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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副使啐了口,幽幽地道:“谭志成人都死了,想要什么证据要不到?谭氏车马行上下四五百口人,霸着建昌江四五年之久,他府里就不能私藏什么兵器啊,铠甲之类的?嘿,一个商人,如果家里居然抄出来了大批的兵器铠甲,他想要干什么!”
许梁倒吸了口凉气,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果然没错。许梁起身道:“葛老说得不错,本官这就去安排。”
“慢着。”葛副使拦住了许梁。
“葛老哥还有什么要嘱咐?”许梁这回是真服了这阴险的老头,问道。
葛副使脸带微笑,看在许梁眼里却是全无一点笑意,看上去隐隐带着股子杀伐之气。他冷冷地说道:“大人,咱们巡防营彻查出谭家通匪的罪证,差不多就行了,至于这谋反罪名么,最好还是让别的人无意中发现比较好。”
葛副使咬着牙根,幽幽地说道:“我听说咱们建昌县丞陆大人对大人您的行为很是赞赏,他又是一县县丞,主管着钱粮,巡防营抄谭府的时候,就该要请陆县丞去几证一番,免得县丞大人到时又该疑心咱们私吞了谭家的家产。”
许梁听了,朝葛副使竖起了大拇哥。
许梁和葛乔两人又仔细商讨了一番善后细节,将几个关键点仔细推敲了一遍,自认没漏洞,安排人着手去准备。
不久之后,负责清点谭家家产的巡防营最利害的帐房先生罗百贯摇着小纸扇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名抬了大木箱子的巡防营士兵,进了正堂,士兵将两个大木箱子轻轻地放到一边,施礼退了出去。
“属下罗百贯,见过两位大人!”罗百贯道。
“小罗来得正好,快说说,这都查出了多少东西?”许梁道。
罗百贯脸色便生动起来,他一转身从身边的箱子里摸出本帐本样的东西,捏起兰花指,啧啧有声地叫道:“大人,这回咱们发了,发大发了!这谭家太有钱了,真可谓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这本帐册上汇总了下,念给大人您听听。”
“据不完全统计,谭氏名下有店铺三十六间,工场七家,赌坊两处,各处宅院六百多间……”
“这些都别说了,本官就想知道你搜出了多少值钱的东西?”许梁打断道。
“哦。”罗百贯听了,连翻过几页,目光一定,出声念道:“大人,此次咱们共搜出黄金九百三十七两,白银三万四千一百六十五两四钱,各色珍珠首饰七十三斤,上好的丝绸三千二百匹,牛羊马狗近千条……”
罗百贯越念越兴奋,就如刚喝了两斤烧酒一样,脸色通红,兴奋得无以复加。
许梁开始还认真听着,待听了一会,便听不下去了。
只听罗百贯接着念道:“花瓶两千六百四十一件,筷子十六双……”
“等等!”许梁乐了,瞪着罗百贯骂道:“筷子也算是值钱的?”
罗百贯眨巴眨巴小眼睛,道:“大人您不知道,这筷子可不是一般的筷子,乃是我从那谭志成的书房里搜到的,整整一十六双,全都是金子做的,金筷子!”
许梁愣了,点点头。
罗百贯见状,手指尖沾了口唾沫,沾着帐册又翻过了一页,正要接着往下念,葛副使打断道:“小罗啊,细细碎碎的物件你就不要念了,你直接说大概价值多少钱吧?说得老夫头都晕了。”
“诶,”罗百贯对这个葛副使还是相当敬重的,毕竟人家救过自己的命嘛。
他翻到帐册最后一页,添了添嘴唇,道:“两位大人,折算成现银,一共是八万九千三百两,这还不包括房屋,货物,马车,船只等。”
许梁猛地睁开眼睛,很是震惊:“你说有八万两?”
罗百贯点头道:“大人,光靠现银是没有那么多的,属下说的是那些物件按市价折合。”
“好!”许梁大感痛快。他一指罗百贯,吩咐道:“你把那些物件分一分,咱们巡防营留一半,余下的拿出五千两现银出来打点关系,其他的,你就登记造册,移交县衙吧。”
“是。”罗百贯应道,他迟疑道:“大人,咱们只留一半会不会太少了,要知道那些个房屋店铺可都是镇钱玩艺儿,卖成现银的话至少还能值个两三万两,都交出去,太可惜了。”
许梁摇摇头,道:“不妥,咱们截留一半已经算不少了,小罗啊,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人占全了,你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汤,这样日子才能长久。”
待罗百贯似懂非懂地退了下去,许梁转向葛副使,道:“葛老哥,眼下这事就得劳烦你去跑一趟了。”
“大人您说。”葛副使猜到是什么事情,不以为意地点头应道。
许梁闭着眼睛想了想,忽地睁眼,指尖敲着桌面,缓缓说道:“一会小罗拿来的五千两银子,你让人给这几个人送去,县尊王贤王大人,跟本官关系向来不错,送个一千两,南康知府孙一平孙大人,乃是咱们建昌的直接上峰,也送个一千两吧,江西布政使司左参政黄维中大人,对本官向来回护有加,送两千两,嗯,另外,吏部主管杨所修杨大人,虽然本官与他没什么交情,但怎么说人家都算是有过照面的京官,你也送个一千两去,就当是见面礼。”
葛副使点头应承下来,又问道:“那,送去的时候说点什么呢?要不要留封信?”
许梁摇头,嘴角带笑,道:“送到就成,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留。本官这就写折子将这回的事情上报朝庭,你银子送到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懂本官的意思。”
第九十二章 事情棘手()
送走了葛副使,许梁又回到后院与冯素琴聊了会闲话,顺便也安下佳人的担忧之心,又吩咐保卫部阿风明儿一早上云山去带回遇难的侍卫的遗体。
一晃到了深夜,许梁沐浴之后打算睡个安稳觉。
此时的建昌知县王贤睡得就很不安稳。王知县虽然政事不太在行,但嗅觉却很灵敏。他见到谭大爷那颗用盘子装好的大好人头那刻起,就知道建昌又要起风波了,要说这许梁可真狠哪,连谭志成在内,猛虎帮上下近百口人就被许梁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抄家问斩都不带这么利索的。王知县是真要置身事外,然而事情出在建昌县,许梁又是建昌的主簿,说起来还是自己的下属,自己想脱身都难。
王知县不是不知道谭家两兄弟暗地里的那结勾当,然而他更知道谭家两兄弟与上头南康府里某些大人物的关系。那个谭家的便宜大舅哥,南康通判何论之就不说了,单是自己得以的消息,南康知府孙一平都在谭家挂名的谭氏车马行里有干股,每年从中抽不少银子。
从这上面说,猛虎帮就是南康知府和通判的私家银库。
现在,许梁把人家的银库给抄了!
王知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吵得身边的王夫人也睡不踏实,王夫人睁眼骂道:“你个死鬼睡不着就到书房去,少吵老娘补觉。”
王夫人是东南某个名门之后,对王知县的仕途帮助不少,王知县向来对这位王夫人都是有些惧内的。
以往王夫人一发火,王知县都会嘿嘿傻笑一阵,然而轻手轻脚地起床去书房。但这回,王知县蹬地起身,套了件外衫在身上,骂了句:“你懂个屁!”,然而踩着重重的脚步去了书房。
卧房里,王夫人愣了半晌。
王知县到了书房里心里也没整出个稳妥的章法,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王知县站定了,暗叹一声,许梁老弟,不是哥哥不仗义,实在是你这回惹的祸事太大了,老哥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王知县回到书桌边,坐下,找来纸笔,便开始写奏章。
“微臣南康府建昌县知县王贤恭请圣安……”
待奏章写好,王贤又仔细地阅读两遍,改动了几个字眼,再确认无误后,又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这才用上官印,放进信封里用朱漆封好,妥妥地锁进抽屉里,做完这一切,王知县才回到卧房,此时王夫人兴许是睡着了,侧着身子面朝床壁一动不动,王知县不以为意,合衣睡下。
第二天,王知县用过早饭,刚要动身去县衙点卯,便见一衙役提个布包进来,拱手道:“县尊,今儿一早许大人府上差人送来一个包裹,要小的面呈大人。”
王知县听了,点点头,接过包裹,放在一边,又惊奇地问那衙役:“那许主簿来了么?”
衙役道:“回县尊的话,许大人一早就带人去云山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
“去云山做什么?”王知县奇道:“谭家的事情还没了结呢,他不回衙来又跑云山做什么?”
那衙役奇道:“县尊您不知道呀?前天许大人去云山被人围杀,手下近十个侍卫全死在云山上了!唉,要说这现在的世道真是乱了套了,连许大人堂堂的朝庭命官也有人敢刺杀!”
王知县这才真惊着了,瞪大眼睛,一把抓往那衙役的手急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本县昨天怎么没听许大人说起过?”
衙役也愣了,见王知县反应这么激烈,暗道看来这事县尊大人是真不知情的。便肯定地点头道:“是真的,这事在衙里都传开了。”
王知县又详细询问一番,这才打发那衙役出去,自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联想到许梁补追杀,谭家被抄家,王知县脑子不笨,脑子里便将其中的联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再打开许梁让人送来的包裹,见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子晃得王知县眼睛发花。王知县愣神想了半天,急匆匆地回到书房,将昨夜写好的奏章点炎烧了,又重写了一份,派人呈了上去。
许梁亲自带人往云山上去,那个真如寺的住持常慧禅师早让人收集好了众侍卫的遗体,放在真如寺的后院,待许梁的人马到了,便移交给了官兵。通过这事,许梁对那老和尚不由高看了一眼。
傍晚时分,回了许府,着人好生安葬几位忠心的侍卫,便见巡防营副使葛乔急步走了进来。
“大人,事情有些棘手。”葛副使神情严峻地说道。
“怎么?”许梁问。
葛副使见左右无人,凑上前小声说道:“上午派人送给南康知府孙大人的东西被退了回来。”
“嗯?”许梁立马就感到事情严重了,急问道:“老葛你说孙一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孙大人不好这一口?”
葛副使肯定地摇头,不屑地道:“咱们南康府的这位知府大人,在南康当了七年的知府,除了脸,他基本什么都要。”
说到这,葛副使语气更凝重了:“现在他把东西退了回来,只有一个解释,他对大人您的做法很不满意!”
许梁点点头,长叹口气,道:“上回孙一平和何论之来建昌,本官就看出那两人与谭家关系不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事难办了。”
葛乔也跟着叹气,两人默然地对了半晌,葛乔才出声说道:“大人,眼下咱们兴许还能做点补救措施。”
“什么措施,你说!”
葛乔道:“既然南康府难以通融,那我们只有在建昌内部下点功夫。”
“你是说……”许梁一听,略有所悟,看向葛乔。
“正是!”葛乔道:“只要大人想办法搞定了建昌的那两人,想必南康知府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