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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最熟悉不过。师父带我云游天下,其实说白了就在九州里晃悠来晃悠去。鲜少出来。
关东四州为:崇州,江左,仄客,长明。
天下有七大城。其中有四城就在关东,除却第一大城京城,还有康平,曲皓,何乐,都是最为富庶的都城。
狐狸说三年前有女人在曲皓以我的名义滥杀无辜,敢在如此大城造势,想想也定是修为不凡了。
筋骨舒展得差不多了,我在地上坐下。支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
今年竟已二十二岁了,虽然不老,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虽然身上没了浊气。但不知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影响我的寿命。而且书上说施那些邪佞的阵法会折阳寿,算算我已经施过了好几回。最邪佞的是伶仃亡阵,然后是用碧儿的脊骨和血梵图施加的九厄尸障,其余杂七杂八分辨不清是善是恶的巫阵也有好多。要是我能活六十岁,这么折扣打下去。也许三十岁就要英年早逝,翻眼蹬腿死翘翘了。
拿出青阳氏的玉佩摩挲着。上面的流云纹章一直是上古巫族的代表,在巫书上出现的次数比我这辈子跟人打架的次数还多,上次佘毅掉的那块木牌上也有,不过我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也许因为月家被逐出了悦氏,所以没有资格吧。
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要把上古十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如此强大的势力组织,为什么师公活了五百年却毫无所知,还有原清拾,这家伙居然在四五十年前就出来杀人放火了,这混蛋究竟活了几岁啊。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地,幻想他最好是只千年王八,那样杨修夷就好厉害,因为他们打过平手,他还刺过他一剑。当时杨修夷才十九岁呢,十九岁对千年王八,这魄力和能耐,哈哈哈哈哈……
自己把自己乐了半日,大笑过后长吸一口气,这么美好的男子,惊才绝艳,风华无双,他爱过我,亲过我,抱过我,我田初九此生真的值了。
又躺了两日,没事就睁着眼睛望着来往行人,有美女佳人,书生才子,扛刀侠客,锦衣达官和各色衣衫式样的百姓平民。不时有许多摊贩推着小车轱辘轱辘经过,烧锅烤炉上腾起的白烟让我肚子一直叫啊叫。
两天时间终于熬过去了,从阵里出来时天色大黑,借着城墙上高挂的长排灯笼,我往城外南下的一条大河走去。
身上都是臭味,很想痛快的洗一个澡,站在河边时却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掉头离开了。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坐在一棵老榕树下等花戏雪,怕他打我,特意做出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因为演技一向不好,所以我提前演练,把自己恶心坏了的时候,一个女音响起:“小姐,那边有个人。”
如果能不倚仗花戏雪,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我赶紧装死。
半眯起眼睛,借着幽幽月光看到一个美人带着丫鬟急急走来,丫鬟捂着鼻子:“小姐,该不会是死了吧,好臭啊。”
“别乱说,她还有气,快去喊人。”
没多久小丫鬟就带着几个妇人赶来,将我抱头抱脚扛到了一辆华美的马车上,往城里赶去。
路上小丫鬟一直捂着鼻子嘀咕我怎么那么臭,牢骚发了一大堆,那美人忽的出声:“那我们把她扔下去好不好?”
我心里一愣,别是玩真的吧,被扔下去还不如自己走呢,正想着爬起时,小丫鬟摇头:“不要吧小姐,那样她会死的,你看她冷成了这样。”
美人一笑:“那你就不要再抱怨了啊。”
小丫鬟声音低低的说道:“就是忍不住嘛。”
我抿了抿唇,这位美人和丫鬟,我一定要请她们吃一顿。
进城没有遇到多少阻拦,那美人掀开车帘露了个脸,守城侍卫便马上扬声开门。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在我们过后又沉闷阖上,紧而便是繁华锦绣,喧嚣鼎盛的曲皓夜城。
马车行了许久,在一处明亮大宅前停下,我被一个护院从车上抱出,进门穿庭过院走了好久,待到一处垂花门时,几个妇人上来将我从那护院手中接过,足见这美人家门第森严,非寻常大户。
由于身子太冰,在她们面前装病完全不需要演技,一直闭着眼睛就行了。但到了澡房里,我实在装不下去了,伸手按住肚兜和亵裤:“……我自己来吧。”
一脚踩进浴桶中,热烘烘的温水顷刻把我包围,身体冷热交杂,一开始又痒又痛,再慢慢变舒服,到后来体内的冰冷竟把桶里的温水都给冷却了。
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听到了无数惊羡的低呼,在一片夸我漂亮的声音里,我一下子飘飘然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出浴啊,我可是美人了呢,哈哈哈哈……
不过,飘了没多久我就被人摁在了榻上,捡我来的那个美人卷开针带,纤手一挑捡起一根,我没看清怎么回事她就扎在了我的脸上。打针准不准我说不上,但是速度好快,不一会儿就把我扎成了刺猬。
我眨巴眼睛:“不是要望闻问切吗?”
“嗯,你是怎么受的伤?”
“……”
我继续眨巴眼睛:“你不知道我受的什么伤,你给我打的什么针?”
她一笑:“别担心,我没有乱来,这套阵法帮你疏通经络的,有益无害,你身体太冰了。”
我点了点头:“我的身体没什么,已经习惯了,反正冻不死我。”
她扬眉表示诧异:“冻不死?这么冰哪能冻不死?”
窗外的月光带着枝桠树影投射而进,有着柔柔辉色,也有凄凄冷意,我轻声道:“我叫雪梅,你叫什么?”
“宋吟。”
“宋……”我看向她,“这儿莫非是曲皓宋家?”
她正在整理针带,抬起眸子看我,笑着说道:“我姓宋,这儿是曲皓,当然是曲皓宋家。”
“我指的宋家不是寻常宋家,应是最大的那个……”
她眸中光彩骤亮:“若你问的是曲皓宋庸,正是家父。”
宋家果然是大世家,整座府宅占地极广,宋吟所住的吟秋阁已够得上我三个二一添作五了,而据照料我的那个丫鬟说,这却是府中最小的一个院落。接下去她告诉我,宋庸共有十九个子女,七个姨太太,我当场脑袋充血,险些站不住脚。
虽然知道世家大户都是妻妾成群,可是十九个真的太可怕了。当初我还有股要把他宋家全家当庙像供起来的冲动,在这么庞大的数量面前,我默默打了退堂鼓,还是乖乖供奉宋庸一个好了。要是十九个都差我去当年做马,那我田初九这辈子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问小丫鬟讨要了笔墨纸砚,我在窗前站定,望着天边行云,良久,终于下好了决心。
研磨提笔,许久未写字,笔端不由自主的发颤,数个时辰过去后,我推开桌边满满的纸团,轻出了一口气,落款收笔。
信是给师公的,我是个倔强执着的人,顽固的连自己都讨厌,一向认准了一个理无论别人口才多好都说不通我,除了师公。心里的困惑矛盾复杂和痛苦,也只有他才能替我开解,无须多深奥难懂的话语,他说的任何话我都会听。
当初从湖底破水而出时,想过连师公也不去找的,但花戏雪和宋闲知道我活着了,与其让他们去说,倒不如我自己来说,躲躲藏藏再无意义,只会伤害那些爱我的人的心。(。)
478()
宋庸跟我想象中的气度容貌一样,偏似于师尊的威严,但真是无法想象师尊生十九个孩子会是什么场景。
而且,七个姨太太,加上一个正室,共八个女人,这得好色成什么模样了……
据师父所说,师尊的情史好像只有两个女人,具体就不知道了,当时师父还要往下说的,结果正巧师尊幽幽然从窗外飘过,拎着师父出去按了个血印,至此师父闭口不谈,把我弄得心痒痒的。
我在地上跪下,到底这种场面见识太少,一紧张开口直接说道:“你们宋家财大人多,想必也不用我送什么见面礼了,你救我师父一命也就是我的大恩人,有什么需要差遣我的尽管吩咐,不用客气,我会的不多,但是我精通巫术。”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我被当成冒牌货丢了出去……
在宋府后门拍着屁股起身,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在冒充我啊,西南六州荒旱我可以理解,可是汉东关东这边,冒充我除了自讨苦吃,还有什么好处?这些女人的脑袋都让说书先生的醒木砸成烧饼了吧。
从后门小路气呼呼的出来,未出几步就是拥挤市集,没多久我就收回我刚才的那番话,不止是女人,竟连男人也冒充我。
一个瘌痢头被一家客栈扔了出来,店里的伙计围上来对他拳打脚踢,这混蛋边挨打边怒骂:“我可是田初九,你们找死!”
“……”
我瞬间石化,石化过后冲上去揍他,我好歹还会点三脚猫功夫,这厮连个手劲都没有就敢冒充我,气得我鼻子都要冒烟了。
揍完人找了个角落托腮蹲着,师公的回信最起码还要六日。这段时间可以到处走,但是不能走远,不过身无分文真是件难受的事。
蹲着蹲着,一个乞丐上来跟我聊天,一开始我以“哦”“啊”“嗯”来打发,他丝毫不生气,反而越讲越开心,最后我被吸引了过去,和他盘腿在路边聊上了瘾。
天南地北聊了一通后,他忽的伸手指着身后的宋府:“这里面好玩的事情也多着呢。”
我啃着他买给我的烧饼:“什么好玩的事?”
“宋庸那老匹夫生了十九个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匹夫?”
再怎么说也是我师父的救命恩人,我改正道:“叫宋先生吧。”
“我呸!”他往旁边虚啐了一口,“这老匹夫专给权贵高官看病,从不给百姓平民诊治,还叫他先生,切!”
我忙咽下烧饼,维护救命恩人的形象:“给谁看病是他的自由,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乞丐冷哼:“上次银斜街的张大婶,那么好的一个人,她儿子垂死,张大婶抱着他在宋府门前跪了两天,宋庸路过屁都没崩一个,最后她儿子快死了,他还找人撵他们走。”
护短护不下去了:“……见死不救好过分。”
“他只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病,有财的他都看不上,刘掌柜,西城大商铺的东家,小妾得了病,花重金请他他都不干,放话出来,他宋家压根不缺钱!那县官千金生了病,区区一个地方官的千金,他竟大半夜拎着药箱上门了,你说这老匹夫骨头贱不贱?”
我皱起眉头:“这就有些奇怪了,他完全没必要巴结一个地方官呀。”
“所以说他贱骨头啊!”乞丐嗤之以鼻:“还有更过分的呢!”
我咬了一口烧饼,示意他快说下去。
“素手神医孙嘉瞳,你总听说过吧?”
怎么突然提到她了,我忙不迭点头。
乞丐屈起一只脚,剔着牙缝道:“四年前孙神医来到我们曲皓义诊,不管有权没权,有钱没钱,统统一律看待,那老匹夫知道了,派了他二儿子去捣乱,你看看这老家伙,他自己不给穷人看病,还不准别人给免费看病,你说他坏不坏?”
我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