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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撞院长，一百五十圈！”
沈正我的面色更冷。
陈飞扬胸中一口恶气涌了上来，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还想再说，却只觉得鼻子一酸，终于咬牙，没有再多说一句。
说下去，对他没有的好处。
院长的态度，跟其他人是完全一样的。
亏他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铁面的院长身上，但他一样，看不起旁听生，看不起原始移民！
只是因为他陈子凡是旁听生，明明是别人的错误，却要他受罚，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院长……”
桑语儿皱了皱眉头，要开口为陈飞扬解释，沈正我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想再听。
“测试完的同学，立刻离开，不要在这里喧哗，像什么样子！”
他转身就走，压根儿没有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桑语儿转过头，对着陈飞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陈飞扬低头。
***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天色暗沉。
此时已经了夜晚，陈飞扬面无表情地在跑道上飞奔。
一百五十圈就是六十公里，即使是以他的速度，不想太引人注意的话，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跑完。
时间过了九点，学院里面一片寂静，没有别人。
桑语儿先回家去分析数据，今晚陈飞扬，不能测试，正好将前期的数据整理汇总。
陈飞扬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孤独。
“难道说，旁听生真的永远也没法得到公平的对待吗？”
他有些茫然了。
自从懂事以来，陈子凡一直在努力，他相信他比人都做得更好，无论是在机械理论学习，还是武道方面，他在神机学院之中，一定是佼佼者，哪怕与往期的优秀毕业生相比，他也会是出挑的那一个。
但没有人在意这个。
“我真的可以，获得一级改造的机会吗？”
神机九法秘传，他几乎已经不抱指望，现在让他留在神机学院的动力，除了对赤红战甲的进度的关心之外，就只有获得一级改造的机会。
人体是脆弱的，虽然修炼武道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但是很多基础的东西，依然没办法改变。
就比如你可以几十年苦修，并遵守种种禁忌，将骨骼皮肉修炼得如钢铁一般的坚实，但如果真的将骨骼肌肉换成钢铁，那也有一样的效果，甚至更佳——这只是一次改造手术的时间。
而辅助计算和感官的电子脑系统，更是在一些反应与极限战斗武学的必须，人脑……终究是有限的。
“想要修习高阶的机械武学，必须进行人体改造，否则的话，只会事倍功半。”
“如果得不到改造的机会，那我难道真的要靠着原初武道破关？”
“那……要多久？有没有可能？”
原初武道突破体关，历史上也有记载，但毕竟是寥若晨星，而且能够走到这一步，一般年纪也都不小了，陈飞扬又怎么能熬到三四十岁？
他胡思乱想着，汗流浃背，双腿麻木，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最后一圈了。”
虚拟的天穹，露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秋夜星空，在那微弱星芒的鼓励之下，陈飞扬摒弃杂念，咬着牙跑完了全程。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缓缓回到教室，取了书包，黯然准备离去。
“咦？”
走出教室大门的时候，他却发现走廊尽头的测试室，灯光一闪。
“没有关灯吗？”
测试室平时是紧锁关闭的，因为测试仓的使用没有老师指导的话，容易有危险，学员也被禁止入内。
难道是今天测试完毕之后，大家忘了锁门关灯？
陈飞扬摇了摇头，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穿过整条走廊，走到了透出光线的测试室门口。
轻轻一推，木门应手而开，里面灯火通明。
“果然是……忘了锁门吗？”
测试仓的门也是开着的，电源接通，并未关闭，发出嘀嘀的声响。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陈飞扬走到了测试仓面前，隔着玻璃，可以瞧见其中各式各样的测试仪器，只觉得胸口发热，有一股热血蠢蠢欲动。
“没有人在，我可以测试一下……到底我的实力是几星……”
“如果……如果真的能够以原初武道破关呢？”
“但是……这是学院明令禁止的。”
“老师也不让我……”
陈飞扬犹豫了，他站在测试仓门口，伫立了良久。
“学院……不公平！”
“老师，也只是希望我不要将实力暴露于人前，他应该也想要知道我到底已经到了几星吧？”
虽然高手可以感觉出对手的大致本领，但是精确确定星级，却只有现代化的仪器可以做到。
陈飞扬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不再犹豫，跨前了一步，右脚，已经踏入了测试仓之中。
第二十二章 旁听生的力量！（）
“哈！”
陈飞扬重重地一拳，击中面前的合金人形靶，飞身而退，避开急速的暗器攻击。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闪避，都被仪器精确地记录下来。
这将是评价他实力的基础数据库。
嘀嘀——嘀嘀——
在测试仓外，一台无人值守的打印机，正在实时的生成陈飞扬的成绩表单。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飘进测试室——专心致志的陈飞扬没有听到脚步声。
黑影弯腰，捋起那一卷长长的表单，仔细查看着上面的数据，身子微微震颤，似乎是因为激动。
砰！
陈飞扬一个漂亮的空中回旋踢，最后一次将四周的人形靶全部震飞，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落在原地。
“测试完毕结果。”
仓内传来柔和的电子音，陈飞扬微闭双目，经过这一通拳脚的发泄，他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有力量，我有潜力。”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一样要努力。”
“就像师父说的，问心无愧！”
他胸膛起伏，等到呼吸平稳下来，微笑着转身拉开了仓门。
大厅之中，依旧空无一人。
只是那刚刚打印出来的表单，似乎被微风吹动，在空中轻轻地颤抖着。
陈飞扬走过去，撕下表单，拿在手中观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
“哼！来晚了！”
谢浪看着从教学楼入口扬长而去的陈飞扬，跺了跺脚，“没抓到现行！”
他抬头瞧着教学楼一侧依旧亮着灯的测试室，面容扭曲。
“这小子看测试仓没人，肯定会偷偷去试，这又犯一次校规在沈院长的手里，肯定要被赶出去了！”
今天测试仓的门不锁，灯火通明，这就是谢浪故意设计的圈套。
他知道陈飞扬被罚跑一百五十圈，肯定是最后离开的那一个，以这小子的性子，看到测试仓不锁，难道还能忍得住不用？
“就算没当场逮住，测试仓使用也会留下记录，到时候拿出来到沈院长面前告状，一样也可以把他赶走！”
谢浪咬牙切齿，自从知道桑语儿跟陈飞扬交往之后，他对陈飞扬恨之入骨，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
“哼，拿着这小子连一星都没有的测试成绩，既能把他扫地出门，又能让他丢脸，真是想着就爽！”
谢浪哼着小曲走上了二楼，转到最里面，推开了测试室的大门。
测试仓还没有关闭，只是打印的表单被撕去了一截。
“调出上一次测试的结果。”
谢浪走到电脑终端面前，输入了指令。
嘀——嘀嘀——
打印机重新开始工作，一份表单，缓缓出现。
“嘿嘿，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还真敢来测试，笑死人了！”
谢浪一眼看见上一次记录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冷笑一声，知道奸计得售，捧起了表单，正打算好好地一个人享受嘲笑孱弱旁听生的乐趣，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些数据……
“这……这不可能？”
“这怎么会是那个旁听生的数据？”
“这绝不可能是他！”
哗的一声，谢浪手中的表单扯落地上，他面色煞白，不敢置信地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出现在这测试室内。
怎么……可能？
表单的尾部，七颗五角星打印在狭小的单元格中，几乎突破了边框！
七星！
这一次测试的结果——是七星！
这绝对不可能是陈飞扬！
谢浪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疯狂的念头。
***
“老师！我……我的武道评级是七星！”
静室之中，陈飞扬激动地喊着，他到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得到认可的喜悦他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货真价实的七星！
“七星就七星，有什么了不起的。”
青衣老人言语不屑，但其实语气之中还是有一股子激动之意，只是故作镇定而已。
“你跟着我练了五六年的剑了，我古剑派入门剑法玄奥高明，你才七星，没什么可炫耀的！”
陈飞扬嘿然一笑，拉住了老人的胳膊。
“师父，您就别嘴硬了，为徒弟得意就得意，谢浪他们那么好的条件，再加上各种能量补药，还不过才五星而已，我能有七星，不就证明了师父你教徒弟的本事大？”
机械武学的基础，与原初武道的修行差别不大，只是未来的方向不同而已，谢浪他们的可比陈飞扬强多了，他能甩开对方两星，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奇迹。
“原初武道，不假外求，求诸于己身，在体关之前，如果得正法修行，对外物的需求本来就不算很高，你这点小成绩还算不错，但是不要翘尾巴。”
青衣老人心中欢喜，只是不轻不重地敲打了陈飞扬两句。
“如果你能保持这样的成长速度，那说不定，真的可以突破体关，再现古剑派的荣光……”
他叹了口气，语气之中，又多了几分犹豫。
“不管如何，先练剑吧。”
青衣老人摇了摇头，“将来怎样，将来再说，你要知道，一分心血，一分收获，你在骄傲和盼望明天的时候，就已经错失了现在的时光。”
“武道之途，无边无限，只有每分每秒，都勇猛精进，才能够照见彼岸！”
“再好的成绩，只是昨日；武者所见，唯有头顶青天！”
天空都不是武者的极限，踏破苍穹，仍然无限而前，才是武道终极！
这条路漫漫长远，绝不会因为小小的成功而停滞！
“是！”
陈飞扬昂首挺胸，轻叱一声，长剑划动，一丝不苟。
今日测试的结果，并不让他骄傲，只让他更明白了本心。
努力，终究会有收获。
即使别人不认可他，不赞同他，不给他机会，只要他持续努力下去，终究可以找到自己的路。
“世人可以看不起我的出身，却绝不能看不起我的力量。”
“我所拥有的，都将是现在努力一点一滴挣来，我决不能够停滞不前！”
勇往直前，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