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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与戴风两人在营门外又静静地站了会,戴风终于问道:“大人,您在担心什么?”其实起初,戴风的游击军是接到指令要随军出征的,然而几天前,许梁忽然又传令游击军营负责防卫平凉城。戴风隐隐地便猜到当中肯定有什么新的变故。
许梁幽幽地收回目光,在戴风身上停留一会,轻叹一声,说道:“王体乾的接风宴上,安东中卫叶延庆忽然发了疯,请命守城,青衣卫又陆续打探到韩王世子一些不寻常的消息,叶指挥往知府衙门最近跑得越发勤快了本官担心,游击军营调离之后,有些人会按捺不住,跳出来搞风搞雨。”
戴风听了,沉默一会,忽又问道:“如果事态不可控制,该当如何?”
许梁神情一变,沉思良久,一脸狠厉之色地道:“平凉城内六千梁军,若是还控制不了事态,只能说明你懦弱无能!”
戴风不仅仅是戴风,同时还是许府二夫人戴莺莺的父亲,许梁话说得太难听,然而戴风却是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堪之色,仍执着地问道:“控制局面不难,怕只怕血腥味太浓。”
许梁嘿嘿冷笑,盯着戴风道:“为达目的,死几个人,杀几个人又有什么?血流成河又何妨?”
“末将明白了。”
崇祯元年十一月五日,平凉同知许梁亲率梁军步兵两万,骑兵三千,火炮七门,兵发静宁州。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行军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行进的中军之中,有一支上百人的特殊队伍,青衣青帽黑披风,胸前绣着祥云飞鹰,手挎腰刀,眼神凌锐,警惕地护着当中一辆马车。令人惊奇的是,赶车的车夫居然是一名黑色颈装的年轻女子,女子一手执缰,眼光看着前方,时不时地侧头朝车内说着话。
骑快马的行军探子往来于长长的行军队伍中,将最新的消息报告给那辆马车中的主人。
“想不到李家军居然也有胆量在半道设伏。”许梁斜靠在车内感叹道。车内就他一个人,这话自然是对赶车的女子说的。
戴莺莺回头道:“有骑兵营和先锋营在前方探路,几千的小股流贼即便成功设伏,又能有什么效果?”
“看不出来你对咱们梁军也挺有信心?”
“你也说过,流贼也就是看着吓人,实际的战斗力十分低下,依咱们梁军的战力,若要平定流贼,早一个月前就该平定了。”戴莺莺声音不缓不急,轻笑着说道:“若不是相公你要顾及着其他的原因的话”
许梁沉默不语。
一骑快马冲到马车前,马上的东厂番子抱拳拱手道:“许大人,王公公命加快行军速度。”
许梁在车内打了个呵欠,不悦地摆手道:“我梁军两万步卒,就算不惜马力,也要顾及人力,快或不快,静宁城就在那里,不会插翅膀飞了!回禀王公公,我军已经在勉力加速,再快也快不了。”
马上的番子闻言,皱了皱眉,终是什么都没说,拱了拱手,又打马回去。
戴莺莺略为不安地道:“相公,王公公可是东厂三档头,又是剿匪正使,你与他闹僵了不太好,多少给他点面子。”
许梁轻呸了一口,一脸厌恶,“若不是圣旨上委了他个正使的名头,否则我理都不会理他。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贪污了我两万两赏银!”
“相公,他可是东厂三档头呢?”戴莺莺好心地提醒道。
“东厂又怎么了?三档头很了不起么?”许梁冷笑道:“你家相公我还是梁军大将军,平凉同知,锦衣卫百户呢!”
几个时辰之后,梁军大军抵达静宁州东城门下,三千梁军骑兵在外围巡逻,两万梁军步兵按照各自的所属方阵,在城外集结完毕,两万余梁军将士,用冰冷地目光打量着这座流贼手中的最后一座城池。
静宁城城门紧闭,城门外挖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壕沟,通行的吊桥已经被收起,不知放到了何处,城墙明显是加高了的,新老的城砖分界线在落日的余辉下看得一清二楚,城楼上站满了守城的流贼士兵,神情紧张地盯着城下的梁军方阵,弓箭手张弓搭箭,注意着一切可能靠近射程范围内的梁军骑兵,城楼上两尊大炮露出黑漆漆的炮口一角,城内的李家军首脑俱都汇集在东城门的城楼上,李心贝两眼眯成一条线,冷漠地打量着城下的梁军,目光落到中军梁字大旗之下的那辆马车上,不知作何感想。
李心贝在打量马车的时候,马车上的许梁也在细细地看着这座城池。目光落到那新老城砖的分界线上,眉头微微一皱。
王公公作为此次攻剿匪的正使,也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他看了紧闭的城门一会,便转头朝许梁道:“许大人,流贼被梁军骑兵所迫,尽归于静宁城中,欲做那困兽之斗。我军兵临城下,气势如虹,当分兵守住四座城门,以防贼兵逃脱。”
许梁冷冷地看了王公公一眼,又打了个呵欠,像是没睡醒一般,抬眼瞥了眼将要落山的太阳,随意地朝传令兵摆手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传令各营退后五里,安营扎寨,养精蓄锐,以待明日之战!”(。。)
第三百章 围师必阙()
王公公愕然在看着许梁,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许梁对王公公的漠视,令王公公忍了又忍的怒火终于无可抑制的暴发。王公公阴恻恻的喝道:“许梁你太放肆了!咱家可是剿匪正使,对此次战役有绝对的指挥权!许梁你可是要抗旨不遵么?”
随着王公公话音落地,侍立在王公公身旁的东厂番子整齐划一地手按刀柄,阴冷地目光盯着许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排青衣侍卫横到了许梁和王公公中间,迎上东厂番子的目光,不屑地对视。
一声轻笑,许梁道:“王公公言重了,圣上命本官兵发静宁州,本官便尽起我梁军精锐,兵临静宁城下,本官如此尽职尽责,全心办差,哪来的抗旨不遵?”
“大胆!”侍立在王公公身侧的东厂番子估计是名校尉一类的小头目,闻言怒斥道:“王公公仍是圣上钦命的剿匪正使,你一个区区从四品同知,尽敢对公公不敬?对公公不敬,便是藐视圣上!这是欺君之罪!”
“哪来的疯狗在那乱叫!”梁军先锋官罗汝才听了顿时横眉冷对,喝道:“大将军与王公公说话,哪有你一个小小校尉插嘴的份,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看来东缉事厂真正懂规矩的人真不多了。”
“你!”那东厂校尉闻言大怒,他出自东厂,虽是个小小校尉,但一直以来,即便面对朝中红袍高官,对方多半也礼敬有加。何曾想到梁军中一个先锋官竟然敢训斥自已,顿时手按刀柄。便要上前,忽见王公公一摆手。
只见王公公冷哼一声。“许大人今日所作所为,咱家日后必据实禀明圣上。”说罢,一甩长袖,冷着脸走了。
许梁冷笑一声。随即梁军缓缓后退,直退出五里开外,在一处空旷荒废的原野上安营扎寨。东厂王公公一众东厂番子的营帐在梁军一角,与中军大帐遥遥相望。
中军大帐之内,四盏明亮的油灯分别设在四个角落。许梁与此次出征的梁军将领邢中山,万文山。司马求道,罗汝才,龙峰等人围着一座拼凑起来的长桌子而坐,西北十一月的天气转冷,寒风在帐外呼啸,掀动着帐蓬的一角。
长桌上摆放着座内嵌式的铜瓮,下面烧着无烟的兽炭,上面瓮内汤水沸腾,水汽缭绕。放上调料,配好切成簿片的羊肉片,便是个临时的火锅。
梁军众将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
许梁从瓮中捞出一勺青菜叶子。吹了两口气,放进嘴里,回味似地嚼动起来。
“将军。我们如此怠慢这位王公公,日后他若是当真向皇上禀报。该当如何?”邢中山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
许梁专心地在瓮内捞着吃的。毫不在意地说道:“王体乾就是皇帝脚下的一条老狗,吠得凶并不代表他就敢扑上来咬人。能咬谁,该咬谁还不是得看主人的意思?这位王公公兴许栽赃嫁祸很有一手,但对于行军作战,却是个白痴水平。梁军是我们的梁军,怎么打,什么时候打,那得按我们的意思来。至于他什么态度,关我们何事!”
“哈哈,将军说得太好了。阉人一个,理他作甚?”罗汝才哈哈说道。
“哈哈”众人大笑。
“来呀,再去整盘羊肉进来!”
中军帐内热闹得紧,王公公帐中却是寂静异常。王公公坐在椅子上,听得中军帐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一阵烦闷,示意手下的校尉再满上杯酒,吃溜一声喝了,暗中告诫自己不要在意那边的笑声,却发现笑声怎么都挥之不去。
腹中烈酒下肚,如同火烧,四肢却有些冰冷,王公公脸色越来越难看。
校尉不知道王公公在想什么,小心地问道:“公公,您没事吧?那许梁太放肆了,竟敢在军中饮酒涮羊肉!还不邀请公公您去”
“够了!”王公公怒喝一声,瞪那校尉一眼,挥手道:“出去!”
校尉缩紧了脖子,小心地放下酒壶,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又仔细将帐门关好。
里面,王公公一脸怨毒,盯着桌上的酒壶就像盯着杀父仇人一般。
“欺人太甚!”
次日梁军大军再近逼近静宁城。
王公公与许梁乘坐的两辆马车中间隔着五六米远。
许梁打量着静宁城楼上的守军,并没有看到李心贝,四小姐李庭等人,城楼里负责守城的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许大人不必再看了!”王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嘲讽道:“拜昨日许大人后退五里的命令所赐,昨天夜里,有一支流贼军队已经悄悄逃出静宁城去了。”说着,王公公声音转冷,威胁道:“许大人一意孤行,不遵上令,导致流贼逃出城去,为祸平凉,罪无可赦!许大人就等着撤职查办吧。”
许梁毫不在意,悠悠然说道:“人逃走了,静宁城还在,只要本官顺利拿下静宁城,对朝庭,对皇上都是个交代,怎么说都算是大功一件。至于逃出城外的流贼军,他能逃,我们就不能追吗?追上去杀了便是。”
王公公嘿嘿冷笑不语,看着前方的静宁城,戏谑地道:“不知道许大人今日打算如何攻取这静宁城?咱家看这城墙不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又多,似乎不好打啊。”
许梁朝前一指,道:“公公耐心在一旁静观就好了。来呀,传令开炮!”
战鼓声响,排在前排的两个步兵营前进五十步,给身后的火炮营留出足够的发射距离,再一通鼓响,七门大将军炮发出一阵怒吼,七颗炮弹带着一串浓烟朝紧闭的静宁城门落去。炮弹落地,尘土满天。静宁城头上一阵惊叫,怒骂,间夹杂着守军将领的喝斥声。
两支步兵营缓缓朝前逼近,离着城上一箭之地,又缓缓停了下来。静宁城楼上射下一轮箭雨,然而由于距离远,除不数几支无力地射入步兵营阵中外,大多数都落在步兵阵营前方十步开外,城楼上守军将领一顿怒骂官军的无赖行径,转而命人去调整城楼上的两门黑漆漆的火炮,艰难地将炮口转向步兵方阵方向。
此时,火炮营的第二轮齐射开始,几颗炮弹落到城门周围,将城墙和地面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