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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尘不爱吃西餐,不会做饭,胃也不好,生的冷的辣的都不能沾,他到了国外整天对着牛排意面烤面包可怎么办啊?不过,国外也会有中餐厅和唐人街,想吃中餐也不难。
直到林微尘消失在人|流中,季尧终于收回视线,眨了下发酸的眼睛。他无力地靠着墙,胡乱想着,慢慢滑坐在地上。
“先生!先生!”两名工作人员发现了角落里的季尧,过来扶他,“您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帮助吗?”
“咳!没事”季尧低咳一声,深吸几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他弓着腰,手按压着胸口,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病发作了吧?要不你去把他喊住,我去找医生。”一名工作人员道。
另一位答应着,跑出去喊季尧,可外面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季尧不知道自己后来究竟是怎样回时代小区的那间两居室的,甚至记不清是如何过的每一个路口,又是如何转过每一道街角。
从机场到时代小区,沿途的许多店铺和角落,现在想来,好像都有着自己与林微尘曾经的影子。以至于让他一路都在品尝某个叫做“回忆”的苦涩果实,每嚼下一口,对那人的思念就多一分,从心口传来的痛楚也自然而然得以指数递增。
比如那家叫湛蓝的花店,很久以前他在那里买过一束干花送给林微尘。
林微尘对气味比较敏感,太浓郁的花香闻不惯。他千挑万选,终于在百花丛中选中了一小束蓝紫色的干花,那束花长得不算漂亮,气味儿也极清淡,却有一个唯美到引人遐想的名字——
勿忘我。
季尧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有段时间也会这么有情调,竟然学着送花。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花给林微尘,如今他已经忘记对方收到花时的表情了,只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的笑意。
“勿忘我啊。”林微尘一下就叫出了那束花的名字,他捧着花,笑着问季尧:“阿尧,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花语是什么?”季尧对此一窍不通。
“不知道就算啦!”林微尘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拉着季尧的手,一半认真一半撒娇地鼓着脸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送给别人了。”
后来,他还是在与苏钰一起逛花店的时候,无意中听苏钰说起,原来“勿忘我”的花语是“永远不变的心”。
那天苏钰想要一小束勿忘我,季尧却花了几百倍的价钱,送给他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
季尧在那家花店前停下车,去买了一束干花,打开那间两居室房门时,他喊了一声:“阿尘,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季尧捧着花,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挨个儿去打开卧室的门、客房的门、储物间的门最后,浴室的门。
“咳!咳咳!”门打开的那刻,季尧弓着身子狠狠咳嗽了一阵,面对满池已经变质的血水混合物,他“呕——”吐了出来。
“砰!”吐完之后他猛地摔上门,逃命一般冲进卧室,好像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隔绝在外一样,锁死了房门。
捧着那束干花,季尧坐在床边发着呆,目光讷讷地落到蓝紫色的花束上,他再次想起关于“勿忘我”花语的传说,于是拿出手机在检索栏里输入“勿忘我花语”几个字。
页面出来的时候,季尧的瞳孔暮得放大了一圈,心跳空了数拍,他胸口一窒,咳出一口血来。
“永恒不变的心”只是勿忘我花语的其中之一,它的真正含义是“永远的回忆”。
错了,他,林微尘,苏钰,他们都理解错了。
勿忘我,代表的是——
第96章 各自安好()
大概十二个小时的旅程;飞机到达西雅图…塔科马国际机场的时候林微尘看了下手表。时差还没有调试过来,国内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按照当地时间换算,彼时西雅图应该是夜里八点到九点之间。
西雅图的气候,每年雨季与旱季各占一半。三月;乍暖还寒的初春,雨季还没有过去。下飞机的时候天空中淅沥沥飘着雨滴,不算大;细如牛毛;打在身上也只是有些潮湿而已。
林微尘仰头;眯着眼睛看昏黄的路灯把每一滴雨下落的痕迹都照的清晰;就像他此刻的万千心绪。深吸了一口气;混杂着雨水的潮湿空气进入呼吸道时有些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肩头一重;有一件薄却密实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夜里还是有些凉,注意保暖。”南宫城道;自然地卸下林微尘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又拉过他那个小的行李箱。不知从什么地方变戏法似的找出一把亮橘色的双人伞,南宫城把它撑在了林微尘头顶。
林微尘突然发现,南宫城自己并没有行李;只有一个装了证件的腰包与皮带缠在一起。
“你没带行李?”林微尘疑惑道。
“比赛的主办方衣食住行全包;我只要带着人来就行了。”南宫城笑道。
高大的男孩笑起来很阳光;尽管今晚下雨连月色都无迹可寻;但他的笑容充满着感染力。
林微尘跟着弯了下嘴角;没有跟南宫城客气,把自己的行李全交给对方保管了。
塔科马国际机场距离林微尘要去的学生公寓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转好几班地铁和巴士。
两个人沿路走着去找一个候车站牌。机场上人流很多,跟着人群走总不会出错。
小时候,我们喜欢特立独行,总是不愿跟在人群之后随波逐流。
长大了,却开始害怕脱离人群,孤独行走。
之所以没有拒绝南宫城的帮助,更深层原因,还是林微尘害怕自己是一个人吧。
跟着几个学生气很足的年轻男女,二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候车站牌。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美国。那天你说自己要去德国,我是相信了的,我还在想以后是不是都再也见不到面了。”等车的时候南宫城说。
林微尘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笑了笑:“是啊其实我也以为自己要去德国的。结果还是来了美国,我把你们都骗了。”
服用大量安眠药,割腕之后长时间陷入休克状态,脑部缺氧损伤严重,如今林微尘的记忆力变得很差,怕是没有心力再去学一门新的语言了。只会英语的他,保险起见,最终还是来了美国。
“其实我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林微尘道,说话时他看着远处,车来了。
“你是个意外。”他看着南宫城,“我没料到,能在飞机上遇到你。”
“究竟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谁说得清呢?”南宫城笑了笑,护着林微尘上车。
到达学生公寓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说是公寓,其实只是某些富商以私人名义在大学城附近建造的小型住宅区,出租给来此留学或者工作的学生。
林微尘在一楼服务台办了租房手续。
房东太太是一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白人妇女,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肥大风衣,身子看起来有些发福。浅黄色中夹着花白的头发盘起,脸盘宽硕,额上刻着几道沟壑似的皱纹,搂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很肥的猫。她人很和善,说话也好听,甚至还会一两句中文,不过发音有些蹩脚。
林微尘帮她纠正了,比如“欢迎光临”和“宾至如归”。
拿到带了门牌号的钥匙上楼才发现,房间在五楼,503。
楼层和门牌号倒是与他在时代小区的那间一模一样。
夜深人静,楼道里的灯大多数都已经熄灭了,只留下几盏昏黄的小夜灯留着照明,方便租客走动。
南宫城拖着林微尘的行李箱,看着门牌号笑道:“哥,你这是回家了啊。”
“刚才房东太太不是说让我们宾至如归么?”林微尘开着玩笑,拿钥匙开门。
房间面积不大,六十平米的两居室,衣柜电器等家具却一应俱全,装修不算精致,但绝对干净整洁。洁白的墙壁,浅蓝色的窗帘,深褐色的橱柜,客厅还有一张米白色磨砂人造牛皮沙发。
主卧的装修格调与客厅差不多,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橱,一张电脑桌,旁边还有一个迷你版书橱。
南宫城把林微尘的行李箱放在床边,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一步一步倒退着往后走,“那个哥,既然把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林微尘正在思考怎么安放行李,听到南宫城的声音,下意识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然后又看了下手表,已经深夜了。
“这么晚了,要不你”林微尘回头,正看到南宫城倒退着走,没看身后的路,后背一下撞在了门框上,疼得直咧嘴,于是忍不住“噗——”笑出声来。
见林微尘笑了,南宫城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抓了把头发,跟着笑起来,“嘿嘿。”
“我还没有问你,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林微尘道,嘴角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
南宫城三两步又迈回林微尘身边,道:“不远,坐地铁也就一个小时,机车也许会快一些,但我的车还没到,我是人先过来的。”
对方那点儿小心思林微尘也看得出一些,刚才倒着走,无非是不想离开。若是白天也就算了,现在大晚上的,其实林微尘也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走夜路。说到底,南宫城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
“你坐地铁回去,到家就要凌晨一两点钟了,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先留下吧。”
“如果哥你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愿意啊!”南宫城笑了,“我睡沙发,明天陪你去学校报道。”
“好。”林微尘点头。
南宫城自觉地去洗手间打开热水器,方便等下林微尘沐浴。浴室里只有一个莲蓬头,没有浴缸,看着这一幕,南宫城心里竟然松了口气。2010年的除夕,不仅是季尧的噩梦,更是他的。
“哥,你真傻”望着热水器上闪烁着的红灯,南宫城背靠在墙上有些出神。
林微尘收拾着行李箱里面的衣物,拿出来一件件挂在衣橱里,还有笔记本电脑,以及行李箱最底层的一部新手机。
白色4。2英寸的触屏手机,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无论是放在口袋里或者拿在手中都很合适。
手机是林微尘在机场折扣店买的,之前国内的号码他已经注销了,废弃的手机卡还在衣服的口袋里。那个号码他用了七年,与季尧在一起的七年,从未换过,出国之前终于注销了。
那个人会怎么样呢?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吧?
“嗯”想到季尧,林微尘的心脏好像有一瞬间停跳了半拍,钝痛了一下。
突然有些不安。
微微皱眉,林微尘把手按在心口,没什么异常,现在那个地方又恢复正常了,可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却怎么都挥不散了。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凭空出现的声音转移了林微尘的一点注意力,这才让不安消去几分。
南宫城在洗澡。
等林微尘收拾好行李和床铺出去的时候,南宫城已经洗完了澡,裹着浴袍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一米九几的个子躺在一米五左右的沙发上有些憋屈,束手束脚地蜷缩着,头发没有完全干,带着一点点潮气。许是有些冷,他抱着肩膀缩了一下,膝盖也屈了起来。浴袍下露出半截