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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这与家人失去联系小半年,都已经急得魂牵梦萦,真不知道杂毛小道是怎么熬过来——难不成,这就是他流连花丛真正原因?
试图用身体上面感,来消除精神上面痛苦,这个法子,貌似和吸毒一般,用处真心不大。
我们当天中午就做了决定,准备近日离开藏区,于是辞别了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加南卡嘉措,去了佛塔,跟两个朵朵和虎皮猫大人说明缘由。对于这个决定,小妖朵朵和虎皮猫大人都表示十二分赞同。
这两个,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性子,平淡生活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慢性毒药;至于虎皮猫大人,它倒是淡泊洒脱得多,只可惜大人嘴刁,那泡过龙井茶叶和原味恰恰瓜子,藏区哪里有供应?
酥油茶喝多了,大人脾气尤为暴躁,惹火了,连那鬼妖婆婆也敢骂。
我们平日里敬它及时救场,功劳卓著,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鬼妖婆婆哪里惹得?结果好是一番争执,这两个老家伙都是人中龙凤,成精人物,一番斗争,简直就是让我们都惊呆了。那手法极为不堪,为了维护两者高人形象,故而省略,不做描述。
相比这前两者,朵朵倒是真舍不得自家干娘,问我们能不能留下来,陪伴鬼妖婆婆呢?
我点头同意,说你若是想留下来,自可以留,我们办完事情,再来看你便是。然而朵朵又纠结了,她小小脑袋瓜儿,虽然经过了鬼妖婆婆醍醐灌顶,开启智慧,但是这大部分都限于修行方面进步,思维上,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于是愁眉苦脸地纠结着。
当天晚上我们佛塔过夜,鬼妖婆婆对朵朵功课,要求得特别多,小萝莉直呼头疼,不过却也不含糊,双腿盘坐,悬空而立,默默地对月华吞吐气息。
鬼妖婆婆找到我们,说准备离开这里么?我点头说是,我们外面事情,风声差不多已经过去,是到了要给自己翻案时机了;而且这大半年来,我们一直处于逃亡和被追杀旅途中,连家乡亲人,都没有半点联系,此刻既然事情已了,那么就不由得归心似箭……
鬼妖婆婆点头,表示理解,说天下无不散宴席,她早就预料道有这么一天,不过真正到来,终究是有些不舍——她这儿,冷清了好多年了,这段日子里,倒是热闹时间。她生性喜静,一心礼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十分享受这种气氛,突然间没有了,心里面不由惆怅得很。
我安慰她,说如果舍不得朵朵,就把这小丫头留此处,让她好生调教便是。
我说这话有些语气不稳,鬼妖婆婆也听出来了,说算了,我知道东西,朵朵已经差不离知晓,所差,也就是时间,和那一点点机缘而已了;而且,你身上还有朵朵需要气息,这种气息是你吃进肚中那人参果,你们所有人都可能不知道,但是身为鬼妖,却能够明了这一种气息,如同磁场,离你越近,越能够被普度到,所以,朵朵跟着你,才是正确选择。
我没有多说话了,只是拉着鬼妖婆婆如同鸟爪枯手,无地感激,说有时间,一定常来看她。
当天夜里,鬼妖婆婆又去找了正练功朵朵,两个人叽叽咕咕大半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次日清晨,我们出发,朵朵果然还是抓着槐木牌,紧紧跟随着我,泪眼婆娑地跟鬼妖婆婆告别。
离别那一刻,这个厉害之极神秘婆婆,不再是一位稀罕鬼妖大拿,而就像孩子即将远行普通老人,眼睛里有着闪烁泪光,不断地挥手,直到我们走过了山口,还看到佛塔前方坪子前,有一个佝偻而瘦小身影,朝我们挥手。
路漫漫其修远兮……想到鬼妖婆婆这些日子来,对我们真诚帮助,再看着她那孤单矗立身影,我心情不由得难过起来,摸了摸胸口槐木牌,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
如杂毛小道所说,我并不是一个感性人,可以流血,但极少流泪,然而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声。
这是一个厉害鬼妖,也是一个可怜婆婆,她所意一切,都已经随着时光和往事,化作了尘土和充满灰垢记忆,即使那人转世重修,变成了小喇嘛江白,然而当年那些情感,也如同岁月,被埋葬了没有人记得地方。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百年孤独——正如百年之后我,和朵朵、小妖。
我们离开佛塔,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了大路上,远远地,就见到一个身影奔跑,挥手高喊师父。
我停下了脚步,但见莫赤匆匆跑过来,脸色不正常红。
他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们,得知我们离开之后,他跑到了高山峰,找寻我们身影,不为别,就是想道一声别。我笑了,说我南卡嘉措家里,留下了一些修行方法,是汉文,你倘若有时间,仔细参详便是,说不得我们以后会回来,还要考较你呢……
莫赤扬起手上一个小册子,上面是我对于九字真言,和从江白小喇嘛哪里得到一些藏密修行法门,他高声说他手上呢,他一定好生修行,不懈怠,绝对不会辜负两位师父培养。
与莫赤惜别,我们又去了白居寺,这个时节游客多了起来,好门口僧徒认识我们,知道跟上师们混一起,都是大人物,倒也没有要收我们门票。进了寺才知道小喇嘛江白去了日喀则,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很神秘样子。
般觉上师知道我们即将要离开,可能不能协助白居寺挖掘遗像工作,他表示了理解,告诉我们,自治区政府得到上次勘探消息之后,很振奋,已经专门调拨了资金,准备用现代化设备,以及专业化队伍,来完成发掘工作,所以不用意。
他已然得知我们身份和事情,对我们出藏事情比较关心,叫来了小僧徒尼玛,让他拿来了一块藏红色小唐卡,交到了我手上,说这是一件信物,倘若以后碰到与白居寺亲近喇嘛或者藏民,都可以凭借此物,获得帮助。
我接过来,表示了感谢。
离开白居寺,我们县里面跟董仲明通了电话,董秘书告诉我们,说自从江湖传闻中茅山三老折了我们手里面之后,总部就传出了一个声音,说是人才难得,虽然碍于杨知修面子,没有撤销通缉令,但是相关追查力度,也开始减缓了,没有那么步步紧逼,所以大师兄便提议让我们回来,给家人和朋友报个平安,而且还准备跟我们见上一面,讨论一下如何洗清罪名事宜。
我们说近期准备离开,董仲明说可以,他已经通知了司机老孟,随时都可以入藏过来接我们。
谈话到了后,董仲明突然问我,说你认识一个叫做“许映愚”人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谁啊?董仲明含糊地说是总局一个大佬,特别关心我,而且近上层同情我们声音,也都是他发出来,以为有关系,所以问问。我说哦,真不认识。
我们江孜住了一晚,然后乘坐上次送我们入藏司机老孟车,出了**。望着那高远辽阔深山身后远走,我心,不由得有些空。出了藏,我归心似箭,通过董仲明得知,我父母并未黔阳,已经回了晋平乡下,于是一路周折,四月末一天傍晚,回到了家乡大敦子镇。
因为身份敏感,我略微有些小心,镇子边缘徘徊了好久,不敢接近。然而当远远地看到我老娘那有些佝偻身影,出现我家门前时,我心一瞬间,被击了个粉碎,热泪肆流。
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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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医托,愤怒,无奈()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人,然而见到我老娘那佝偻身影和又多了几分花白头发,心中那一点点小坚硬,就被轻松地击碎了,泪腺分泌,止不住地奔流出来,将眼眶儿都模糊了,有一口气心头堵着,让我窒息,连气儿都喘不过来苗疆蛊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像我这种犯了事儿呢?
我很小时候听我老娘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男人坐牢了,他老爹老娘离监狱几百里路程,几年都没有来看他,有一天他忍不住写信回家,想让家人来看自己,过了几个星期,他老爹老娘来了,还给他带了一袋子硬邦邦馍。他不解,问怎么回事?管教告诉他,说他老娘腿脚不灵便,他老爹用拖车拉着干粮和他老娘,走了十几天,才到这里……
这故事不知道真假,但是我老娘每回拿这个教育我时候,都哭上一回,而如今,她儿子我,也成了一个法律意义上坏人了。
我望着我母亲身影,热泪肆流,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回过头,只见杂毛小道眼睛红红,抬起下巴,示意我赶紧过去啊。
我擦干眼泪,见暮色四合,左右也不见什么人了,于是沉心静气,沿着人家屋头檐角,步朝着我家那边跑去。我母亲正翻看屋前几串火红干辣椒,陡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屋角黑暗中蹿了出来,吓了一大跳,待回过神来,仔细看,竟然是有近一年没见我,不由得喊了一声“我儿”,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见到我母亲哭泣,顿时就慌了手脚,脑子一热,也就学着电视剧上面桥段,跪我家屋门口青石板上面,呜咽地说道:“妈,孩儿不孝……”
我母亲哭了一会儿,想起我此时处境,顿时惊醒过来,见我还跪地上难过,走上前,一把就将我给捞起来,左右瞧了一下,见没人,忙将我引到屋子里面去。进了屋子里,我母亲刚想关门,但见一袭青衣挤进来,杂毛小道嬉皮笑脸地跟我母亲打招呼:“阿姨晚上好……”
杂毛小道曾经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母亲自然是认得,点了点头,正想关门,又挤进来两位,一个是小妖,一个是虎皮猫大人,口中皆喊:“老太太好……”
终于将门关上,我母亲抹着泪水,露出笑容说好,都好。
她招呼我们堂屋坐下,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堂屋门拴,然后用刻意压制声音朝里屋喊道:“老三,你家伢子回来了……”喊完话,她又回头跟我讲:“左左,你吃饭了没得?”
我摇头说没有,家里面还有没有剩饭,我们将就凑合一点就得了。
我母亲不同意,说你也就算了,这里还有客人呢,你等等,我给你做去……
见我母亲转身要奔厨房,我忙拉住她手,说妈,你忙啥子,坐下来说话,一顿不吃,我未必会饿死啊?我母亲听到我这么说,眼泪又下来了,坐下来,问我去年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我问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母亲告诉我,说她和我父亲本来马海波黔阳给我们置办房里,准备妥当,就等着我带一个女朋友回去,然后着手筹办婚事呢,结果有公家人找上门来,说起我故意杀人事情,当时我父亲就惊得住院了,医院住了两天,又听说我被押运途中逃跑了,心里面加担心。
她跟我父亲两个人,黔阳没着没落,又为了我事情担惊受怕,结果没几天,就从黔阳回到了老家,大半年都没有我消息,一向难过得很,而我父亲又病了……
说着话,我父亲从里屋披着一件衣服走出来,我抬头一见,吓了一跳——但见我父亲产从脖子到脸皮肤上面,有大片潮红糜烂面,好多脓疱及脓痂,分泌物有一股难闻臭味。瞧得这一副场景,我们不由得站了起来,而我父亲见到我回来,也很激动,走上前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止住了脚步,眼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