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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尤菲的手一阵抽搐，她都不敢相信少爷变成了这种样子。
明明只是分别了三个星期才对……明明已经见面了……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一瞬间，尤菲想到了诅咒之类的东西。
在完全露出恶魔化的身姿前，奥妮克希亚将面具放回到了卢恩的脸上。原本裸、露的肌肤也变了回来。
“谁干的？”尤菲沉声说，她就像炸毛的狮子，脸上既是覆盖着白银色的复制品面具，依旧狰狞。
“谁干的？是呀，他到底为什么做出这样的抉择呢？”奥妮克希亚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是说少爷自己选择变成恶魔的？”尤菲一脸不相信地否认——尽管奥妮克希亚看不到，不过她还是从语气中听出了尤菲的肯定。
“少爷他说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带我去看外界的。不是为了训练而去巡游，而是真正地为了游览大陆。这个世界还很大，明明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过……”说话说到最后，尤菲自己的唇齿都干燥了。
她更害怕的是，如果卢恩变成了恶魔，之前所立下的约定还作数吗？
“我发誓，绝对不会抛弃你，直到生命的末了。”
这是在多格许下的诺言，在那个小小的门扉后，那句话承载了自己的希望。
可这也是没有誓约保护力的承诺。自己本来就是蛾子一般的人物，根本无法触摸到心中所憧憬之人的衣角。
当对方和自己并非同族，这一点优势都失去以后，那过去立下的诺言还有效力吗？
“等一下，这个面具……”尤菲更慌了，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昨天早上，自己的刺杀目标，也携带着这样的面具。
看着身形有一点点相仿。
“复制品的话有四个，但是原型只有一个。你现在所见到的，就是原型。”奥妮克希亚犹豫着说出了这个事实，假设未来由她自己想到的话，很有可能逃不出心结。
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倒不如现在摊牌，还有缓解的机会。
本章完
第441章 古老的杀人誓言（）
“少爷……为什么……”
尤菲根本无法设想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
太长了，也太羞耻了。自己这么多时间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奔波呀！
牙齿开始磨动，尤菲的瞳孔也缩成了一线。在此时，那个迷之克里米亚成为了她最憎恶的人。
毫不犹豫地转身，尤菲打算去找那个披着裹尸布的矮人说清楚。
同时也要和克里米亚讨一个说法。
“你去做什么？”奥妮克希亚发出了凌厉的质问，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刻薄，而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就像上位者审视平民。
“去找那个女人……那个叫做克里米亚……”
“有用吗？”奥妮克希亚说，“难道你去找她，就能偿还伤害？没错，你确实和卢恩敌对，但是这是以你不知情的状况下为前提。再说了，克里米亚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那我要怎么做？”尤菲大声质问道，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面具之下滴落，“我还能做什么呢？”
假设前面有一个大洞的话尤菲必然会钻进去吧。这是轻信了别人，而付出的代价。
“和我联手吧。”奥妮克希亚说，“我们都被同一个女人欺骗过，自然有联手的理由。”
“是吗，这可以吗？不，不对。”尤菲想起了什么令自己恐惧的事情，大声否决，“我不会再相信别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欺骗我。卡特拉娜小姐，就算是……就算是你，我也……”
“因为被欺骗的太多，所以不再轻信别人了吗？”奥妮克希亚缓缓起身，将卢恩身边的位子全部空出来。
“既然如此，他就交给你了。”
“诶？”尤菲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答案。
“我为了这场蜕变，等待了很多很多年。这漫长的时间累积起来，足矣让我审视过去的自己。也是在50年前，我才真正寻找到了答案——我们都是被玩弄的棋子。只有抓住时间节点的核心，才拥有自己选择道路的权利。”
奥妮克希亚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离开。她从卢恩的卡片槽里抽出了一张卡片。
那是霍普的卡片，在卢恩看来唯一特别一点的召唤兽，异色的陆行鸟。
“尤菲，你还记得在屠杀之夜，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奥妮克希亚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就像变戏法似的将卡片藏在身手指背后，嘴里也念念有词。
“如果少爷和全世界敌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卢恩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颜色了，他也许会走上一条与所有人对立的道路。不管是黑还是白，不管在未来，他将这个世界染成什么颜色。我希望你直到终点之前，都可以陪着他。”奥妮克希亚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有着私心。
她无法一心两用，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不为别人，而是为了她自己。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儿。
那是她用别人的皮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自身不敢去面对的事实。
安其拉一定会回来的，她被自己欺骗远离战场，但是发现了索莉娅的假身以后，一定会折返回来。到那个时候，万一碰上死亡骑士中的一人，更倒霉点，碰上阿尔萨斯……
卢恩的安全根本不需要担心。奥妮克希亚根本不知道克里米亚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唯有一点是可以达成共识的——卢恩不能在这个时间节点死去，最多就是假死。
“我在破开自己的龙蛋壳的时候，也有过对未来的设想，可惜命运那个摸不着的东西并没有如愿。如今，我又站在了这令人捉摸不透的分岔路口。”奥妮克希亚将卡片收藏起来，轻声说，“卢恩，当屠杀之夜发生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再次咬合。你原本可以慢慢调整过来，但是上古之神并没有给你喘息的时间。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力去指引你走前行的路，只能给你指引一条相对不怎么歪曲的路，好让你不要偏离。
“毕竟……人生这种游戏很难有重来的机会，接下来要怎么做，站在哪一边，都要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在结束了耳语后，奥妮克希亚的眼瞳中出现了一条竖起来的黑线。类似蛇瞳，实际上是怒龙的象征。
“今夜，会有几个人死去呢？”
带着令人恍惚的呢喃，奥妮克希亚走上了与小恶魔截然不同的反方向。
“少爷。”这下这个空间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
尤菲将自己的耳朵贴靠在卢恩的胸口，她听到了微弱的起搏声，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是那么想的，刚才卢恩的样子，简直就像被埋葬到棺木里的死者。
参加过几次葬礼的尤菲很不喜欢那种仪式，她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在抛弃死者。
“额……呼。”
短暂的呼吸声从卢恩的口鼻里发出，那左血右金的眼瞳也睁开了。
在经历过欣喜和哀痛之后，恐惧又悄悄爬上了尤菲的脊背。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就像在寒冷的冬天里，看到了湖面上的冰层。
在那下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用绝望来形容都是一种夸耀。
尤菲只能看出没有丝毫的生气。不知是刚苏醒所以还带着些许迷离，还是别的原因。
上面遮罩着一层白白的雾气。片刻后，雾气下亮起了深色的色泽。
卢恩的双瞳里投影着无数的符文，身上的符文也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少……少爷？”
虚无又不含生气，纯洁无瑕，美丽的就像是宝石。
在那符文散去的同时，无数的投影呈现，就像放映幻灯片一样闪过。
尤菲在其中看到了死人的头骨，无尽的冰川以及金色银色羽翼的天使。
简直就像是画中才会出现的东西，但是从那对瞳孔中，尤菲似乎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我居然躺在你的怀里……看来这个世界变天了。”卢恩缓缓开口说道，他看着尤菲的眼瞳，面具之下露出了难得的苦笑。
“我……”说不出任何话来，尤菲就像结巴了似的，弑杀的渴望油然而生。
那本不该出现，但就是出现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为什么内心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想想看，仔细回想一下，到底哪里错了……
恍惚间，尤菲想起了刚离开海加尔学院，坐在拉希奥背上时所立下的誓约。
那是早已经拟定好的契约，面对星图的持有者，尤菲浑身散发着战栗和恐惧，手上的恶毒匕首也在轻微地颤动。
不对，这不是少爷，是别的什么东西附着在他的身上。
尤菲在眼前一黑前，是这么想的。
本章完
第442章 杀意的谎言（上）（）
杀了他。
把眼前的骗子杀了。
他欺骗了你，并伤害了你。所以把他杀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尤菲的内心不是这么想的，可是有两种声音在她内心重复，并带着悲哀的语调。
第一种，我不能杀了他，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同乡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骗我，唯有他不会……
第二种，我必须杀了他。这是持续了几千年的咒怨。这个誓言立下的时间节点，甚至在兽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
“shao……ao……”困扰让尤菲无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也是在这个时候，银白色的面具与深色的面具互相吸引。
无数的丝线从银白色的面具上延伸出来。似乎是剥离掉了什么东西，不等的龟裂在面具上密布，并且缓缓裂开。
古老的咒文开始点亮。
在下一刻，尤菲发现异状。
在面具开裂的那一刻，白色的光芒充斥着自己的前方。
自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在睁眼之后，尤菲才意识到不妥之处。
白茫茫的一片，几乎是雪白的世界。可是从上方看到了烧灼的红云。在几秒钟后，黄昏降临了。
似乎有流星划过天边，无数的红石头从红云里破出，并且落在地表。
这不是类似迷宫的黑暗，同时，也不符合任何一种认知。非要说的话，是一个新的空间。
在无法眺望的远方，还有古老的门扉静静封闭着。不，应该说是打开了一丝丝吧。从那门缝里，还有些许光亮。门扉上还有四只瞳孔一般的装饰物，让人心生惧意。
“你来啦……”亲切的问候声从后面传来，尤菲就像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少爷——卢恩静静地坐在前方。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岁月棱角，但是双目是魅惑人的金色，令人炫目。
二者之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棋盘。
卢恩所执的棋子是红方，此时红方的炮和车都已处在围猎的状态，只要动一步，就可以吃掉黑方的领袖。
而男人所处的黑方很可怜，最少尤菲是这么觉得的。孤零零的，只有将独守大本营。
“欢迎来到我的精神世界，恩，你大概是最后一个访客了。”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棋子会被吃掉，小声地说，“尤菲·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