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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名护院很快便明白,谢家兄弟并不是吹牛皮。
赵保保一马当先冲到马车旁,举起朴刀便向马车的车帘撩去,就在此时,谢二剑猛地跃起,手中握着的利箭劲甩出去,正中赵保保旁边的邹二六胸口。
邹二六当场惨叫倒地,赵保保吓了一惊,不过这家伙不愧是悍匪,朴刀嚓的劈向谢二剑,后者灵活地闪身躲过。
就在此时,谢一刀猛扑而出,单足往车辕上一蹬,身形再次腾起,势如苍鹰搏兔,趁着赵保保刀势用老还没收回时,右手五指抓向其咽喉。
赵保保吓得心胆俱裂,因为谢一刀五指还没抓到,那扑面的劲风便让皮肤隐隐生痛,显然修炼了内家功夫的高手。
赵保保急忙把朴刀弃了,纵身向后急退,谢一刀又岂会让他跑掉,五指往下一扣,正扣住赵保保的左手前臂。
赵保保顿觉像被铁箍箍住,一股巨力带得他向前急冲,直接撞入谢一刀怀中。
谢一刀右手用力一拧,把赵保保转了个身位背向自己,左手从其腋下探出扼住咽喉,动作如行云流水。
“全部给老子站住!”谢二剑冷喝一声,提起邹二六迅速退回大哥身旁,顺手把其背着的短弓和箭囊解了下来。
邹二六虽然胸口被扎了一箭,但卡在了胸骨上,并未伤到内脏,所以没有死掉,只是痛得不断惨叫,胸前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后面的贼匪都惊傻了,下意识地停住脚步面面相觑。一众贼子气势汹汹而来,没成想领头的竟然眨眼就被人家活捉了,好像当头挨了一闷棍。
赵行等三名护院也傻了眼,显然没料到徐晋两位大舅子的武艺竟然这么了得,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徐夫人都那么厉害,两位哥哥又差得到哪里?
“妈的,那帮眼线干什么吃的,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也不打探清楚!”赵保保心中直骂娘。
谢二剑懒洋洋地道:“不想你们老大没命的话,全部把兵器丢掉!”
“放屁,弟兄们不用管我们,快动手,只要抓住其他人,他们不敢乱动的!”邹二六忍痛狞声道。
众贼顿时眼前一亮,提刀扑向后面的马车,准备把徐晋和两个小的给抓住。
“你这贼厮还算有点脑子!”谢二剑恼火地把邹二六胸前的箭矢拔了出来,痛得后者直接晕死过去。
谢一刀也抬手把赵保保砍晕过去,捡起朴刀便杀向群贼,瞬时间,十几名贼人与谢家兄弟,还有赵行等三名护院混战在一处。
谢家兄弟虽然武艺了得,但毕竟贼人众多,有两个贼子便绕过去扑向徐晋所在的马车,谢小婉手无寸铁抵挡两名贼子,顿时险象横生。
“婶娘,我来帮你!”二牛也不知从哪里捡了根手臂粗的大木棍冲了上去,对着一名贼人当头就是一棍殴下。
那贼人急忙举刀挡架,咣当一声,二牛手中的木棍应声而断,不过二牛那一身蛮力可不是盖的,贼人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手中的单刀握不稳掉到地上。
那贼人急忙要俯身捡起单刀,结果后脑吃了谢小婉一记高砸腿,那张脸当场华丽地亲吻大地,鼻梁骨折,痛得倒在地上哀嚎。
“二牛,谢谢你!”谢小婉左脚挑起地上的单刀,有刀在手,顿时如虎添翼,杀得另一名贼人节节后退。
二牛本来还有些紧张害怕的,这时不禁胆气一壮,抡起半截断棍砸得那名倒地的贼人脑瓜开花,直翻白眼,估计是活不成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谢一刀和谢二剑砍瓜切菜般斩翻了数名贼人。这些贼匪虽然凶悍,但到底是怕死,再加上带头的一开始就被放倒了,这时群贼无首,剩下的七八人发喊一声四散逃跑。
谢二剑正要追杀,树林中又传出嘣的一声。
“二弟小心!”谢一刀急喝,谢二剑已经往旁边扑倒,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谢二剑身后一名护院的胸口。
这名护院当场倒地,双腿蹬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
在场众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谢家兄弟都趴伏在地上不敢动,谢小碗拉着二牛躲到了马车后面。
“小婉!”马车内的徐晋久未听到动静,忍不住一叫了一声。
“相公不要乱动,山坡上有弓箭手!”
谢小婉话音刚下,一支劲箭便破空而来,射穿马车的窗帘,插在车座上,如果这时徐晋等还坐在上面,恐怕要血溅当场了。
徐晋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箭就在他的鼻尖前飞过,稍偏一点点就把他的脸给射对穿,显然,山坡上那箭手的箭术很高。
此时,山坡上一块高起的石头上,一名箭手单膝跪地,弯弓搭箭,眼神像鹰一般盯着下方山道的两辆马车。
这名弓箭手并不是贼匪,而是宁王府中的正规士卫,名叫黄中,能拉开三石弓,箭术也极为了得,这次宁五世子派他来就是以防万一。
宁王世子给黄中的命令是,不能活捉小奴儿便当场射杀。
虽然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但黄中很淡定,在占据有利位置的情况下,只要箭矢充足,他有信心把下面所有人都射杀掉,而他的箭囊中此刻还有二十支箭,足够了!
黄中静静地站着,箭就搭在弦上,就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等着他的猎物暴露出来,此刻他占据着主动,有理由相信最先按奈不住的肯定是猎物。
果然,黄中没有等太久,那名使朴刀的青年(谢一刀)便从马车后面探头探脑地窥视,最后半截身子也露了出来。
黄中蓦地拉弓满月,然而就在这一瞬,马车的另一侧猛地跃出一人,竟像飞鸟般落在马车车厢的顶部,随即就是嘣的一声弦响。
黄中心中蓦地一凛,下意识地跃下山石,可惜还是慢了半拍,一根利箭像长了眼睛般杀到,钻进了黄中的右肩,利刃入肉,鲜血飙飞。
黄中当场如遭重锤,整个人仰面翻倒在地,钻心的剧痛。
黄中分明听到卡嚓一声,估计这支箭已经刺入了骨头了,但此时逃命要紧,他咬着牙爬起来发足狂奔,绕到山坡后的树林。
众贼把马匹都系在这片树林中,黄中翻身上马,单手提着缰绳策马冲出树林,向着上饶县的方向一路狂驰。
此时谢二剑正立在车厢顶上,双脚呈弓步开立斜跨车厢顶部的两角,手中的短弓嘣嘣嘣地连续拉响,那七八名逃跑的贼人全部被射杀在山坡上,这神准的箭法也是没谁了,把赵行惊得差点下巴都掉落地。
谢二剑一个前空翻从车顶上落地,遗憾地道:“这把短弓太弱,让那名弓手骑马跑掉了。”
“相公没事了!”谢小婉把马车的车帘掀起。
徐晋从车厢内钻了出来,晓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满地血淋淋的尸体,还有是有些不适,小奴儿更是直接跑到车后狂吐起来,胆大的谢三刀也是小脸发白。
第87章 两手准备()
“老沐!”赵行蹲在被射死那名护院的尸体旁,红着眼把箭拨了出来,另一名护院默默地站在一旁,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徐晋心中生出一丝内疚,说到底这名护院是为保护自己而死的,毕竟是现代穿越过来,在他眼中生命都是平等的,价值观这种东西一旦成型便很难改变,他无法做到像古代的上位者那般,认为士卫护主而死是理所当然的。
徐晋轻拍了拍赵行的肩头:“麻烦赵大哥妥善安置沐护院的后事,所需一切费用我来承担,另外我会给二十两银子作为抚恤,老沐家里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小婉,先拿二两银子给赵大哥!”
虽然家里的钱也不多了,但是谢小婉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二两银子塞给赵行。
“这二两银子赵大哥先拿着安置老沐,此时身上实在没带那么多银子,抚恤的二十两银子等回城再给。”
赵行眼中露出一丝暖意,感激地道:“那小的替老沐家人谢过徐公子!”
二十两银对普通人家来说算是笔巨款了,省点甚至能花四五年。
徐晋行到晕过去的两名贼子身边,谢小婉低声道:“相公,这两个贼人好像是那天袭击大船的水贼!”
徐晋点了点头,他早就认出这两个家伙了。谢一刀奇道:“妹夫,这伙贼人曾经袭击过你们?”
“没错,去年我和小婉离开徐家村时,乘坐费家的大船,这些贼子乘小舟袭击大船,幸而被打退了,小婉还杀了两名水贼!”
谢二剑恍然道:“这就难怪了,恐怕这些贼子今天是找你们报仇的,而且预先设埋伏,估计上饶县城中也有他们的眼线,妹夫你们日后可要多加小心。”
徐晋却是明白,这伙贼人怕不是找自己报仇那么简单,而是受到宁王世子的指使。这样下去太被动了,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宁王在上饶附近的爪牙和势力肃清,否则自己日后都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徐晋心念电转琢磨了片刻,沉声道:“大哥二哥,先把这两名贼子捆起来带到徐家村。”
赵行连忙提醒道:“徐公子,那得先看看他们后牙槽中有没有藏毒,上次在船上活捉的那名水贼就是服毒自尽的。”
谢二剑连忙蹲下捏开赵保保的嘴巴瞄了瞄,咦道:“还真有!”
谢二剑伸出两根手指一探便从赵保保的嘴里钳了一枚黑色的药囊,在另一名贼子邹二六嘴里也找到了一枚。
谢一刀凛然道:“妹夫,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山贼啊,倒更像是专门训练过的死士。”
徐晋点了点头道:“他们恐怕是宁王世子专门派来杀我的。”
谢家兄弟的面色均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就在鄱阳湖中打渔,而宁王的封地南昌也在鄱阳湖边上,所以对宁王府的势力感受更深。
宁王可是江西境内的土皇帝,简直一手遮天,鄱阳湖附近州县肥沃的土地,百分之六七十都被宁王府强占了,造成大量的农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一些生活没有着落的流民干脆便遁入鄱阳湖中成为盗匪。
近年来以凌十一等为首的鄱阳湖水贼声势越发浩大了,谢家便是靠在鄱阳湖中打渔为生的,自然受到很大的影响。
谢小婉小脸微微发白,徐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宁王蹦跶不了多久的。”
谢家兄弟对视一眼,真不明白徐晋为何说得那么笃定自信。徐晋这时也不好解释,当然也不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是后世穿越过来的,所以知道宁王很快就会因为造反失败被诛?
接下来谢一刀按照徐晋的吩咐,用衣服撕成布条结绳子,将赵保保和邹二六捆起来,这两个活口很重要,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甚至可能借此帮助孙巡抚剿灭铅山县的山贼,最不济也要挖出上饶县某些官员通贼的证据。当然,如果能借此板倒知府陆康就最好了!
“嘿,妹夫,这次咱赚大发了,那边的树林中还有贼匪们留下的十几匹马!”谢二剑到山坡那边逛了一圈回来后,兴高采烈地道。
现在的马匹可是十分值钱的,随便也值个十两八两银子,如果遇到战时,这价格翻几倍也有可能。
当然,现在这些马匹都是贼赃,自然不能据为己有,徐晋转身对着赵行道:“赵大哥,现在有件事要拜托你的。”
赵行拱手道:“徐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