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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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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济川出门后,片刻即向林延潮回禀道:“老爷果真神机妙算,这燕窝盒底放着三张永丰祥票号的银票,张张都是一百两。我已是替老爷拒收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陈济川拿取一名帖,正要念时突停住了。

    林延潮突见陈济川神色神秘问道:“怎么?”

    陈济川拿着这封名帖道:“还有一胡商送来一对波斯美女,呈给老爷。”

    波斯美女?还是一对?

    当时明朝上层,颇喜波斯美女,纳胡姬入室,也是风流之事。

    “这胡商有何请托?”

    “没有,他只是说想结识老爷而已。”

    陈济川心想,林延潮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恐怕会答允。

    林延潮寻思道:“我忽想起京城的胡商与御用监来往颇近是吗?”

    陈济川道:“是,有这么说。”

    “我记得穆庙在时,太监孟冲就曾送一波斯美女,深得先帝喜欢,还被封为宸妃,”林延潮道,“这胡商八成是冯保的人,替我拒了。”

    下面几封名帖,若贽敬太贵的,林延潮就拒了不要。

    这给贽敬是重官阶而轻交情。如送三辅臣,几百两都不嫌多。

    林延潮听说有位同年给某阁老送礼,第一次奉上两百两银子,对方都不出来一见。

    第二次奉上三百两,也只是见了个面,谢都不道一字。

    至于林延潮因是天子近臣,外官常有送贽敬的,但他这品级的,一般几两至十几两这样就封顶,但再多就另有意图了,这就不收了。

    这才刚看完手上的帖子,然后又有人送来一帖。

    林延潮不由心道,这简直没完没了了。

    陈济川取了念至:“老爷,此名帖乃浙江参政胡定送得,只有一封帖子,没有携礼。”

    林延潮讶道:“什么?胡恩师?”

    陈济川也惊讶道:“恩师?我记得老爷你几位座师,案师中没有姓胡之人啊?”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这你有所不知,这位胡恩师,原曾任过福建提学道副使,一省督学。他当年观风洪塘社学,曾收我为门生,后来确听说他右迁为浙江参政。”

    陈济川恍然道:“原来如此,老爷,这胡……胡大人,虽只送了帖子,但人就在府外。”

    林延潮讶道:“还不早说,先请他至堂上宽坐,我更衣后立即就去。”

    于是林延潮将身上燕服换下,穿得郑重其事后迎出门外。

    到了厅堂,林延潮但见一位老者穿着一身半旧的缎面棉袍,正安坐喝茶,不是胡提学是谁。他与十年前变化却是不多,仍是温润儒雅,有德长者的作派,身旁跟着一位师爷,他的面孔有几分相熟,正是当年胡提学身边的许姓幕客。

    林延潮快步迎至堂上,向胡提学执弟子礼道:“不知老师驾临,有失远迎,弟子林延潮拜见。”

    胡提学笑呵呵地起身搀扶道:“你眼下乃当今状元,与当年不同,此礼可不敢当。”

    林延潮坚持道:“当年若非有老师,哪里有弟子今日。”

    胡提学见林延潮如此念情,笑着点了点头,让林延潮施以全礼。

    胡提学身边那位许姓幕客也是向林延潮行礼。

    林延潮还记得自己当年上门来找胡提学,都是对方接待。当时自己一文不名,不是求胡提学办事,就是上门送上节仪,对方面上客气中带着三分敷衍。

    林延潮对许姓幕客道:“许兄乃是故人,不必多礼。”

    许姓幕客局促地道:“不敢当,状元公乃朝廷大臣,许某岂敢不向状元公致礼,贵贱有别,状元公称许某贱名忠钦好了。”

    林延潮也没坚持,当下请胡提学上座,自己陪在下首,许忠钦就侍立在旁。

    胡提学打量林延潮一番,然后叹道:“这一别就是十年,老夫还记得当年在福建督学任上,与你结缘,那时你乃是少年,而今三元之名,天下皆知。而老夫也在浙江任上已是六年,真是岁月倥偬。”

    见胡提学念及别来之情,林延潮亦道:“,当初学生不过是山村小童,幸蒙老师青眼,学生一直盼能与老师重逢,今日终于得愿。”

    胡提学笑着道:“老夫身为一省督学,为国举才,乃应有之意。你小小年纪,有如许才华,这等神童老夫怎会错过,此乃本职之事,实没有半分私心。后你中了状元,老夫庆喜自己总算有几分眼光罢了,也未向外人宣扬一句你乃吾当初门生。这一次来京听坊间相传,说你放了南闱主考可是真的?”

    林延潮心想果真这事已是成了公开秘密,当下道:“回老师的话,确实如此。”

    胡提学捏须点了点头道:“衡文之典朝廷向来不会轻授,老夫为官几十年,以未主持过乡试为一生之憾,而宗海得蒙圣眷,切切珍惜,不可辜负圣意,此去应天当思天思地思君思民,持秉公之道,为国举才。”

    林延潮称是道:“学生记住了。”

    林延潮本以为胡提学亲自这一次上门来,也是请他在应天府乡试中关照他的家人。胡提学对他有旧恩,若他亲口提,林延潮倒真有几分为难了。但显然胡提学并没有这么想,却令林延潮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林延潮随口问道:“那老师这一次入京作何公干?”

    胡提学笑了笑,一旁许忠钦插话道:“朝廷外官三年一考,需入京朝觐,东翁在参政之位任至六年,今年是第二次入京朝觐。”

    胡提学道:“是啊,老夫乃嘉靖三十五年诸大绶榜进士,三年前入京同年尚有数人,这一次老友凋零已无旧人,本以为无处话聊,却见到宗海你,不由令老夫颇感人事沧桑,令人寻味。”

    林延潮笑着道:“这倒是学生荣幸了,只是老师已为藩司大员,六年任满,再晋一步应是藩台,臬台。”

    许忠钦在旁道:“是啊,但拔擢陟升之事,也需朝中有人才行,这一次老爷来京,旧友已是不多,也不知找谁。状元公在吏部那可有朋友?”

    林延潮听了寻思,胡提学是湖广崇阳人,乃张居正的同乡,但眼下张居正已不是首辅,若谋升迁确也麻烦,自己也不好开口。

    胡提学听了对许忠钦道:“诶,你这不是让宗海为难吗?老夫大计一等,四格皆优,吏部还不肯为老夫升迁吗?”

    林延潮才想胡提学找上门来。

    大计一等,四格皆优,这对于外官而言,当然是十分优秀。按朝廷律令,是应给与升迁的。

    但规矩是规矩,但上面没有人,不去疏通门路,自有人会想出借口卡你,让你升迁无望的。

    如大清官海瑞任知县时,到了上京朝觐之年时,曾向地方科派二百四十两银子作贽敬之费,其中九十两给了府衙及布按二司。

    有人就拿此说海瑞拿这一百五十两行贿京官,说海青天原来也有行贿之时啊。但一百五十两银子,别说行贿京堂了,连下面的胥吏都不放在眼底。勉强够最低标准。

    若真一两都拿不出来,人家连门都不给你进。对于连两斤肉都吃不起的海瑞,那人拿这说事,也只能说他不知国情如何。后来海瑞升任户部云南司主事,也不是这一百五十两起了作用,而是当时任吏部文选司郎中陆光祖,为人秉持公正,能擢廉能官吏,故而海瑞才得升任。

    林延潮连忙道:“老师误会了,学生在吏部也有同年同乡,可藩臬之职乃是封疆大臣,需天子,阁部,吏部同批,非独吏部所能决之。”

    一旁许忠钦问道:“状元公乃内直之臣,能参赞枢密,应是认识不少宫中贵珰,你看看是否可替东翁引荐一二。”

    这话林延潮不好答了,宫里几位贵珰,冯保他肯定是不能找,张宏素来清正,向他行贿肯定是不行了,倒是张鲸风评不错,对于外官所求只要钱给到位了,一定帮你把事办成。

    可是虽说自己在内廷与张鲸关系还不错,但此人除了钱以外,是六亲不认,若要他给胡提学活动,没有足够的钱是打动不了了。

    林延潮道:“宫中贵珰我倒熟识几位,只是……”

    胡提学听林延潮这么说,立即猜到他的言下之意,对许忠钦点点头。

    许忠钦到外面拿了个不起眼的大皮袋进屋。

    胡提学示意许忠钦打开皮袋,林延潮见了倒吸一口凉气,但见皮袋里满满的都是珍珠。这些珍珠大小巨细不等,但几乎都有豆子那么大的。

    珠光洁亮,晃人眼睛,而许忠钦拿手伸进袋子里抄了抄,珍珠哗啦哗啦地从他指缝里落在袋中,甚是悦耳好听。

    胡提学喝着茶,淡淡地道:“一点乡土之物,本是不怎么入宫中贵珰之眼,所幸是此次来京,带了数斗,应是能令贵珰满意。宗海,只需替我引荐,下面的事我自会办妥。”

    见胡提学如此,林延潮顿觉得陌生了许多,当年那敦厚长者,有德师长印象,有些模糊起来。

    林延潮向胡提学道:“陛下身边的张鲸,老师可还记得。”

    胡提学与许忠钦对视一眼,露出惊喜之色。

    许忠钦笑着道:“原来是张珰,听闻他甚得陛下信任,与大司马也是兄弟相称。”

    胡提学道:“听闻张珰虽为内监,但颇有文人风骨,老夫一直相敬,可惜缘悭一面,若是宗海能替老夫引荐,也不虚此来京一趟。”

六百九十八章 顺水人情() 
林延潮在明人笔记里看明末官员行贿。

    里面有一段说,广东,浙江的官员,常以珍珠贿京官,不以升计,是以斗来计算的。

    此珠为合浦南珠,若珍珠大者,一颗可值百两。而朝廷五年一采,为天下奇珍,朝廷贡品。

    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胡提学则是给自己上了一课。

    林延潮心底却难以将眼前的胡提学,与年少时那仰望的蕴藉博雅老者合在一起,于是垂下头道:“既是如此,学生这就替老师安排。”

    胡提学察言观色却见林延潮神色淡了几分。

    胡提学微微沉吟有了决定,旁顾正见案上有一瓷盘,盘上承着木瓜蔬果,他挥了挥手示意许忠钦退下。

    许忠钦走后,胡提学将瓜果取下置于案上,将空盘往皮袋里一插。他抄出一盘珍珠后,放在案上。

    因装得太满,还有数颗掉落在地,胡提学却也丝毫没有去捡的意思,就端坐在那看林延潮的反应。

    几十颗豆大的珍珠,在盘间晃动,珠光宝气,摄人魂魄。

    林延潮目光从珍珠上收回,迎上胡提学的目光问道:“老师这是何意?”

    胡提学捏须道:“你虽是我学生,但老师也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胡提学这一盘之珠虽不过豆大,大约在好几百两。当然依他说带了数斗珍珠而来,那值数万两之巨,所以这一盘珍珠于他言真不算什么。可是这盘珍珠对林延潮而言,数目却颇大,数倍于他的年俸。

    林延潮想到这里,将盘子一推道:“老师,此这礼太贵重了,弟子不能收。”

    胡提学笑着道:“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宗海你身为京官,平日甚为清苦,这点薄礼略作补贴之用。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我师生一场,亲如一家还需如此见外吗?”

    林延潮连忙道:“老师你误会了,你对学生恩同再造,你朝觐之事,学生不过稍尽绵薄之力,若收了你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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