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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扬了扬,威吓之意不言而喻。小混混连忙挣扎似的点点头,松手把刀丢了。
杨轩双手一推将其丢进窗户,随后捡回兵器悄悄往拐角走去。
埋伏在屋旁的也有两个打手,躲在稻草中紧盯着正门方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强敌的接近。杨轩将三根银箭装入袖中机匣,猛地转出,左手一抬右手一掷,人紧随飞出的刀掠出。
未几,便只剩下准备正门突破的八名打手,在里应外合的夹击下飞快地缴械。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除了大获全胜的两人之外,屋里屋外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邢如云将五六个捧腹哀嚎的混混丢到门口,看到鲜血的魏启盛和疯姑娘才先后惊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惊叫声下,魏启盛的父亲,也就是擅自把邢如云称为大舅哥的农夫急忙跑来,神色慌张地问道。虽然是有啮指之痛这一说法,但这家伙支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看到门口堆起一座人山,农夫愣了愣,声音有点颤抖:“大……大舅哥,这是你弄的?”
邢如云不悦地看了对方一眼,对他那拙劣的表演十分不屑,问道:“这些便是住在村中的人贩子了吗?”
“啊……啊,是,”农夫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还有……还有一个,大舅哥,七叔公想跟你谈谈。”
“七叔公?”直觉告诉邢如云农夫的邀请十分诡异,但也因此,他愈发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便顺着他的意思问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村里年纪最大的长辈,”农夫想了想,又说道,“我们都很尊敬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外来人,我们都愿意叫他村长。”
“外来人……”邢如云沉吟一声,“带我去。”
杨轩将刀收起:“我也去。”
“正要邀请少侠一起去。”农夫赔着笑说道,或许是对杨轩刀口的血有了些畏惧,才会将一直没有太多交流的杨轩也当做贵宾爷爷般伺候。
随后三人便往所谓的七叔公屋子走去,临行时碍于两个凶爷爷的面子,农夫没将疯女人赶出屋子,一路上不时回望,生怕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是以带路时农夫走得飞快,跑到七叔公家中耗时还不到一刻钟,带到门口后,往屋里喊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回家。
柴门被推开,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者负手走了出来。
“呵呵呵呵,两位便是山外来访的客人吗,请进屋。”
邢如云迅速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未知前辈邀我们过来有何见教?”他看得出老者虽然年迈,但呼吸绵长,步伐不失章法,绝不是个普通的山里农夫,是以以前辈相称。
闻言,老者笑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前辈,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罢了。”
说着,侧身让出通道。庭院里一只母鸡咯咯叫着从鸡窝中走出。
老者笑道:“看来是下蛋了。老朽可不能再贪吃,把这窝蛋摆上餐桌。”
邢如云沉默。
老者又笑,负手走在前方带路向茅屋中走去:“但是鸡蛋若孵出公鸡,这些公鸡又将如何找到一同培育子孙的伴侣呢?”
这下子连杨轩也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了。
“得再去买两只母鸡才行,”老者笑道,“你们说是吧。”
杨轩愣了愣,深知他下一句就要偷换概念把鸡引向人的话题,张口欲辩,一时却找不出反驳的话。犹豫之时,邢如云指着院子里的秧苗说道:“这瓜苗长势不是很喜人啊。”
老者看了看,说道:“让客人见笑了。”
“我曾听说凡是瓜果,皆有适宜生长的泥土。若不顾它们的需求,强行栽种到浅土中,多半没有结果,反而伤了瓜苗本身。”邢如云说道,“瓜果也有灵性,如不能你情我愿,最终只会结成苦果。前辈如果想吃到甜瓜,恐怕还要多聆听一下它的心意。”
五八二、狐假虎威()
老者张了张嘴,随后笑了起来,将这番对话当做普通的寒暄:“这瓜种着打发时间而已,既然不喜欢这里,明日就把它移到田里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茅屋门口,窗口下斜倚着一把锄头,锄头旁还躺着一只黑狗,懒洋洋趴在日光中,看到来人,耳朵稍稍竖起,随后站了起来。
老者用脚将黑狗稍稍往旁边推,示意不必警戒,黑狗便安安静静地退下。
屋内装饰还算整洁,整体氛围却不像一户农家该有的,反而像一个读书人,这让老者隐居世外的高人形象在两人心里更加确立三分。但是一想到这样的世外高人竟然在纵容身边的人作恶,杨轩心里又对他尊敬不起来。
老人将放在桌上的拐杖拿起,敲了敲地,说道:“二位请坐。”
待二人就位,老人又敲了敲桌沿,慢慢坐下,说道:“突然请二位过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有话便说吧。”邢如云说道,“我虽叫你一声前辈,但也不是直脑筋的人。要是那几个喽啰能搞定我俩,你也就不必这么费事了。”
老人面不改色地笑起来,似乎他从头到尾都维持着这样平和的表情:“呵呵呵,这话说的。当然,能不解释的话,老朽也不愿意将这段秘辛说给外人听。只是两位实在有这个资格,也就不得不劳烦你们多跑一趟了。”
“请。”邢如云做出一个手势。
“那两位先看好了。”
老人说完,目光一凝,将手缓缓搭在拐杖的顶端,随着左手大拇指的轻轻滑动,拐杖之中一点寒芒乍现。
与此同时,老人身上平和的气息为之一变,尽显凛冽杀机,仿佛背后伫立着一尊魔罗,正以睥睨众生的目光居高临下望着对手。
杨轩心脏骤紧,不由自主地一拍桌子,将手搭上了刀柄。这是一股从未见过的敌意,森寒而凛冽,仅仅是握剑的姿态,便让人仿佛已经看到被一分为二的未来。这是直达灵魂的一剑。杨轩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抖,只是恐惧感竟然他有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一剑砍到的话,现实的我也会受伤?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这种强烈到让人无法忽略的威胁感,才会激起这样荒诞的恐惧和想象。
与他一同受惊起立的邢如云也当即抓住刀把,左脚脚尖缓缓挪动。
三人无言地对峙着。
少顷,老人松开手,询问道:“两位觉得如何?”
两人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如果这一招出手,你们就没有站在这里交谈的机会了。”老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如果两位能放下这个念头,离开这里并发誓永不踏入本村,老朽很乐意放两位离开。”
“……”邢如云低着头,他的手指还因为那股强烈的剑意而在微微颤抖,良久,才强压着心中的情感,回答道,“在我决定出来寻找如意的时候,这条命就已经可以抛弃了。”
杨轩转过头,向邢如云投去目光。
“她可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啊……”邢如云吼出声。
杨轩心头一紧,忽然因这一句而被引起强烈的共鸣。他很能理解这样的一种感情,如果是杨冰,如果是杨冰的话,就算立时化为齑粉,他也会像眼前这个颤抖的兄长一样死咬着不放的吧。
他忽然豪情万丈地拔出兵器,大声道:“对,要报仇就快去。我来拖住他!”虽然不过是杯水车薪的救援而已,但杨轩就是忽然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邢如云深深看了杨轩一眼,然后点头。大敌当前,他也没有墨迹,只是默默地将杨轩的恩情记在心中,让别人为自己冒险很过意不去,但唯有这件事,他顾不得许多。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的话,就好好考虑报答的事吧。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小哥拖住的这段时间里,至少要把一个线索抓走,然后……报仇之后就过来,替这位小哥报仇。
带着稍微有些自私的想法,大汉决绝地往门口迈步。
在邢如云转过身的时候,杨轩已经侧翼一步,拦在他与老者中间。
目光在屋中扫过,杨轩右手将腰间备用的三根短箭之一抽出,如圆珠笔一般大小的短剑被反握在手中,只露出尖端部分。拜这屋的陈设所赐,屋内空间并没有多大,使用刀剑这类兵器难免有些施展不开,老人的拐杖剑是细剑,应该不会有太过霸气的连障碍一起砍掉的招式,只要能在上手瞬间靠近他,也许能多拖一点时间。
杨轩半眯着眼,眼中只剩下老者一人,但虽然知晓他的厉害,心中的危机感却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强烈。
老人根本没有斗志。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开打的想法。
“慢。”老者开口道,“两位且住,有话好好说。”
迟疑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但这丝毫没有让邢如云的脚步缓下来。
见对方不停,老者急忙越过桌子往前追。但他和邢如云之间还隔了一个杨轩,后者见老者扑来,绷紧的神经立即如同弹回的弓弦般做出反应,一脚侧踢,带着怀心腿特有的罡气忽左忽右正对老者心窝,在对方没来得及格挡之际,猿臂轻舒又将其扯了回来,随后右手短箭顺理成章架在老者脖颈上。
这一套寻常的连击忽然立功,施展者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愣了一愣:“咳咳……我抓住他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邢如云也是惊异地停下脚步。
老者挣了一挣,一股古怪的真气自身上弹出,但真气诡异却不强,连杨轩这削了大半的内功都能轻易将其压制。
于是……光靠气势就把主角吓得够呛的老者,就这么失去了他的威严。
少顷,他缩着肩膀,在邢如云的示意下懦懦坐在桌子另一旁,当然,被反绑着双手。直到他被控制之前,两人还一直怀疑他在打什么主意。
“是那把剑……”
被询问到关于刚才放出的气势时,老人除了如实回答之外别无他法。
五八三、百年往事()
百年前,战乱频繁的天下民不聊生。
如那与邢如云攀亲的村人所言,他们的祖宗,来自江南的书香世家,因为受到战火波及,几十口人不得不翻山越岭寻找一处容身之地。最后,终于箭落深山,在此地扎下了根。
但这么一大队人千里迢迢地流亡,难免会出意外,等到站稳脚跟时,身娇体弱的女眷散的散倒的倒,连身强力壮的男丁也在生活的折磨下消瘦不堪。而深山福地,却早已有了主人。至今我们仍不知道那位隐居山中的世外高人区先生与这群流亡的可怜人擦出过怎样的火花,但双方最终还是相互接纳了对方。在之后的共同生活中,日子久了,双方渐渐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羁绊与信任。
某一天,区姓高人忽然无声远遁,只留下一柄未完工的长剑交予村民保管。长剑虽未完工,却已经足够搅动江湖风云,区先生不忍毁之的同时也不敢将其带入尘世,便留书让这群人藏好。
深明孔儒大义的家主于是把这个承诺一守就守了一世纪。在此期间,因为祖训不得出山的这群人不知为何常常生出先天缺陷的弃婴,不明所以的可怜人们只能祈求上天庇佑。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的指引,又或者祈祷产生了奇迹,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渴望打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