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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可是钦差大臣!咱家的话也代表皇上的意思,你们也得听!”王公公见状也摆起威风,威严地叫道。说罢巡视着诸将。
诸将正襟危坐,无人应声。
“你们?”王公公见状,好不尴尬,未几恼羞成怒,指点着武之望,洪承畴等人,狠厉地叫道:“你们给咱家等着!”
说罢,王公公气哼哼地走了。
堂上武总督忽的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洪承畴坐得离他最近,见状忙奔过去叫道:“总督大人,你怎么了?”见武总督双目紧闭,嘴唇青得吓人,忙叫道:“快来人,总督大人忧劳成疾,晕过去了!”
堂中的武将们急忙围上前去查看,随后自堂外冲进来四名总督府的亲兵,小心地背了武总督出了县衙大堂,找地方供武总督歇息去了。洪承畴放心不下,也跟着走了。
堂中便只剩下几员虎将和许梁等人,庆阳守备将军贺人龙嘿嘿嘿的咧嘴笑道:“阉货气跑了,总督大人也累倒下了,眼下咱们屋里的人怎么办?是接着傻等着,还是各回各家啊?要不咱凑两桌打马吊吧?许久没摸牌了手痒得紧”
没人应声。叶指挥挪动下椅子,旁若无人地走了。
贺人龙没人理会自己,便拍拍屁股,自言自语地道:“得咧,都走了,咱也走吧。”
接着,陆续有几员将军离开了。堂中只剩下许梁和戴风,哦,还有泾州的知县林家络。林家络是主人家,即便别人都走了他也不能走,何况还有顶头上司,平凉同知许大人在呢。
许梁将堂中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眼见好好的一场战事竟然被一个东厂档头毁在手里,心里惋惜不已。想起此次流贼上天龙,过天星,神一魁,王左桂和四小姐等之所以能集结众兵趁虚而入一举攻占平凉,起初也是由于这位王公公调走了安东中卫大部分兵力的缘故,不由对这扫把星似的王公公暗恨不已,想着自己日后可一定要注意防范这死太监。
泾州知县林家络上前来,拱手朝许梁笑道:“下官泾州知县林家络,见过同知大人。”
许梁笑道:“林兄何必如此见外,你我本是旧相识,提起同知岂不生份?”
林知县便温和地笑,“这不一样,大人如今官居正五品,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这礼不可废啊。”
许梁便呵呵直笑,又替林家络引见戴风。
林知县心知游击将军戴风定是许梁的心腹之人,不肯怠慢,连连施礼。三人寒暄一阵,许梁打个呵欠,问道:“林兄,本官劳累一天了,身子也乏了,可得找个地方好生休息,那总督大人身体有恙,本官不便打扰,还请林兄看着点,有消息了及时禀报于我。”
“是,大人放心。”林知县应道。
许梁便与戴风出了泾州县衙,先去梁军营中巡查一番,见没什么事情便找个军帐准备先躺一会。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忽听得帐外有人喊报告,许梁起身朝帐外喝道:“什么事?”
“将军,总督大人醒了,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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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许梁起身,整好官服,掀开帐子出来,见一名总督府的亲兵站在帐外,亲兵见了许梁,又拱手道:“大人,总督大人有请。”
许梁点头,道:“前头带路。”
说罢,便吩咐青衣侍卫将自己的坐骑牵来,刚跃上马背,游击将军戴风和副将邢中山围了过来,戴风道:“将军,可要末将与你同去?”
许梁便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那传令的亲兵,亲兵挠着头,不确定地道:“武大人只说请许大人过去,其他人未曾提起。”
许梁听了,朝戴,邢两人摆手道:“两位将军好生看好营地,本官去去就回。”
出了梁军营地,赶往泾州衙门的路上,便见一群明军正朝城门方向走去,看样子是要出城。许梁仔细辨认一番,在队伍前方总算看到一杆叶字旗帜,泾州驻军中,标叶字的也只有安东中卫指挥使叶延庆了,只是不知道这叶指挥领了部队要去哪里。许梁打心底不想再与黄子仁有什么交集,便撇过头,默不作声地急急走过。
泾州县衙大门口,泾州知县林家络早就等在门口了,见许梁骑马到了,迎上去道:“许大人您到了,快随下官来。”
两人边走边说,进了县衙,绕到二堂后院,在一间守卫森严的厢房里见着了三边总督武之望。
许梁乍见武总督,便被武总督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武总督披散着头发,斜靠在床头,后背用厚厚的棉被垫高了,脸色从未有过的灰败。床边的几案上,尚摆着半碗汤药,一股草药的味道飘散在并不宽阔的厢房中。
武总督见许梁进来了。打起精神朝许梁摆手道:“许大人来了,快请坐。”
许梁赶忙上前两步,低头看着武总督。关切地问道:“大人快请歇着,您这身子不要紧吧?”
武总督苦笑。声音苍老,“人老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一旁探着身子坐着的洪承畴便接口说道:“总督大人三月的时候便患过一场大病,因政务繁忙,一直未能好好休息,最近平凉失陷,总督大人心急如焚,长期忧虑不安再加上那些个混帐东西不听指挥。总督大人气急攻心之下,终于再次病倒了。”
许梁吃了一惊,见武总督一脸憔悴,灰败的神色绝不是作假。凭心而论,武总督给许梁的一贯印象,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作为,但人格品性却是没得说的。暂且不说能力如何,武之望七十多岁的人了,风一吹都要摇三摇,一大把年纪干着三边总督的差事。心地还算正直,也不搞拉帮结派的朝庭勾当,也没听说他贪财好色什么的。总的来说还算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心想把陕西的局面稳住。只是为官魄力要差一把火候,不太敢下狠手,像庆阳守备贺人龙这样桀骜不驯的刺头,武总督抓了之后居然又给放回去了。
许梁转眼之间心里便按印象给武总督定了性,探下身子朝武总督温和地道:“总督大人为国为民,实在令人敬佩。大人身体有恙,不宜多说话,安心休息为好。”
武总督欠了欠上身。坐起了点。洪承畴忙将他腰下的垫子抬高了些。
武总督摇头道:“本督的身体本督心里清楚,今日这屋里没有武将。只有文臣,洪大人。许大人,还有这位林大人,咱们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读书人,本督心里堵得慌,你们陪老夫唠唠嗑。”
许梁朝屋内看了眼,见果真一屋子全是文官,暗笑道:你们三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老子却是个冒牌货,嘿嘿。
泾州知县林家络听得武总督把自己也算在唠嗑的人里边,激动的脸色通红,急忙搬了把椅子挨着许梁,靠床头坐了,如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学生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武老师。
屋内的人目光都落在武总督身上,等着他开启话题。
武总督目光在床边三人身上扫了一遍,落到许梁头上,感慨地道:“你们三个都是年轻有为的后生,朝庭的栋梁之材。尤其是许大人,年纪最轻,官却不轻。当年老夫在你们这般大的时候,还在翰林院里面研墨写书呢。呵呵,后生可畏啊。”
许梁等三人便陪着笑。
笑了一阵,武总督看着许梁道:“许大人年纪最轻,在陕西呆的时间也最短,你来说说,老夫武之望是个怎样的人?”
许梁闻言一愣,这,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个人如何如何,不太好吧?光说好的吧,人家会说你虚伪,要是实话实说吧,又担心被说的人心里记恨。许梁心里纠结一阵,见武之望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讪讪地笑着,道:“总督大人论年纪,都是下官爷爷辈的人了,那个,呵呵,下官见着总督大人您,就如同见着我那老家的爷爷一般亲切,总督大人学识渊博,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下官是景仰得紧的。”
武总督听了,抬手点点许梁,朝洪承畴和林家络两人呵呵笑道:“看看,不愧是皇上钦点的平凉同知,这话说得,连老夫听了都快甜腻了,哈哈。”
许梁便摸着鼻尖嘿嘿轻笑。洪承畴和林家络也陪着轻笑。
武总督朝许梁道:“许梁,你不诚实,光说好的,没说坏的。今天老夫不想听好话,就想听坏话,你说两句老夫听听。”
你这么大的官,老子敢说你的坏话吗!许梁不由腹诽着,讪讪地笑,道:“下官担心说了,您老不高兴,这一不高兴,就容易伤着身子,病情就加重了。还是不说吧。”
武总督瞪眼道:“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你但讲无妨。”说着,武总督还用鼓励许梁挑错的眼神看着许梁,眨眨眼睛,催促道:“说吧。”
许梁忐忑不安地道:“那,那下官可是斗胆说了啊?”
“说吧,说吧!”
许梁听了犹不放心,又看向洪承畴,见洪承畴也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便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平静下心情,斟酌着用词,注意着武总督的脸色,缓缓说道:“总督大人好则好矣,就是对待底下那些个骄兵悍将,未免太过宽佑了些。”
武总督听了,神情一顿,沉默下来,脸色神情变幻,似痛苦,又似纠结,又似愤怒。洪承畴见状看首许梁,欲言又止。林知县见状坐正了身子,垂下头去一声不吭。
许梁坠坠不安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武总督,撇嘴暗道:是你非要我说的,现在我说出真心话来了,你又不高兴了,什么玩艺儿!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四人的喘气声。
良久,就在许梁恼悔不已的时候,武总督抬头,语调沉重地看着许梁道:“许大人总算把心里的真话说出来了,呵呵,老夫很欣慰,也很难过。”
“武大人,其实下官也就随口随便这么一说,当不得真的”许梁一脸懊悔地讷讷说道。
武总督摆手,长叹口气,怔怔地看着前方,声音听上去无比的落寞,寂聊。
“你们只道老夫心肠软,身为三边总督却全无煞气,镇不住那些个总兵,守备,游击,指挥使唉,你们这样想,老夫不怪你们,可是又有谁能体会老夫心里的苦啊。老夫今年都七十多岁了,黄土都快淹到脖子上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非是老夫不敢做,实在是不能做啊。”
武总督说一句,便叹息一声,探手指着屋外边,道:“就说那庆阳守备贺人龙,平日桀骜不驯,嚣张惯了,一向不把上官的话放在眼里,上次马岭一战,老夫将他一举拿下,结果怎么样?庆阳守备军营哗变了!可怜那新到任的守备官,做了哗变的替死鬼庆阳的情况是个典型,却不独有,可以说西北境内处处都是这样的情况,庆阳守备营官兵没拿到军饷便哗变,那其他地方连着半年,一年未发军饷的部队呢?随时都有哗变的可能!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稳定局面,绝大多数靠的便是领军将军的个人威望在那里镇着,倘若老夫狠下心来把一营将领拿下了,没准过两天士兵就会哗变成了土匪草寇,为祸西北!”
武总督眼角不知何时已噙了泪水,目光自洪承畴,许梁和林家络身上一一扫过,哽咽着道:“老夫上任三边总督以来,战战兢兢,如履簿冰,生怕一招不慎,铸成大错。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