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卖,结果被人家说成了诈骗,关了一年多才放出来,结果就这样了。没钱治,也没人管,他老娘都是半截入土人了,是管不了……”
我想起我小叔给我说那个事,想不到居然就是我遇到这个疯汉子。
“他老娘现怎么样?”我接着问。瞎眼老头叹着气:唉,能怎么样?幸亏有青伢子照顾她呢,要不然这两年早死了。”青伢子?——我很奇怪说,瞎眼老头告诉我,青伢子就是刚才那个后生,跟王宝松家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所以就经常周济他们,这两年,都是青伢子和他家里人帮忙照顾,王宝松家两个人才活了下来。
是个好人呢!我想着。
很多人都说乡村纯朴,是人类后一片乐土,说这话人大概没几个农村呆过,其实哪儿都一样。别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所待过、接触农村里,经常碰到兄弟分家不合,寡妇门前被欺,或者偷鸡摸狗……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才是沾一点儿亲戚关系,这个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照顾,算是行善好人啦。
人穷志短,人穷怕了,什么做不出来?
这时候马海波过来找我,说要带我去第一凶杀现场去看看。我问他那里有什么线索么?他说有是有,但是都送局里面去化验了。我说那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他笑了笑,说虽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我跟他说起刚刚听到事情,马海波说知道,虽然不是他经手,但是他看过卷宗,铁板钉钉事情,没得翻。
我笑,说老百姓都说黄老牙仗势欺人呢,难道没有猫腻?
马海波哈哈大笑,说有个屁猫腻。
他见我不信,说回去给我看看卷宗,证据确凿,真是铁案。他说到这里,又记起一事来,说他昨天给我看得卷宗,就是七岁小女孩离奇死亡那个,她爹爹就是黄老牙,这个老板也是倒霉呢,不但女儿惨遭横死,自己也是突发了恶疾,现估计也是差不多要挂了。他还跟我说:记得昨天那个漂亮妹子黄菲不,她伯伯就是黄老牙。”
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我跟他说我要去疯子家看一看。马海波看了我一眼,说你同情了?我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马海波说好,他叫来了一个村干部,带我们到村后面王宝松家去看看。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神经,脑子乱哄哄。
走过一户人家牲口棚里面,不由自主地盯着里面老水牛看。
老水牛吃草,它上了年岁了,吃得很费力,见我看它,它也抬起头来看我,我们两个相互盯着看了一会儿,我入了魔似,连马海波叫我都听不到。老牛看着我,突然,晶晶黑亮眼睛流下了豆大眼泪来。我隔着栅栏去摸它脸,它没动,我就接了一小捧眼泪来。
然后我们又接着走,马海波问我搞啥子,我将牛眼泪往眼皮上抹,说没得啥子。
马海波抓着我手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马海波脸色有些白,他跟我说,第二个被杀死者就是那户人家儿子。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刚才做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无意识状态做。
难道,是我身体里面金蚕蛊左右我意识?
心里面某个地方欢地唱歌,它好像从肥沃土地里刚刚冒出绿芽,柔柔,弱弱,小心翼翼地连接我,像个小宠物,又像是被家长抛弃小孩子,渴望着家人关怀——该死,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这个本命蛊已经被我降服了?怎么可能?书上说金蚕蛊少则半年,多则十几年,需要日日祈祷,夜夜念经,方可缓缓度化,收归己有。
我知道,虽然昨天我能够指使它朝杨宇下药蛊,但是多只是强力驱使关系。
但是心底里,却有一个意识跟我说:去哪里,去那里……
********
没过一会儿,我们来到了王宝松家里。
这是一栋陈旧木房子,两厢间,后边还有一个厨房,半边已经塌陷了。王宝松坐自家杂乱院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起伏群山和梯田,一弯清亮小河像银色带子,蜿蜒向远方。当看到穿制服马海波,王宝松马上跳了起来,惊悸地跪泥地上,大声喊:报告政府,我没有骗人,真是金子,真是……”
他一边说,一边嗑头。
马海波脸色十分难看,这时候房子里咚咚咚响,那个叫做青伢子后生跑了出来,他看了我们三个人,一脸戒备: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穿着洗得发黄蓝色校服,左胸口绣着青蒙小学标徽,人长得很精神,就是耳朵有点大,是招风耳。
马海波说:小同学,我们是过来看看王宝松和他母亲。”
他语气缓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却仍然戒备地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往屋子里面喊:奶,有人来看你啦。”说完带我们进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芜、连杂草都没有院子,没有说话,就跟马海波后面走。
屋子里面一股霉味,是旧棉花和烂木头凑一起味道,空气不流通,黑黑屋子里边有一铺床,我看到有一个形容枯槁老人躺里面,侧躺,带着棕红色毛线帽,蚊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青伢子,开开灯。”那个老人声音有气无力。嗒一声,灯亮了,是3瓦那种白炽灯,昏黄昏黄。青伢子搬来几个板凳,马海波坐床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场面话。
我打量着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几十年老家具,真正家徒四壁。
然而我关注不是这些,抹了牛眼泪我能够看到多不凡来:整个屋子黑气腾绕,若有若无酸腐之气游荡,特别是床底下一个格子里,是有凝重尸气。床上这个老人,像死人多过像活人,而一旁端茶倒水青伢子,额头上也有一股凶戾之气。
这些气是怎么来?我是怎么能够看出来?
因为我眼睛涂上了牛眼泪——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得伤心一次,只会是被架上屠宰场时候。它心地善良、任劳任怨,但是通常被认为是能够沟通灵界动物,古时候苗乡侗寨,一般都是用牛头来祭祀,这里面分生祭和熟祭两种,还有地方会把牛当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我国西南一带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节”、“敬牛王菩萨节”、“祭牛王节”等等……总之,涂上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一样东西。
青伢子端上来水,装水碗黑乎乎满是油垢,我拿手里没有喝,马海波和那个村干部却不好端架子,没有意,喝了两口,王宝松他娘一直咳,她看到了我,就问:后生仔,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你是哪里?”我说我是大敦子镇那边。她说哦,有气无力看着我,我又盯着蚊帐里她,说我外婆叫做龙老兰。
她没有再说话了,气氛僵了下来,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从兜里面掏出一千块钱放枕头边。
出来时候,我看到缩堂屋角落王宝松,感觉他乱糟糟头发里,满是血腥之气。
我一直走出了好远,都感觉那个破败小屋子里,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亮得像黑夜里手电筒,凉飕飕,让人不寒而栗。
第七章 命案疑踪
第七章 命案疑踪*
第八章 小鬼袭扰()
回到专案组驻扎民居,那个村干部准备离去,我拉住了他,神情严肃地问他:王宝松他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他很奇怪地看我,浑不意地说:一个乡下老婆子,能有什么来历,打我小时候起都这个村子里啦,也没有什么不平常啊。”
“她是哪里人?”
“哪里人?不知道,不就是色盖这里吗?”不跳字。他很茫然地看我。旁边一个房东老汉插话说道:你们是说罗二妹吧,她是钟仰,还要青山界那边山窝子里面去。”钟仰也是个苗寨,而且是极为偏远生苗寨,常年不跟外界往来那种。我看过法门里杂谈,知道那边养蛊风气极盛。于是我问那个老汉:阿公,你们这里有刚下鸡蛋吗?”不跳字。
老汉点着烟,一张满是皱纹老脸笑开了菊花,眼睛里有狡黠光。他说:有是有,不过……”我知道他拿乔,于是说:十块钱一个鸡蛋,拿两个吧。”好嘞,他满口子答应,笑得裂开一嘴黄牙,然后跑到院子里鸡窝去找鸡蛋。
讲一点,为什么我总是用生鸡蛋解蛊呢?
蛊含义泛指由虫毒结聚,络脉瘀滞而致胀满、积块疾患。
虫毒喜腥,喜,用生鸡蛋煮制半熟,然后滚于胸腹之间,这样子很容易将蛊毒吸入蛋黄之中。但是这也不是绝对,仅仅只能结部分蛊毒,如果用不对方法,反受其害……
马海波紧张地看着我,说:我被下蛊了?是不是那碗水有问题?”那个村干部也很莫名其妙,说怎么可能,这事听过,不过那老婆子会下蛊,荒诞吧?不少字鸡蛋很就被找过来了,我给这老汉二十块钱,让他去稍微煮熟。我跟马海波说:一般下蛊,都得下蛊人自己解才行。不然方法错误,死得。不过,我这有一点特殊,其中窍门不好跟你讲,你知道就行。”
我讲是实话,十二法门里把蛊大致分为十一种,有金蚕蛊、蛇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下蛊方式千变万化,各有秘法,他们中叫做疳蛊,是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末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然后下水里而得。如果不解,药末就会粘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症状来。
要不是我有金蚕蛊护体,能克一切之恶蛊,不一定能够治除他们身上蛊毒。
马海波愤愤不平地说,艹,亏你还给他们一千块钱呢。
我知道他有点怪我当时没有提醒他,于是跟他说:你不是要找碎尸案凶手,我只是不想让你打草惊蛇而已。”马海波一喜,连忙问:你知道凶手了?”我说你派人盯着疯子家就行了,别不要管。这个时候老汉用一个瓷碗装着两个熟鸡蛋进来,我依照着之前方法给他们两个分别解了蛊。
完了之后,马海波脸色苍白地去布置任务,而那个村干部则骂骂咧咧说要去找麻烦。
我跟他说你好不要,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他脸色大变,惊恐地走了出去。看他样子,也许是想不通平时老老实实一家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吧?不少字
到了晚上,天色变暗,马海波告诉我,那家人确实有问题。
我并不想了解其中缘由,只问什么时候动手,他说先等一等,明天早上逮捕令一到,立刻动手。晚上吃饭时候,专案组人明显都活泼了许多,几个年轻干警跟我说话,语气里也透着股尊敬味道。没人喝酒,他们有人晚上还要去盯梢。只可惜我问有没有找到李德财,都摇头说没有。
我晚上就睡色盖村专案组驻地,同屋有几个白天执勤警察。
我开始习惯了每天都进行祷告祈念,一直念念叨叨,九月间正是炎热夏末,只有一个电风扇转着吹,但是我仍然是汗水黏黏,翻来覆去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才睡觉。也睡不安宁,屋子里这些汉子呼噜声此起彼伏,打得震天响。
我好不容易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嗖嗖冷风。这种风跟电风扇吹出来风有很大不同,就像脖子上抹了一点风油精花露水,然后被山风一吹,阴渗渗,吓人得紧,我本就没睡熟,所以一下子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