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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怕他——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是不怕的。
“……你知道这条密道。”嘉德看着她,十分肯定地说。
“知道又怎么样?”阿格尼丝挑眉,“我可不像你,喜欢像耗子一样在地道里乱钻——诸神在上,就没人阻止你吗?父亲和茉伊拉知道你已经把这样在城堡的密道里四处乱窜当成一种乐趣了吗?”
一丝狼狈从年轻骑士的脸上掠过,但嘉德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我才没有把这当成什么乐趣!我在新发现的入口留下了守卫!我得知道每一条密道到底通向什么地方,才能保证这里的安全!”
“你还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吧。”阿格尼丝对比她小五岁的弟弟嗤之以鼻,“还是需要我去告诉父亲,对你这种独自一人查看每一条通道,‘保证这里的安全’的勇敢又高贵的行为表示骄傲和敬意?真高兴至今为止你还没有掉进什么陷阱,或者困在什么地方出不来……哦,或许还得庆幸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来做客的安格斯夫人那两个漂亮的女儿,否则这会儿女孩儿们的惊叫声已经引来卫兵,而无论事情如何收场,明天一大早洛克堡里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嘉德?卡洛斯半夜摸进了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外甥的妻子的淑女的房间里。至于他想干什么……哦,天哪,这还用问吗?男人嘛,他们大多数时候可不会用脑子来思考。”
微微的怒意和恐惧让她开口时毫不留情。嘉德的脸一时发青,一时发红,在她一气呵成的讥讽之中,甚至都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在阿格尼丝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他才找到机会恼怒地反驳:“如果不是发现这是你的房间,我才不会跑出来!”
“……所以我该称赞你的谨慎吗?”阿格尼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城堡里闹鬼的传言到底有多少是因为你?”
“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嘉德几乎暴跳起来,“而且我已经抓住了那个扮鬼吓人的凶手!”
阿格尼丝一时语塞——如此的天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啦,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她摆摆手,突然失去了继续争执下去的兴趣,“不过,说真的,别再这么一个人四处乱钻了,你完全想象不到黑暗里都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或许是因为她柔和下来的语气,嘉德并没有再气急败坏地反驳,而是悻悻地哼了一声:“说得就像你知道一样。”
那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也提醒了他。
“……为什么你大半夜的还在画眉毛?”他狐疑地问,“你还想去哪儿?”
阿格尼丝的眉毛只画了一边,而且画得极粗,否则他大概也看不出来。
阿格尼丝撇了撇嘴:“你的语气简直跟父亲和欧格登一模一样……”
意识到她提起了已经逝去的兄长让她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抓起桌面上一个小小的荷包砸向自己的兄弟。
“别忘了你是我弟弟。”她提醒他,“我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别告诉我你一直在用这个通道溜出去跟其他男人约会!”嘉德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那又怎样?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妻子!”阿格尼丝吼回去,“不然你想我怎样?披着黑纱守在我丈夫的墓穴里哭泣一辈子吗?!
她在类似的指责之下从不示弱。
她从不认输——她知道人们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些什么,她知道父亲的沉默和茉伊拉的叹息,她知道她做错了许多事……但她依旧不甘心为那些无法挽回的错误陪葬,哪怕那些错误已经像蛛丝一样,在她的挣扎之中越来越紧地束缚在她身上。
嘉德怒视着她。那是阿格尼丝所熟悉的目光,愤怒,鄙夷……和痛惜与关切。
她不知道前者与后者哪一种更让她心烦意乱。
“……再说你实在不会观察女人,难怪到现在也没人肯嫁给你。”她不自觉地让步了,“谁说我在画眉?我只是在把妆卸掉而已!”
她确信嘉德看不出画了一半和卸掉一半的妆有什么区别。
嘉德犹豫了一下。
他们一起长大,就算不怎么聪明他也看得出阿格尼丝是在表示停战,而他似乎也无意继续下去。
“我一定会为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他认真地告诉她,“所以……你能不能就别再到处乱跑了?或者去做些女人会做的事……绣花什么的……”
他看起来几乎有些沮丧,似乎也知道那没什么可能。阿格尼丝忍住笑和从心底泛上来的一丝酸涩,点了点头。
“当然。”她轻声说,向她的兄弟伸出双臂,“过来。”
她给了垂着头走过来的年轻骑士一个温柔的拥抱……然后把他推向屏风。
“我想你也知道你不能从门口出去。”她咯咯地笑着说。
嘉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钻进密道时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我是真的在另一边的出口留了守卫。”他告诉她,“等我一出去他们就会把门封上。”
阿格尼丝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暗门合上,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渐渐消失。
想到她最终会让她的家人们失望……甚至可能会让他们受到伤害,是最让她觉得恐慌不已的事。
她知道她其实已经足够幸运——她生在一个难得和睦的贵族之家,父母都是善良而正直的人,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关爱而不是勾心斗角……可她依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脸,连她自已也会疑惑她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她从不认错……但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儿,一声不响地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细细地画好了另一边的眉,披上一件深灰色的斗篷,拉开了门。
密道不能再使用是有点头痛……但她多的是离开洛克堡的方法。
有许多错她都无法弥补,但这一次……
这一次,她会试着去做正确的事,哪怕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
周末又要加班,心塞塞的……这章少更点儿55(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qidian阅读。)
第五百八十二章 密会()
夜半时分,斯顿布奇的上城区显得宁静而安详。
正是玫瑰盛开的季节,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花香,却也隐隐透出一丝成熟到腐烂的气息。
阿格尼丝独自行走在工匠们精心砌出花纹的石板路上,知道自己并不会被任何一个来回巡逻的城市守卫为难,哪怕她用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和描得又黑又长的眉毛。
能被安排到这里来的守卫都不是傻瓜,单凭阿格尼丝走路时漫不经心又肆无忌惮的姿势,他们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黑暗里偶尔会传来欢笑声。此刻,这里有比在疲惫中沉睡的下城区精彩得多的故事,隐藏在夜幕下的平静之中,才刚刚拉开序幕。
亚伦?曼西尼家的宅邸在夜色中也十分容易辨认——院子里那些高大而怪异的雕像,在黑暗中反而更加醒目。它们在人类模糊的视线里变得更加巨大而狰狞,甚至蠢蠢欲动,仿佛夜之女神赐予了它们生命,让它们自遥远的梦境中醒来,享受片刻的自由。
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会对这个索然无味的世界感到失望。
阿格尼丝并不讨厌亚伦?曼西尼这些“独特”的收藏,那些诡异的形象和拙朴的线条里蕴藏着古老而狂野的生命力……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生命力。
当然,前提是,它们是真的。
亚伦的收藏品里不乏有人投其所好特意制造的假货,有些他能够辨认得出,有些他不能——或装作不能。
阿格尼丝不怎么喜欢跟亚伦打交道。她通常都能很准确地判断出跟她交谈的人是不是在撒谎,但亚伦极其擅长把真话和假话编织在一起,而他永远真诚的笑容让阿格尼丝时不时就有一脚踹上去的冲动。
大门前的守卫在她走过时目不斜视,似乎她根本不存在,大概是早已得到了命令。
阿格尼丝停下来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虽然“冷静”有时候同样屁用也没有。
亚伦在等着她,穿戴整齐得像是要去做客,而不是待在自己的家里,神情也微微有几分紧张……虽然阿格尼丝怀疑那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却也不由自主地地紧张起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被召集到一起。
亚伦甚至省去了他殷勤的欢迎和客气的寒暄,只是习惯性地微笑着躬身行礼,带着她走向地底的密室。
密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宽大的斗篷遮住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模糊不清。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在亚伦和阿格尼丝进入时也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从外面搬进来的两具石像。位于密室中央的火盆,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两个没有生命的影子。
亚伦紧张地搓了搓手,向所有人点点头,开始了召唤的仪式。
这样的仪式由身为法师的阿格尼丝来举行要轻松得多,但这里毕竟是亚伦的地盘,她也乐得轻松,在冗长的仪式里看着火光照亮亚伦额角的汗珠。
身着白袍的男人穿过暴涨的火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阿格尼丝也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将她的斗篷裹得更紧。
深深地俯首行礼时,她小心地不让控制不住的嘲讽在心底停留太久——他让他们敬他犹如神祗,可有哪个神只能这样现身于一个没有实权的贵族酒窖下的密室里?
“情况有变。”穿过火焰的尊者开口道,“我们得加快行动。”
阿格尼丝把头垂得更低——所以你也并不能控制一切。
然后她有些慌乱地感觉到尊者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有什么关于莉迪亚?贝尔的消息?”他问。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回答他的是亚伦,“她手下的那些人已经七零八落……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
“而那让她变得更加危险——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像她那样的女人,可不喜欢被人利用。”
“……我会尽快找到她。”
“我有理由怀疑她让安特?博弗德变成了她的亡灵骑士。”阿格尼丝适时地开口,“虽然不确定那纯粹只是对斯科特的挑衅和嘲弄,还是别有用意……但他大概还在洛克堡岩石之下的黑暗里徘徊。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莉迪亚。”
一想到“那东西”很可能就在她脚下,也可能像今晚的嘉德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就寒毛直竖……而且她才不会相信他时不时地跑进弗里德里克的房间只是为了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的儿子都是一个问题。
但见鬼的是,连她也弄不清安特是怎么进去的……她需要一点帮助,还得避开她的家人和那个看似大大咧咧,却不怎么好糊弄的圣骑士。
“‘洛克堡的鬼魂’是吗?”尊者冷冷地笑了笑,“那恐怕不是什么亡灵骑士……安特用斯科特的生命和灵魂交换到的东西,可不只是他的王冠而已。虽然在他死后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