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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栽上几天,能看出什么来?”林远涛道:“是好是歹的总得明年开春才能见出分晓呢。本来栽树养蚕是为了给家里添个进项,让日子好过些,没的到头来让你老这么挂心,日子都过不美了。”
周瓦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你说得对,我还是少历练,有点儿啥事就着急了。只是你大老远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这树苗子弄回来?这一百里都走了九十九里了,就差最后这两步,这心还真定不下来。”
“得了,等过两天收地忙起来,你也就没空再操心了。”林远涛也不劝周瓦了,“这几天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了,咱们还得进城一趟买点儿东西。咱赶马车去,你那些说得上话的小哥们有要搭车的没?你问问,定下来咱明天就进城,赶早不赶晚的事。”
这是正经事,反正这树再怎么看也不能突然就多长两片叶子,周瓦拍打拍打身上:“行,那我就去问问,肯定有不少人要跟着。走着去来回六十里可不轻巧。”
周瓦出了门,如今他在村里也挺能说得上话,路过河边不少洗衣裳的小哥儿跟他搭两句话。虽然大部分也就是问问“这是上哪去?”或者“今儿有空溜达溜达啊?”这样没什么意义的话,但是感觉比以前要亲近些。周瓦这心里也是高兴的。
在河边和洗衣裳的人说了会儿话,周瓦就问:“明儿有要进城的不?咱家明儿要赶车去,有要去的不如就一块走,道上也有人说说话。”
“那敢情好。”立马就有人接茬了,“能借光坐坐马车那还不美?正好,前两天你们家栽树,俺家当家的去帮忙还得了些钱,正好过节用。”
“就是的,这可是都是借了你家光了。”又有一个哥儿一边拧着手里的衣裳一边说:“过节也都多添点儿油水,过完八月十五可是要收地了,还得累一阵子。”
“这话说的。”周瓦笑了,“都一个村里住着,有啥借光不借光的,不都得互相帮衬帮衬吗?我一开始种地的时候,可是也有不少人都帮衬着我呢,连水都不到屋喝一口的。”这是以前的事,种地的事不是一个半大小哥儿就能行的,村里有看不过去的就帮衬一把,也不用花钱,就出点儿力呗。
“这话倒是,过日子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村里头有些哥儿对周瓦是又同情又佩服的,以前周瓦忙着支撑家业,大多数时间都是埋头干活,也是搭不上话,就有些疏远。等到周瓦出了门子,李进家的带着他多和村里这些当家掌事的哥儿们接触,一来二去就熟了,而且周瓦这人又大方,还带挈着大家一起挣钱,就更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也不是不分好歹的,该领的情咱还得领。”想想以前的事,“周瓦你一个出了门子的还感念大家伙给周家帮过忙,周璋啥时候也没出来说两句好的。当哥哥的还是个汉子,就是腿脚不灵便,那手也折了?还得你养活他,像话吗?!”
“行了,以前那事还提什么?过日子得往后瞧。”一个岁数比较大的说,“谁啥样老天爷都看着呢,你看周瓦现在过得啥日子?周璋腿脚再不好,不也得出来挑水下地吗?往后你再看吧!”
虽然是给周瓦抱不平,周瓦也没觉得多好受,听别人这么说,周瓦更觉得自己以前像傻子:“不说这个了,我还找李进家的有事,我先走了啊。”
“你忙你的去,咱明天一早在村口等着。”洗衣服的人继续凑在一起说话。
周瓦脚下匆匆的到了李进家的院子,叫了一声就进去了。李进他们两口子正在院子里收拾镰刀叉子什么的,磨的磨,修的修,早早就开始准备了。毛头正跟在边上玩呢,看到周瓦进来,不怕生地就开口叫叔叔。他在周瓦家呆过一阵,给周瓦做过伴,周瓦老是把好东西给他吃,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见到周瓦就亲近。
李进家的就笑:“瞅瞅,跟你这么亲,见面就往身上扑。”
周瓦也乐意和小孩子打交道,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点心给毛头:“毛头就乐意跟我好,来,叔给你点心吃。”毛头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挨挨蹭蹭地接了过去。
李进就说:“你们俩唠嗑,我领毛头外头转转去。”就把毛头抱起来出去了。
李进家的叮嘱:“别给他吃太多,一会儿要吃饭了。”眼睛盯着这俩出了大门,才转头跟周瓦说话:“别老给毛头带东西了,看把他给惯得。咋这时候来了呢?我还想着你家林远涛回来没几天,你这也不能出门啊。”
“看你说的,回不回来日子不也得过吗?还不能出门了。”周瓦让李进家的说的不好意思,“我这不就来问问,明天上县城去不?俺家那口子要进城,正好赶着马车还能捎个脚。”
“行啊,你就一块去呗。”李进家的挺干脆,“有车坐的话,我把毛头也带去,让小孩也多见见世面,可别像咱们这样的一出门就缩手缩脚的,啥时候也没出息。”
李进家的心里盘算了一回家里要添的东西,还有要给家里老人捎的节礼什么的,盘算好了才发现周瓦坐在一边半天没吱声了:“你这是怎么的了?有什么事咋的?”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太傻呗。”周瓦把刚才河边话说了,“你说,我心里都想着要和那边断了,他们过啥样都和我不相干了,一听这话我这心里头还是难受。”
“唉呀,话是那么说,毕竟是血脉亲人,老话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说心里头不想那就能一点儿就不想了?还是得慢慢来。”李进家的都替周瓦难受,“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出来打抱不平。啥事等他们黄花菜都凉了。想拍马屁也不挑点儿好的说。”
***
村里头想进城的人多了,就又有几家有牲口的也赶了车出来一起进城了。
赶车的汉子甩一甩鞭子,“啪啪”两声响,拉车的牲口就自动走了起来。林远涛看见也夸一句:“老哥真是好把事!”
这汉子也姓李,辈分大,村里一般都叫他李二爷。这李二爷就开口道:“这算啥,天天和牲口打交道的。你这把事也不赖,就是可惜了这马,瞅这腿脚是个能跑的,拉车可惜了。”
林远涛哈哈一笑,转头又问起来:“这回进城的人多,以前也没见这样?”
李二爷响亮的又甩了声鞭子:“这不眼瞅着就要收地了,今年年成不错,手里头都能剩点儿。前两天不还在你那挣点儿吗?手里头宽绰这才敢进城啊。”
说着说着李二爷感慨起来:“说起来石家俩小子虽然不姓李,也是李家村土生土长的。这回他俩出息了,村里也跟着借点儿光——要不以前哪敢说进城就进城,就怕碰上啥事不好办,这回好歹是能有个在衙门里头的,万一有啥事也能帮着说说话,这才能壮壮胆子进城啊。”
这话说得林远涛笑起来,回头看看周瓦他们坐后头说得热闹着呢,他对李二爷说:“进个城有什么可怕的,城里头还能有老虎啊。”
李二爷冲他摆手:“你城里头出来的不明白,咱这庄户人家出个门啊,你不惹事事都来找你,城里头哪个不比你强,惹不起别人还收拾不了你?咱这头哪个村都得盼着村里头能出个能耐人物,全村出门也就能抬头了。”李二爷瞅瞅林远涛又乐了:“就算没有石家俩小子,看在你脸上我估摸着咱村里人也不能挨欺负。你是个能顶事的。”
林远涛哈哈一笑,倒是不好接话了。好在一路走一路说,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了。
25八月十五()
林远涛进城,买过节的东西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过节了,得到县里相熟的人家走动走动。去了几家县衙里胥吏的家里送了节礼,略坐一坐也就出来了。
“这样的人家结交结交没什么坏处。”林远涛怕周瓦心疼送出去的礼,“有这一层交情在,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好办多了,咱们不吃亏。这样的人都是家在本县的,长久在县衙里做事,县太爷有时也要听一听他们的。”
“这道理我明白,”周瓦问,“我就是想着给县太爷送礼不更好吗?”这些人都得听县太爷的吧。
林远涛回头捏了捏周瓦的手,笑道:“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衙门里做事,就是咱县里的地头蛇,就算县太爷是过江龙,那也得让着几分。况且这县太爷三年一任,县太爷也好,他身边带着的人也好,可不比这些人容易喂饱。横竖咱们轻易不会有啥大事,结交到这样的人也就够了。真要是有了啥大事,通过这些人也能搭上县太爷到时候再送礼也使得。”
“这里头还有这些说法。”周瓦咋舌,“我还想着就是送礼呗,当然挑大官送。”
“县太爷当官走过多少地方?见多识广的,未必能看得上你送的东西。”林远涛耐心跟他讲,“像这些人都是本地的,乡里乡亲也不好太贪,过得去也就行了,也还想要些名声的。”
除了这些人,林远涛还备了份礼,送到县里的医馆去。以前周瓦也来这里看过,也是医馆里的老大夫说周瓦要好好养养的。这回借着送礼的名义,让老大夫再给周瓦看一回。林远涛是挺想要孩子的,但是三年两年的也等得,反正两口子都年轻。不过,既然周瓦身子有亏,当然还是让大夫看看对症的补补才好。他也是怕村里人有闲话,打着送礼的名义来,顺便也就看看了。
老大夫姓梁,行医也是有些年头了,县里口碑也不错的。
梁大夫也不客气,林远涛送去东西就收下了,又让周瓦坐下,伸出手来好好号了一回脉,又看周瓦的气色,开口道:“养的不错。原本他底子就健壮,就是前几年亏得狠了,如今一将养,心胸放开些,少思少虑,也就好了。你们年岁轻,要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一年两年的,自然就有结果。”
这话一出,周瓦和林远涛两个都喜不自胜。林远涛连忙问:“这话当真?果真是好了?他可是瘦了不少。”
“蠢话!”梁大夫不乐意了,甩了袖子:“谁告诉你胖了就是身子好,瘦了就是身子亏的?信不过老夫不如你自己来把一把脉!”一甩袖子自去看林远涛给他的礼,留那两个在那里傻乐。
终于,林远涛和周瓦回过神来,林远涛冲着梁大夫一礼:“内子的事多谢梁大夫费心了!待得内子有了身子少不得还得梁大夫劳神。”
“这是废话!”梁大夫显然对刚才林远涛质疑自己的医术不满意,从鼻子里嗤出一口气来,“等你们养下了孩子,必要给我送大大的一篮喜蛋来!”说着,又从林远涛送的礼里挑出一样搁在药柜上:“这个藕粉成色好,是咱们这边轻易难得的,平日里吃着温补,给他慢慢吃吧。”有时候药补不如食补,多用些温补的食物对周瓦也是很有益的。
林远涛忙推辞了:“这是特意给您老用的,家里还有呢。这东西搁得住,南边也算便宜,我预备了不少,等用完了这些,只管与我说,我再送来。”
林远涛往南边去,没少麻烦梁大夫给配些常用药带着。梁大夫嘴上讲话不怎么中听,人却是好的。他知道些林远涛的底细,却从来没有与别人提起过,熟了之后,林远涛也经常帮老大夫从南方带些药材回来,或者老大夫手里有药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