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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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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黑暗同时降临的,还有寂静。

    我不习惯这样静谧的环境,因为眼睛处于短暂的致盲状态,也分辨不清屋内的情形,我屏气细听,却听不见算命僧的半点动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轻声喊了一声说:“你怎么样了?”

    我本以为算命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很快我就听见他的声音,他说:“先不要出声,它在里面。”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它”是什么,但还是警觉地闭上了嘴巴,接着我听见算命僧有微弱的呼吸声,只是整个屋子里依旧是一片寂静,如果不是我在吹蜡烛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影子,我根本无法相信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的。

    我于是就这样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我忽然听见“吱呀”一声,原本关着的房门忽然就开了,我只看见房门一点点打开,每打开一点心也跟着悬起来一分,最后直到门彻底开了半边,只是门外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冷风吹进来,让我打了个冷战。

    我觉得这样诡异的现象让我头皮有些发麻,就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回头看只见算命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而且就在我身后,乍一看就像一团阴影一样贴在我身后,吓了我老大一跳。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算命僧身上有什么东西,但有什么我说不上来,当时心里的恐惧已经急剧攀升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楼道外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让我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了起来,而且这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直到我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我只感觉整个人的心跳都攀升到了顶峰,只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不是别人,是我爸。

    因为他朝着我喊了一声:“亦扬,你在这里做什么?”

    所有紧绷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全部回落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算命僧已经不像刚刚那样了,只是他依旧站着,却没有出声,而我猛地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起来,这种感觉完全是算命僧给我的,因为他的反常,我却感觉不是算命僧反常,而是我爸反常。

    果真,我仔细看向他身上,只见在他的肩膀上有一只手,如果不细看很难留意,而这绝对不是他的手。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算命僧和我说:“你先不要动,它已经嗅到你的气息了。”

    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算命僧说的“它”是什么,而在算命僧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已经走到了我前面,和我爸面对面站着,我听见算命僧用我从未听过的声音说:“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藏不住了。”

15、疑点() 
算命僧的身子刚好遮住了我爸,我只能看见算命僧的背影,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在我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笑声。这个笑声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而且很快我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混在这个笑声里面说:“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

    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忽然感到一个沉重的力道猛然间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只觉得瞬间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我想呼喊出声,感觉自己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就连想动一下都是不可能。

    而且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一个非常大的力道抓住了我的脚踝,正在将我往什么地方拉,再接着我只感觉自己身子猛然间往下面坠下去,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样。

    我只感觉自己呼喊了一声,这个声音就消失在了自己耳边。

    等我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竟然站在空房子前,院门两扇都已经打开了,我能透过开着的门看到院子里面,但这里除了昏暗还是昏暗,我只依稀看见在空房子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但是却看不见是谁,好像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是黑夜一般的昏暗,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我莫名打了个冷战,又看向院子里,然后就走了进去。

    我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就到了院门边上,很快就来到了院子里,从我进来开始,屋檐下的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直就那样站着,直到我要到他的跟前了,才看清了样貌,却不是一个人,虽然有人的外形。

    这是一个泥胎,身上穿着寿衣,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装扮才让我误以为是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我看着这个泥胎,觉得有些诡异,尤其是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像是活的一样。我朝堂屋的方向看了看,只是空房子里所有的门都是关起来的,根本看不见什么。

    我于是又将视线移回到泥人身上,只是在我将视线移回来的一刹那,我只看见泥人的眼睛迅速转回到我一开始看见的位置,我只感觉整个人瞬间就炸开了来,这个泥人是活的!

    我往后面退开了一两步,正在这时候,我看见原本关着的堂屋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了,而且被推开了一条缝,我看见门后面站着一个人,只是只能看见半个身子,我看了泥人一眼,绕了几步走到堂屋跟前,门后的确站着一个人,但是分辨不清楚是谁。

    我有些慌起来,就试着喊了一声:“谁在里面?”

    可是我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或者说听着就像是隔音一样,好像这里声音根本不能传递一样。

    不知道是门里面的人听见了我的声音还是怎么的,门就被打开了,门后的人一点点展现在我眼前,让我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我大伯。

    与我那日见到的恐怖景象不同,这一次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生气,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他把堂屋门打开了一扇之后就折身走到了的堂屋深处,就不见了。

    我从开着的门里依稀看见堂屋的最尽头似乎放着一把椅子,而椅子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只是我站的位置却看不清,于是我往里面走了一些进去。我来到堂屋门前,这时候堂屋里的景象就一目了然,整个堂屋都是空的,只有最尽头放着一把木椅子,而我爷爷就坐在椅子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而我大伯就站在他身后,也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会儿才出声问:“爷爷,你们…;…;”

    而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爷爷依旧保持着这样的神情和我说:“亦扬,你进来。”

    我于是跨进了门槛里进来到堂屋里,然后我发现门后有什么东西,只见在门后挂着一幅画像,而且画上面的人非常眼熟,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这个不是别人,正是算命僧。

    看见这是算命僧的画像,我惊异地看向爷爷和大伯,不明白为什么算命僧的画像为什么会挂在这里。我爷爷这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刚想问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喊了我一声,这一声喊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甚至就连眼前的这些景象都晃了这么一晃,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接着又是第二声,而在眼前的所有崩塌之前,我听见爷爷的声音就像隔音一样传过来:“在你奶奶那里。”

    最后眼前的一切就彻底崩塌,等我再睁开眼睛,我已经恢复了知觉,我依旧躺在地板上,身边是算命僧和我爸,刚刚的声音是算命僧的,是他帮我叫魂。

    只是看见我爸的时候,我看了算命僧一眼,他们就像没事一样把我扶起来,甚至神色间也没有任何异常。而我明明记得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爸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我爸把我扶起来,算命僧和我爸说:“他现在有些虚,先让他回去休息,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于是我爸就扶着我往楼上下来,我只感觉走路轻飘飘的,身体有种不听使唤的感觉,而且头似乎也晕的厉害,我爸一直把我扶回到了床上躺下我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我这才问我爸说:“我刚刚怎么了?”

    算命僧也跟着下了来,他弄了一块木片用符纸包了塞进我心口的位置,他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别的先不要多想。”

    然后他又看了看我的状况,确定没有问题了才重新回到楼上去了。

    算命僧走后,我重新问我爸说:“我刚刚倒底怎么了,我好像…;…;”

    我爸看着我说:“好像什么?”

    我看着我爸,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像是做梦一样的情景给说出来,我爸见我神情呆滞,就和我说:“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问我爸说:“你也看见了?”

    我爸摇头说:“没有,但是我听见你在昏过去之前说了一句话。”

    我整个人激灵了一下,问说:“什么话?”

    我爸说:“你喊了一个名字,你说——你是丁泽金。”

    丁泽金?这是什么人,我根本就没有听过,可是我为什么会喊出这个人来?

    我几乎是震惊地看着我爸,我爸却好像知道这个人,我察觉到他神情的异常,就试着问说:“你认识这个人?”

    我爸点头,他说:“你爷爷有一本建房的笔记,里面罗列了一些账目明细以及一些材料供给,其中就又这样一个名字,但是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爸忽然顿了一下,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我觉得这里面有隐情,于是追问说:“他怎么了?”

    我爸说:“他给你爷爷提供的是十口棺材,可是从你爷爷建房起我们就没见过有棺材,而且你爷爷要棺材做什么?”

    不知怎么的,听见我爸说这个的时候我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我爸则继续说:“所以我猜测这个丁泽金应该是一个棺材匠,可是我到附近的棺材店都去问过,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听见我爸这样说,我问来一句:“那本笔记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爸说:“在你爷爷的箱子里,我替他整理遗物的时候翻到的。”

    我又问:“那奶奶知道吗?”

    我爸迟疑了一下,然后和我说:“你奶奶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16、眉目() 
我爸说:“因为那本账本,不是现实里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我爸话里的意思,我爸才说:“当时我整理遗物的时候的确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是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就像一个梦,并不是真实的,但我知道这不是梦,因为我感觉身边的所有东西,包括我整理的那些东西,尤其是那本笔记,都非常地真实,到我清醒之后,我依旧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就像这真的是我真的经历过的一样。”

    我爸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照着记忆里的场景去翻了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摆放都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那本笔记,我将整个箱子仔仔细细地翻过一遍,的确没有。所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怀疑,这本笔记并不存在与现实中,但它绝对是真实的,现在你有忽然喊出丁泽金这个名字来,我就更加肯定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家里还有这样一段事,这么说来家里也只有我爸一个人知道,我于是问说:“所以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丁泽金是谁?”

    我爸点头,他说:“这个名字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总计可循,你大伯出事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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