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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给父母说。
其实,真的没想到吗?当记忆从脑海深处翻上来,他才发现,那份渴望从来没有忘记没有磨灭,他只是距离太远太远,小心翼翼的衡量着,不知道自己的成功是否值得拿去对方案头求关注……
他一次次对自己更加严格的要求和训练,期盼拿到更好的成绩,甚至过年过节也经常不再回家。
再然后……他收到了姥姥意外去世的消息……那么突然,突然到无法赶得上见最后一面。是了,那时他在封闭训练。
因为家里没人,姥姥被延误了治疗时机。葬礼上他狠狠的和父亲打了一架,红着眼睛,像失孤的小兽般嘶吼。那时的父亲是怎样的?他想不起来了,那会儿他在迁怒,将失去至亲的惶恐和悲痛全盘发泄在那个请假奔丧的男人身上。
打那起,他不再和家里联系。他机械的追求自己职业生涯的一个个高峰。
世锦赛、世界杯赛、奥运会……他一次次对奖牌发起冲击,拿到了人们口中的大满贯。站在奖台上的他迷失在那片灯光下,盛事喧嚣,却无人分享……
最后的最后……记忆定格在他北上去俄罗斯的前夜。巅峰坠落的他一次次在现实面前碰壁,无情的被昔日荣光所弃,变的偏激又多疑,不在相信任何人,也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关心帮助。他记得他在最后的电话里,讥诮尖酸的发泄着,那边只是沉默,随后幽幽的叹息,说永远等着你回来。但,在那场火车事故中,回程已经成为永远……
……
一幕幕的记忆碎片,那么模糊又那么清晰。原来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哪怕经历了时空的穿梭,不可磨灭的竟然是这些,不甘和懊悔,以及,期盼。
从恍惚的记忆里出来,姚爱军看见身边蹲了个粉红色的小坨子,安安静静的靠在双杠腿部坐着。“哟嗬,吓我一跳,小囡你怎么蹲在这不吱声?”
被棉袄蓬松裹着的小团子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理我……唉……”
小团子今天情绪很低落啊,平日里都是元气十足的模样。
姚爱军忙从杠子上跳下来,蹲在她面前安抚道:“是哥哥不好,哥哥在想事情没听见。不要生气啦,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小团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窝着。半晌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唉~~~~~~~~~~~~”
姚爱军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想了想,从兜里翻出张两块钱的纸币,折了个常见的“东西南北”套在手指上,口里念念有词的逗她:“东十八,西十八,有个小孩要吃瓜。”
顾小囡看着他手指套在纸套里开开合合的装神弄鬼,也不禁嗔笑:“姚哥哥讨厌,这个里面都没写字,人家才不吃瓜。”
从他手指上把纸套拿下来,套在自己手指上,一边玩着纸套,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好半天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姚哥哥,我要走啦。小囡以后都看不到你啦。”
姚爱军一愣,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己印象中没有这个小萝莉,原来这时候就已经要离开大院了吗?
开了个头,顾小囡说的就顺畅多了:“小囡要跟着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爸爸说以后不一定会回来了。姚哥哥会记得囡囡吗?”
姚爱军看着面前的小萝莉一脸离愁别绪的样子,也有点伤感,今天一天情绪反复真是太严重了。伸手搓了搓皱在一起的小脸,“当然会记得囡囡,不要愁眉苦脸的,本来就不是小美女,再皱更丑啦。”
顾小囡生气了,再小的小美女都不允许质疑自己的美貌的:“讨厌!人家才不丑!”
姚爱军支起一条腿,贴着她在边上坐下:“什么时候走啊?”
小丫头刚鼓起的脸颊又泄气了,蔫蔫的说:“过完年吧。”
“这么快啊。那你念书怎么办?”
“爸爸说去那边也有学校的。”
“哦。”
“唉——囡囡走了,以后没人给姚哥哥念书啦。”小家伙还惦记着自己的“工作职责”。
姚爱军故意逗她:“没事,回头我找别人念啊,比如小胖啊,二虎子啊……”
“不可以!”小萝莉果然愤怒了,两眼圆圆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不可以!”
“就小胖那样,认识字吗?不许他们念!”
“好。”
“小囡走了,姚哥哥要想我。”
“好。”
“写信!”
“好。”
……
第五十三章 热闹的晚上()
顾小囡没能留到过完年。除夕前,一辆军绿色的小货车,接走了住在大院里的顾小囡和她爷爷奶奶。小丫头跟着爷爷在熟悉的邻居家一家家拜别,小丫头红着鼻头,倔强的不肯流一滴眼泪。到姚爱军家的时候,顾小囡掏出一个小包包塞给他,打开一看,是一堆分币毛票,还有几粒水果形状的橡皮,都是顾小囡平时特别宝贝的。
“姚哥哥,这是给你的压岁包,以后,都没有了……”说着,鼻子一酸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将头扭向一边。
姚爱军从房里拿出套新编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这套新编版纸张是新型的轻型纸,很贵,小城市的新华书店都很难买到,他之前去邮局订报刊的时候顺便邮购的,本想着等过年的时候送给这个小学霸,没想到却成了分别礼物。
“小囡带着看吧,就是有点重。这个书还是挺好看的,去了新学校多交新朋友,祝学业有成!”
……
重生来的这段时间,顾小囡的陪伴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仅仅是个学习上的助手,更是这样一个简单纯洁的小影子,安抚了他重生初期那段紧张无措的时光。
在顾小囡的离别影响下,姚爱军对父母归来的激动心情也平复了几分,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步调。
每天自己的训练都没落下,节日里少年宫闭馆一周,他就在大院里跑跑跳跳压压腿,做做常规训练。除了这些,还开始着手整理自己上辈子学过的系统理论,想在下半年结合王教练这里的科学训练法实际教学成果,冲一冲学科上的影响力。
现在还没有后世那样的便捷通讯,互联网在国内尚处于初生阶段,姚爱军只能抱着笔记本去图书馆查资料。但南城地处内陆,又不是省会城市,图书馆的配置虽然不算旧,却也离前沿有很大的距离。从图书馆的期刊区查询了下信息黄册,姚爱军抄了一批的高校出版社联系方式以及期刊编码,挑挑拣拣,凭记忆里模糊的印象,圈出几样在当时自己念运动医科时的参考资料和权威期刊。
然后拿着这些信息又跑了趟市邮政所,在工作人员的震惊下,噼里啪啦填写了一堆的订购单,将之前到手的代言费花了个七七八八。
这年头几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碎了一地的眼镜片,对着姚爱军留的订购单摇了摇头,心道别是熊孩子拿了家里的钱乱糟。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没几日便到了除夕。
忙年忙的就是过年前,真正到了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拾掇完了,只等全家聚一起吃个团圆饭。部队是个纪律至上的地方,每到过年,大院里的人家难得有能聚的齐的,也都习惯在邻居间走动拜访,凑个年的味道。
以往姚爱军家就祖孙两人,老的老小的小,小范围拜访一圈也就是了。但今年不同,不仅女儿女婿要回来,更兼着姚爱军拿了个全国比赛冠军,还小小年纪跳级,实在是成了大院里的新闻人物。家里有孩子的,不管什么辈分,都领来姚爱军家走动走动,沾沾神童的喜气,求个来年学习进步。
这么一闹,就闹到了晚上,眼看来的人还源源不断,姥姥干脆大手一挥,让姚爱军抬着家里的大桌摆在了院子里。大桌别看四四方方不太大,但每个边上都带个小半片的月牙状板子,撑开便是一张大圆桌。
支起铜火锅,粗粗的铜管中间烧着木炭,时不时溅出火星,热乎乎的放在院子外边倒也不嫌冷。
虽然家里吃饭的人不多,姥姥还是做了一桌子菜,四荤四素四拼盘,冷盘热菜满当当一桌子,还有这年头孩子们最喜欢的水果甜汤,一大瓷盆,来了的小朋友很少不被吸引,都过来热乎乎的喝一碗,甜蜜的橘子罐头做的甜汤简直让人不想走。
吃饭的时候,姥姥还指挥姚爱军把电视机也搬出来,拖着拖线板,竖着天线,看着喜闻乐见的春晚。姚爱军发现,这时候的倪萍赵忠祥还很是年轻,冯巩和牛群的相声也正是这时候开始成名起来。
嘻嘻闹闹的年夜饭一直吃到**点。大院里的一些孩子们,开始坐不住了。上家里拿上准备好的烟花鞭炮,呼朋引伴的招呼着开始过年的重点项目——放烟花。
作为早已过了童年期的“伪儿童”,姚爱军压根没想起来准备烟花这个东西,要知道,在十多年后禁鞭令一出台,大过年的可看不见几个烟火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都静悄悄。
反倒是姥姥早有准备,摸出来一鞋盒递给他,里面一串一千响,窜天猴,掼炮,小蜜蜂……还真不算少。“姥姥……”姚爱军看着这盒烟花,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玩吧,你平时也太抓紧了,过年就多玩玩。”姥姥笑眯眯的说。
年夜饭、春晚、烟火、鞭炮。
在没有禁鞭令的90年代,没有拿着手机摇红包的“低头族”,没有扒在网上的“网虫”,除夕的夜晚充满了鞭炮与烟花。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燃放后的味道,成为最怀念的童年气息。
“姚爱军,你快点啊!我们去空地那边等你!你快些着!”等不及的孩子们相互招呼着往空地上跑,要是谁在人群里放炮,可是要被揍的。
“我要放这个!金箍棒让我拿着!”
“这个这个,小蜜蜂好看!我拿这个跟你换!”
“快来,帮我点一下嘛,我没火了!”
“你的烟头呢?”
“灭啦!”
“你怎么不知道吹吹……”
“哈哈哈,王小军你吸烟!我要告你爸去!”
姚爱军正慢悠悠跟在一群小屁孩里,怀旧着,冷不丁一个摔炮摔在他脚边。
啪的一声,吓了他一跳。旁边一看,一个坏小子正冲着挤眉弄眼的笑着:“姚爱军,你怎么不放,我们都放好多啦!”
姚爱军眯着眼睛,一边掏烟火一边说:“马上啊,你等着,我给你看个更流弊的!”他从一千响的鞭炮串上把小鞭炮拆了几个出来,捏在手里。中间对折掐断,露出灰色的火药粉。
一手拿起从家里带出来的蚊香头,吹了一下,吹亮火星,往裸露的火药粉上一引。
鞭炮立刻发出“滋——”的一声,火花四溅,姚爱军飞快的将手里的鞭炮弹开,黑暗的空中划过一串花火,很是有趣。落地后还会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种玩法是大孩子里常见的,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把鞭炮夹在手里点燃,很需要点勇气。
小伙伴们都发出了一片惊呼。等鞭炮落地,大家又兴奋的不行,“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大家围着姚爱军闹个不停。
姚爱军也不推辞,把手里的千响鞭炮拆出来小半,又玩了点别的花样,什么几联响啦,炸石子儿啦,喷火花啦,看的小伙伴们高兴的不得了。
就在这样红火热闹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