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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佩默默扶着墙壁站起来,擦了嘴边的血:“抱歉,我没事。”
他看了眼暴怒的景越没说话,他没保护好梁秋宴,确实该打。
被训了一顿的两人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景越的气消了,现在只剩下恐惧和担忧,他神经质地捏着指骨,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问沈风佩:“车祸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风佩脑海里浮现出肇祸司机妖异的金色兽瞳,那绝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他不知道是他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看错了,还是对方带了美瞳,他做人一向认真,不会轻易说出还他本身就存有疑惑的话,他把这个细节埋在心底,而是说:“对方是突然撞过来的,但我感觉他是有预谋的,似乎是直接冲着我们来的。”
景越脸色一沉,眼神阴郁锐利,是妖者联盟!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景越赶紧迎上去焦急地问:“医生,手术怎么样?他还好吗?”
而沈风佩站在原地,眼神里透着迷茫,面上露出点无措来,脚迈了一步又收了回来。
医生边摘口罩边说:“手术很顺利,但是他身体比较虚,又受了惊吓,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两个月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调理,不然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这段时间你们家里人注意点儿。”
景越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脸色松了不少:“哦哦哦,我记下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好好调理的。”
医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过……”
景越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过什么?您倒是说呀!”
“不过他受的惊吓太大,早产了,孩子估计要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孩子?哪来的孩子?”
医生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他怀孕了?”
景越茫然:“不知道啊。”
“他没告诉你?”
景越继续茫然:“没告诉啊。”
“你不是他老公?”
“呃……不是啊。”景越心想现在医院风气这么开放?
“那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那你接什么嘴!”
景越委屈,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医生转向沈风佩,问他:“你是他老公?”
沈风佩曾经和梁秋宴躺在同一张床上,知道他不可能是个女的,于是他用一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表情问道:“男人也可以怀孕?”
医生回他:“你初中没上过生物课啊?哪本教材上说男的也有生殖系统了?”
景越在一旁继续委屈:“是你说他生了孩子的,而且还早产。”
医生指着手术室说:“里面躺着的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景越叫道:“不可能!我看过他的果体!他肯定是个男的!”
“是男是女我还分不清了?里面确实是个女的!”医生较上劲了,“你朋友变性了都不跟你说,你们真是朋友?”
“我靠!变性?”景越惊悚了,他看向沈风佩:“何君变性了?”
沈风佩默默扶额:“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原来是他太过紧张,站错了手术门口,连带着景越也站错了。
而梁秋宴刚送来一会儿,就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虽然流了很多血,其实都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他除了轻微脑震荡外其余都是轻伤,休养几天就好。
沈风佩和景越找到他时,他还在睡着。
见到人,沈风佩才算是彻底放了心,他让景越留下来照顾梁秋宴,自己则去交医疗费。沈风佩前脚刚走,梁秋宴就醒了,他捂着脑袋爬起来:“头好疼。”
看到一旁紧张地看着他的景越,又问:“你怎么在这?”看了一圈没看到沈风佩的身影,慌张不已:“沈风佩在哪?他有没有事?”
景越听到梁秋宴一醒过来就关心沈风佩,心中醋意大发:“他没事,交钱去了,你关心他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你怎么没跟着他!撞我们的人是妖者联盟的,他们开始出手了!”
“妖者联盟?你确定?”
“我确定!我看到了!对方是九婴!”
景越啧了声:“重明出世,九婴果然跟着来了。”
“我……”梁秋宴还打算说什么,门被推开了,沈风佩从外面进来:“什么妖者联盟?”
“一款游戏,敌方阵营叫妖者联盟,太中二了。”梁秋宴打着哈哈转话题。
沈风佩觉察到梁秋宴和景越有事瞒着他,但见梁秋宴不愿说,也没拆穿他,顺着梁秋宴的话转移话题。
聊了一会儿,景越认为此事严重,出去给许然打电话汇报此事。
而沈风佩好不容易等到独处机会,坐在病床边上,给梁秋宴倒了杯热水,梁秋宴刚才时不时舔舔嘴唇,估计是渴了。
“我答应你。”他对梁秋宴说。
他既然认定了梁秋宴,那就应该尽快给梁秋宴答复,两情相悦也许是人生最美好也是最幸运的事,找到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又喜欢的人实在是太过难得,他想快些和梁秋宴分享喜悦。
梁秋宴一愣:“答应什么?”
这下轮到沈风佩愣了:“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沈风佩彻底傻眼。
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之一是短暂失忆,但沈风佩万万没想到它会恰好地让梁秋宴忘记向他告白的事。
失忆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的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向我告白的对象不记得向我告过白了怎么办?#
#我对象失忆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去他爹的脑震荡#
沈风佩郁闷了,让他夜夜辗转反侧,甚至失眠纠结的事,当事人竟然不记得了。可他闷骚的性格又没法让他和梁秋宴直说你曾经和我表过白,还强吻过我,于是乌龙告白事件只能这么不了了之地落下帷幕。
过了几天,梁秋宴出院了,正好沈风佩的调研结束,就顺道一起回去,而景越再一次搬进了他们的房子,霸占了梁秋宴的床。
撞他们的九婴逃了,随时可能杀回来,为了确保沈风佩的安全,景越必须在他周遭保护。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沈风佩已经对梁秋宴抱有不纯洁的想法,也许出于同类气息相斥,他敏锐地察觉到景越对梁秋宴也有那么点意思,没有人会希望有别的人打自己喜欢的人的主意。
沈风佩看景越不顺眼,景越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两人眼神交汇间,梁秋宴租住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俨然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景越保护的了沈风佩一时,保护不了他一世,梁秋宴认为必须从源头上下手才能解决问题。
当初梁秋宴看到的那张委托书上写了目标名字,但为了保密起见,没有写委托人的名字,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这桩委托任务就必须先找到委托人,从委托人下手。
梁秋宴把他的想法和景越提了,景越带着他去一个人,一个妖者联盟的人。
青峦是妖者联盟的一份子,说是妖者联盟的人,其实是个情报贩子,管你是妖者还是异能者,只要给出满意的钱数他就会给你情报,算是游离于黑白之间的角色。
他手上抓着的情报太多,异能科对他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轻易招惹他,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用到他手上的情报网。
许染和青峦算是老相识,多次照顾他的生意,连带着景越对他也比较熟悉,他带着梁秋宴来找他,就算想从他这打听到有关委托书的信息。
景越在楼下的面馆里约了青峦,面馆离租房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有什么事能立即赶回去。
梁秋宴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丝、豹纹超短裙,踩着恨天高,妆浓的妈都不认识的……肌肉兄贵走了过来。
兄贵往他们这边一站,硬生生比一米八多的景越高了一个头,梁秋宴整个人都被笼进了他的身影底下。
景越要了最角落的座位,但还是遮挡不了店里的其他客人往他们这边张望的热情,不少人拿出手机对他们这拍个不停。
虽然有汉子的粗犷外表,但遮挡不住他粉扑扑的少女心。
梁秋宴对青峦本是这样的认识,但青峦一开口他就被打脸了,青峦的声音正直无比,既不娘炮,也不发嗲,低音炮听的梁秋宴一愣一愣的。
这人设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给景越投去疑问的眼神,景越看到后咳了声对青峦说:“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说的我都知道,叫你妹妹出来吧。”
青峦点点头,下一秒他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变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如果说上一秒还是个沉默少言的壮汉的话,下一秒就是个话唠娇俏的小姑凉了,只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外表比一般人来的具有冲击性。
“景越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干嘛呢你?我在电视上好久没看到你了,怪想你的。”说着还朝景越抛了个媚眼。
这等艳福景越消受不住,他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后连忙转过头和梁秋宴说话:“这是妹妹青鸾,刚才的是哥哥青峦。”说话的同时,在桌上将两个luan字写给他看。
青鸾娇笑道:“哎呀,这种事应该让人家自己来解释,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和我哥哥共用一个身体?”
“双重人格?”梁秋宴猜测。
“不是,我和哥哥的故事才没那么肤浅。”青鸾说:“我以前玩的太疯,某次玩脱把自己的身体搞没了,哥哥他舍不得我,于是让我住进他的身体里,从此我们就共用一个身体了。哥哥的身体挺好用的,就是头发长的太慢了,我想留个长发也不知道腰留到哪一年。”
梁秋宴听得目瞪口呆:“你哥哥对你是真爱啊!”
试问哪个哥哥能对妹妹做到这一步的?
青鸾咯咯直笑:“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好了,不闲聊了,说正事,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情报?”
梁秋宴拿出手机,翻出他拍下的委托书照片给青鸾看:“我想知道这幅委托书的委托人是谁?”
青鸾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推回去:“委托书的委托人是绝对保密的,就算是我也没法知道委托人是谁,不过……”他话锋一转:“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有办法让你看到衍生出委托书的契约书,契约书上肯定有委托人的签名,当然你得跟我去妖者联盟的老窝,如果不敢去的话,那就算了。”
梁秋宴在桃花源被坑过一次,说实话他对桃源乡没什么好感,但是为了沈风佩他可以再去一次。
景越也要跟着去,青鸾白了他一眼:“拜托,我虽然和异能科有来往,但我真的带了一个异能者回去,那我还活不活了,妖者联盟那群妖怪不得扒了我的皮。”
景越担心梁秋宴去了桃花源就是小白兔入了狼窝,进了虎穴,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梁秋宴安慰景越,让他在家安心呆着,好好保护沈风佩,他会好好地进桃花源,再好好地搞到委托人名字出来。
梁秋宴心意已决,毅然决然地跟着青鸾走了。
青鸾领着梁秋宴来到地铁站,下了楼梯后一直往前走到末尾车厢的位置才停下。
地铁站里的人不多,末尾车厢这更是没人,青鸾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