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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米斯特和查加维罗尼才发现了周围空间的异样,对于自己已经强大到四级极限的自己来说如臂指使的自然元素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似乎只是僵硬地悬浮漂流在空间之中,随着马斯特玛剑刃的震动而微微震荡着。
“你怎么变得这样了呢,军团长?”马斯特玛望着只剩下半口气的军团长,抹着他脸上的血污说道,同时缓缓向外走去,根本都没有看两大龙王一眼。
“且慢!――”查加维罗尼看着即将展开翅膀的马斯特玛,向前冲了一步说道。
空气中的元素忽然猛烈地震荡了一下,查加维罗尼立刻被吓得脸色煞白,他只能感受到周围随时都会引爆的魔法元素,而感觉不到那个魔族女孩的深浅。
“米斯特快点,我们还有机会――”查加维罗尼估计到同样正在动用魂殇的马斯特玛也许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毕竟禁魔破碎领域是一种极为消耗力量的领域技能,他仍旧希望能够将洛维安劫走。
“你们身为龙王,也竟能够胡闹到现在,我都替龙族感到耻辱。”
马斯特玛没有因为查加维罗尼的话而扭头,却因为这个陌生的声音猛地住下了脚步。禁魔领域缓缓散去,她虽说愿意为了军团长牺牲一切,但是都活着在一起不是更好吗?那是一个人类,就目前的局势来说,人类跟自己还算是合作关系吧
一个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了两大龙王和马斯特玛之间的位置。
“你是什么人!”查加维罗尼谨慎地向前一步,站在了重伤的米斯特身前,对付异族时,龙族永远是团结的。
黑影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但是兜帽下的脸,仍旧掩盖在一张只留着一双眼孔的黑色面具之下。黑影身着一身劲装,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裸露的皮肤,一双黑色手套中的手,分正手反手握着两柄短刀。两柄短刀,一柄是纯粹的黑色和月白色组成,黑色的刀柄仿佛能够融化在任何黑暗之中,而花纹极为细腻的白色刀刃扭曲盘旋在他的手腕。似乎是有着无数微型的精灵跃动其上。而另一柄,由他的右手握着的主刀却是亮丽的银色,随着淡淡的微风。一点点幽幽的各色星芒从上缓缓飘散,在他手腕周围的空气中缓缓凝固,似乎照应着天际之上遥远的星斗。
“黑精灵星蚀”看来查加维罗尼对人族中的这两柄绝世名刀有所了解,这两柄神刀,一人能据其一已是极为困难,况一人能够各手持两柄?!
“我是飞花院,领主座下第一血手。判官。”那名黑衣中的男人说道,“领主的命令,我完成不周。竟然让二位真有了刺杀我保护对象的机会,自当领罚。”
说着,判官右手随意一刀,就从自己的左臂上削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肉去。鲜血汩汩涌出。而判官的声音却毫无变化,似乎被割去肉的不是自己一般。他随手将一瓶药粉洒在创口上,血顿时止住。
“两位可不是我任务之中,殿下还是先行退去吧。其余由我来处理――马斯特玛秀,请将洛维安殿下交由我们处理如何,他的伤势恐怕已经超过了你们治愈的能力,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判官,两大龙王在看了他自割肉的惨烈举动后煞白的脸又变得愤怒起来。
“你打算着就将我们打发走吗?狂徒!”
话音一落。判官反手一刀,白色刀芒如同电光般快速。直冲查加维罗尼。查加维罗尼顿时一惊,右手浮出一片暗色龙鳞,“锵”得一声接住了这道刀芒。
“你真的――”查加维罗尼正想就这看上去毫无威胁的一刀大肆侮辱对手一番,但是忽而手背一痛。
暗色的龙鳞完好无损,但是查加维罗尼将龙鳞收回体内时,惊骇地发现手背上是一个由血痕划出的“死”字!
两大龙王骇然变色,可以无视龙鳞防御直接攻击**――这是什么手段!
查加维罗尼再未多言,伸手一拍,将一道迷蒙的光线注入进米斯特的体内,片刻后米斯特又化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类少年。查加维罗尼背后伸出一双巨大的黑色龙翼,将米斯特背在背后,龙翼振起,几个起伏就消失在了天际。
判官身形微微一动,出现在了抱着洛维安的马斯特玛身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马斯特玛看了看判官面具下的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然后点点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似有似无的竹香,也许这种莫名的味道并不是什么空气中的因子刺激了你我的嗅觉细胞,而仅仅是周围青绿色的装潢风格和与冬天的斑竹一般硬朗遒劲的风格带来的通感暗示。
在这种强烈的不同于现今大陆风格装潢文化的刺激对早已对自己文化存在形式熟视无睹的,不属于西南飞花院和她掌控的努维行省的居民来说,他们很容易陷入这种文化的震撼中而不可自拔。飞檐斗角悬挂的燃烧着散发出并没有清香气味的烟气的灯笼闪烁着青蓝色的光,却并没有将周围看似昏暗实际上明亮却并不离开每一个角落的木质装潢的楼道或是房间染成一片惨淡的靛青色。
绛色并不同于红色,因为红色在鲜艳的表面之下,还有不能抹去的热烈和辛辣,而这并不符合飞花院的气氛。相比较红色来说,更加深重或者说慵懒富丽的绛色,更能够衬托出这里的淡雅和雍容交织的氛围,最终让联想到飞花院和绛色时,不知道究竟谁才比较式的主语。
在浓重厚雅的绛色空间中,甚至所有房屋中都不可或缺的窗子失去了存在感时,都不会使人感到半分违和感的冲动。
所以,飞花院是一个地下的世界。
她也是地下世界的掌控者。
虽说十字旅团是联合了大陆所有智慧种族,拥有不属于圣皇掌控的最强大独立集团,但是十字旅团的存在表现形式和其神秘感,只是针对于那些穿梭于奥西利亚的经济、军事、文化、生活材料的生命线的监督或是某种超越管制的掌控感的膨胀。总的来说,十字旅团即便某一天正大光明地对世人展开他那厚重的面纱,世人也不会因为他在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愤怒或是恐惧,因为他是依照这个世界所公认的道德和圣皇制定的法典而标定行事准绳的――至少是这样。
而飞花院,占据了六大佣兵团其中最神秘一席的她,则在这个方面,对十字旅团嗤之以鼻。
掌控奥西利亚帝国实际边境西南方向线的飞花院,同样也是整个奥西利亚地下世界的轴心。所谓地下世界,便是那些不能够出现在这个至少在被法典和道德所约束的世面上的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任何存在都可以与金币和利益画上等号,一切交易都没有他们的底线,在这里,任何智慧种族道貌岸然的面纱都可以被主人毫无负罪感的扯去,然后任凭自己源自远古祖先的兽性导引着自己的意志,让自己在这样一个疯狂而凌乱的地下世界中尽情去做那些在地上世界中,甚至从自己高贵的口中说出来都会辱没自己身份的事情。
利益,纯粹的利益,纯粹的利益之间的交换――这带给了自己更强有力的养分源头,让自己变得强大而又美丽,鲜艳的血液一次次地泼洒在了飞花院原本惨白色的榫卯结构上,最终一次次的红色重叠成了深重的绛色,无数的血液和金币的腥气都被封印在这一层厚厚的绛色之下,成为了飞花院一次次成长之后剩下的渣滓。
这里,就是飞花院。
“真的谢谢你了。”
“唔这都是小事罢了,而且我们目前,还是得需要领主的帮助才能生存呐!”
金绿色的光芒缓缓消散,被薄薄的白床单盖住的魔族脸上终于又多了几分生气。
“冒昧问一句好么?”悬垂着蓝紫色短发的魔族女孩平和地问道,“与飞花院这样的组织合作,难道不与你的信仰相左吗?”(。。)
第八卷 第八章()
传来了几个哈欠声的音节,另一个女孩用通用语懒懒地说道:“大地圣教的教义,从哪个方面理解都可以说是正确的。他们有他们的理解方式,所以陷入了权力和生存的挣扎之中。我们和他们信仰同样的大地之主,不过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只是生存罢了。不同种的信仰,也许会发生冲突,但是既然我们都信仰同样一个神明,我们就不用因为理解不同而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虽然我们最终的目标就是将过去大地圣教的荣光再度遍布这一片土地,但是达成这样一个目标的过程中,似乎很难避免冲突,这也许就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唯一悲哀之处吧!”
“嗯,谢谢你的答案,这也许在以后会给我些启发吧!”
然后他就听到了离开房间的脚步声,然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寂静。
“您该回去了吧,老师。”他认得出来这是弗朗西斯的声音,但是从刚才随着这强烈的生命魔法恢复过来的意识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被限制在了脑海之中,他的五感并没有缺失,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多米妮塔和尤里安回来了吗?”
“哦应该已经回来了,他们还得帮助他们的母亲照顾一下他们刚刚回来的父亲。其实,这也挺让人欣慰的。”
“如果他们没有回来的话,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给他们些教训。”
“是,老师。”
“你先回去吧。洛维应该快醒了,我有点重要的事。”马斯特玛仍旧用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的语气说。
洛维安甚至坚信这是一句咒语,因为在这句话的含义刚刚被他所理解的那一个片刻。他被禁锢在脑海中的意识就突破了身体对他自己的封锁,刹那间渗透了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也让他周身沉寂不知多久的黑暗精气恢复了活力。一缕淡淡的暗元素随着他的心跳和平稳的呼吸开始震动。
洛维安睁开眼睛,他看见了这间充满着厚重的绛色氛围的天花板所代表的屋子。发现自己的状态并没有自己预感的那么糟糕,也许是因为刚刚施于自己的强大生命魔法的缘故,因为魂殇而破碎的机体已经开始愈合,没有放过他全身每一个角落的伤痕已经开始逐步愈合。也许现在只能看见道道淡红色的痕迹吧。
动了动眼睛,他看到了在他的病床边上那枚无论出现在何处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尊严法戒。
纯紫色的钻石映射出外边雪青色灯光的迷离光晕,抛面的棱角似乎流动着无数极微小的魔法符号。仿佛同身体最纤微的毛细血管。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在戒面的两极与反射出暗银色光芒的指环完美融合。诡秘的紫色的优雅的银色缠绵于这芥子之域,从远望去,只有无尽的神秘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醒了。”马斯特玛平静的说道。
洛维安顿时忘记了身体给他带来的一切负面影响。他周身呼吸着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这比绝对零度更加冰寒的温度而窒息。他从未听过玛菲用过如此单调的语气。在五百年前那段征战奥西利亚的铁血生涯中,她的语气虽然冰冷,但也有着复仇所支撑的强烈热度被封印在那冰冷之中,冷漠而不绝望。
而现在的她仿佛就是失去了灵魂支撑的躯壳,只在她的生存本能带给她的力量让她去有意识去证明自己的声音。
他努力抬起头,看见马斯特玛的背影正在从背包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