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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徐德铭准备亲自到徐晋家邀请刘清源时,一匹快马从山坳转出来,很快就来到徐家村村口,马上骑士一身鸳鸯战袄,还背着令旗,正是军中的传令兵,胯下的马匹一站定便软倒下去,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显然是累趴了。
“余百户何在?”那名传令兵满头大汗地跑向晒谷场。
正在吃饭的明军骑兵都意识到上头有紧急命令,要不然传令兵也不会把坐骑都跑瘫。
余林生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大声道:“余某在此!”
那名传令兵松了口气,大声道:“铅山群匪的巢穴已经被我军发现并捣毁,但匪首吴三八率十数贼人突围走脱,大帅令你率所属火速赶往信江下游沿岸堵截。”
一众军士听闻铅山群匪的巢穴已经被捣毁,瞬时发出如山的欢呼:“万胜!”
“属下领命!”余林生单膝跪地接过令旗,然后站起来大声道:“弟兄们上马,随我杀贼,擒拿贼首吴三八!”
众军士轰然叫好,几口把剩饭扒光,迅速上马整队,轰隆隆地离开了徐家村,向着信江的方向杀去。
余百户可兴奋了,骑兵在机动性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只要发现了匪首吴三八的踪迹,这份功劳……嘿嘿,非咱莫属了!
“大人,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徐晋和刘清源正在屋中聊着天,一名衙差兴高采烈地奔进来道:“余百户刚才接到巡抚大人的命令,带兵离开了,听说是去信江下游堵截铅山匪首吴三八。”
刘清源闻言捋须笑道:“好,太好了,铅山匪患可以休矣,徐案首,这都得归功于你啊!”
徐晋连忙道:“县尊大人言过其实了,这自然是巡抚大人英明果断,指挥有方,将士们勇猛杀贼的功劳。”
刘清源微笑道:“这也少不了徐案首的功劳!”
刘清源倒也没说错,孙遂围山数月也拿吴三八等贼人没办法,吴三八若不是强行派人闯营赶来徐家村,也便不会暴露巢穴,让官军抓住了机会,所以说破贼的契机完全是徐晋带来的。
当然,徐晋也没料到自己抓住两贼人,竟诱发了一连串反应,间接帮助了孙巡抚剿灭盘踞在铅山这群悍匪。
此时,距离徐家村百里的信江边上,铅山匪首吴三八正带着十几名手下,抢了两艏渔船顺流而下,急急如同丧家之犬。
话说昨天晚上,吴三八按照狗头军师周伯龄的计策兵分三路,两路虚张声势吸引明军的注意,掩护二当家李镇带人闯营赶去上饶徐家村执行世子殿下的任务。
计策一开始进行得十分顺利,二当家李镇成功闯营逃脱了,然而后面的情况却失去了控制,明军咬着尾紧追不放,最糟糕的是明军还发现了他们的巢穴所在,储存在那里的粮食和劫掠来的财物全部被明军缴获。
没有了粮食还怎么玩?根本不用明军动手,众匪也要饿死在山中,所以吴三八只好硬着头皮带人闯营,企图突破明军的封锁,逃往铅山县南部的武夷山脉。
然而,明军卫所军队的战斗力虽然差,但也不是吃素的,而面对同样是乌合之众的土匪,又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又岂有不敌之理。
所以,吴三八率领的众山匪很快就被明军给杀散了,三当家周伯龄当场被擒,吴三八只带着十几名弟兄逃离了铅山,慌不择路之下到了信江边上。
正好附近有渔船,吴三八便抢了顺流而下,打算先甩掉咬尾追来的明军,然后在中途寻一处隐秘的地方登岸,待日后会合二当家李镇东山再起。
此刻,吴三八坐船上,神情沮丧而落幕,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愤恨,好不容易才做大做强,拉起了上千人马,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这都是拜宁王世子一个命令所赐。
“妈的,朱小儿这白痴,老子被你害惨了,草你娘的!”
吴三八心里暗骂着,不过,日后惹想东山再起,说不得还要借助宁王府,所以吴三八只敢在心里骂,并不敢嘴上骂。眼下身边的虽然都是老部下,但人心隔肚皮,说不定有哪个反骨仔日后想踩着自己上位,把这话泄漏给宁王世子,那自己就不用混了。
“大当家,现在咱们去哪?”一名贼人弱弱地问,其余众贼也惶然地望来。
吴三八故作谈定地道:“待会我们上岸寻一处秘密的地方躲几天,然后想办法赶到上饶徐家村会合二当家,到时有马在手,哪去不得?咱们很快就能扯起大旗东山再起。”
结果话还没说完,后方数百米便出现了数艏快船,船上的明军影影绰绰,显然是追兵来了。
众贼面色大变,拼了命般划船靠岸,遁入岸边的草丛中亡命奔逃。
第97章 祭祀()
五月初十下午,郭家村郭夫子的私塾比平日提前了一个时辰放学,蒙童们下午三点便背着书篓兴高采烈地走了。
郭百川收拾好讲堂锁上门回到里屋,老伴王氏已经备好了热水,那套已经陈旧褪色,但洗得干干净净的童生直裰也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话说这套童生直裰正是郭百川当年通过府试时,官府所发给的“原装正版”童生服,这些年来郭百川一直倍加珍惜地呵护着。
可以说,这套童生服承载着郭百川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辉煌岁月”,所以只有逢年过节,又或者出席重要的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穿。
今天,徐家村举办了隆重的祭祀活动,原因是连摘下县试和府试案首的族男徐晋回村了,而祭祀活动后会有一场流水席晚宴,作为徐神童的蒙师,郭百川自然受到了邀请。
事实上昨天中午徐氏族长已经派人来邀请过一次午饭,听说上饶县令也会出席,然而邀请来得仓促,来不及沐浴更衣,所以讲究的郭夫子婉拒了。
而今天这场晚宴,徐氏族长一早就派人来邀请了,郭夫子自然不会错过,特意提前放学一个时辰,余留了沐浴更衣的时间。
再说郭百川沐浴完毕,一丝不苟地把童生直裰穿上,又在老伴的服侍下用方巾束起头发,甚至连稀疏的胡子也认真地梳理了一遍。
老伴王氏又仔细地给丈夫整理好衣服的皱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去吧,酒别喝太多了。”
郭百川受用地点头嗯了一声,话说记忆中老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服侍自己了,特别连年参加院试不中之后,而今天自己显然是沾了得意弟子徐晋的光。
话说自从徐晋连摘下县试和府试案首的消息传回来后,送孩童到郭夫子这里读书的村民明显增多了,甚至连五六里外村子的人也慕名而来读书。学生多了收入自然也跟着增加,王氏每天的笑容显然也多了起来,服侍丈夫也更用心了,这让郭百川再次体验了当年那般受尊重的快感。
郭百川正准备出门,王氏忽然道:“对了相公,晋哥儿的字你想好了没?别到时别人问你答不上来,在县尊大人跟前面子不好看。”
郭百川微哼了一声道:“如此重要的事为夫又怎么会疏忽,行了,你也甭再罗嗦,我今晚应该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先睡。”
郭百川说完便背着双手踱了出门,王氏撇了撇嘴嘀咕道:“瞧把这老头子能得,要是晋哥儿日后中了举人,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郭夫子,这是准备到徐家村啊?”
“郭夫子,今晚可要多喝几杯了。”
今天徐家村举行了隆重的祭祀仪式,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了,所以一路上的郭家村村民见到郭夫子那身打扮,立即便猜到这位是要到徐家村赴宴了。
郭百川刚行到了村口便遇上了管家郭权,这家伙陪笑着塞给了郭百川五两银子,让郭百川转交给徐晋,说是郭员外给的贺礼,祝贺徐公子荣膺县试和府试双案首。
五两银子在乡下地方算是大手笔了!
郭百川接过银子淡道:“银子老夫替你带去,但晋哥儿收不收,就是他的事儿了。”
郭权陪笑道:“这个自然,有劳郭夫子了!”
郭百川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和快意,想当初郭权威胁自己,不允许徐晋在私塾读书,甚至还禁止其他学生与徐晋结保,这会反而要巴巴的送上银子讨好人家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读书人不是尔等可以轻侮的!”郭百川丢下一句便背着手行了开去。
郭权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无可奈何,尽管徐晋眼下只是过了府试,连秀才功名都未到手,但如今却是费阁老的门生,再加上现在上饶县令刘清源就在徐家村逗留,跟徐晋似乎很熟稔,最重要的是有传言称巡抚孙遂这几天也会到徐家村。
一省巡抚啊,这位可是拨根腿毛都要比普通人腰粗的高官,而且是在职的实权高官,不像是费宏那种已经过气致仕官员,所以郭权便巴巴的送上五两银子,说是给徐晋的贺礼,实际却是变相的赔礼道歉。
……
房间里,徐晋正四仰八叉地摊倒在床上,话说今天可累得够呛的,感觉骨头架子都散掉了,尤其是两条腿受罪啊,脚后跟还在隐隐作痛。
徐晋这次回村目的是祭拜祖先,本以为到祠堂上炷香,再去父母坟前祭拜一下就可以了,谁知徐德铭竟然搞得那么隆重繁琐。
话说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徐晋就被叫醒了,匆匆洗了把脸,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拉去看杀猪,负责杀牲的村民一刀捅进猪脖子,放了大盆猪血,接着又杀了一头羊,放了一大盆的羊血,最后又杀鸡放鸡血。
古人所谓的三牲九礼是最隆重的祭祀,其中三牲指的是牛、猪、羊。只是《大明律》明文禁止擅杀耕牛,而杀牛确实也太浪费了,徐家村也杀不起,所以把牛换成了鸡。
徐晋得亲自捧着三盘鲜血泼洒祭天地,然后又到祠堂上一炷早香,折腾了近个时辰天都大亮了,这才有空匆匆吃了些东西,紧接着就出发去祭拜徐氏祖坟了。
上百名徐氏一族的男子,抬着三牲祭品,吹吹打打地离开村子,要知道一般的平民百姓家族,不可能像那些豪门世家一般,把先人都集中葬在一处风水宝地。
而徐氏一族的先人就零散地葬在村子四周的山头上,有些甚至离村子很远,所以要一座座山头地走,最坑的是,徐德铭为了显摆,竟然故意绕远路,从邻村的眼皮底下经过,吸引村民来围观。
所以,当所有徐氏祖先的山坟都祭拜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徐晋作为祭祀的主角,每到一处都要亲自上香叩头,可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回到村子,又得赶去祠堂上了炷午香,这才有机会返回家中歇息。
所以此时徐晋躺在床上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太特么的折腾人了。
这时谢小婉端了盆水进来,看到相公那不顾形象的狼狈模样,既好笑又有些心疼,拧了毛巾细心地替徐晋抹干净脸,拂掉心上的香灰和鞭炮的纸屑。
“小婉,相公今天可累坏了!”徐晋苦着脸道。
谢小婉甜笑道:“相公,我帮你捏捏腿吧!”说完麻利地伸手双手替徐晋揉捏大腿。
徐晋舒服地享受着谢小婉的按摩,只消片刻竟然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谢小婉轻手轻脚地替相公脱掉靴子,然后坐在床边打扇子,话说现在的天气已经很热了。
谢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