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高著连忙道:“延潮,你再吃一点。”
“不用了,够了。”
当下林延潮回到屋子里,疲倦了一天,精力耗尽,当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林延潮睡得快中午才起,可见考了一日精力消耗得有多大。
他的感冒仍是未好,虽说有些咳嗽,流鼻涕,但幸亏还没到发烧的地步。在林延潮看来也就一般小感冒,平日就是多喝水,多睡觉就过去了,碰上考试也是无碍,再说最重要的首场已是考了,剩下的二场,三场,倒是不费什么精神。
第二场是八月初十,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各一道。虽不难考,但考试量仍是如第一场那么大,很繁琐。
林延潮睡了一日后起来,即继续在窗边准备第二场考试。
林延潮披了件衣裳,边是咳嗽,边是写文。林延潮心想自己乡试前一味读书写文,缺乏锻炼,身体倒是差了,看来以后要向展明学点强身健体的办法。
看着林延潮写文,林浅浅却是看在眼底急在心底,偷偷垂泪,劝了几次林延潮不要再读了,但林延潮却没有听。
林浅浅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打消林延潮的决心。到了这一步自己唯有默默支持才是,所以林浅浅见林延潮时,都是强颜欢笑,与林延潮说说笑笑,想尽办法给林延潮煮些清淡可口的饭菜,并督促林延潮按时吃药。
如此就到了第二场考试,只是间隔一天,林延潮又是必须起得大早去贡院,这样连轴的考试,考的不仅士子是智力,还有体力。
林延潮来到贡院,听一旁考生说了第一场时,有几个上了岁数的士子,考了一半撑不下去了,强自被扶出的事情。
而林延潮的脸色依旧很差,林诚义,翁正春等替林延潮担心一把。关于林延潮提前交卷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都以为他是考场发病无法支持,故而放弃考试,哪里想到他是提前写完交卷。
几个人不免幸灾乐祸,在考乡试的士子里,林延潮算是年纪最小的几个,当下不免有人抱着‘好意’来劝道,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身子不好就不要强撑了,放弃第二场吧,以往就有考生抱病考试,蒙在考房里猝死,直到交卷时才被人发觉,反正汝年纪还小,就当长长见识,积累经验,三年后再来啊。
对于这些看似好心安慰的人,林延潮只是笑了笑,没作理会。
数人当下脸上都是一副‘我的好意已是尽到,你若一意孤行,有什么后果不要怪我’的表情。
林诚义问:“潮囝,第一场时你是不是病得太重,故而提早交卷?”
林延潮道:“回先生的话,弟子只是有些风寒,并不严重,弟子第一场已是写完七篇,这才提前交卷。”
林诚义当下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为师还担心呢,不过你今日也需认真,若是支……支撑不住,也不要硬撑。”
林延潮道:“多谢先生提醒,弟子晓得。”
林诚义欣然道:“汝行事一向很有分寸,为师对你很放心。”
当下龙门开启,众考生进贡院,仍坐在第一日的考房里考试。
第二场题目,除了一道五经题外,诏、判、表、诰之类,就是考得考生应用文的水平。这无关于文采,而在于考生对于这类文章是否熟悉,并且意思表达准确,用词严谨。
这一天天气放晴,最恶劣的天气已过,秋高气爽下,众考生都是心情舒爽。
当然对于林延潮而言,也是如此,若是天气阴寒,搞不好自己感冒会加重,在好天气下考试,谁不高兴?
各考房里的考生都是皱眉凝思,考场里间或也有一两间考房空去,大概是有的士子知第一场考得不太好,故而提前退出。
林延潮无心理会这些,认认真真地写文,只是间或会有一二声咳嗽,从考房里传出。
这一天林延潮再度写完交卷时,已是有上百名考生,也是一同交卷了,由此可见第二场难度并不大。故而真正决定考生是否录取的,还是在头场七篇。
林延潮走到龙门前,等待开门。因为第二场较容易,提早交卷的士子们自是考得不错的,他们脸上都是洋溢着笑容,热烈地交谈的。
如林延潮觉得第二场考不出水平来,故而神色始终淡淡,但总有人,好容易考好一场,就急不可待的炫耀了,仿佛第二场才是关键一般。(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二章 可列经魁()
几名士子就在林延潮一旁高谈阔论,里面正有周宗城。
但见周宗城不无得意与一旁几人高谈阔论道:“咱们几人自小在衙门长大,圣旨都见过,公判,诰令,更是日常所见,这第二场考来简直是简单至极。”
说着几个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几人纷纷道:“我等以后要仰仗,周兄你了。”
“先预祝周兄领乡书,京报连登黄甲!”
林延潮站在那里,而周宗城在旁一个劲的得意,他是连瞧一眼都奉欠。
另一旁刘廷兰几人也来到龙门前,他与几个同乡好友,指着周宗城不屑地道:“杨兄,你说这些省城的士子,竟也在此跳梁,可笑不可笑?”
杨道宾笑着道:“我未来的解元郎,眼下你且容他们一二吧。”
另一名士子黄克缵道:“半桶水响叮当,我们何必理会这些人。”
何乔远也道:“难怪恩师说这几年闽中学风日下,果不其然。”
刘廷兰笑了笑道:“待放榜之后,再看这些人,这次五经魁,咱们漳泉二府的读书人拿定了,走,龙门开了。”
当下几人朗声笑着离去,众士子都是踌躇满志地走出龙门。
第二场考完后,第一场的乡试卷子都已是誊写完毕,对读官对读后,已是交给总考官王世贞。
外帘虽有福建巡抚,布政使坐镇,但他们却不可至内帘一步,否则负责内外监临的两位御史,就可上书弹劾。
所以乡试主考官王世贞,才是内帘官中一语而决的人物。
在至公堂后的衡鉴堂里,王世贞看着一干同考官,阅卷官道:“今日尔等阅卷之时,不敢忘了当年身处矮屋的辛苦之事,这里的卷子都是读书人寒窗十年所作,尔等切切要看清楚了,若是有什么差池,不说本官,礼部磨勘这一关也过不了。”
同考官,阅卷官都是一并称是,然后各领了试卷回房。
二三场卷子不过走个过场,首场七篇才是重中之重,同考官,阅卷官们领了卷子回去后,各个都不轻松。
尚书经一房的阅卷官程明悟,乃是兴化县训导。
林延潮乡试首场的朱卷此刻正到了他的手上。
本来依着县学训导的身份,程明悟是不足以充任阅卷官的,但怎奈本省治尚书的学官并不多,敢说通经的更少,故而临考时被调来作尚书房的阅读官了。
自卷子发至本房后,他看得一直很慢,不敢出了丝毫差池。
身为不入流的杂职官,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很容易被几位大佬训死。
眼下他看到林延潮的朱卷后,沉吟良久,不敢下定论,当下拿了他的朱卷,向坐在一旁的浦城县孙教谕问道:“孙兄,请教你个事。”
孙教谕头也不转道:“先等我把这一篇看完。”
程明悟不敢打扰,等着那,孙教谕是今年五十多岁了,一头白须白发,他是嘉靖时的老举人了,会试无望就作了一任清贵的学官。上一次乡试,他就充任阅卷官了,可以算是老资历。
半响后孙教谕摇了摇头道:“这篇文章前面尚可,但第五篇时有一处笔误,八岁蒙童都不写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七篇尽毁啊!”
说着孙教谕将文章丢入了落卷之中。
程明悟这时将林延潮的文章拿着,向孙教谕问道:“孙兄,这篇文章,我拿不定主意,你替我看看?”
孙教谕斜了一眼道:“怎地改了这么多卷子,还是没主见,自己拿不定主意?”
程明悟赔笑道:“没有孙兄指点,心底慌啊!”
孙教谕摇了摇头,当下拿着林延潮的卷子看了起来。
看完头三篇四书文后,孙教谕笑着捏须道:“法严词备,可为程文矣。”
程明悟喜道:“孙兄也可以觉得此文可取吗?”
孙教谕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道:“不忙,看了五经题再议。”
孙教谕继续看了下去,平是紧闭的嘴唇,突尔张大,看到后面简直合不拢嘴了。
程明悟连忙上前扶住孙教谕问道:“孙兄,孙兄,你……你不是中风了吧!你等一等,我去叫医官来!”
孙教谕怫然道:“什么中风了。”
程明悟不明道:“孙兄没事?”
孙教谕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当然没事,老夫治书经三十余年,眼光不会有错,你写一个高荐,给房官看吧。”
程明悟笑着道:“是啊,我也觉得文章不错,就怕不敢落笔,到时被房官打回来,脸上就不好看了。”
孙教谕摇了摇头道:“你别高兴太早,这等文章在我等眼底虽好,但总裁会不喜。”
程明悟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孙教谕道:“王凤州擎拟古之大旗,怎么将这一篇唐宋文风列为佳作,罢卷回来,也说不准。罢了,罢了,不提这些,先拿给房官看吧。”
程明悟闻言叹了口气在文章一旁写下‘高荐’二字,高荐二字,不仅有考试中式,还有名列前茅之意。
但这只是自己一个阅卷官的意思,但是否高荐轮不到他说话,而是要看房官和正副主考的意思。
程明悟将文章拿给房官看,乡试中的房官一般由进士出身的官吏充任。
房官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明悟心有忐忑,他之前看得卷子还没有一篇入得这房官之眼。
半响后房官抬头看了程明悟一眼问道:“这卷子是你荐得?”
“回禀大人,是下官荐的。”
“高荐?”
“是。”程明悟言语里有几分没底气。
房官沉默良久道:“四书文可,五经文佳。”
说完房官在卷子上画了个圈,在一旁写道‘规模宏远矜重,中具流逸之至,可列经魁’。
程明悟见了吓了一跳,这房官的评价比自己和孙教谕还高了一等。从高荐直接到经魁,经魁也就是乡试前五名啊。
房官对一名书吏道:“将此卷送至副主考那。”
不久林延潮的卷子到了副主考房内,副主考要看各房卷子,因此林延潮的卷子不可能一到就看。
林延潮的卷子,在他房里足足趟了三日。(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三章 场场第一()
在乡试中,身为副主考,既在最后的排定座次中有一定话语权,也要在放榜前,替主考筛选罢落一定的卷子。
其中不少卷子,尽管都是房官,阅卷官一致认为,可列为中式卷,或者是可列为经魁的卷子。到了他手中,若是认为不行,一样可以罢落,不过要写上情由。
林延潮的卷子在房里躺了三天后,副主考拿起他的文章,先看批语笑着道:“有没有说得这么好?”
说完后,他将卷子通篇读完后,副主考却在卷末写上‘实理实事,字字皆经,冠绝一房’。
写完批语后,副主考对一名书吏道:“将此卷速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