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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楚君这样的,是林延潮比较喜欢的,知书达理,人不会事故,也不会太来事。对于林延潮这样的青楼‘初哥’来说,绝对是最好的。
楚君坐下后,一名青楼女子,拿着琵琶弹了一首‘长相思’。
青楼女子对于琴棋书画,至少要有两样能拿得出手,这名叫清越的青楼女子,一手‘长相思’弹得众人都是如痴如醉。
“公子,我给你斟酒吧!”楚君边听着曲,边拿起酒给林延潮倒酒,看得出她的手有几分颤抖,酒水溅到了桌上。
“公子,对不起。”
林延潮笑着道:“没事,你才新入行不久吧。”
楚君摇了摇头道:“也不算刚来,有半年了。”
“没事,你比我强多了,我真是第一次逛青楼。”
楚君听了浅浅一笑。
这边清越的长相思弹完,林世璧与林延潮不由拍掌,一名叫湘雪的女子,拿起长笛轻轻吹了起来,吹了一曲鹧鸪飞。
此人技巧很好,众人听得仿佛置身如江南乡间一般。
湘雪吹完,众人都是赞二人一弹一吹,各有妙处。
林世璧笑着道:“都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谁来唱一曲,我就赠她一首诗。”
当下一名叫婉月的女子站了出来,她在六名青楼女子中算是长得算是最不漂亮的,欠身道:“公子请点曲目。”
林世璧微微一笑道:“就唱柳三变的雨霖铃吧!”
当下婉月唱起那首耳熟能详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这首词确是唱得极尽佳妙,众人一面喝着小酒,一面听着这婉转的江南小调,顿时连考数日的疲乏也是渐渐消去。
林延潮想到这里,脸上摸不过一丝笑意,原来他想若是自己学韦小宝,在这里点一出‘十八摸’的话,会不会被人轰出去。
来时,林延潮可是看得,悦翠楼里可是扈养着一帮豪奴。
婉月唱得这首词,有几分令人沾巾之感。林延潮也是明白,青楼女子一才,二艺,三貌,此女歌喉这么好,虽姿色不算出众,但是断然是六名**中最红的了,倒是自己身旁的楚君,人虽最漂亮,但是什么才艺都没见她表演,难怪是陪于末座。
林世璧也是受曲所感,当即赋诗一首,赠给这名女子。
这首诗也是对得起婉月的这首曲子,顿时惹得众**一片叫好。
婉月读了诗,美目翻起涟漪,当下将贴身香囊赠给林世璧,显然大为有情的样子。
众人看了纷纷对林世璧表示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林延潮看得楚君却对婉月不是十分嫉妒的样子,反而乐于见风头被人抢去。
林延潮向楚君问道:“你最擅长什么?”
楚君低下头道:“奴家会一点点诗词吧!”
“哦,你最喜欢那一首诗词?”
楚君目光有些轻柔,低声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听着对方轻柔的口音,林延潮不由欣然道:“这是严蕊的词。”
楚君笑着道:“公子,也喜欢这词吗?”
林延潮道:“喜欢,但我更喜欢她的有情有义。”
“是啊,我们风尘之中,也是有性情女子的。”楚君叹着道。
林延潮见她目光中露出一丝波动,但只是一闪而过。对方立即又笑着问:“公子,怎么不写诗呢?”
原来林世璧一诗之后,周围人都学林世璧写诗赠答给相陪的女子。
林延潮是自己知道自己水平,自己的诗词水平不说比林世璧了,就是几位举人里也不算出色的道:“我不擅长写诗的,索性就藏拙了,姑娘无诗赠你,对不住了。”
楚君嫣然笑着:“无妨,奴家倒是喜欢公子的低调呢。”
“嗯,你也是蛮低调。”
楚君听了立即垂下头,她不知林延潮是否看穿了自己。
从小身在青楼,她看过太多太多。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风光,她是不要的。故而她的诗词很好,但却从未向人展示过一丝一毫。
不引人注目,就不会招惹是非。那些名动公卿,燃烧自己生命,赢得一时风光的女子,有哪个晚景好的。楚君只想低调在青楼待着,日子久了,攒够了给自己赎身的银子,就离开这是非地。
她要的是‘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的幸福。
事实上林延潮心底也是了然,这女子不肯引人注目,眼神里透着一点不肯向现实屈服的倔强。
他摸到对方一些想法,这样的女子,天下青楼里多了,自己可没办法一个个拯救过去。日子过久了,这女子内心那一些棱角就会现实磨平了吧,大体就是如此。
故而林延潮虽是同情,但也仅限于同情而已。
现在的林延潮只是一心放在科举上,今晚来悦翠楼只是消遣放松而已。
酒席散了,顿时众人兴尽离去,几位青楼女子送宾而出,正待下楼时,却见一行人正从楼梯上楼。
林延潮认得其中一人,不就是第一场在龙门时见到的荆楚名士萧良有吗?
但见在萧良有左右还有几位锦衣公子,不过一行人的焦点,却是一名女子身上,这女子身上穿着最时兴的苏样,眉目流转,随意一瞧,林世璧一行数人有几分心底一跳的感觉。
“这不是林解元吗?”萧良有拱手道。
林延潮拱手道:“萧兄幸会,幸会。”
萧良有身旁那女子斜目看向萧良有问道:“这位莫非就是十五岁中解元的林宗海?”
萧良有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一旁一名锦衣少年笑着道:“周大家,正是此人。”
林世璧等人一听,心道这姓周的女子,果真就是京城里的花魁周盼儿了,真国色天香。
周盼儿听得到锦衣少年的肯定后,目光看了过来,直视林延潮,毫无半点女儿家的羞涩。
仔细打量了林延潮后,周盼儿当下笑道:“真是百闻其名不如一见,林解元,你的才华名满天下,盼儿敬仰久矣。”(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林世璧发飙()
听周盼儿如此赞林延潮,她身旁的一位锦衣公子,露出了一抹嫉妒之色,萧良有则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至于林世璧一群人,则是满怀羡慕的看向林延潮。
其余婉月,湘雪等人,看着林延潮则是露出讶然的目光,她们方才在唱曲前,有听过对方的名字,只是没有刻意介绍,故而不知他就是十五岁中解元的林延潮。而且但凡有名的才子,总有些诗词传入青楼之中,而林延潮却没有几句诗词。
加之方才在林世璧的风头下,几位女子都是没有太注意到他。
众人听周盼儿这么说,这才有几分后悔,方才若是要他要几篇诗词就好了。
林延潮听周盼儿这么说笑着道:“名满天下,却未必是文章写得最好得,盼儿姑娘言重了。”
周盼儿笑着道:“盛名之下别无虚士,盼儿有几篇词,想请林解元斧正呢,还望林解元不嫌弃。”
“斧正不敢当,就当相互切磋吧!”
得美人青眼,虽说是很有面子,但林延潮却知也很遭人嫉妒。
林延潮不愿惹人注目,借着向萧良有行礼,而避开周盼儿。
林延潮道:“当日在龙门一见,听萧兄高谈阔论,改日要萧兄请教才是。”
萧良有笑了笑道:“林解元客气了,我与你介绍一下。”
说着萧良有指着身旁两名锦衣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张惟时,乃当今首揆大人三公子,这位是张仰昂,乃当今次揆长公子,与我们同科。”
张惟时,就是张居正三子张懋修,张仰昂则是次辅张四维的次子张泰征。林延潮听到二人的名字时,都是讶异。这二人算是眼下京城最牛逼的官二代。
林世璧也算很牛逼的官二代,但与这二人一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原来是两位公子,幸会,幸会。”林延潮拱手道。
方才周盼儿向林延潮示好时,张懋修早就露出几分不喜之色,眼下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来是林解元,幸会了。”
一旁张泰征却是一团和气地道:“原来真是林解元,久仰大名。”
当下林延潮也是与张懋修,张泰征介绍自己几位朋友,众人听了二人名字,早都是倒吸一口气了。
几人平时哪里有机会与他们聊上几句,几个人说话间都是矮了一头,露出巴结的意思。
轮到林世璧时,但见他负手站在那,冷声冷气地道:“几位公子都是宰辅之子,在下山野草民高攀不上,告辞了。”
林世璧当下大步走下楼梯,张懋修将手中折扇一横,拦在林世璧身前道:“这位公子不是无名之辈吧,若与在下有什么过节,不妨说一说,看看我是否惹得起?”
林世璧冷笑一声道:“哪里敢,公子是今科内定的状元,又岂是我能得罪的。”
林世璧此言一出,张懋修脸上泛起怒色。内定的状元,这不是讽刺他暗通关节吗?
张懋修喝道:“好胆,你敢再说一句?”
林世璧冷笑道:“对了,张公子,近日我在坊间听到有人吟诗,你一定有兴趣,诗曰,状元榜眼尽归张,岂是文星照楚乡。三年又是复三年,五官必定探花郎。”
众人都是听得明白,状元指的就是张懋修,榜眼是万历五年的榜眼,张懋修的兄长张嗣修。诗里的意思是,张居正还有一个小儿子,眼下年纪尚小,若是再等三年,必能问鼎探花。
张懋修脸已是板下,京城中对他兄弟,冷言冷语,暗地中伤的人不知多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大胆到他面前来指责的。
林世璧却是笑着道:“你听诗作得多好,在下在这里先祝你们张家三兄弟,一门三鼎甲,成就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啊!”
张懋修紧握拳头,眼见就要发作,这时张泰征在旁却朗声一笑,道:“惟时兄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与这穷酸书生一般见识。”
听了张泰征的话,张懋修怒色收敛而下,陡然哈哈一笑道:“说得对,我是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张懋修笑着看向周盼儿道:“有盼儿姑娘这等佳人在前,与俗人动怒,不是煞了风景,走,咱们去乐一乐!”
说着张懋修一把揽周盼儿走上楼去,周盼儿方才一副清高的样子,但被张懋修一揽,身为花魁的她却乖乖依在张懋修的身上,宛如一个小女人般。
萧良友见了目光露出一抹怒色,咬了咬嘴唇却不敢说什么,从二人身后跟了上去。
张泰征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对院子下面的豪奴吩咐道:“除了这位林公子,这几人都给我丢出去!”
当下十几名豪奴上来。
几人被林世璧殃及不由大呼无辜,林延潮与张泰征道:“张兄,可否看在在下一点薄面上,不要为难他们。”
张泰征低声道:“林解元,这事若是让张惟时来处置,又岂止是丢出门,涉及相爷的颜面,我这么做才是救他们。”
“明白了。”林延潮不再说什么。
当下林世璧他们被几名豪奴抓起,直接从门内往外门外丢出,各个摔得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