个脸,”李萧点点头,将小幺鸡搁在了李正吉的肩上。
李正吉此时也觉得有些疲惫,便没有多打扰,恭敬的一行礼后,转身离去。
“哎……,”
客栈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不过只维持了片刻。
“呱(老大,你今天好漂亮啊)!”金三胖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还是坐在一块菱形的石板上,石板放于桌面,古朴而厚重。
“今天也不是仅仅关系到我的个人形象,所以自然要打扮的好一些。”
李萧回答道,今天的形象自然不必说,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她容颜本就国色天香,一身点缀着流苏的白衫托至地上,化为一抹白影子。
(未完待续)
壹百三八章 故事与酒是绝配()
“风雨潇潇,
黄灯下,
纸窗内面两相依,
剑分两边光暗影,
滂沱泥映落魄形,
木惊驹,
亲君淅淅。”
低沉悠扬的歌声缓缓落下,一曲毕,小小的舞台上响起了喝彩声。
“梆梆梆!”“唱得好……呜呜呜,好感人,”手中的敲打动作一顿,一边哭着,龙宫忽然感受到唱歌之人的目光注视过来,于是乎他很自然地将头抬起来,同样的望向对方。
在龙宫的视野中,是一个盘坐在地,披头散发的白衣人,由于看不清相貌,只能从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此人颓废这坐在地上,全身都是血痕,这些痕迹颜色不一,有鲜红、有深红、还有的凝成血斑,呈现出暗红色。
“噼啪!”
就在此时,虚空中忽然冒出一根骨链,长鞭挥舞之下,笔直的抽向白衣人的脊柱,这一句似乎触到了之前的伤口,那一片范围内的白衣,都被染得猩红无比。
然而白衣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伤在脊柱,又那么靠近心脏,剧烈的痛楚之下,尽管他的身子都自然而然地不停抽搐,但他也是无动于衷连哼都不哼上一声。
这骨链,这青年人,以及龙宫在场,此地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不正是战宗三大刑法之地中——链魔渊么!
而那正在受到刑罚的青年人,就应该是李萧的便宜儿子李天骄了。
“这一段,讲的是阿木为了得到阿兰父亲的承认,而亲赴战场,一路艰险,”李天骄缓缓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低沉又带有磁性,虽然目光透过发丝间,看向的是龙宫,不过谁又能知道那一头乌丝下,真人的思绪又该如何。
“那么后来呢?阿木怎么样了?”龙宫此刻已经听得是津津有味,就见他随手抛下握在手中的木棒,又将方才不断敲打伴奏的空酒壶踹到一边,两只后腿迈开来,几步窜到了李天骄的身边。
“后来么……,”李天骄抬手将遮住脸的发丝拨开来,露出一张俊逸无比,但饱经沧桑的面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龙宫,而是反问到:“我们相处了两天,也算是共患难了,现在我就再请你喝一种酒罢!”
“啊——!还喝?”
龙宫一听这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目光下意识的扫向身旁周围,在他身边,几乎都是空酒罐子,这些酒几乎都是被他喝下去的,为的就是听李天骄口中的“故事”。
“老规矩,还是一坛酒,只要你把它给喝完后,没有醉过去的话,我就继续讲这个故事!”
李天骄笑了笑,即便是锒铛入狱,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干净漂亮,相比起,上次李萧来探望他时的模样,此刻的李天骄,明显要开朗上很多。
“好嘛!那你就拿给我吧!”
龙宫本想瘪着嘴拒绝,可是一想到那个还没听完的故事,他就心痒难耐。
于是乎龙宫气呼呼的把头偏向一边,硕大得不成比例的龙眼紧紧闭住,头顶的两根小龙角一偏,龙宫向前笔直地伸出右手,五爪摊开来,掌心朝上,一副“赶快拿来”的架势。
“呵呵,真是想不到你的实力那么强,可偏偏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听故事。”
要不是这一段时间通过套话,很轻易的就把准了这个家伙的脉,他李天骄还真不知道怎么摆脱这个明里面是保护,背后或许还有替老爹看管住自己的意思的青色四脚蛇。
“废话这么多,赶快把好酒给本大爷出拿来!”
一听被说成小孩子,龙宫忍不住在心里面嘿嘿一笑,“要是让你见到本大爷的真实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给吓得尿了裤子。”或许是受到了记忆碎片的影响,随了李萧的性子,龙宫也特别喜欢扮猪吃老虎,被别人看得很弱小,他反倒十分开心。
“拿去吧!”另一边,不理会龙宫在那里嘿嘿怪笑,李天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手中一闪,弄出了一坛酒来。
这坛酒不大,装酒的酒罐小小的,一个巴掌便可以托住,上面是一些像年轮一样的纹路,似乎是由一截树木整个挖出来的样子。
“咦?”龙宫眉头一挑,视线被吸引过来,正好此时李天骄将手伸向他,于是乎龙宫很自然的抬起手,将那坛酒给接了过来。
“呼呼。”龙宫的鼻端在坛子的封泥上嗅了一圈了一圈,忽然他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小家伙便开口道:“好酒啊!”
“这酒也算是遇到一个知音了,”李天骄闻言轻轻一笑,帅气的模样,由于妆容而显得犀利,不知会迷倒多少的娇羞少女。
“这酒有名字吗?”龙宫微微回味的闭这眼,五爪宛若开瓶器一般的扣在瓦罐的盖子上,却没有急着将这酒打开,只是身后不长不短,略微有些肥的青色尾巴,在此刻轻轻地左右摇晃起来。
面对对方的询问,此刻的李天骄却没有急着回答,他低着头想了想,任凭乱糟糟的头发滑下来,再次遮住脸庞。
“刚才我唱的那一段里面,有一个叫做‘木惊驹’,拿它做名字如何?”
这个时候,李天骄才开口道。
“木惊驹,木、惊、驹”,
“嗯————。”
龙宫拖长了鼻音,将酒坛搁在地上后,他的双肘刚好可以支在上面,撑起上半边身子。
龙宫此刻,将右手呈手枪状,食指不断的在下巴上拉扯揉搓起来。
“怎么样?”李天骄再次抬起头来,浓密的发丝下,一双眼睛微亮。
“光从这酒香来看,炼制的方法应该并不奇怪,感觉上带着一种辛辣;这酒的香味也不是那种特别浓烈的,但是后劲特别足……,”龙宫长长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快翻的只剩眼白了,龙宫的鼻孔大张开,不断喷出白白的鼻息,他嘴中呢喃道:
“别说,一个青年,为了得到爱侣父亲的承认,身赴战场之时,必定是心中忐忑,身下马匹亦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天上大雨落下来,道路两旁的树木簌簌,马蹄下则是崎岖泥泞,积水中映照出青年孤身一影……。”
“仅凭借一缕酒香,你就能品出这些东西,真是厉害。”李天骄笑着,这龙宫也算是他这几天的一个乐趣所在了,每品一种酒,龙宫都能说出一种体悟,对于李天骄来说,颇有一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
“还可以吧!”龙宫的所有动作都是十分人性化,他点点头,除了外形,几乎就是一个人,此时他也不再搞怪,而是郑重的点点头,这才拍开酒坛上的封泥。
“啪!”顿时一股不算浓烈的酒香,弥漫了链魔渊里,这处不大的,有光的地方。
“果真是好酒!”龙宫伸出食指来,在酒坛的边缘蹭了一下,而后放入口中,略一品位,他睁大了双眼,目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酒也是你自己酿制的?”
龙宫忍着激动开口道,又蘸了一点里面的酒水送入口中,这酒坛就这么小,如果让他敞开肚皮,一两口后就没有了。
“不然这酒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李天骄低头笑道,龙宫不知,实际上这坛酒是有名字的,这坛酒被酿造之人取名叫‘爱子难’,而酿造这坛酒的人也不是他李天骄,而是……。
想及此处,李天骄的视现有些模糊,依稀可辨一道倩影在他眼前走动,这一刻,没来由的就让这颓废青年心头一柔,那身影不断走近,似乎化作了武媚娘的面容,又一变,变成了一张男子的脸。
……
“刀疤子,刀疤子,刀……,”正要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