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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耳光。
矮骡子，远远没有我们想象那么简单。
我蹲身看着死去小刘，看着他脖子处断口，想象着是怎样利落一刀，将这个年轻人命给索去。我突然抓紧杂毛小道胳膊，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描述，很像一个东西？杂毛小道抬头找虎皮猫大人，但是那只肥鸟儿不知道蹿到了哪儿去，见我问他，疑惑，说啥玩意儿？我说迅捷黑影、刀、忽闪忽现……你就不会联想到什么么？
杂毛小道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难道是神农架耶朗祭殿中斩下他小叔萧应武左臂那个黑影子？
我点点头，说我感觉好像。
杂毛小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这一趟，可能真要麻烦了。正说着，马海波喊我们到树边去。匆匆走过去，一堆人围拢到一起来，只听到洪老大说：“……上次任务当事人，一定要重点保护起来。好了，我们实行第二套方案吧，老吴，你准备好没有？”
一直沉默寡言、抽着旱烟吴临一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现就开始吧。
说完，他喊来一个战士，从他背包里面拿出许多陶罐子，然后蹲地上开始忙活起来。他虽然年岁已高，但是一双手却保养得如同少年，而且十分灵巧，不断地从陶罐子和玻璃瓶中掏出各种草汁药水，然后摇晃中和，如同我们上学时做化学实验老师一样，各种神奇。过了一会儿，他将调配出来一大罐东西，全部都倒了一张张红色布上面。
我闻道了刺鼻雄黄气味，还看到了蛇倒退、凤凰草和狗屎豆等物，多就分不出来了。
老吴配置药草红布时候，已经有战士陆续地去拾来柴火。当然这些柴火可不是干，都是介于干燥和潮湿之间那种，一旦燃烧就，会产生大量烟雾。所谓第二套方案，其实是吴临一这老头提出来，他说如果达不到突袭效果，便用他专门为驱除矮骡子而配置红布巾，放洞口燃烧，让烟雾渗透到洞子里面去，将那些家伙逼出来跟我们决斗。
文火炖汤，他这特制玩意矮骡子指定受不了，比那鲜糯米还要奏效，只要闻到一股气息，那些矮骡子就会变得性情大躁，然后红着眼睛出来拼命。然而当时我就提出，说那溶洞子掩藏于地下，几乎掏空了整个山，这些个生化攻击，未必能够奏效。当时吴临一哈哈一笑，说他这东西，只是个味儿，堵门口熏一晚上，要么全部晕死，要么就跌跌撞撞出来拼命，不管溶洞有多大。
当然，事情后结果是用来做了备用方案，因为大家顾虑和我一样，都是因为洞太深太远了，只怕不奏效。
然而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之后，洪老大压力立刻大了起来，也不敢冒险了，唯有文火慢熬，逼出矮骡子，以小代价赢取大胜利。忙活了大半个钟头，那一边已经由吴刚带人用裹尸袋将刘汉光尸体给收敛起来。吴刚发泄一通，将心绪平静下来后，镇定自若地下达命令，让大家安营扎寨，我们得这个地方耗上一耗了。
那可容一人进出洞口被战士们拆开之后，堆满了一大堆枯枝烂叶。
有人浇上了汽油，然后吴临一将十三张浸满药水红布依次摆放柴火堆上，然后朝旁边看去。旁边是胡文飞，这个中年人也不见怎么动，指间就多了一张黄色符箓，挥舞两下，手指速地纸符上面搓动，竟然无火自燃起来，当着符纸燃烧到了半截，他伸手往前一扔，火星子引动了柴堆上汽油，轰一下，火焰蹿得几米高。
不断跳跃火焰中，有乳白色烟雾从半干半湿树枝中透出来，竟然还有人准备了鼓风机，朝着洞子里吹去。
杂毛小道碰了碰我肩膀，用下巴指着引火符胡文飞，说喏，这个应该是天师道南宗青城上清派人，那摩擦生火功夫，其实就是《青城秘录》中“火候详指”指技，衍生而来，嘿嘿……这厮笑容这一瞬间，就变得猥琐不堪。我曾听闻小叔讲过世间道教门派，也知道青城功法虽采用南派阴阳双修法，但仅限于上乘双修法，即男不宽衣，女不解带，“千里神交，万里心通”。
绝对没有他所说这么猥琐。
那火堆依然烧着，然而吴临一所浸润那十三张红布竟然没有被火焰吞蚀一分，只是有淡淡药力被逼发出来，异香扑鼻，是茯苓混合着桂花味道。
当然，大部分都融入了白色烟雾，朝着洞子里吹去。
吴临一这一番动作似乎有些累了，折回营地旁，矮下身来，用一种很奇怪姿势盘腿跌坐。
洪老大吩咐吴刚、马海波等人要注意不断地添加柴火，并且注意洞口状况，好时刻安排四个人以上盯着，防止矮骡子趁乱逃出去。然后竟然开始忙活着露营了，看了是要准备打持久战准备了。杂毛小道走到被放入裹尸袋中小刘旁边，掏出桃木剑，然后还有香烛，开始给这个死去年轻军人超度亡魂，做着他本职工作。
我见过他做过无数场法事，唯独这一次，无比认真。
时间过得很，从下午到晚上，夜幕悄悄降临，洞口火堆一直持续，而那十三张红布除了稍微有些焦黄之外，并不燃烧，奇怪之极。中间从洞子里爬出许多五彩斑斓马陆和爬虫来，之后又三五成群地跑出一些拳头大黑老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吴临一也并不介意，他老人家不断地营地附近布置着。
五个战士，分三班轮流守着洞口，眼睛都不眨地持枪守候着。
夜间篝火燃起来，熊熊火焰几个地方跳跃。
到了晚上十点钟时候，我们听到了嗤嗤响声，不管睡没睡觉，所有人都立刻蹦了起来，我仰头望去，只见营地不远处，从地上涌出了许多黑背红头巨大蜈蚣，四面八方地袭来。
第十四章 吴临一，阴蛇蛊（）
营地中一片灯火明亮，常人看到这一大片面目狰狞黑背硬壳蜈蚣，想必都淡定不了。｜当然，也有人对此习以为常，比如我，比如吴临一。这苗服老头脾气虽硬拗，但却也是一个极有本事人，大声呵斥着腿软普通战士们，然后信誓旦旦地表示，没有一条蜈蚣能够闯进黄线中来。
那黄线，是苗服老头傍晚时候，沿着我们营地洒下药粉，里面有强烈驱虫之效。
听到他话语，大家心情都平缓下来，胡文飞我旁边抱着胳膊冷笑，说这丁点儿手段，就想让我们知难而返，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一点儿？那个一脸严肃中年妇女贾微抱着一个笼子出来，将黑布揭开，然后嘴中不断地吹着口哨。吴刚大声指挥着手下注意警戒，并且让值勤五人小组严格注意被火光映照洞口。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小张竟然蹲一块石头后边，举着一把狙击枪。
普通武警系统里面，也有狙击手么？
看着他旁边观察手，我感到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因为是职业军人，而且经过了几天磨合，所以大家虽然有些惊慌那些从树上、从草丛、从泥土中翻出游来蜈蚣，但是却很就有条不紊地穿起了厚重防化服，也有专门人准备起装着强力杀虫剂喷灌，手持着喷枪小心戒备。倒是马海波、罗福安和刘警官三人，有些心虚地朝我靠来。
我注意到贾微手中那个黑笼子，当门一放开，立刻爬出一条约八十公分长、三十公分高动物来。这东西喉部、肩部具黑色楔形条纹，其边缘镶以白色，体型如猪，毛发蓬松，爪子尖锐，而且两头尖尖，尾巴和头部都呈长长锥形，特别是脑袋，头骨长而大致呈圆筒状，颧骨粗大，长长鼻吻部有复杂鼻甲，给人予极其怪异感觉。
这东西一出现，立刻站直起身体，啾啾地叫了几声。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似乎欢呼。
贾微用手摸了摸它眼睛附近黑毛，然后蹲下身来，小东西立刻伸出蠕虫状长舌，上面有黏嗒嗒唾液，贾微一点也不避嫌，将这舌头给含口中，与它亲密一吻，然后拍了拍它背部，说：“小黑，去把它们给吓走……”这家伙立刻转身，如同一个疯狂鸭子，朝着远处袭来蜈蚣奔去。｜
成百上千蜈蚣袭来，如此饕餮盛宴自然少不了金蚕蛊这个吃货。它早已顾不得身份暴露，不用请，直接从我胸口浮出，然后朝蜈蚣密集方向，电射而去。
杂毛小道开始燃起了手中符纸，然后用胳膊捅了捅我肚子，说这个贾微食蚁兽怎么这么怪异啊？我说什么食蚁兽，是那个小黑么？我指着远处蜈蚣群里小东西，只见它那看着畸形头颅不断地摆动，舌头灵活如鞭，不断地将十几公分多脚蜈蚣给卷进嘴中，欢地咀嚼。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看着很像是南美洲食蚁兽，但是有很多地方又不同——那个女人，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我看着那食蚁兽不断地将肮脏蜈蚣吞进肚里，想起刚才那缠绵地咬舌吻。
我肚中翻腾，有一种强烈想吐**，
成百上千蜈蚣从黑暗中不断地涌上前来，即使有着食蚁兽小黑和肥虫子，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足以将这些毒虫给瓦解。当密密麻麻虫子来势汹汹，出现七八米外黄线时，果然如同吴临一所说一般，止步不前。然而第一批黑背蜈蚣停止了蠕动脚步，后面却并没有停止，层层叠叠地挤压上来，密集之处，形成堆叠一起足有二十多公分高虫堆。
显然，这些黄色粉末虽然能够让黑背蜈蚣们厌恶，但是还远远达不到恐惧程度。
虽然不断有蜈蚣碰到那黄色粉末，浑身冒出黑烟，但是也有蜈蚣借助着同伴身体爬过来，出现我们面前不远空地上，张牙舞爪地往这边扑来。
六个穿着厚重防化服战士跨前一步，背着罐子，手持喷枪，大量有机卤杀虫剂呈白雾状，朝着这些漏网之鱼喷射去。而一直都很淡定吴临一则老脸一红，居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这个苗人打扮老爷子双手合十，口中大声念诵着苗语。我略懂一点儿，但是听得不周全，大意好像是跟古老苗族一个山神祈祷，请求其给予神效和惩罚。
他三叩九拜之后，那一圈黄线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纷纷粘附旁边黑背蜈蚣上面。
我气场感应中，有一股阴森与腥热并存气息这一瞬间，就翻涌出现。
我心中一跳，终于知道这位同行弄是什么蛊了。
阴蛇蛊。
这种蛊毒制作手法，《镇压山峦十二法门》育蛊一章中略有提及：多是取自一窝生、寸余长小蛇，以器皿盛贮，然后喂之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灰末……任其自相啖食，置于五瘟神像前，早诵拜晚吃斋，每日将手贴于器皿边缘一个时辰。三月后，将其埋于乱坟岗子中，半年后取出，将所有虫子尸体都研磨成粉末状。
此粉末，即为阴蛇蛊。
这阴蛇蛊并不是生蛊，而是死，是毒药，与人体结合方能够转化为虫。中了阴蛇蛊人初则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重面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如无医治，一月之后，必死无疑。
而吴临一这阴蛇蛊，竟然能够他祈祷之下，主动攻击附近虫子，而且还能够迅速控制场面，显然也是一个变异品种。
随着这黄色粉末如龙翻滚，许多堆积不前黑背蜈蚣竟然发疯一般四处逃散起来。当然，它们并没有逃散出多远，就纷纷蹬着几十双触足，僵死过去。外有食蚁兽小黑和金蚕蛊，屏障有阴蛇蛊，内里还有陆续加入五根喷枪打着烟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